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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凌驹一言不发地在旁听著,脚下灰白的云海悄无声息地滚滚而过,此刻的天空就像他的心境,连一枚枚微弱星光都郁郁寡欢。上官俊流,那个他只远远看过几眼,不曾交谈过一句话的陌生少年,今日却成了痛苦的根源。
齐洛,你说得对,两人一起救才不会有後顾之忧,但是很可惜,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有这个本事。那麽就还有另外一条路可走。
只要上官俊流不存在的话,彦凉就不会再被敌人利用,也失去了继续背负判国罪名的理由。他的思绪无可自拔地在黑暗的机舱里越沈越深,握紧操纵杆的手心不觉满是汗水。
只要有机会杀了那个黑眼睛的王子,帮你解脱,我可以……承受那份永远的仇恨。

“战争是国家教唆的强奸犯,人民在他身下被扒得精光,暴露丑恶抑或丰美的胴体,侵犯与臣服,占有与迎合,有的人禁不住欲望的撩拨与其成为通奸的共犯,而大多数被夺去贞洁与信仰的人们活在烙印的耻辱与苦难中。”
铭刻此言的奇书《猎神之血矛》,混杂了传说与史实,记载著古老的游牧民族“拉贝格尔”充满悲剧之美的历程。生在与世无争的雪森深处,血液里流淌著与狼共舞的豪情,在世界大同的格局下拒绝融合,宁愿自断血脉,却於近代百年异军突起,彻底颠覆了质朴保守的民族主义作风,不遗余力地吸纳最先进的工业科技与文明伦理。像个只有同化本能的单细胞菌,大肆吞噬著世界母体。
交织著复杂情绪与极端自省的战场无疑是写作取材最应倚重的地方,慷慨激昂的战役,血流成河的牺牲,职责与良知的博弈都应赋予浓墨重彩的篇章。然而在其续写本中,循著其编年目录,翻开帝国历179年残冬的记载,会发现蹊跷的一笔。
一场发生在远离悖都本土,不属於任何既定战场,甚至只关乎几人私利的战斗。飞行员们在悖都一处小小殖民地的上空激烈缠斗,并有所伤亡,帝国和联盟却都无官方言论承认这次战斗的存在。
寥寥几言,突兀得让人不知所云,然而任何无意义的事件都不会成为记录者青睐的对象。历史就是一部绝妙的小说,暗藏玄机,伏笔重重。值得回味的是,那对於当时的飞行员来说不失为一个了结的战斗,对历史舞台下的看客来说,也许才正是演出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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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离爱丽舍庄园後,米迦勒闯入敌军的领空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做好身单力薄深入虎穴准备的他们一路上出奇地顺风顺水,不要说遭遇敌方战斗机的拦截,就连一架前来探察虚实的驱逐机都没有,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直奔黑罗克而去,很难想象在悖都如此森严的军事壁垒下,雷达信号遍及九重云霄的每一寸空气,此刻竟然如入无人之境。
米迦勒开足马力後,数百公里的路程用秒针来计算便足够,就在这种反常的平静已经越发让人担忧的时候,预警系统突然有了反应,雷达显示正前方有两架敌机正急速朝他们所在的坐标靠近。
对方似乎也是那直来直去的脾气,甚至连战斗前期例行的电子干扰也没有,使得自己坐驾的身影清晰呈现在敌人的显示器上,狂妄地提醒对方做好迎战准备。
眼看著双方距离不断缩短,就要近到肉眼能够看见的程度,齐洛不禁深吸了口气,M1在他绷紧的神经下积聚著张力,所有机枪口都已蓄势待发。
就在MZERO刚从前方的混沌黑幕中探出头来,仅仅是茫茫天宇中一粒针尖般细微的小点时,便成为了触发的契机,M1率先猛烈地开火。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在致开幕词之前会先有几个回合的恶战,瞬间近在只尺的零号机在避开连串的流弹後,却没有如想象中般回礼,而是猛地拉高了机身,从三架M量产机的头顶掠过,刺入了身後广阔的苍穹。
安然他们还未反应过来,远远落在後面的雪风便也对敌机不理不睬,跟随著MZERO的轨迹同他们擦身而过,这才有通话在M1的舱内响起。
“勇敢的小洛,”彦凉的声音带著溢於言表的嘲讽,不慌不忙地说,“为了奖赏你迫不及待前来送死的决心,我可以老实回答你一个问题,不过只限一个。”
虽然不明白对方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他们也立刻掉转机身追了上去,齐洛几乎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俊流在哪里?”
“很好,”听到预料之中的回复,彦凉的气息似乎在笑,“很高兴你没有笨到问他是否活著。他现在就在纳靳城的陆军医院里,我记得叫卡士拉,我们现在就正朝那里去呢。”
对方的干脆出乎意料,齐洛失语片刻,有些不相信这样简单就知道了俊流的所在,要知道他早已做好了对方守口如瓶的最坏准备,即使抱著一定能够打听到的决心,应该也要付出并不便宜的代价。
“真的吗?”他并不是会相信免费午餐的呆子,警觉地追问下去,“你到底想干什麽……”
“游戏规则,”彦凉不容他多嘴,直截了当地摊牌,“只要一到纳靳上空战斗就开始,一个小时之内不会有别人来打扰我们。我已经告诉你他在哪里了,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个小时内你要能活著见到俊流,就算我输,你可以带他走。”
陷阱。齐洛的第一反应,越是看似捷径的路,越可能是陷阱。纳靳城几乎整个就是一处敌军的老巢,在根本不熟悉内部环境的情况下冒失进入无疑自寻死路,更可怕的是,俊流也许跟本不在此处,而是彦凉有意设下这个圈套,安排好了守株待兔的猎人。
“为什麽是一个小时,若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超过一小时了呢?”齐洛很清楚其中的风险,可他又不甘轻易松手,而是急切地想知道更多确切的信息。
“这又是另外两个问题了,就当是副赠品吧,”彦凉仍旧悠然自如地说著,并不担心对方会忤逆他的步调,“主人家当然不会欢迎你们逗留太长时间,一小时之後空军基地会派足够的雪风来下逐客令,他们也会通知地面的总指挥部,把医院整个戒严,我想你不会笨到去撞枪口吧?”
“为什麽悖都军突然这麽好心,早知道我们入侵还按兵不动?”
“第三个问题了,他们自知之前的绑架行为理亏,愿意给你们一个机会。”
说完,彦凉似乎对对方的谨慎有些不耐烦,“你有时间考虑,想要和安然他们商量的话也请便,离纳靳还有不到十分锺,若你不想接受这个游戏,我们现在就可开战。”
“我接受。”齐洛并没有让他等下去,果断地应承了,语气里再不见任何瞻前顾後的游移,“我一定会见到他。”
“呵呵,那意味著你必须强到可以杀掉我。”
“不,”齐洛认真地纠正,依旧固执地认为对方需要的只是相同的救赎,“我会把你们一起带回去。”
彦凉不想再理会他,他们是完全相反世界的人,即使再争辩也无法说服彼此,就算继续挖苦他的幼稚无知,也只会是浪费时间。
“你……为什麽要这样做?”齐洛却似乎没有就这麽结束谈话的意思,虽然对方的行为对他来说也同样难以理解──站在彦凉的立场,即使坚持不透露俊流的消息,他们也根本无计可施,还不知会抓瞎多久。
“你还真贪心呢,第四个问题了。”彦凉说完兀自冷冷一笑,不打算和这个小子再讨论更深一层的话题,“和你的夥伴商量一下对策吧,刚才那些只是我俩的悄悄话而已。”
结束通话後,他长吐了口气,身体在座位上放松。眼前正被月亮女神临幸的天空显得一陈不变的腻味,飞行也同样如此,再复杂深奥的机体也会让人有厌倦的时候。就算是朝华初升,晚霞垂暮,一天中两处最壮美的景色,也比不上那黑瞳中流转的半分神采。
“快了,就要结束了,”彦凉轻轻自语著,又像是在与最了解他的MZERO说话,不觉抬起手,抚摩著脑後的金属钳那没有温度的表皮,下面冰冷的线路比人类的血管更让他觉得亲切。
“我要俊流亲眼看到你死去……”

齐洛并没有急著与安然通话,而是让M1调出了纳靳城的地图,在细心观察了卡士拉医院附近的设施与布局之後,他循著之前收到的信号,试著向远在他方的歧云基地发出了通话的请求。
当耳边成功地响起陆威扬的声音後,他顾不得为之前单方面切断通讯的行为抱歉,抢在对方开启无关话题之前说,“司令,我很难解释现在的情况,不过已经知道俊流的具体位置,是在纳靳城内的卡士拉医院,我们现在正在赶往那里的路上,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请你先听听我的计划好吗?”
陆威扬想说的话就这麽全被堵了回去,原本火气就还没熄灭,连气都还没喘回一口,对方就又自作主张地扔过来了麻烦,他有预感自己从无瑕疵的处事方式即将因为这孩子而前功尽弃。即便如此,陆威扬看了一眼还站在不远处的总指挥官,微微背过身去,带著豁出去的想法默许齐洛继续说下去。
“卡士拉医院以北有一条城市主干道,我尽量找机会在那里降落,到时候会给你消息,请你派一队战斗机过来掩护,这样多少能引开敌军注意。十分锺後让一架夜猫直升机在相反的地方,也就是南边的大教堂废墟旁来找我,我会点燃那里的枯草做降落信号,如果再过十分锺後还见不到信号,就让所有人自行撤退。”齐洛说著停顿了一下,把他最不忍心的部分和盘托出,“最後……不管我能不能回去,请你下令炸毁停在公路上的M1。”
“你要牺牲掉米迦勒?”陆威扬一听,连计划内容的可行性也顾不得多想,忍无可忍地质问到。
“这个是唯一的办法了,就算我找到了俊流,也不可能回头乘M1离开,只能从相反的方向走。若我没能逃出来……那就更不能让她落到敌军的手上。”
交往的时间短得可怜,还没有等到足够的默契和强大,甚至没有赢来应该属於她的胜利荣耀,就需要面临牺牲。齐洛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对将M1亲手交给他的陆教官的器重更感到一些惭愧。但他更清楚的是,他愿意紧紧握住这种选择带来的希望。
“相信我,我保证会把俊流平安带回来。”他笃定地对著那头的寂静重复著,“相信我!”
“齐少尉,”陆威扬深呼吸了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个年轻人将要去做一件多麽胆大妄为的事,也尽量控制自己用经验和常识训他个狗血淋头。他知道没用了,不要说作为老师的威信没用,这个青年的心志平稳得不受死亡的染指。要知道那不是捉迷藏的儿童乐园,是侵略军大本营,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部队也会心里发毛!
“在你显示屏左下角有一个小的蓝色三角型标志,请你让M1启动它。这是可以将机体在执行任务时的实时数据穿送回指挥部监控系统的程序,连接上之後我可以在这边电脑上看到你们每个人的状态。我会让安然他们也打开,口头交流太慢了,这样你能发现我们配合得将更紧密。”
齐洛明白已经勿需多言,他一边照著指示动作,一边会心地弯起了嘴角,“谢谢你,陆教官。”
“米迦勒还有很多新东西你们没时间学到,这次任务完成之後,乖乖给我滚回来从头学起!”

第 31 章
建立起有效的连接後,陆威扬让坐在身边的後勤兵将数据投影在前方的屏幕上,很快,米迦勒的机师们此刻的状态便在千里之外的总指挥部里一目了然。
可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心情赞赏新技术的便利。陆威扬的脸上的愁云似乎又聚集起来,尽管他比任何人都看好岚嚣成员的资质,但这些雏鹰未等羽翼丰满就太早出笼,极易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同步率直接关系到他们能将M的潜力发挥到什麽程度,否则再优秀的飞行员也是空有一身本领。想到这里他就无法放松攥紧的手心,三个人中间安然的同步率最高,也只有70%上下,而齐洛的还相当不稳定,偶尔甚至会降到60%,那意味著刚刚达到应战的最低要求。
战斗机在降落的时候就像个爬行在草地上的婴儿,周身破绽,不堪一击,何况要在敌方领地上迫降,这漫长的数分锺简直就是把这个婴儿凑到豺狼的牙口旁,如何还能奢望这野兽视而不见呢?

米迦勒急速下降的风压刚冲破最低一层云雾的封锁,机身还缠绕著被撕碎的气流,纳靳城错综复杂的罗盘便镶嵌在广袤大地的纹路上。若以神明的目光从更高的穹顶俯视,此刻陆续从云层里探出头来的五架战斗机,像在平寂黑湖上划起疏朗而纤长水迹的浮鸟,忽然流畅地从并行转了角度,互相追戏的波动,细碎明灭的微光,无非一首悠然和煦的冬夜插曲。事实上枪炮争鸣和心跳声一齐吵杂,那浪漫的碎光等同夺命利器,对於凡人之身的飞行员来说,是一场搭上各自性命的较量。
彦凉娴熟地翻了几个大跟头,尾迹在深色的立体画布上勾勒起狂放的烟环,甩掉了M1步步紧逼的追尾。正当他依然带著不足为惧的心态调正机身的时候,赫然被另一架米迦勒阻住视线,子弹骤急如夏日夹杂冰雹的一场豪雨,舱外的火花甚至让这个男人都感到一瞬间的失措。整个过程干脆果断,竟让他有种想称赞对方的冲动。
“看来你也想通了啊,凌驹。”
没有回答的声音传来,他的攻击较之上次的矜持,尤显凌厉异常,这一记挨打也让彦凉收敛几分,毕竟他所知道的那个孩子看上去弱小,学习能力却快得惊人,短短几个回合就将攻防组织做得有模有样。
习惯了机身起落时的超失重感後,凌驹已经不会因为双脚没有踩牢地面的感觉而惶恐了,可他的心此时却又像悬在胸腔外的空气里,无所依凭。他目不转睛地盯著被锁定在目标里的零号机,那双搏击在飓风中太过骄傲强壮的翅膀,竟然也像脆弱的风筝,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在手里。
“回到……我身边。”他的脑海里重复著这样的诉求,有时间就此停住的错觉。
有了夥伴的积极配合,齐洛得以分心从近在眼前的繁密城市中著手寻找卡士拉医院的确切下落,那里不是军事目标之一,并没有被事先记录详细的坐标,而M保存的地图来源於殖民地之前的副本,加上侦察机拍得的照片,存在大量空白和误差。定位系统还在仓促地拼对著眼前实际地理与地图之间的吻合处,试图为主人提供一整套贴心的指南。

比起机师们此刻自顾不暇的缠斗,此时战斗机的咆哮已经响彻整个城市的上空,空袭警报拉响许久之後,却迟迟不见第一波轰炸在街头巷尾点燃冲天火焰。这些盘旋的猛禽们,似乎不对下面的食籽抱丝毫兴趣。
远在边郊的卡士拉医院,似乎也被这拖长的鸣叫吵醒。楼道里灯火通明,没有人比这些刚刚受过毁灭性轰炸的军人更敏感的了,不安的情绪被放大後,充斥著每个房间。
俊流突然从轮椅上站起来,盖在膝盖上的毛毯顿时滑落在潮湿的草地上,风拂过池塘的水面夹杂著的遥远信号,似乎突然刺激到了他的某种直觉。
“你去哪里?”爱米措手不及地看他拖著受伤的右腿,踉跄地跑出被长青藤包围的水边,因为难以保持平衡而在一株槭木旁停下。
他抬起头,从光秃秃的枝干间望向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这个时候,被空气稀释过了的引擎声像被这浓稠的夜色又给析回原形,很快初具规模。他在下一秒便如愿看到空中划过的飞机影迹,遥远得像间隔一整片冻结的海洋,可又近得能够咫尺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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