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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伶——琴挑[下]

时间:2008-11-12 09:46:08  作者:琴挑[下]

"死了。"青伶对马班主说。
马班主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瞧了地上一眼,然后摆摆手说:"葬了吧。"说完转过身去,再不言语,就要往屋子里慢慢走去,还没走两步,身子一倾,就要倒。
"师傅!"
青伶连忙追上去抱住他,架着回了屋儿,平放在床上,自己守在床边儿。
马班主脸色苍白,眼泪从眼眶里不断涌出来,拉住青伶的手,嘴里嗫嚅着。
"青。。。伶。。。"
青伶握紧他的手,眼泪啪哒啪哒地往下掉。
"师傅,青伶在呢,您可得保重身子,有什么话儿明儿再说。"
马班主摇摇头:"青儿啊,木头他。。。命苦,得好好。。。葬了。"
青伶用力点点头,忍不住又掉下泪来。
马班主继续说道:"青儿啊。。。走吧,离开。。。这儿,这事儿,像是。。。冲着你,来,来的。。。"
青伶早就猜到了,心中懊悔万分。
"师傅,都是我,害了木头。"
马班主又摇摇头:"不怪你。。。要怪,只能怪他命薄。。。不只是戏子。。。穷人,都命薄啊。。。你走吧,到哪儿。。。都成,别在京城了。。。京城就是个狼窝。。。"
青伶擦了擦眼泪:"师傅,我不能走,我走了,戏班子怎么办?我答应过您,就不能不管。木头也不能白死,我得找到凶手!"
马班主微微出了口气儿:"别找了。。。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咱们没权没势,告不倒啊。。。"
青伶说:"这事儿,定跟那王爷脱不了干系!小喜儿去聚贤楼唱戏,他派了奴才叫去王府过夜,被我回了,想必是怀恨在心,所以才下了狠手。"
马班主挣扎着抓住青伶的胳膊:"那就。。。更不能寻仇了!。。。你们,你们的恩怨,还嫌。。。不够多吗?非得死一个。。。才,才罢手?"
青伶不言语了。
马班主又说:"青儿啊,听师傅。。。一句话吧,算--啦--,算--啦吧!"
青伶悲愤交加,大吼一声,跑到屋外去,对着天空长啸:
"啊--!"
然后,眼泪,狂泻而出。
冬夜,肃杀,啸声凄厉。

汉子回到安荣才那复命,安荣才打赏了他一千两,可惜乐极生悲,还没等走出王府,就被安荣才派人杀掉,进了鬼门关。正所谓,恶有恶报,钱财从来都是祸端的源头,可惜世人没有几个能参透这个道理。
※※※f※※r※※e※※e※※※
又隔了一天,安荣才陪同康顺王来到了小庆喜。
还没进门儿,就听到里面的哭声,等进去之后,满院挂的白绫,白幔,白灯笼,白纸花,跪了一地的人,全都穿着白麻布衣,头上绑着白带子,大堂中央停了副棺材,众人都向着棺材的方向默默垂首抽泣。
康顺王心中一惊,忙问:"荣才,谁,是谁死了?是不是青伶?你,你快去看看!"
安荣才答应着走到堂前,要往棺材里瞧,心里正暗自高兴,面上却装得悲戚。突然眼前多出一人,定眼一瞧,惊得后退了三步--杜青伶就站在眼前,怒视着他。安荣才以为大白天遇到鬼,当然要害怕,再仔细一看,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青伶没有遮脸,他看得真切--杜青伶没有死,那死的又是谁?
"你,你。。。"安荣才结结巴巴说不出来话。
青伶冷冷一笑:"安总管想必是来吊丧的?是不是觉得见鬼了?"
安荣才心虚,只好嘴上强硬:"杜,杜青伶你胡说什么?我是陪王爷来的--王爷!杜青。。。王爷?"
青伶缓缓向安荣才身后望去--
终于还是见他了,说好一辈子都不见,可还是见了。
康顺王含着泪,嘴唇颤抖着:"青伶,青伶。。。"
"王爷,好久不见了。"青伶淡淡笑着,往事又一幕幕浮现出来。
两人的视线终于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又重逢了。
久违了,拿性命成全过我的人。
久违了,我用屈辱拯救过的人。

第 78 章
"青伶,你果然。。。没有死。"他很激动。
青伶扬起脖子:"托您的福,没死,王爷您挺失望的吧?"
--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失望?他说这话,是气话,因为对他有恨,六年前的恨,到现在还存着,说这样的话,成心让他难受。
他做到了,他很难受,甚至是痛苦。
"我一直在找你,冷子寒说你被杀了,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以为。。。"再说不下去。
"可惜我还好好儿地活这呢。。。但--是!王爷也不必赶尽杀绝吧!没把小喜儿给您送去,也不必下这个狠手吧!他们都是孩子,还没盼着好时候呢,还指望着成角儿呢,天天上刑似的,不就为了这一天吗?不就为了讨爷们的喜欢吗?您的手上究竟沾了多少戏子的血,您算过吗?"
他说的激动,边说边狠狠地擦着眼泪。他一直呆呆地听着,一动也不敢动,虽然听得糊涂,可还是要听,他怕,如果他辩白了,他一生气,就又不见了。
"王爷,您就发发慈悲,放过小庆喜儿吧,如果您放过,咱们之间的那点儿恩怨,都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您做您的王爷,我做我的戏子,不,我做我的班主,咱们互不相欠。"
他浑身一震,什么叫放过?什么叫一笔勾销?什么叫互不相欠?放得了吗?勾销得了吗?不相欠得了吗?如果能放得了,他今天还用站在这儿?得知他死了,他还用自暴自弃?放不了!也勾销不了!更还不了!他们注定,就是要彼此相欠,一辈子!
康顺王一转头,死死盯着安荣才:"荣才,狗奴才,人是你杀的?"
安荣才浑身发着抖,瑟缩着不敢抬头。
康顺王又对青伶说:"我会给你个交待。"
然后望着青伶,想捕捉他的心情儿,青伶却背过身去不再理会。他叹了口气,风一阵儿地走了,安荣才跟在后头。
青伶望着康王的背影,方才较的劲儿一下子都泄了,看这样子,杀人的事儿,他并不知情,说不定是安荣才那个狗奴才欺上瞒下,可是他是他的人,自己的狗咬了人,当然要主人负责。
又想,安荣才并不认得木头,也不可能和他结下梁子,要杀肯定是杀自己,想必那天在聚仙楼,他就已经认出自己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杀自己呢?。。。难道是为了王爷?怕自己回来寻仇,就拼了命地保护主人?青伶心中冷笑着,康顺王,你身边能有这样的忠犬,想必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回到康王府,安荣才知道纸包不住火了,乖乖地在旁,忍耐着王爷的怒吼。
"你说!狗奴才,你为何要去杀他?你说呀,狗奴才!"
安荣才不响,头垂得更低了。康顺王一见他如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从墙上抓起一根马鞭,发狠地抽了起来。
"狗奴才,我叫你吃里扒外,背着我作恶,你杀谁不好,去杀他?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就等于杀我?他死了,你也活不成!我们都活不成!"
安荣才一动不动,任他发泄,鞭子抽在他身上,却一下下地打在心里。
康顺王打得累,停下来喘着粗气。
"你滚吧,康王府容不下你。"
安荣才一听这话,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捣算蒜似的磕头。
"爷,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都随您,只是别赶我走,奴才打小儿就伺候老王爷,一时一刻都没离开过这王府,今儿您赶我,我除了死在这里,就再无去处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康王却丝毫不动心。
康顺王冷冷地瞅了瞅他:"老王爷是老王爷,我是我,现在我是这王府的主人。你若不肯走,那就去死吧,死得远点儿,别脏我的地儿!"
听他的狠话,安荣才一怔,再无哭声,长长地磕了一个头:"王爷,杜青伶是个祸水,留他在身旁,您早晚得出事儿。。。奴才最后一次给您磕头了,奴才问心无愧,全是为了王爷好,王爷今后保重,奴才不在您身边儿,您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奴才做了鬼也会保佑王爷平安无事。"
康顺王背着他,听得心酸,心中有些不忍,可又拉不下脸,想要原谅他,可又不能,正犹豫着要不要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再回头时,安荣才已撞得头破血流,气断而亡。
"荣才--!"
任他怎么呼喊,死了的,还是活不了了。
安荣才死了,连身边的狗也要离他而去,真是讽刺啊。
他们虽是主仆,可更像父子,只不过,他把他当儿子一样疼,一样爱,一样拼命,他却始终只把他当作奴才,当作狗。
父母死后,世上最关心,对他最忠心的人也死了,连他爱的人都无法谅解他,他觉得好孤独,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呢?
蓝雪鸿!他突然想起了蓝雪鸿,他是最后一个肯陪他说话儿的人了吧,杜青伶恨自己,可蓝雪鸿不恨,不仅不恨,还有爱,两年了,他的心,他又怎会不知?只不过,他的心里,是另一个人罢了。
他想见到蓝雪鸿,迫切地想见,只有他不会嫌弃他,不会说一笔勾销的话,不会说没就没了。
康顺王叫人抬走了安荣才的尸首,去了蓝雪鸿的住处。

青出于蓝
康顺王喝了酒,醉醺醺地来到蓝雪鸿的住处时,蓝雪鸿正摆弄一个新鲜玩意儿,见他来了,有点儿意外,但立刻欣喜了起来。
"延青,你怎么来了?"
康顺王摇摇晃晃地一把抱住蓝雪鸿,头埋在他的脖颈里,吐出的热气吹得蓝雪鸿痒得难受。蓝雪鸿觉得奇怪,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猜想他定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了。
"延青,遇到事儿了?"
康顺王摇摇头:"没,就是想来看看你。"
"说谎,我知道你一遇到烦心事儿就爱喝闷酒,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想你了。"下意识地把抱住他的手臂收得紧了些。
蓝雪鸿微微一笑:"咱们不是每天都见吗?"
"不够。"怀里的人呢喃着,蓝雪鸿听了心里暖暖的,也搂得紧了些。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搂着,在对方的怀抱中,给彼此温暖。
"雪鸿。。。别离开我。"
"不离开,一辈子都不离开。"
蓝雪鸿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觉得怀里的人开始颤动起来,然后脖子后头有温温的液体流了进去。
"延青,你哭了。"他想挣脱他的怀抱,看看他。
"别动!也别看!。。。"他命令着,于是他没再动,只是静静地等他流完该流的泪。
。。。。。。
"我额娘爱上一个戏子,为了他,吊死了。。。"他不动,仔细听着。
"我阿玛没再娶过福晋,额娘的事,是他最大的耻辱,也是我的。。。"
"我恨她,恨她为了那个人,奋不顾身,甘心毁了一切。。。"
"可是后来,我有点儿懂她了,因为,因为,我心里也有了一个人。。。"他一震,仍没动。
"可他却恨我。他这辈子好像就是为了恨我才出现在我面前的,只要一碰到我,他身边就得有人死,我是他的煞星。"
"可是,他却用自己的身体换我的命。他就不能恨得彻底一些?为什么还让我对他抱有希望?"
"他要我放过他,他和我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从此两不相欠。呵呵,听上去是个好点子啊,我欠了他那么多条命,他只要我放过他,就不用我偿命了,那我岂不是得了便宜?呵呵,真是桩好买卖啊。"
"可是,他不知道,我宁可偿命也不想放开他,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放开,除非我死了。呵呵,他的买卖可是做不成了。"
蓝雪鸿的心越来越沉,这么多年的陪伴,原来他的心还是不在他这儿。
"不能放,就不要放,好好抓住他,一辈子都别放。"
"不成啊--"他长长吐了一口气"我们一刻都没有过,一辈子?太奢侈了。"
沉默,然后桌上的玩意儿咚咚地响了起来,康顺王放开蓝雪鸿,看了一眼,问道:
"洋钟啊,谁送的?"
"孙三爷,今儿刚送来的,本不想收的,可是硬要搁下,拗不过,就收了。"
"他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呢。"话里含着酸意。
蓝雪鸿笑道:"呦,您刚喝完酒,又喝起醋来了?孙三爷可是每次都来捧场的,看来也是个懂戏的,家世又大,也不好得罪。"
康顺王脸色一下子变得阴郁,掐住蓝雪鸿的下巴,狠狠地说道:
"他休想打你的主意,你是我的,别人休想抢走!"
蓝雪鸿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您心里又没我,别人抢不抢的,您还在意吗?"
说着转过身子,摆弄起洋钟来。金色的座钟,下面有个左右来回摇摆的金锤儿,嗒嗒地发出响声,蓝雪鸿把手指放到小锤儿上,随着它一起摆回来,摆回去,一声不吭。
康顺王突然从后面抱住他,咬住他的耳垂,手探到前面,隔着袍子覆上他的下身,用力揉搓着,嘴里低低嗫嚅着:"我不准你离开,不准你离开,你是我的,是我的。。。"
蓝雪鸿浑身颤抖着,下面电击似的一阵阵传到头皮,麻痒难当,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渐渐不能自持,气息也乱了。
"延。。。青,你快放开我,我快。。。忍不住了。"
康顺王吮吸着他的后脖颈,却加快了手上的力度和速度。
"忍不住,就别忍了,雪鸿,你不一直希望我这么对你吗?"
蓝雪鸿大脑空白,"是,是,不,不是!我。。。想,可是,不是这个样子。"
到底是哪个样子,他也说不清楚,总之他希望,他要他的时候,一定是心甘情愿的,心里只有他,不能有别人。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他心里有人了,也正是他的痴情,自己才被打动着,才一路走到现在。现在他终于肯不限于吻他的眼睛,而想要碰触他,他满心欢喜,可又不希望被这样的他碰触。终于矛盾着,在他的手中达到了高潮。
他把瘫软的他抱到床上,除去了他的衣物,像水一样吻着他的身体,又像火一样烧尽他的灵魂。第一次被男人抱,是他爱的人,他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只可惜,他在高潮时,嘴里叫的名字,不是他,而是--
"青伶!"
他这样叫着,达到了高潮,只有这个名字,才能让他释放激情。
蓝雪鸿悲哀地发现,自己不过是那个名字的替代品,因为他越是得不到,渴望的心就越强烈。如果不那么轻易让他得到自己,是不是他对自己也能生出那样渴望的心?他想知道答案,却没有勇气这样做,因为他很清楚,他心里的渴望,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叫青伶的人。
青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让他爱得如此强烈,又如此痛苦?
他想起他帮他戒大烟时的情景。
他咒骂他,踢打他,他与他搏斗,如同与他的痛苦搏斗,与他的绝望搏斗。他好不容易把他绑在床上,不顾他的哀求,关了他三天,三天后,他脱了几层皮,终于熬了过来。
他是王爷,他威风的一面,谁都见过,可是他软弱无助的一面,只有他蓝雪鸿有资格亲历。为这个,他沾沾自喜了好久。
不能拥有他的喜悦,拥有他的悲伤,也是一种幸福。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他了,因为他从没感到过,自己是他的玩物儿,因为他是如此迫切地需要着他。他不爱他,却需要他。

终结与开始
小庆喜这几天分外热闹,不断有人登门送东西。
第一次是全套崭新的戏服、头饰、配饰,旦角儿的生角儿的全有,五颜六色的,带着光,发着亮,直把小猴儿们看得双眼发直,欢喜得不得了。问来人是谁送的,来人只说不知,他们只管送东西,东家不让透露身份,他们也不清楚。青伶和马班主觉得奇怪,只当是小喜儿唱得红了,引来的匿名仰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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