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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终结----amplifier——

时间:2008-11-11 02:58:40  作者:

「那我会接受戒指,亲爱的。」
「伤脑筋,我没有准备戒指,不过和戒指差不多价格的房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我惊讶地回过头,阿磊手交叉在胸前,脸上带著深深嵌进我心里的微笑。我对阿磊说:
「你的意思是......?」
「我要退休了。」
阿磊勾著我的颈子,在霓虹灯的掩饰下给了我一个吻。
唇贴在唇上的感觉十分奇妙,好像是为了阻止一个人说话,或是抢夺一个人接下来要说的每一句话。我的背部靠在酒吧的门旁的墙上,墙上凹凸不平的装饰刺痛了我的背部,让我发出微微的呻吟声。
「......真讨厌耶。」
小螃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来,我和阿磊仍旧难分难舍。小螃蟹叹了口气说:
「我可是没有带女朋友来,你们竟然不肯让我先进去喝杯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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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杯的啤酒和小菜送上桌时,我们三人同时站起来大声欢呼。
澳洲队又在纽西兰队面前又一次达阵得分!
其实我一点也看不懂这种像是杏仁形状的球类游戏有什麽规则,但达阵得分,我懂!所有酒吧里的人全都站起来欢呼,我也懂!
我和阿磊都不会玩橄榄球,倒是小螃蟹技术相当高超。其实我不太明白为什麽医生不玩篮球、不踢足球、不打网球,而是喜欢橄榄球这种活动呢?据说小螃蟹所念的医学系有三分之一以上的学生会参加橄榄球社团或是校队。
小螃蟹边喝边揽著我的肩,快乐地跟著酒吧里讲著不知道哪一国语言的金发男人又唱又跳。渐渐地,我们这一小桌也和其它客人融成一个大桌,同时呼喊和同时叹息的声音像是海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拍来。
淹没我。
我也形成海浪淹没其它人。
我感到一阵晕眩,有股想要呕吐的冲动。但那不是因为难过,可能只是我喝太多了,溢满出胃的极限。
阿磊坐在吧台旁,双腿交叉,静静地看著我。
「阿敬,你在想什麽?」
阿磊偶尔会叫我小叶妹妹,有时候会叫我阿敬,没有一定的道理,有时候只是他的心情好或不好,但好或不好和阿磊称呼我的方式之间的关联性,也没有一定的道理;当阿磊回来之後,我就不再叫阿磊为国王。理由我无法说得很明确,只能说,好像有什麽东西变了,但不是往坏的方向变。
我感觉得到,我想阿磊也是。
「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吻你。」
我把唇贴了上去,堵住了他接下来的每一句话。
小酒吧里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虽然槽杂热闹,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却是如此疏离。我抓著阿磊的头发,像是要把自己埋进土里般用力。唇与唇、舌与舌之间的动作充满激情,碰撞出星火。
阿磊的手撞上空的啤酒瓶,瓶身倒在桌上,向旁边滚动时发出了和桌面摩擦的声音。残馀的酒滴滴在桌上,味道窜进鼻腔。我彷佛可以闻到从背後吹来的咸味,那是海洋城市独特的味道。
我不是很懂酒的人,哪一种酒特别有海洋的风味?
情势在转瞬间有了转变。
乒乒乓乓的声音和枪声响起时,阿磊压著我的头躲到酒吧台下,几乎所有的人都乱成一团,慌张的尖叫声,东西摔落地面的破碎声,各种东西撞在一起发出的吵杂声。
好几秒之後,我才发现枪声不是发生在酒吧里,而是在隔壁的另一间酒吧。我刚拿起手机拨了电话要报警,就看到一个人拖著另一个人从另一间酒吧走出来。
那是胖子和瘦竹竿。
那著散弹枪的胖子押著瘦竹竿上车,後面跟著举起双手不知道在说什麽的罗亚,他试图和胖子讲道理,但胖子把枪口指著他,要他闭上嘴。
我想站起身,阿磊就把我压下去。
「别胡闹了,阿敬。你现在什麽也帮不上忙。」
小螃蟹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不用回头就可以感觉到他满满的怒意。他的手摸到一旁的餐刀,阿磊用力地压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小螃蟹别胡闹。
隐隐约约之中,我认为胖子是故意的。世界上哪有这麽凑巧的事情,胖子在我和阿磊吃饭的餐厅出现,又在我们隔壁的酒吧押走瘦竹竿。
但理智又将我拉回,这是座不小的城市但也不是大到不可思议。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和距离注定某个人和另一个人相逢,阿磊、小螃蟹、胖子和我住在这条街上,罗亚、沙夏、瘦竹竿还有那个我们还没有见过的茂也住在这里。
这其中有相似的部份。
胖子关上车门时,阿磊和小螃蟹拉著我爬了起来。阿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丢给小螃蟹,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丢在酒吧的柜台上。
「阿磊,你们想做什麽?」
他们想做什麽我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们就要这样赤手空拳地追上去?胖子手上有枪,有枪的人并不一定打算开枪,但有很大的机会扣下板机──不是出於理智的击发。
「别担心,胖子应该不会对我们开枪。」
我睁大了眼,对国王那不知道该说是大胆还是缺乏常识的判断感到惊奇。
这是黑帮教父......对不起,忘了加上前。
这是「前」黑帮教父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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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螃蟹开车的技术真是令人不敢恭维。
我认为他在世界上最适合开的只有救护车。因为,除了抛锚的大卡车之外,没有东西能挡在小螃蟹的面前。
黄色的计程车应该十分显眼,但现在却彷佛在街道中消失了。
「我已经报警了,如果他还没有被抓的话应该不会跑太远。」
「他应该不会想跑得太远。」
大概是想起沙夏,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了三十分钟,足够让胖子将没什麽肉的瘦竹竿剥皮之後下锅煮,我开始有点担心了。
一辆黄色的计程车突然冲入视线,小螃蟹用力地采下煞车,差点将我们弹了出去。我和阿磊解下安全带下车,很快地在黄色的计程车旁发现呕吐的司机。
腐败的臭气和酸味从地上一团模糊之中传出来,小螃蟹皱起眉头。他很清楚那不是因为醉酒或是其它原因。
司机的脸色和鬼一样惨白,有一种只剩下胃酸可以吐的虚弱。
但比起呕吐物的臭味,我更在意的东西是周围一直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敲打什麽,发出的声音很清脆。
像是用鼓棒敲打瓦罐,但又不太一样。
咖地一声,发出录音跳到底时,录音机换面读取时发出的声音。
我回过头,正好对上扭曲而惊恐的脸。
这一次,背景配乐不是那种轻柔悠远的声音,而是一阵一阵的尖叫,和电锯的声音。
人的灵魂到底存放在脑袋里还是心里?我只知道脑部是全身上下最脆弱又最容不得受伤的器官,我一直猜想灵魂是不是藏在脑袋里,所以一但带走了这部份就永远找不到灵魂。还是说被夺去发声和表达的能力,禁锢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呢?我不知道哪一种结论才是对的,但我可以确定的是瘦竹竿永远不会再说话,也无法再表达他的意思了。
打开的脑袋里有某一部份被取走,我想那就是灵魂。
思念终结:最後的飞行(4)end
「胖子那家伙真的是个疯子。」
阿磊一脚踏坏不断放出惨叫声和电锯声的录音机,小螃蟹忍不住翻白眼。
「他都进精神病院了你还想拿他怎麽办?」
我蹲下来,让高度和瘦竹竿的脸位於差不多的高度。
瘦竹竿又高又瘦,却有一张圆圆的脸。他会让我联想起小螃蟹小时候的样子。小螃蟹总是用一脸透著世界上无新鲜事的冷硬表情看著每一个人,瘦竹竿睁大的眼中也有一种类似的情绪。
他的头盖骨被敲开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响著。我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胖子真是个疯子,见鬼的疯子。但这见鬼的疯子现在留了一堆死亡艺术给我们,从折断的背脊、被挖掉膝盖骨的双脚,还有现在这个头盖骨被打开来的瘦竹竿。我知道胖子想要杀死我们的过去,但我不知道的是为什麽他不直接冲著我们来。
不,直接对我们报复就没有意义了。
他想要夺去/夺回的是我们共同的记忆。
「你知道我在想什麽吗?」
「不知道。」
阿磊转过头来看我,那表情真可怕。
「我想起我第一次去巷子口那个长得像科学怪人的医生那里拔牙,他骗我说只是张看嘴让他看看,然後钳子就伸进来了。」
我不怕拔牙。
至少,长大之後我并不怕。
我怕的是不确定,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麽事。我坐在椅子上时相信的并不是医生只会看一看,我相信的是他会对我说实话。那互相信赖的关系胜过治疗时的疼痛和不疼痛,而当医生破坏了那一层关系,要再建立起来就要花更多倍的努力。
我们和胖子之间的关系也是同样的道理。破坏关系是很久之前的事,中间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还是无法修好。这又让我想起笔记型电脑工程师对我说的话──修复的价格太昂贵,不如换一个全新的给你。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换个一模一样。
小螃蟹看了我一眼,好半晌之後才开口,
「从此你不相信牙医了吗?」
「不是。」
我摇了摇头,这让小螃蟹露出疑惑的表情。我看得出来他想继续问下去。
「我只是想起当时牙齿在钳子下碎掉的声音,像是蛋卷被压碎一样。」
轻而易举,似乎不需要用力。
但在那一瞬之间我的念头只有一个──我的牙齿该不会营养不良吧。
小螃蟹看了我一眼,在好长一阵子的沉默之後才口。
「......阿敬。」
「嗯?」
「那不是蛋卷碎掉的声音喔。」
「我知道啊,那是头骨碎掉的声音。」
在石田衣良的「骨音」里迷恋敲碎骨头声的前卫歌手应该会理解我的意思吧。虽然并不到因此迷恋疯狂的程度,但头盖骨碎裂的声音却是听过一次就无法忘记,将永远回盪在脑海里,一阵一阵如同海潮袭来,将理智淹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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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辞职。
主要的原因是因为阿磊退休了,而我也打算在某个地方让步。虽然阿磊说不必,但我认为那是某一种公平,双方都有所牺牲的公平。
而且,我并没有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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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整理办公室时,在电视广告中常常见到,不是经过泥泞之地就是荒山野岭,总让我以为不是广告快递而是广告吉普车的快递公司送来了纸袋。
我撕开袋子,幸好里头不是掉出一支手机 。
但掉出来的是一卷录影带,这又让我有了新的担心,这是不是和另一个B级电影创造出来的贞子 传说有关。
幸好,上头附了一张卡片。
给你们的礼物,很棒吧。
不用说,一定是胖子。这可比B级电影可怕多了。
我拿著录影带回家,邀了阿磊和小螃蟹一起看。
画面中,胖子坐在沙发上,灯光在他脸上形成一大片阴影。他的手放在沙发上,我从颜色和背後的画认出那是胖子家。
「你们收到我的礼物了吧。」
胖子侃侃而谈,即使画面之前没有人回答他。
「他们太像我们了,不是吗?我想你们一定也发现了,他们四个人就像我们四个人一样,只不过他们更笨、更蠢,不像我们感情一直这麽要好。」
小螃蟹哼了一声,对著画面上的胖子嘲笑:
「哼,你才是那个蠢蛋。」
「你一定认为我是个蠢蛋,对吧?我可不是个蠢蛋,而是我太在乎你们。你们也会说我们应该是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够模仿,对吧?我知道小叶妹妹你一定会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无法复制,但你太哲学了,我只靠感觉行事,我相信你感觉得出来,那几个人很像我们,太像了,像到一种你想要把他们杀光的冲动,对吧?」
一连三个没有回答的问题,我和阿磊、小螃蟹面面相觑。
胖子在镜头里得意得笑。对映画面前我们三人难看的脸色,我感到有点惊讶的不是胖子猜中小螃蟹的想法,而是胖子说他在乎我们。并不是说我认为胖子并不在乎我们,只是他突来的告白可以说是吓坏了我。
「但我认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乎,这真是太卑鄙了,你们竟然可以忘掉那一切。」
「我们忘了?」
小螃蟹哼了一声。阿磊打断小螃蟹的抱怨,接著说:
「别打断他的话。」
「那可是卷录影带,你教我怎麽打断吧。」
小螃蟹摊手。画面上的胖子自然无法预测到我们会在这个地方吵架,仍继续细数我们的罪过:
「......这真是可耻。但我现在给你们一个证明你们还在乎这段友情的机会,一个赎罪和求得我原谅的大好时机。」
胖子露出我去过一两次教堂礼拜时,不入流牧师常常挂在脸上的表情,自以为是神或是神的代言人。他用那得意的表情继续说:
「明天下午,你们三个到『那栋大楼』──只有你们三个,只要你们来了,我就相信你们还在乎这段感情。」
我看向阿磊,但阿磊只是皱著眉,一脸陷入沉思的表情。好一会儿之後,他转头对小螃蟹说:
「你确定胖子的脑袋好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精神科医生。」
小螃蟹摊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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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磊将飘浮木丢进火堆里,大概是因为离月底还有一段时间,没有被清走的飘流木相当多。火堆和十几年前相同,人却少了一个。胖子没来,却有一种份外的冷清。
我脱下鞋子放在火堆边,脚掌埋在砂地里。冬日虽冷,但远离海岸的乾燥砂地仍相当温暖。阿磊也脱下了鞋子,卷起裤脚,手撑著下巴,肘部靠在膝盖上。我疲倦地将头靠在他的大腿上,他动也不动就像堵石墙。
小螃蟹离我们有大约一到两个人可以坐下的距离,安安静静地没发出声音。
了解小螃蟹的人才会知道小螃蟹有两张面孔,一张是冷静的妇产科医生、理智且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另一张是个狂暴的少年,那只横著进巷子里砍死人的疯狂螃蟹。
「你想怎麽办?」
小螃蟹没有回头,但在场的每一人都知道他询问的对象是阿磊。
阿磊略微沉思一会,做出了结论:
「放任胖子胡闹下去也不行,如果我们没回应,他说不定会一直杀人。说来也是我们自己的问题,没道理让警察来善後。」
「要干嘛?」
小螃蟹转过头来,这一次是看著我。
「嗯。」
我点点头,回答得有些拖泥带水。
「小叶。」
「嗯?」
小螃蟹的眼神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平静地对我说:
「不要一直回答『嗯』。这一次,我们一定狠下心。」
小螃蟹的意思是要我狠下心。
「我知道,但是胖子是我们的朋友......曾经是。」
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我心中的感觉。彷佛我们抛弃了共同的梦想,留下胖子一个人在那条海岸大街上。
「他一定觉得我们抛弃了他。」
小螃蟹沉默了几秒,最後说:
「......不是我们把胖子丢下,是胖子自己不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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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十二点,我们就开始爬楼梯。
老旧的大楼几乎已经完全搬空,甚至连门窗都只剩下摇摇坠坠的框。生锈的管线曝露在外头,裸露出金属线或是光滑的内部。水和电早就被切断了,却还是可以听到滴水声。像是东洋电里的鬼屋,总会有来源不明的声音回盪。
小螃蟹说那是水管或是墙壁膨胀发出来的声音,阿磊认为是壁虎清喉咙的声音,我听起来就像是乒乓球落地的声音,还啄木鸟敲打墙面的声音。无论那是什麽,都不是死者归来或是类似的故事。
爬上两层楼之後,依稀可以听见十几年前的流行乐声。约莫是还是在使用卡代的时代最流行的歌手,有史上卖掉最多卡带称乎的实力女歌手。她明亮的嗓音从老式录音机中播出来反而变得沙哑,彷佛是久远以前的事。
「这气氛,啧。」
小螃蟹随手抄起地上的铁管,目光透露出冷寒的气息,大有当年横著走的态势。阿磊对他挑衅的动作很不以为然:
「小心点,你可能会刺激到胖子。你是个医生,不是该冷静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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