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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亡国王子的幸福生活[结局篇 鹤啸]----微白茫——

时间:2008-10-23 14:29:04  作者:

我站在十字架上,朝着城市下方,车水马龙,满目繁华,却是与我无关。人们带着各自的信仰和希望努力地生存下去,挣钱、交友、逛街,寻找幸福,流泪、欢笑,背负生活的包袱,享受作为人类的哀乐喜怒。人生是短暂的,生老病死,因而格外珍惜想要活得美好。
我不禁思考起一个早就该去思考的问题:一般人死后,他们的魂魄究竟去了哪里?还有,我既然是鬼,为什么却看不到其他的魂?
记得很久以前,在哪本书中看到说,人死后魂魄会在身体内停留三日,下葬后脱离肉骨去往阴界,不知是不是胡诌。若这一说法属实,那么我下次,在身体死后呆在里面不出来,直到它腐烂,是不是也可以找到那条通往阴界的路?
一阵飘渺的歌声传来:“……如果你迷失方向……如果你绝望……天堂之路就会向地狱伸长……一切信吾主者……必将得救赎……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永生么?我淡淡笑着,一个倒栽飘了下去,穿过教堂天顶的彩色玻璃,缓缓沉到地上。信徒们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虔诚吟唱着圣歌。
这些人,想要得永生么?视线轻轻地扫过他们,我转而观赏起四周和天花板上的壁画,油彩绘画着浩瀚壮阔的远古神话,繁星璀璨的诸神,凡人天使,空中的树,地上的云,穹隆魅影,堕地成魔的神界青年……一瞬间,我瞪大眼睛望着画作中的青年——
世间论天姿国色不可一世万千男女谁能及得上他分毫……
紫黑发眼,冰玉颜容,傲慢得将三界神魔也不放入眼里……不是白微是谁?
我目不转睛地凝视画中的青年,久久,直到教堂的钟声将我从千载光年的时空拉回来,耳边已没有了诗唱。
略微移开视线,轻轻念起旁边的注白:“‘宁在地狱里称王,不在天堂里为臣’——路西法”
一时间沉默,忽然想大笑出来。
白微?路西法?
哈哈哈哈哈……
这一笑,淡烟一缕的魂魄再无法保持优雅的人形,扭曲成一团雾。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画卷,从天窗的彩绘玻璃穿了出去,心底已有了决定。
教堂穹顶的壁画,自然不可能是神作。


七、借尸还魂

白色的浓雾浸淫着整个房间,制冷系统一刻不停地发着嗡嗡的响声,在一片冷气形成的烟霾之中,盘睡着一个少年,赤裸的肌肤洁白似雪,金发如太阳,眉梢上结着冰霜,晶莹闪亮。他脸上虽布满浅乱的伤痕,却无损美貌,睫毛卷长如扇,像是教堂天顶壁画上的那些天使。
……
动动手指……
抖抖脚……
缓缓睁开眼皮……
慢慢坐起身……
拔掉布满全身的导管。
我狠狠吸了口空气。好冷!阿嚏!用力搓了搓臂上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这地方狭小而冰冷,四面都是玻璃墙,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大型玻璃缸。
——死后不到一日,我借赫连春的躯壳复活了。
复活不到半刻钟,我又冻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一室白,白墙白天花板白床白被单。有暖气真好啊。
不久,有护士过来巡房,见我睁开眼睛马上跑出去打报告。
不一会儿,包括我外公(现在该称爷爷)两个表兄(现在该称堂兄)方荐医生等一群人浩浩荡荡闯进来。
按例是医生先给我做了整体检查,回头跟赫连焰报备:“春少爷一切正常,等会儿再给他身体做个详细检查。”然后才问我有没什么地方感到不适。我毫不客气地说我饿。
他没理会,两眼苍茫地投向窗外青天大地,叹道:“这真是医学奇迹啊!”
赫连焰吩咐方荐去准备吃的,走到我床边来坐下,原本高大清矍的身影显出几分嶙峋,眼窝凹陷,皱纹横生,竟一下子苍老许多。我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也不知说什么。
老人叹了一口气,犀利的鹰眼平添一丝温和,喃喃:“醒来就好。”对我说,又像是跟他自己说。
我考虑了一会儿,决定采用一句最简单最经典最常见的话作为开场白:“你是谁?”
赫连焰目光倏的变锐利起来,如刀锋盯着我。我自是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天真而带些许迷茫地望着他。
三分钟后,他收起凌厉的眼刀,像一个慈蔼的祖父一样对我笑了:“我是你爷爷,小春。”威严的目光转向医生,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在赫连焰的盯视下非常紧张,冷汗直冒,“这……也许是春少爷受过重伤的关系,暂时性失去了一些记忆……”
“暂时性失忆?”赫连焰重复了一遍。
“是……是的,不过,只要好好调理,应该可以恢复……”医生战战兢兢道。
“我是谁?”我再接再厉继续装失忆儿童。
“你叫赫连春,是我赫连焰的孙子。”老头子示意我的两位堂兄走过来,给我做了介绍,年长的是赫连湛,二十六岁,目前接管着家族的一些生意,年少的是赫连翼,二十一岁,念大二,实际却已修完国外大学的经济学和法学,兼担任某三流乐队的贝司手。
我乖巧地称呼“湛哥。翼哥。”老狐狸生出的自然是群小狐狸,我的两个堂兄看起来一个温文尔雅,一个无欲无求,但凭我一双火眼金睛(打滚两辈子的社会经验)早看出两只都非善类。
一会儿,方荐送来吃的,因为我“大病初愈”的缘故,都是些清淡食物。我摸摸空空的肚子,也不作计较了,接过便大口吃起来,任他们拿我当猴看赏。
吃饱喝足以后,我舒舒服服地打了个饱嗝。于是爷爷吩咐一干人等退去,让我好生休息。
剩我一个人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想起那一幅恢宏壮丽的绘卷,是谁持有这神工之笔,将浩浩神史搬到了人间?究竟是谁?是谁见过白微,将之作为堕落之神画于教堂穹顶?
然而,想要找出一个人,没有比借助赫连家族的权势钱财更方便了。这也是我决定借赫连春之身复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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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方荐给我送早餐时,带来一个消息,叶鹤的葬礼就安排在了这天下午举行,老头子下令所有直系亲属必须参加。
这是个空前盛大的葬礼,本市有头有面的人物大多聚齐了,媒体也来了不少,看出赫连焰是有意在公众面前让叶鹤认祖归宗的。
照顾到我这个病人加失忆患者,赫连焰下令众人尽量别来打搅我,当然,对外只是声称我在车祸中受过重伤,需要静养。托此缘故,我乐得清净,一个人蹲小角落里看热闹。大厅里充斥着真情的、假意的寒暄,忙着借此攀交情,谈生意的也不少。人群中两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我想不到叶雪和燕山竟也来了。
那天方荐接我到赫连府以后就没见过叶雪,其实算时间也不过短短两天,这中间我自然没有想起过她来。此刻,叶雪穿着件白色小礼服,佩戴着黑纱,像个忧伤的小公主,安静地坐在离我不远处的沙发上,眼眶有些红,好像哭过的样子。
另一个与大厅气氛格格不入的燕山,浑身散发出一股“老子很不爽,想死来找我”的煞气。我意识到,整个大厅只有他们两个人真正关心今天的主角,为他的死难过。老头子请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凑热闹,真是让人觉得讽刺。
我拿起果汁吸了几口,发现燕山行径有些可疑。直觉告诉我这小子很可能会乱来,我放下玻璃杯,悄悄尾随其后。
这小子竟然偷偷跑到灵堂后面去了,见四下无人,一把掀掉覆盖住棺材的红绸,正要打开棺盖。
我暗暗咂舌,他真活不耐烦了,敢在赫连府闹事。这儿虽然没人守卫,可是针孔摄像头却遍布每个角落,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早已落入赫连府的监视系统,不出三分钟就会有人赶来收拾他。
“鹤哥,我绝不相信你这么轻易就死了。”燕山一边念叨着,一边用力托起棺材板。
我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真要开馆见尸,今天就绝不可能从这里出去了。想到此,我现身出来阻止他,“等等。”
他明显吓了一跳,迅即摆出打架的姿势,对我怒目而视。
我冷笑几声,“还真不知死活。老子只是不想看你死的不明不白而已。”掂量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捉拿他的人应该快到了,我示意他赶紧跟我走,见他还在犹豫的样子,只好放话:“你想见你那鹤哥就跟我来。”
小子一听这话才扔下棺材跟我走。
来到花园无人的地方,利用植物掩去身形,刚一停下来,燕山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抓住我的衣襟问道:“他在哪里?”
“你不是已经见到我了。”我有些好气又好笑道,“怎么,不信啊。你不是说,‘你燕山这辈子就跟我混了’?”说着露出前世练就的无敌招牌笑容来。
小子呆了呆,猛地扑上来抱住我干嗷:“鹤哥鹤哥,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挂的!”

半夜忽然听到窗户响起动静,像猫在抓挠的声音。
我爬起来按亮电灯,走过去拉开窗帘,见燕山像只壁虎扒在玻璃上,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小子嘴巴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可惜玻璃的隔音效果太好。
我冷冷地看他一会儿,打开窗户放他进来。
燕山翻身窜进房间,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站起来,扑到我床上抱住被子将脸埋了进去,怨道:“鹤哥,你要是再没放我进来,我可就坚持不住了,就掉下去摔死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重新关好窗帘,趿着拖鞋回到床边,用力拍打他屁股,“你小子要找死,我可拦不住。”
燕山痛哼一声,滚到床的另一边,一只手伸到后面揉了揉屁股,闷声道:“你是拦不住还是不愿拦?”
“不拦。”我毫不犹豫道。
燕山抬起脸来看我,委屈无比:“鹤哥,我这不是想你,才看你来的吗?”
我挑眉:“白天不是才见过面?”何况他把鼻屎全抠我身上那笔帐我还没跟他算呢。
我瞅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也直勾勾地望着我,不说话,眼里有流光,似温柔,似期待,似满足。
“笨蛋……”骂语终究化为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燕山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又像一只捡到骨头的小狗,滚进了被子里。
熄了灯,小子贼兴奋,睡不着,扳过我的脸,黑暗中一双眼睛亮得像猫:“鹤哥鹤哥。”
我不耐烦道,“怎么了?”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事?你问,我都告诉你。”
“没兴趣。”
“那我来问你。”
“神经。”
“……”
“……”
“鹤哥,我喜欢你啊。”
“神经。”
“……”
“……”
天亮醒来,小子一条胳膊一条腿压着我,“靠,这死睡相!”我一脚踹他下床。
小子滚了滚,幽幽睁开眼睛,幽怨地瞪我一眼。“真粗暴。”
我冷笑,“你又不是娘们,还要我小心呵护不成?”
燕山也冷哼道:“我不信你对女生就会客气。”
他从外套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我得回去伺候我哥去了!”说着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套上衣服,扑到窗户边移开玻璃门。
我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吐出两个字:“走门!”
他回过头来冲我邪笑,抓住窗框一个翻身到了外面,一眨眼消失了。
我望着窗外的蓝天,清晨的云浮得很低,三十九楼,伸出手似乎就能抓一把。我知道燕少的病房也在这一层,与我这里只相隔四五间房。


八、万能神人

吃过早饭后,我躺在医院公园的草坪上,双手双脚伸展成大字,春日暖洋洋地晒在身上,蓝天下飞着五颜六色的纸鹞,周围是许多孩子奔腾追逐的笑声。
耳边忽然传来清脆的童唱:“……天空是永恒的家……大地就是他的王国……飞翔是生活……童年像追逐成长吹来的风……轻轻地吹着梦想慢慢地升空……红色的蜻蜓是我的小小英雄……多希望有一天能和它一起飞……”
循着歌声转过头,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一个男孩,仰头望着天空飞的红色纸鸢,白色病服下包裹的瘦小身体,好像风一吹就会跑掉的样子。苍白的稚脸染上一丝殷红,像涂了胭脂,星辰般黑亮的眼睛布满渴望和羡慕。
一个父亲模样的男人似乎要带他走,男孩恋恋不舍地牵着男人的手离开,一路上频频回顾天空。
“天空是永恒的家,大地就是他的王国,飞翔是生活……”我哼着听过一遍的歌词,微眯起眼睛盯着飞最高的那只红色蜻蜓。
燕山在我面前晃过,停了一下,瞅了瞅不远处监视我的两保镖,低下头看我。我眨巴眼睛,他会意地轻轻点头,往一片翠竹掩映下的公用厕所而去。
一会儿,我跳起身,大大伸了个懒腰,刚踏出草坪,身后两个男人亦步亦趋跟上。
沿着石板路来到一幢红顶白墙的欧式建筑,走进去以后,忽闻后面一声闷响,我迅即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男人的咽喉,将他压向墙壁,男人试图挣扎,我手起掌落,击中他的颈窝,男人顿时昏迷不醒,滑落到地上。低头看时,只见燕山早已放倒了另一个,一脚还踩在男人的背上,抬头有些得意地冲着我笑。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人正过来上厕所,我俩相视一眼,迅速抓起地上的男人塞进一个隔间,燕山从里面锁住,又从门顶上爬了出来。
我俩拉了一泡尿,悠悠闲闲地晃出厕所,来到屋子后面,只见燕山从树杈上拿下一个袋子,里面是一套衣服。小子想得还真周到。我利落地换好外套,将医院的病服装进袋子扔到了树上。
“鹤哥,我们上哪玩儿?”小子有些迫不及待问道。
“教堂。”我头也不回说道。
中山教堂就坐落在医院附近,走过去三十分钟到了,是一座红色古堡式的高大建筑,单从外围看给人恢宏肃穆的感觉。高达三十米的大门上雕刻着精美的画像,画中每个人物都栩栩如生,呼之欲出,其中受刑的男子十分眼熟,正是教堂之顶十字架上束缚着的男人。燕山说这是“耶稣受难图”。
耶稣,耶和华,即上帝之子,是这座教堂的信仰。
燕山说他对魔王路西法比较有兴趣。正好一个经过的修女听到,慌忙在胸前画十字,嘴里喃喃念着“主啊”“上帝”什么的。
燕山觉有趣似地笑了,十分开心的样子,那种肆无忌惮的张扬笑容,使得原本就俊朗的脸越发俊美生动。一瞬间,年轻的修女满脸绯红地直盯着燕山看,忘了她所侍奉的主。
我心里有些好笑,不过转念想想,这些女孩子正值豆蔻年华春心荡漾的年纪,就算上帝也不能阻止她们情窦初开吧。
缓步走进教堂大殿,里面坐满了人,神父正在台上布道。我在最后一排的长椅上坐下来,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壁画,耳边传来的男中音祥和如天籁,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鹤哥,你喜欢上面的画?”燕山感兴趣地凑到我耳边低声说。
见我点头,他又问:“鹤哥觉得画功如何?”
我想了想,“作画之人……是个天才。”
燕山带点儿得意地微笑了一下,“画这画的天才,就是我哥。”
画这画的天才,就是我哥……
忽然之间,耳边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留下燕山的这句话在脑海中回荡。
我以极慢的速度转过头,看着他眼睛,轻声吐出两个字:“燕少?”
他露出理所当然的目光,“我妈只给我生了燕然一个亲哥。”
等神父布道完毕后,人们唱了赞美诗,做完祷告纷纷离开教堂。大殿内只剩下几个修女正在打扫和整理。
神父离开布道台,向我们走了过来。“燕山少爷,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愿主保佑。燕然少爷身体怎么样了?我日日祷告祈求上帝保佑他平安,赐还他光明。”
燕山上前几步,收起那身痞性,优雅地行了个礼,“索亚神父,我代我哥致以感谢。”
神父微笑,“我们都需要感谢主耶稣。这位是燕山少爷的朋友?孩子,希望你能得上帝的感召。”
“神父,您好。”我回以淡笑。
“孩子,我看得出来你内心有迷惑,其实,人从哪儿来,并不紧要,关键是他要到哪儿去。”神父宛若布道一样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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