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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世倾情----烟弄尘[下]——

时间:2008-11-11 02:55:05  作者:

将断情剑放在易阑珊身边,握了握他已经失去体温苍白的手。"这把剑陪了你三十多年,就让它随你去吧!"停顿了一下,笑了笑,"今天才发现,失去我爱的人很痛苦,失去爱我的人也一样!你们两个都走了,剩下我一个,没人争没人抢的,好不习惯!"
溪边多了座新坟,没有墓碑,没有供品烧纸,只有两个人坐在坟前沉默不语。
"你到底是谁?"王怜生不想再逃避,该面对事实了。
"我是神冰教的主母啊,你知道的。"倪云裳扶着坟土站起身,走向溪边。
"他不是这样说的!"看着她有些寂寥的背影,心突然疼了一下。
"你......现在可以杀我了。回到京城以后,将我的人头献给皇帝,你要的一切都会有。江山、美女、权力、金钱,男人们不都喜欢这些吗?"
"我是你们的敌人,死在我手下的教徒数不胜数,你又为何救我?"
"是他救了你!"泪水坠入溪中,悄无声息。"他用所有的内力帮你接续全身经脉,我什么也没做!"
"我只是不明白......"
"快动手吧!趁月明还没有发现。杀了我以后,你可以顺溪流而下,出了这个山谷,便可以离开神冰教总坛地界。"
"你还没有解释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走到她身后站定。
"你就当他是乱讲!一个大男人,优柔寡断,以后如何能成大事?想当太子,以后君临天下,就要有君王的气度!任何人都可以杀,都可以踩在脚下当垫脚石,没有炼就铁石心肠,江山是不可能牢固的!你懂吗?"
被她鼓动抢白得一阵心潮澎湃,血往上涌。脑子里乱糟糟的,分不清是非对错。
自袖中摸出一把短剑,反转塞进王怜生掌中。双手握住他的手,用剑尖抵住自己的咽喉。"动手,我不怪你!"
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与倪云裳僵持住。她还是她,记忆中在云雨峰上也曾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美貌依然。她好像又不是她,几日来无微不至的关怀,宠爱的眼神,抚摸自己脸时温暖的手......实在无法把这样一个女人与那传言中嗜血成性,凶残狠毒的魔教主母混为一谈。不杀她,恐怕很难再有机会逃出这里,即便逃得出,要救唐凌初出宫也难上加难。杀了她,如果她真的是......自己岂不成了奸人逆子,枉生为人?
乱!如果可以冷酷到不顾他人生死,只顾自己得失,也就不会乱。
痛!如果可以忘记母爱的慈祥温暖,如果可以放下爱情的刻骨铭心,也就不会痛。
可是问谁没有七情六欲?任谁可以孤独一生仍能不悔不怨?
一阵疾风扑面,王怜生腕中一麻,整条手臂立刻僵硬。
倪云裳还没从悲伤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猝不及防,被一股力道掀起,跌出丈许。
眼前一花,短剑已在辛月明手中,喉咙也被他一手扼紧,呼吸困难。
"王怜生,你这个废物!你知道是谁救了你,为你疗伤?你又知道你适才用剑指着的她是什么人吗?"
半边身子麻痹,只能用一只手抓住辛月明手腕,却丝毫不能减轻窒息的痛苦。感到脑中轰鸣,双眼突出,视线渐渐模糊变暗。
"月明!你答应过不杀他的!"倪云裳想上前阻止。
"你别动,不然他立刻就死!"举起短剑对准王怜生胸膛。
"月明!"只能停在原地。
"王怜生!让我来告诉你。她,就是你的生母倪云裳!也是二十年前被你父皇推出午门外要斩首示众的燕皇后!"
心上那根弦崩得好紧,不要碰它,不要碰它,一旦断掉心就会停跳。五感因为缺氧逐渐衰退消失,辛月明中气十足的呐喊却如雷贯耳。如果现在死了,真的就是含恨而终吧?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告诉我答案?费力地转动眼珠去看梨花带雨的倪云裳。想笑,笑不出,只有泪水可以毫无阻拦地肆意流淌。
"月明!"见王怜生的脸已经紫胀不堪,抓住辛月明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睛也慢慢闭起来,连忙声嘶力竭地高喊出声。
在最后关头松了手,看着王怜生瘫软在地。
倪云裳立刻扑过来,紧紧抱住王怜生,抚他的胸口,拍他的脸。"孩子,醒醒!"
新鲜空气冲入呼吸道,急迫地喘息。听力恢复,然后是视觉。这种被拥住的感觉已经遗忘了很久,脑海中母亲的脸也被时光的洪流冲淡。而这一刻,感动、酸楚、委屈、软弱一发难收。"你......真的是母后?"
"怜生儿......我是娘啊!真是娘啊!离开你的时候,你才不到三岁,早就忘了娘亲的样子了!"已经泣不成声。
"母后!娘!"全身的力气只能喊出这三个字。
辛月明将手中短剑掷于地上:"你现在动手吧!我不会再阻止你!"
不知他目的为何,看看短剑,又看看他阴沉着的脸。
"迟早你也要做个选择,不如就趁现在!要么,你杀了你娘亲,回京请功,做你的王爷太子还是皇帝去,我们以后战场上再见!要么,你从此放弃功名利禄,江山社禝,与娘亲终生住在栖霞苑!我可以保证,圣教在一天,我辛月明活一天,你们就可以安享太平!"
"不......"整个人呆住,只剩下眼泪在流。
"不要妄想带主母回京,皇帝老儿三番五次派你行刺于她,就是要你们母子相残,用心何其狠毒?亏他是一国之君,气量还不如女子!"仰首望天,"这是摆在你面前最后的两条路。江山、母亲,你要哪一个?"
瞬间掉进冰窟,从里到外被冻个透。江山?江山早在决定与唐凌初共度此生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可是唐凌初和娘亲,爱与亲情,如何取舍?救谁?放弃谁?为何世事皆难两全?
"让我想一想......"无计地喃喃着。
"不能想!不用想!两军尚在对峙,天朝知你被擒,定会增派援军,另觅主帅,不日即可再度开战!是去是留?我们等不起!"
心好疼,骨髓中渗出的寒意沿脊背向上爬,嘴里却燥热难忍。有什么东西从腹中反涌上来。几次三番,再也压不住,一口血溅出老远。
"怜生!"倪云裳惊慌失措,"娘不逼你,你自当回京城去!娘活不了多少年,怎能让你在这山顶虚度光阴?"
血管中似有无数小虫蠕动,奇异的麻痒痛感席卷全身。四肢冰冷僵硬,胸口却如有火烧。麻木很快蔓延到面部,口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怜生!你怎么了?"倪云裳这时才觉出事情有异。
全身痛到痉挛,接连又喷出几大口血,意识渐渐消失。
辛月明看在眼里,恍然大悟,上前再探他脉息。"他中了蛊毒,已经发作。"
"怎么办?"人急失策。
"先回栖霞苑,稳住情况再作计较!"
倪云裳连忙背起王怜生,与辛月明前后折返上山。
背上人慢慢失去知觉,几乎每次呼吸的间隔都会呛出一口血,很快染红倪云裳半边衣襟。脚步不停,身形急掠的同时,听见耳边极其微弱的声音念着一个名字--凌初,之后便再无声息。
倪云裳试图打通王怜生身上的经穴,虽全力而为也无法有丝毫进展,只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和脑。累得气喘吁吁,王怜生却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看来他中毒已久,血液中已经带毒,血流至全身,各部分器官会因毒素慢慢衰竭。"说来也觉得毛骨悚然。"身体会自内向外溃烂而死。这种死法未免太过痛苦,不如......"
"不行!"倪云裳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他。"月明!今天的你让我......很意外,也很开心!"
没想到会得到她的赞扬,真是意外的惊喜。先是愣住,继而又笑了笑。
"我知道你本性善良,只是过于争强好胜,才会做出一些令常人无法理解的事。这次既然已经接掌圣教,就要秉承教义,恪守教规,将其发扬光大。勿要再轻易刀兵相见,叫世人说我们是魔教!"
似有所动,垂首无语。
"听主母一句,我们已经元气大伤,将余下人马撤回总坛,各分舵清点人数,让舵主们议定一下教内的编制,可以缩减的就缩减一下,休养生息一段吧!"
"可是朝廷还有十几万大军......"
"找一两个能言善辩之士,去那军中讲和。我们的条件只是退守本部,不再进犯中原,天朝的江山我们寸土不争!"
"主母......"
"打打杀杀,生生死死,争那些名利又有何用?到头来众叛亲离,便是坐拥天下,又有谁与尔同享?不如与心爱的人,与父母子女共享天伦之乐啊!"
吁了一口气,似是放下心中包袱:"月明明白,这就去办!"目光落在王怜生身上,"他......"
"怜生就交给我吧!儿子是我的,理应我来管他!"略一颔首。
"好!主母保重!月明办完事后回来看您!"一揖而别。
垂眼看王怜生,人已经面色灰白,气若游丝。轻轻地抚摸他的眉、眼、鼻、唇,自言自语着:"二十年了!阔别二十年的母子能够重逢,娘知足了!谁教你生在帝王家?有很多事情黎民百姓做得,你却做不得!"横抱起他来,"娘带你去个地方,一个你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第卅三章
云雨峰的后堂很窄,除了供奉的先祖灵位,一桌一椅,再无他物。
倪云裳进门以后,回身将门扣死。向先祖灵位略施一礼,寻到神龛下的一处凹陷按住。
机关启动,边墙"轧轧"作响,很快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行的宽缝,立刻闪身进去。
内部越走越宽,两侧墙壁修建整齐,三步一盏灯,照得甚是明亮。行得数十步,豁然开朗,应是置身于山腹之中。身畔云雾缭绕,寒气彻骨,仿佛仙府洞天。
王怜生的呼吸已经几乎停止,不敢怠慢,抱着他轻轻跃至正中那一方似玉非玉,似冰非冰的石台之上。
动手剥去王怜生身上衣裳,只留一条亵裤,匆忙间一样东西从衣服里掉出来,连忙伸手接住。入手微凉,当然认得,是唐凌初从不离身的碧玉箫。想起王怜生昏迷前还在呼唤唐凌初的名字,原来二人真的是两情相悦。苦笑两声,真是孽障!孩子们啊!但愿你们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抱憾终生,重蹈覆辙才好!
将玉箫放在王怜生的衣衫上面,然后把自己的衣服也全部除去。扶王怜生盘膝坐好,立刻闭目运功。
寒气自玉床侵入身体,顺丹田而上,行遍周身,再慢慢度到王怜生身体里。
先前全部封闭的穴道被这股异寒之气冲开,不久即血脉通畅,王怜生唇间开始滴出血来。
拿起短剑在王怜生两腕内侧割开血管,黑紫色血液立刻涌出。
迅速也将自己两腕割开,对住二人伤口,提气倒悬在王怜生头上,脚背勾住上方一处石栏,行大周天循环之势。
汗珠渗出倪云裳的额头,向下滴落在王怜生头上,脸上,身上......
身体里的新鲜血液在真气的催动下自左腕伤口处注入王怜生体内,而王怜生的毒血又自右腕伤口处回流到自己身上......
毒血全部换净,倪云裳再也支持不住,从上面倒栽而下,一口血喷出......
用最后的力气将王怜生两腕伤口扎紧,将他平放在冰床上,让新血得以畅通循环......
已经冰冷的手指颤抖着抚摸儿子逐渐恢复血色的俊脸,眼前一黑,重重倒下......
辛月明安排好教中事务,心神忽然一阵恍惚,暗叫不好,急忙返回栖霞苑,已是人去屋空。
揪住唯一的丫环询问二人去向,只说去了云雨峰方向。
心情荡入谷底,施出全身功力飞掠上云雨峰,直奔后堂。
密室的门还开着,想也不想就冲进去。
仍是来迟一步。
王怜生平躺在神冰床上,气色已经恢复如常。床边的地上倒卧着不着寸缕的倪云裳,不知是生是死。
心像在被人用利刃猛戳,抓过地上的衣服,将倪云裳的身子裹住,扶抱起来。
从第一眼看见她,便惊为天人,每一种表情在她的脸上都显得那样美。此时此刻,花容不再,满头乌发凌乱散落,面容憔悴,脸色青灰,紧闭的双眼周围旦夕间多了无数细纹,黑色的毒血更源源不绝地自唇间涌出。
"啊......"郁闷在胸中的悲伤无从渲泄,只能发声高喊,声浪在空阔的洞室内震动不住。
王怜生被这一声凄楚的叫喊惊醒,待发现辛月明怀抱倪云裳恸哭不止后,惶惶然扑倒。
"娘......娘......,这是怎么了?"已然知道事情严重,眼泪落下。
"她......把身上的血全部换给你了!"辛月明颤声答。
头脑有些不灵光,半天才反应过来。看自己两腕处缠着布条,方才相信这一切已经发生。
"只有血亲才可以换血,你还怀疑她不是你生母吗?"
"我没有怀疑,我知道她是的!"突然想起,从辛月明怀中将倪云裳夺下。"娘!娘!你睁眼看看我!娘!我是你的城儿啊!娘!"摇动她的身体,亲吻她的脸颊,抚摸她的头发,都无济于事。"娘!儿还没有孝敬您啊,娘!你不能死啊,娘!"抬起泪眼看辛月明,"教主!你武功高强,帮忙把血再给换回去!"
"来不及了......"辛月明早已抓住倪云裳一只手探察,希望完全破灭。咬住嘴唇,慢慢将内力顺着那只手传过去,让她可以缓过一口气。
"城儿......"眼帘颤动,黯淡的目光寻到王怜生忽然亮了一下。
"娘......是我,是城儿!"摩挲着她的脸,泪雨滂沱。
"娘知道了......你喜欢凌初对吧......"
哽咽难言,连连点头称是。
"这世上......很多事都难两全啊......答应娘......如果你做了皇帝......就放了凌初......不要让他住在宫里......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就不得不......放弃江山......这样......你们才能......幸福啊......"
"我知道了......娘......我会记住的......可是你......都是我害的......"
"娘说过不会怪你的......娘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事......算是娘......给你的补偿吧!"目光投向一边默默流泪的辛月明,"杀戮......是不能......成就事业的......好好......安抚......故去的人!"
"娘!"看她似要闭眼,连忙呼喊。
"城儿......娘......喜欢你啊!"看着儿子英俊的脸,淡淡地笑了。手自辛月明掌中滑脱,溘然长逝。
"娘......城儿也喜欢你!想你啊!"悲痛浓得化不开,将人紧紧缠住。忘记哭与笑的本能,痴痴呆呆地抱住倪云裳渐渐冰冷的身体,灵魂亦追随她而去......
一日之内连丧二主,对已经四面楚歌的神冰教来说是灭顶的打击。为防军心涣散,辛月明命令封锁消息,只差亲信备下棺椁寿服,将易阑珊与倪云裳合葬一处。
自倪云裳死后,王怜生一个字也没有再说过,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睡,在坟前坐成一谦雕像。
"你是打算把主母救下来的这条命还给她吗?"辛月明问道。手抚过新垒的坟土,拣去几根杂草。
王怜生动也未动,更不回答。
"有件事我很好奇,希望你能告诉我答案。"知他不会言语,便自顾说下去。"主母说你喜欢唐凌初,也就是说你要在江山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要谁?"
仍是不说话,目光却飘向辛月明。
"现在的神冰教是不可能与朝廷为敌的,左膀右臂尽失,前教主与主母又双双仙逝,十几年都恢复不过来。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心中,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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