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过分用力,他胸口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大片大片的血水通过纱布渗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整个胸脯。 仆人看见他发狂的样子,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康顺王犹自喊叫着,喊到嗓子嘶哑了,何晋元终于出现了。 "王爷果然是王爷,到鬼门关走了一圈儿还能如此生龙活虎的。" "何晋元你休要啰嗦,青伶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何晋元微微一笑:"您说青儿啊,您放心,我还舍不得杀他。不过,今晚他就马上是我的了。" "什么是你的?你对他干了什么,你这个畜牲!" 何晋元走上前去用手狠狠压住他的伤口,他痛得大叫起来,身体颤栗着。 "王爷,我还没对他干什么,我只是对他说若想要你活命,就必须从了我。我以为他那么恨你,巴不得要你的命,可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他说只要救活你,他什么都答应。康顺王,你这个懦夫,要靠妓女和戏子保命,你的命还真不值钱,哼!" 康顺王一下子懵了。 --何晋元说的都是真的?青伶为了救自己什么都肯答应他?他不是恨自己吗?他不是想杀了自己给柳残月和春桃报仇吗?他下不了手是因为他心软,好,他就替他杀了自己,可为什么他还要用自己作为筹码换他的命?他太善良了,他不知道吗,自己根本不要他来换,用他的身体来换,他更不要! "何晋元你放过杜青伶,本王的命你要拿便拿去!" 何晋元冷笑一声: "哼,还真是感人肺腑。你和他明明有恨,一个为了对方肯不要命,一个为了对方肯牺牲自己,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不过王爷,你爱杜青伶何某人也爱,但是我不会像你那么愚蠢,用自己性命换取他的心,如果是我,就一定要得到他,不管用什么手段,卑鄙也好龌龊也好,我才不会蠢到拿自己去换!" 康顺王露出鄙夷的神色: "。。。这也叫爱他?为了一己之欲逼迫他,这也叫爱?何晋元,你才是天底下最愚蠢的笨蛋,你得到他的身体你也永远得不到他的心!" 何晋元气极扇了康顺王一个耳光,冷笑着说道: "我看你还能硬到何时?我现在就去要了他,我要狠狠地抱他,抱到他起不来为止,看看到底谁才是最愚蠢的笨蛋!" 说完,不顾康顺王嘶哑地喊叫,拂袖而去。 何晋元知道用何种方法能比要了他的命更让他痛苦,那就是玷污他为之舍命的那个人。康顺王手脚被紧紧缚着,心中焦急却根本无法动弹,一翻身滚落在地上,想要向前爬去,却徒劳无功,心中悲愤,竟伏地痛哭了起来。 "青伶!青伶!青伶!。。。" 面对爱他的女人为他自尽,他无力去救,面对他爱的男人为救他甘愿牺牲自己,他也无力去阻止,他还是王爷吗?他还是康顺王吗?他可以得到天下,可以得到荣华富贵,得到万民的景仰,可为什么连爱他的人和他爱的人都无力挽救呢?他这个王爷当来又有何用? "青伶!青伶!青伶!。。。" 他紧紧咬着牙齿,仿佛听到它们在口腔里碎裂的声音,可是他知道,真正碎裂的是自己的心。他对他怎么样了?他撕开他纯白的长衫了吗?他不顾他的羞耻心,用猥亵地目光抽打他的身体,用肮脏的双手揉碎他的肌肤,用罪恶的淫欲侵犯他的一切,他的美好,他的纯净了吗?深陷在他污浊的泥淖中,他这枝高贵的白莲还能傲然而立吗? "青伶!青伶!青伶!。。。" 他的血从身下氤氲了出来,再支持不住,他陷入了黑暗中,仿佛闻到了血腥的气味。。 相见欢(修) 烛火明暗,墙壁上映着两个人的黑影微微地蠕动着。 何晋元手中拿着画笔,目不转睛地瞧着杜青伶的脸。 "青儿,你这张小脸儿,若要勾上那油彩儿,可不更加惹人怜爱?来来来,让何某为你上彩儿吧。"说着,把画笔放在舌尖舔了舔,濡得湿了,然后蘸着台上锦盒儿里五颜六色的彩儿,在那张白粉上了底儿,吹弹可破的水嫩嫩的皮肤上,仔细描画了起来。青墨顺着眉骨那么一勾,立刻一对剑眉,大雁展翅般活起来。 "青儿,我这画功不高,画出来的眉,可比你自己勾得差远了。" 青伶只拿眼儿瞅着地下,眼皮儿抬也不抬:"大人谦虚了。" 何晋元笑了笑,接着又舔了舔笔尖儿,蘸上了黑彩儿,想勾他的眼线,勾着勾着,竟被那双含羞带怯的水瞳勾去了魂儿,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一不留神儿,墨边儿溢出了眼眶,在靠近眼角处,斜剌剌地,一条儿黑墨,弯弯曲曲的,像虫儿。何晋元眉头一皱:"哎呀,你瞧我这手法,也忒生疏了些,青儿别动,待我擦干净它。" 拿起锦盒儿边儿上的棉球,就要揩去,突然心思一转,头靠了过去,探出湿润润的舌尖儿,作势就要舔。 青伶被他这动作唬了一跳,头一歪想躲开:"大人!" 何晋元把他的头掰正,盯着青伶瞪成铜铃大的眼睛,又伸着舌头舔了过去,青伶抖了一下,无奈头被他按着,只得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脸上呼着他的热气儿,何晋元舔掉了那多余的墨儿,说道:"都到了这分儿上了,你还害得什么羞?" 青伶咬咬嘴唇,觉得眼角边湿漉漉,凉丝丝的,心里越来越紧。 何晋元拿起画笔又接着勾了起来,这回没再多动作,一点点儿地,仔仔细细地,看着原来清俊的一张脸,在他的手底下,妩媚妖娆了起来。 他搁下画笔,轻轻捉起青伶的下巴颏儿,细细端详起来,水汪汪清澄澄的一双秋水摇曳生情,粉嫩嫩的胭脂晕入桃花腮儿,红艳艳的朱丹轻点于绛唇,这风华绝代魂牵梦萦的美人可不就在眼前了。 何晋元轻轻地把他的脸转向铜镜,微笑地问道:"如何?" 青伶缓缓抬起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吃惊:"为何只画半边?" 何晋元笑了笑:"一边是戏中的你,一边是戏外的你,两个你,都让人着迷。" 突然伸出手,环住修长柔软的腰身,顺着后颈的肌肤一路吻去,牙齿轻轻咬住了柔滑的耳珠,温热的气体吹入耳内,情欲渐渐被撩拨。 "青儿,见到你第一次后,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在成山的稻谷堆上,我抱了你,在高峰时却被塌陷的稻谷掩埋,什么都没有了,噩梦一场。" "噩梦,是吗?也许梦能成真。" "前一半立刻就要成真,后一半,恐怕只是梦。"一边说着,一只手解开了衣衫的搭扣探了进去,冰冷与温暖的肌肤接触的一瞬,青伶颤了一下,随后全身僵硬。 "青伶放松,太紧张了,肌肉就会失去了柔软。" 何晋元感受着手中的细致和温润,一点点向下移动,掠过平整的小腹,渐渐趋近那只属于男性的领地。他感到手中的人越来越僵挺,然后突然手被用力握住了。 "不。。。停下!" --不什么?这一天他等得太久了,从那晚的梦开始,他就想着这一刻,好不容易得到他,他已经如箭在弦,又如何能停止得了? "青儿,事到如今,别轻易说不,别忘了,那个人可能会随时就没了!" 青伶浑身一震,脸色苍白地,握着他的手终于慢慢松开了。 何晋元看他手松开,心里也就是服了软,手上的动作就更大了,气也喘得粗了。手里握着青伶的下身,深一下,浅一下地揉搓了起来。青伶渐渐不能自持,脸涨得红红的,气息也乱了方寸,却狠命咬着牙,不吭出声儿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坐在两尺宽的长板凳儿上,对着半人高的铜镜子,做着那淫乐的情事,镜子把他们的神情动作映得一清二楚,何晋元看得欲火越来越高涨,青伶却越来越绝望--他能控制得了本心,却控制不了本能。 杜青伶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一边脸在油彩的遮盖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另一边脸却因本能的欲望一点点被牵引,渐渐呈现出淫靡。他及其厌恶自己这样的表情,狠狠地把脸别向一侧,却被何晋元强行扭正了。 "杜青伶,我要你看着你自己,看着我,看着你如何在我手中泻了。你不是心气高儿吗?你不是不可冒犯吗?我偏偏要你亲眼目睹自己最下贱的样儿,看着你自己的浪样儿!什么高贵,还不都是男人,着了火儿了,哪个受得了的?何况你还是个戏子,戏子不就是爷们儿的玩意儿吗?唱得什么戏,都是些古往今来的英雄美人,你想扮杨妃,我就扮那李隆基,让你销魂蚀骨,从此起不来炕,哈哈哈!" 青伶听着他满口的秽语,觉得下身的洪水都涌到了闸口上,何晋元偏偏此时用手堵住了铃口,不让他释放,身体难受,不禁扭动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何晋元一看他憋得脸都快滴出血来,知道是时候让他低头了: "求我,快!" 青伶扭动得更剧烈了,喉咙里发出了悲鸣,眼皮儿紧紧闭着,可就是不吭一声, 何晋元又抬高了音量: "快点求我!求我,说你要!" "呜。。。" 青伶拼了命地想抓住一缕就要飘走的意识,却在手里打了滑儿,一点点地抽离了出去。。。冷不防身上一凉,何晋元一把撕开他上身的衣裳,咬上那白玉似的的肩头。 "啊~!"他痛得叫了出来。 "说,快点说,你求我,你想要我!" "我。。。我。。。"我什么再发不出来,头却越来越向后紧紧靠在何晋元的肩上。何晋元加紧了手劲,一圈圈地急迫地在铃口上打磨着,动作越来越快,然后感觉到怀里人一阵紧绷,把手移了开。青伶突然直直地挺了脊背,低吼着,白色的混浊终于喷薄而出,然后身子一下瘫软在何晋元的怀中,颤抖着,喘着。 何晋元此时却已欲火难耐,拦腰抱起青伶,把住他的手臂,支在案几上,青伶腿犹自发软,一下子没站住,瘫了下去,何晋元连忙抱住他,一手撑他的腰,一手顺势扒去了他破裂的长衫和裤子,看着青伶无暇的身子,忍住燥热,拉开案几下的抽屉,取出一个褐色的小瓶,从里边抠出些乳白色的药膏,抹在食指和中指上,顺着股沟,滑入深深的后庭中。只觉得入指温暖紧致,一点点向深处滑去,渐渐那里被扩张开来,他又伸出中指,两只手指并在一起探了进去。青伶感到身后胀痛,有异物进出,说不出的难受,却抵不住从边沿着神经一路传到头皮的麻痒,下意识地轻哼着,全身的皮肤就像被水粉胭脂晕染了一般,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入耳是他的娇呻,满眼都是他的妖艳,何晋元再不想忍,脱了衣裤,对准了洞口,猛地顶了进去。 青伶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仅仅是难忍撕裂般的剧痛,心里难受着,就这样把自己交了出去。 这一切,都为了那个曾恨入骨髓,现在却要用尊严来挽救的人。 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是不是值得,他已经无暇思考了,只是认定了,不能再有人在眼前死去,他就做出了努力,为了这个努力,交出了自己。 身后的坚硬如刀子一般抵在他的心上,妄图割去他的意志和他残存的清醒。他紧紧咬住双唇,眼中维持着倔强,极力地保持最后的骄傲,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剜割他的血肉。 他拼命地摇着头,甩落了脸上的泪,辫子也散落了开,披散在背上,他看着它们随着身后人的律动而前后摇荡着,心凉得把什么都冻住了。 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泪水,在这个时候只能更激起对方的欲望,夺取自己的意志而已,沉默,就是无声的反抗。 沉默,他自始至终都在沉默。 两具身体发出撞击的清响,每撞击一下,那个人生存的希望就多一分,每撞击一下,他的自责就会少一分,身后人的报应也会增一分。 何晋元换了很多姿势,直把杜青伶折腾到半夜,两个人出了好几次精,才疲惫地渐渐睡去。 天刚蒙蒙亮,身体健壮的何晋元先醒了过来,看看一侧青伶熟睡的脸-- 杜青伶脸上的油彩和着汗水浑沌沌地粘在一起,分辨不清颜色,红的,黑的,白的,水粉的,搅拌在一起,混成一张全新的面孔,这张面孔表情怪异,既不是悲伤痛苦的,也不是喜悦快乐的,乍看上去,喜怒哀乐全都没有,仔细一瞧,原来四情四感早已杂糅在一道,藏于五官之内了。 戏子的喜怒哀乐,虽然在脸谱上早被定了格,但是脸谱下的,是属于人的七情六欲。 他真想揉碎这张面孔,看看面孔之下的他的心,是不是也寒冷如冰? 他的心哪。 他没有发出一声哀求,这让何晋元很失望。本以为如此亵渎他的高傲,他就会低下头求饶,求他放过他,然后他就可以把他这莫名的清傲踩在脚下,他会对他说:这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从一而终,无论是肉体,还是意志。他以为会击垮他,没想到,他却越挫越勇。 他的沉默,他的无动于衷就是他反抗他时,最好的武器。 何晋元越来越迷惑,他的身体如此甘美,可他却一点都无法碰触他的心。 他的心在何处? 他拥有了他,可似乎又从来未曾拥有过。 戏子的感情又有谁会真正在意? 那张五彩的面具下,是一颗怎样痛苦流涕的心?伶人的心! 何晋元亲自给杜青伶洗了身体,上了金疮药膏,看着他渐渐陷入睡眠,转身出了屋子。先去了一趟康顺王那,发现他手脚捆着,在地上缩成一团,于是叫人把他抬到床上,松了绑绳,帮他活动活动了筋骨。康顺王睁开眼睛看到何晋元,第一反应就是伸拳过去,可谁知折腾了一宿,又绑了一宿,这伸出的一拳到了中途就软了下来,他只能睁圆一双虎瞳,凶狠地瞪着何晋元。 "何晋元,你,你把杜青伶怎么着了?" 何晋元意味深长地一笑: "怎么着?我与他在房内宿了一夜,王爷说会怎么着呢?" 康顺王怒得立刻就要打出一拳,却被何晋元轻轻松松地拨开了。 "王爷您还是省点力气,保住这条来之不易的命吧,为了让你活命,杜青伶可是乖得很,一声而都不出。" "何晋元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我一定要把你剁了喂狗!" 心下悲戚:青伶,你连反抗都放弃了?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我。。。根本不值得他如此啊。。。" 康顺王紧紧捂住胸口。又牵动伤口了,这伤口愈合,裂开,再愈合,再裂开,如此反复着,自从他遇到他,就如此反复着,终于再也无法愈合。 "王爷还是好好养身子,何某还有事求王爷办呢。" "你给我滚!" 何晋元咂咂舌: "王爷发起火儿来,下官还真是惧怕得紧。此事暂且放下,日后再提,那何某就先告辞了。。。对了王爷,如果王爷想见青伶,下官可以为您安排。" 何晋元看出康顺王在极力掩饰,故意又说道: "王爷不说话,看来是不想见,那么就此告别。" 康顺王连忙吼道: "等等!想见,。。。本王,想见他。" 何晋元得意地笑了一下,重新叫人把他绑好,走出了屋子。 到底意难平 何晋元来到了胡庆林的府宅,胡庆林一脸的笑容,把他引到了后堂。 辛红雨也在,何晋元看到他时,他正坐在椅子上,跷着腿,悠闲地品着茶。 两个人的眉眼儿一对上,何晋元表情立刻僵了,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了一下。 胡庆林哈哈大笑着把他让到上座,尴尬而过,何晋元立刻换了副笑脸: "没想到,辛红公子也在,何某人来得不巧了。"说完,拿眼儿巴巴地瞟着辛红雨。 辛红雨微微含笑,翘起小拇哥,搁下茶杯: "何大人见外了,是红雨叨扰了胡大人多时,扰了两位谈正事儿。"玉面一转,对胡庆林柔声说道:"庆林,我来了多时了,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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