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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纳靳上空的夜色,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经历过烟花的狂欢。而这一次,桔黄色的喷火随著巨响被抛洒在史前般混沌的黑暗中,像晶亮的糖果粒从深色丝绒的桌布上滚落,还没等掉到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就被夜融化了。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带离了呼吸,却不是为毁灭瞬间的喷薄惊叹。被导弹拦腰炸碎的米迦勒被气浪托高,如同溺水人苟延残喘的最後一次呼吸。焦灰的机头像被吃剩下的残骸,从半空中拖著黄色的焰火猛地栽了下去。
“不……不!上帝!!”M1在齐洛突然失控的情绪下下疯了般地冲过去,越过还未有所反应的MZERO,追著那急速坠落的残体朝地面坠下,血液却猛冲而上,撞得太阳穴涨痛难忍。
“前辈……回答我!拜托你回答我!”他在驾驶舱怒吼著,眼中只有那米迦勒最後还能辨别出形状的部分,齐洛顾不得会撞向地面的危险,将俯冲的速度加到十个G,勉强与机舱达到相对静止,他努力辨认那被烧得漆黑的残骸,试图在几秒之内能看见舱内的机师。
“安然,我知道你没事的!快起来!按弹射钮!……我求求你快醒过来!你没那麽窝囊!”
没有回答传来,是的,也许他现在受了重伤,不能回答,但是还能听见。齐洛一声高过一声地喊他的名字,直到所有的碎片最终无可挽回地坠落在下方荒凉的城市中,被撞击得粉碎。
一切都这样短暂,当这架M最後的数据凝固在歧云基地指挥中心的屏幕上时,整个大厅内一片寂静。历史上第一架米迦勒的坠落,让在场每个人都揪紧手心,情绪复杂。
虽然注意到站在一旁的陆威扬脸色铁青,负责监控的操作员深吸了口气,仍然尽职地用平静的声音读出落幕的报告。
“米迦勒量产机,编号AHM0002,机师是……岚嚣中队的夏安然少尉。坠毁时间197年2月19日凌晨4时10分,机体腹部受到导弹正面攻击,最後的数据记录,同步率从72.436直接变成了0.000,是在驾驶位上立刻死亡。”

安然,我要你说清楚,为什麽不让我去担任shepherd的试飞?
……小鬼,要向长辈请教问题,就先叫一声大哥,我可不想理没有礼貌的学弟。
你这种人不配讲什麽礼貌!我明明已经拿到了试飞的资格,你有什麽权利在背後作梗,跟陆教官说我的坏话?
别有那麽多被害妄想,那架改良机的性能很不稳定,需要更有经验的机师,我只是跟他建议说让一个新手上去会不安全。
我才不是新手,你知道为了这次任务我练习过多久吗,不分白昼地练习,握操纵杆的手几次痛得连筷子都拿不住!教官也肯定我参加试飞没问题的,只要圆满完成这次任务我就是岚嚣的正式成员了,……我看你是不想让我加入吧?
随你怎麽说,反正上面已经同意我来担任这次试飞的任务,你还太嫩,再等个一两年吧。我没有怀疑过你的技术,不过有了合格的技术不等於你可以……
你根本不了解我为了这天等了多久!你这种人……只用一两句话就抹杀别人的努力,对於你来说接下这个任务不过是多一次业绩,你却根本不想想别人的感受!太自私了!自私!!
丢下这句话便跑的凌驹,一星期之後在空军学院的飞行基地上,亲眼目睹了那架shepherd在半空中失控地共振,瞬间左翼层层碎裂,机身也在高速飞行的压力下解体。
换成别人的话,是绝对活不成的场景。事後他知道,这架外型和他们熟悉的S完全一样的飞机,实际上经过了大量不成熟的尝试性改良,深藏的隐患在当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才爆发出来,根本不是没有过危机体验的他可以应付的。
“大哥,对不起……对不起。”
决堤而出的眼泪冲淡了脸上已经干成深棕色的血迹,凌驹哽咽著,头痛欲裂,悲伤的地狱像将他的内脏碾碎再吞噬,他抽搐著的手指几乎要深陷进头皮,想让耳朵中那尖锐的悲鸣停止,米迦勒的悲鸣,尖利地贯穿耳膜和大脑,让他发疯地跟著那绝望之声狂叫。
我竟然第二次让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眼睁睁目睹你的机体在我面前毁灭……又是因为我。为什麽,为什麽啊,你就像上次一样,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
“安然……你一点没长进。”
彦凉叹口气,这才有余裕回想起刚刚太过唐突的场景。那个男人竟然在雪风的“棘尾”将要打中凌驹的瞬间斜插进去,用自己和米迦勒的身躯去和一枚高杀伤力导弹硬碰硬,双翅和机身都被轰得七零八落,就在离M4仅仅两个多机身的距离变成火球。虽然是愚蠢至极的自杀行为,走出这步也实在勇气可嘉。
彦凉淡淡地看著落到深蓝的陆地上,如同被海面吞没的残渣,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脸庞也应该永远成为回忆了。安然是唯一一个,可以和当年脾气乖戾的他相安无事,并且待在一起超过24小时也不会让他心烦的家夥。
“可能的话,下辈子做个没心没肺的人会活长一些。”他在陷入巨大沈寂的空中徘徊,地面升腾起来的烟迹随风飘散,似乎也带走了离去的灵魂最後一丝存在的证明。斜下方的米迦勒还失魂落魄地停滞著,此刻,即使是最蹩脚的敌人也能将他轻易击落。
“不过,看在你的份上,凌驹可以拣条命回去,如果这就是你希望的话。”


第 32 章
当雪风的传感器出现反应的时候,MI已经以另人惊愕的速度从贴近地面的低空猛地窜起,喷射口怒放的焰光呼啸著在夜幕中拉成一张荧蓝的长弓。
耳边出奇地静寂,甚至听得到血液的潺潺之声,在心跳激点的鼓垂下穿透灵与肉的隔阂。齐洛的每一次的呼吸都几乎带动皮肤的全部细胞开始发热,胸中却似是点燃著冷火,寒至彻骨又是炼狱般的焦灼。安然的不辞而别让他如梦惊醒,战场可将昔日美景付之一炬,就连浮现在眼前逝去之人的笑颜,也在这杀与被杀的结局中枯涸。
“我要……杀了你。”
米迦勒像在窃笑,缓慢的引诱著,要他将身体交付。齐洛被指甲刺痛的手心渐渐放松,不用再刻意自制的感觉很舒服,只需要被她抱在怀里,释放潜藏在本能里的杀欲。
“杀了你。”他的眼睛死死盯著瞄准器里雪风的影子,眼角干涩,口渴,血液像是煮沸,第一次被强加的愤怒,让他从少年到成人都不受贫穷,动荡以及歧视浸淫的心,突然间一片荒芜。
“司令,M4的同步率跌破了45,失去作战能力了,再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险。但是,M1的同步率一直在升高…………66.8……67.5……69,已经突破70了。”
“齐洛……”陆威扬看著屏幕上的数字抽象地变化著,他知道这期待已久的进步背後是何种伤痛的催发,这代价几乎是摧毁性的,磨灭人情,树立仇恨。因此原本应感到欣慰的事,却反而让紧锁的眉间透露出的担忧终於变得无法收藏,“不能等了,命令亚格强行进入纳靳城领空,掩护他们返航!”
雪风有如被钩住咽喉的大鱼般在天空翻腾,却甩不开M1的逼进。齐洛全然不顾後果的穷追猛打逼得久经沙场的迈耶也不得不迂回以避锋芒,就在米迦勒的近身作战优势快要被推上顶峰的时候,彦凉的机体突然插了进来,打乱了他一气呵成的步调。
“到此为止了,你的对手是我。”彦凉望著被逼退後在眼前徘徊了一圈的M1,如同一只全身心伺机反扑的猛禽,明显与过去心不在焉般的不稳定有了本质区别。
“他是冲我来的,你别多事。”迈耶对MZERO的插手感到不满,自从多年前获得王牌飞行员勋章之後,他从没有过需要多余帮手的时候。
“省省吧,你还没发觉吗?”彦凉冷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感受著M1开始积聚的无形潜力,已经足够成为可以寻求刺激的对手,“他会杀了你,不是说笑。”
迈耶一怔,这才发现油表上的指针竟然在缓慢回落。原来在刚刚短暂的交手中,M1已经不知不觉射穿了他的油箱,若放任不管,只需几分锺就能逼得他原地迫降。
“给我回去,迈耶。安然死了,你已经达到目的,我不可能再返回贺泽。接下来是我和他之间的私事。”
正说到此处,M4接入的通话在耳边响起,凌驹沙哑的声音带著心死般的黯然,不断的失血被他倒塌的意志所纵容,正在征服求生的本能,将存在的意义带入虚无。
“彦凉……杀了我,杀了我吧……”
想要借你的手结束,也许要去的那个世界才不会那麽可怕。
“要死你就自己去死吧,胆小鬼。”彦凉冷漠地瞟了一眼就在视线内的米迦勒,口气终於带上没有修饰的厌恶,“杀一个懦夫会玷污我的名声。”
“凌驹,陆教官派来的亚格会在城外接应你,现在就掉头去和他们会合吧。你要自暴自弃没人拦你,就当安然白白牺牲了!”齐洛终於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之前对方攻击卡士拉的行为,无疑已经突破可以心平气和的底线,“你的命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了,里面有他的价值!不管你是否认为去死是最合适的选择,你已经背负起他的尊严和责任,那麽就别再露出乞怜的样子!”
有时候,逃避死亡比迎接他更加痛苦,在昔日信任的东西已背道而驰,内心充满内疚和罪恶感时,活下去才是更需要勇气的道路。齐洛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指责一个内心世界崩塌的同龄人,战争已经把他们盘剥得够干净了,唯一抓在手心的温情就像北风中摇曳的烛火。
烛光熄灭之时,死神漆黑镰刀的垂怜就是这个乱世的唯一仁慈。安然,你也是为了保护心中的烛光而一意孤行地上路吗?那麽请用你恩惠给他的生命,抵消你强加给他的痛苦。
“回去啊,凌驹!活著的理由,以後慢慢再找就好,安然他只希望你活下去。”

破晓的光临还遥遥无期,室外冰冷的空气却早已让嗜睡的男人们清醒,临时搭建的军营在刺眼的橙黄色卡车灯下很快忙碌起来。新入伍的士兵嘴边喘出的气凝成水雾,用还不够利索的动作打包好行李,高耸地背在身後。
一位负责指挥装运物资和军火的下士一边啃著手头的干面包,一边间断吆喝著弓著身体不停劳作的工人们加快进度,训练营里新一轮的增援需要跟随这长长的补给队伍,踏上前往贺泽的漫漫征程。
正在这时,他远远看见一个刚把箱子从仓库里抬出来的劳工,似乎因为夜晚糟糕的能见度,被脚下不平的石子绊倒了,手里的木箱狠狠地摔在地上,连盖子也被震了起来。
“混蛋!你在干什麽!?”他粗鲁地咆哮著,怒气冲天地几步奔过去,“这里面全是炸弹,毛手毛脚地想死了吗?一群饭桶!”
当对方从泥沙地里爬起来,慌忙捡起落在一旁的箱盖,他得以看见那张隐藏在厚厚的缠头布下的脸,虽然刻意用锅底的黑灰抹过,但那匆匆瞥过的眼睛却如清澈的溪水般,映衬著下面小巧的鼻梁。
“女人?”他兀地一愣,还没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火气就先给泻了个精光,“你怎麽混进来的?这里不是女人可以来的地方!”
“我已经在这里做很长时间了,和包工的人都很熟,”年轻女子看著这张在逆光之下满脸胡茬的粗糙脸孔,口气平稳,似乎没有丝毫畏惧,“在你们之前走的十几班部队,我都送过。”
等全部的装运工作完成之後,部队也已经临近启程,几个阶级较高的军官站在排列整齐的卡车前抽烟,等待物品清点完毕。下士望著女子独自前去,从雇佣者的手中接过几个象征性的锡币,小心地塞在腰间,厚重的罩衣让她的身材显不出任何女性特征。
“怎麽会做这种工作,你家里的男人呢?”他看著女子手上被磨砺得粗短的指甲,和已经泛白的老茧,涂满黑灰的脸却掩盖不了原本俏丽的轮廓。
“我是孤儿,”她笑了一下,拨开档住眼睛的发丝,声音在凌晨冷冽的风声中显得甚为凄清,男人突然不知道哪里冒来的一股恻隐之情,翻开随身的布袋,拿出一块用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干酪,硬塞到对方手中。
“拿去吃吧,这是好东西,我从物资车上摸的,就算卖掉也比你今天一天赚得多。”
“那你呢?”
“要去打仗,上头总不至於让我们在路上就饿死吧?何况我以前坐牢时经常饿肚子,已经习惯了。”
“你说坐牢……”
“是啊,我是罪犯,看也能看出来吧?”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只要能从战场活著回来,就是自由身了。”
说到这里,身後便传来最後集合的哨音,他转头看了看,脚步已站不住了,眼睛里却像每一个从这里离开的士兵一样,隐藏著留恋,“我得走了,姑娘,以後少到这样的地方来,男人成堆的地方不像你想象得那麽安全,这些士兵大多数时间饥渴难耐,你的伪装是很拙劣的。”
女子手里捧著厚实的干酪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一辆接一辆满载的军用货车从他的面前驶过,微微带起他灰黑色的衣衫,当她看见刚刚的那个下士坐在一辆装满士兵的卡车後部,正默默地向他挥手时,她忍不住跟了上去,脚步凌乱地追上在门口慢下来的车轮。
“先生……先生,我弟弟他,他也在贺泽的部队服役,我已经四个多月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在这个基地里有认识的人,可以帮我收信,请你……”
“叫什麽名字,是哪个部队的?”对方立刻心领神会地问道。
“齐洛,我只知道他是空军,其他的……”
“真抱歉,”下士的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帮不了你,我们隶属陆军,而且很可能被派驻到荒芜人烟的坎瑟戈壁,几乎没有可能和空军打交道。”
车子重新启动,他的表情很快被尾随的车辆完全遮挡了。女子目送著车队拐上没有尽头的公路,身影在最後一辆橘黄色的尾灯之後寥落下来,她抬头看著在云层中起浮的弦月,试图想象思念的人也正在这同样的夜色下穿行於空。
小洛,难道是因为那个士兵的缘故吗,我在这一刻内心忐忑难安,特别渴望听到你仍然平安无事的消息。

此刻纳靳城上空宽阔无边的战场中,最後两人的对峙已经进入了今夜的高潮,任何一个回合的偶然都有可能直接通向胜利或败北。
缠绕的气流彩带和火花亮片,仍然把他们的共舞点缀得华丽异常,在这压轴的尾声,即使只是战争大戏的细枝末节,也可成为支配全城目光的演出。
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在探索著从未体验过的领域,齐洛不再有肉体和机舱的隔绝感存在,米迦勒轻巧得像附著在身体上的一件衣服,而他本身便以超越音速数倍的快感刺破风的壁障,云流滑过手指的触觉,冷气在肺部的回转,空气阻力从胸口滑向腹部,再顺著双腿溜走,更不可思议的是,他几乎可以感受到子弹穿破M1外壳时的痛楚。
“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小洛。”彦凉在极短暂的间歇中笑起来,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能掉以轻心,“和上次交手完全判若两人,照这样的速度,若放你活著回去,难保不成为今後的心腹大患。”
“看来俊流的眼光没错,以前我总怀疑他品位是不是有问题,和隆非那蹩脚货的烂帐还没算清楚,又和一个偏僻地方来的穷小子交好,……等等,我不应该把你和隆非那家夥相提并论,我的好学生,你上过他吗?别说你们在後山约会那麽多次,连嘴都没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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