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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俊流还在持续乞求著,那样的表情任谁也不忍拒绝,进退两难的境地已经逼得女孩有哭出来的冲动。就在这时,远远站在一旁的彦凉说话了。
“我是O型血,”他平淡的脸上出现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和俊流一样。如何?要用吗?”
爱米回过头愣愣地望著他,这个刚刚还那样对待过他们的男人,竟然突然主动表示要伸出援手,能够相信吗?不……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俊流就不用继续冒险,伤员获救的希望也大得多。
“可……可以吗?”她在心乱如麻的矛盾中,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啊,”彦凉眯起眼睛,对上俊流此时极端不安的目光,别有意味地说,“这样的话不就皆大欢喜了?不过输血器的软管好象没那麽长,你们得先让我过去吧?”
“不能相信他!”俊流忍不下去,勉强从地上撑起来,想要及时阻止爱米的想法继续动摇下去,“绝对不能让他靠近这里,这个男人不是你能够应付的!爱米,听我的话,用我的血就好……”
“真是让我心寒啊,俊流,既然这麽讨厌我,我就教你一个好法子,”彦凉笑著耸耸肩,就像在游戏一般,带著漫不经心的态度说,“现在就杀了我,血不会马上就凉,可以直接输进小洛体内,反正是尸体,就算抽干了也没关系,这样你们就没有顾虑了吧?”
这个人……到底在想什麽啊?爱米一头雾水,呆看著他迷一般的面孔,为什麽要说这样的话,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想帮忙吗?否则的话他为什麽要挑明此事,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这个确实可行的办法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不要被他的话迷惑,别再听下去,爱米,他是疯子!”俊流拉著她的手重复著严肃的告诫,长时间与彦凉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不是能够用正常的逻辑来判断的。
然而爱米已经听不进去了,彦凉的提议所隐藏的圆满结局无疑是她最希望的,对方虽然是个危险角色,但是从身型即可判断他受了不轻的伤,加上己方还有武器在手,这样小小的风险是值得一冒的。
她甩开俊流的手站起来,尽量冷静地说,“这样如何,我们不想杀人,但是,我会让伊瑟用枪抵住你的太阳穴,然後你可以靠近过来,我会帮你卷袖子、消毒和插输血器,你不能有任何动作,如果你敢有丝毫轻举妄动,他就会开枪打穿你的脑袋。这样,你接受吗?”
“没问题,”彦凉连一瞬的犹豫都没有,便欣然应承。他将手举过头顶之後,由得伊瑟谨慎地靠近,确实将抢口顶上他的脑侧。
保持著这样另人安心的姿势走到齐洛身边後他慢慢蹲了下去,将右臂放下伸到爱米的面前,在那同时他的目光扫过俊流仍然紧张的神情,与之前总是轻佻不羁的态度不同,他安静地目不转睛地直视少年的黑瞳,直到俊流受不了那赤裸裸的目光而别开了脸。
真是让我失望啊,亲爱的弟弟。那麽恨我,却也不能下杀手?明明有最便捷安全的方法摆在眼前,你却还在顾虑什麽,是不是齐洛的生死也无法让你醒悟?你这个样子根本不是一国之君的料啊。
若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义征,你的父亲,可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戮。这样软弱的你,放弃了万无一失的机会,把自己和身边的人陷於险境。
是啊,若你真的杀了我取用我的血,我大概会安心,至少在最後时刻你能够用必要的残酷保护自己和他们。
你果然是,不能再回到贺泽的。
在输血器的针头刺入彦凉的肘静脉,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手臂上的一刹那,他猛然发动攻击,腿向後狠狠一扫,便将促不及防的伊瑟绊倒在地。被拔出的针头掉落在地上,彦凉不顾肘部汩汩外流的暗红色血液,在对方刚刚摔倒的一刻便跨上去,及时扭住他手里的枪身,一只手无比迅猛地往对方的後脑勺下方一击,可怜的士兵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便昏了过去。
将他手上的枪缴过来之後,彦凉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才喘了口气。迅速而剧烈的动作使得肋骨断裂的地方揪心疼痛起来,他一边平缓深浅不一的呼吸,一边按住手肘上被穿刺过的血管,直到血不再持续渗出。
爱米失魂落魄般目睹发生的一切,从心底升起的危机感让她全身发软,她瘫坐在地,眼看著彦凉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带著让人後脊发冷的轻笑。
俊流快要绝望地闭上眼睛,并没有再责怪爱米为何不听从自己的劝告,他听著彦凉的步子踩著地上的碎石渐渐靠近,似乎明白大势已去,拼命将齐洛抱起来护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紧圈住他的脑袋,被血濡湿的发丝穿过指间,那依然没有意识的青年脸颊的温度明明已经若隐若现。
下一刻种,彦凉的声音便在头顶响起,再没有多余婉转的命令,听来是尤其地邪恶无情。
“该你做选择了,俊流。生死未卜的齐洛和这位可爱的小姐,我可以放过一个,你来选择更希望谁活下来,我会用这把枪杀掉另外一个。”
果然……果然是这种结果,他典型的作风!俊流一动不动地握紧拳头,虽然已经不对他抱任何期待,但是当彦凉将这样的威逼说出口时,就像是从头到脚浇下的一盆冰水,寒至彻骨。下垂的枪口就在俊流的额头前方晃动著,他死死咬住嘴唇,这真是个足以把他逼疯逼到绝路的好点子,比起不闻不问便开枪杀掉两人,这个魔鬼非常清楚什麽样的途径可以彻底摧毁他的意志。
见少年始终埋头隐忍著,彦凉无奈地叹口气,“受不了你了,有什麽好犹豫的,你喜欢齐洛吧,费这麽大功夫不就想保全他?至於这个女人,反正也是敌军的身份,只是个一相情愿的追求者而已,别这麽虚伪了,俊流,你心里的天平早就开始倾斜了吧?”
他说著缓缓蹲下来,看了一眼在旁边发不出声音的爱米,故意凑在俊流的耳边,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洒在他的僵硬的侧脸上,同时用柔和却另人战栗的言语催促著,“把你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吧,没什麽抹不开面子的,反正一声枪响她就死了,小洛也还在睡觉,没有人责备你,我呢,即使是看到你最自私的样子,也只会觉得很可爱哦。”
俊流禁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是一个圈套。在手无寸铁的猎物面前,把不能碰触的,珍重与怜悯的底线扭曲成自私、软弱的入口,与其说那样的诱导是为了让他直面内心的丑陋,不如说对方正在将罪恶感强加於他,这个险恶的圈套,在理智被畏惧失去而蒙了眼睛的时候,即使强压基本的良心和原则做出回答,他的人格也必然会在自责的激烈鞭笞下崩塌。
“开枪吧,杀了小洛。”
俊流感到吐出字句的舌根都已经麻木,他目不转睛地盯著怀里青年木讷的眸子,像两颗忘记上色的玻璃弹珠,昔日流转其中的神采牵动他嘴角的弧线,轻轻一眨就能让它们向上骄傲地扬起。
“他也许……早就没救了。”
他咽下喉咙里翻江倒海的苦涩,被绞紧到极点的心情终於放松。俊流的双臂一用力,将脸深埋进对方被血污染过的胸口,被风拂乱的黑发顿时遮挡住他的整个脸庞,他的手抓牢齐洛没有动静的身体,深怕即将到来的失散。“但我会和他一起……去任何地方,我不会放手了,用你的枪射穿我们的脑袋吧。”
“爱米,我希望她能活下去,她是好女孩。”
那一次,在空袭之中救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无论我们是否阵营敌对,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在杀伐无央的战场上,作为为救人而生的军人活下去。而我欠你的已经太多了,连付出生命也不够偿还。
“不……俊流……”爱米终於无法忍住涌出眼眶的泪水,分明感受到绝望的气息正从那蜷缩著的躯体中往外渗透。虽然相信这个温柔的少年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选择,但是她也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哈哈哈!”
彦凉起身後突然一阵大笑,剧烈起伏的胸膛让气息紊乱,使得那的笑声怪异地另人心悸,而随之而来的胸腔激痛又将那尾声扭曲成了艰难的哽咽,他仍然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即使有鲜红的液体从嘴角滴到领口,也持续地笑出声来。
原来如此,即使你明白自己的懦弱的感情用事会造成什麽後果,你也有承担它的觉悟啊。对於这种甘愿自找苦吃的笨蛋,我是不是在杞人忧天呢?
他停下让人匪夷所思的大笑,轻轻擦去嘴角渗出来的血迹,低头便看到俊流覆盖著柔软黑发的耳後,那个他喜欢用舌头去一遍遍挑逗的敏感部位。此时的少年仍然漠然地背对他,紧抱著怀中的珍宝,连抬头看一眼也不会。
俊流,你大概无法想象吧,对於一个连蛋糕和奶油都没有见过的穷小子来说,那种美妙新奇的味道足够另他一生难忘。在你的好意被糟蹋,害怕地跑开之後,他偷偷地将那块摔碎在地上的蛋糕拣起来,包括糊在地上的奶油也用手指刮个干净,然後躲到外面走廊的角落里一点点吃掉,每一口都咀嚼到味道十足才依依不舍地咽下。
那天也是他最後一次吃这种挤满了奶油花的甜食,他从此讨厌吃它们,因为任何一块蛋糕都比不上当初你递给他的,那麽好吃。
“我输了。”
彦凉的手终於无力地垂下,枪应声落地。
肺部被断裂的肋骨擦伤的痛楚突然难以忍受,他浅浅地吸了口气,一股类似於罹患感冒的触觉盘旋在的鼻腔中,当他意识到他即将以失败者的姿态站在这紧紧相依的两人面前时,他急忙将视线移到了远处。
模糊的眼界中,喷薄的朝阳将树梢蒙上金纱,无法被温暖的风带著雪的湿气穿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身後的地平线外响起哨音,这个最漫长的夜晚终於无可奈何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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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涂满迷彩的军用吉普驶近这一片被机体残骸布满的空地时,天色已经即将退去最後一层幽蓝的面纱,从云层中露出白金的镶边。
费尔跳下车,在坠机的现场大步流星地逛了一圈,找到了地上一大滩干涸的血迹,已经被沙子吸成了黑色的图案,在仔细地辨认完周围残留的凌乱足迹後,他很快站起来,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子上。
“是他们。”他爬上副驾驶的位子,碰一声关上门,对著才刚刚把烟点燃的菲昂司说,“应该刚走不久,运气好的话半小时就能追上。”
吉普车立刻一声轰鸣,车轮卷起沙尘,飙上了平原中笔直的道路。菲昂司狠狠踩著油门,短短几秒就飞驰到了接近两百公里的速度。
“那个活腻了的,敢拐走爱米,我要他付出代价!”
“谁拐走谁还不一定,”费尔不慌不忙地拉上安全带後,便抄起手靠到椅背上,强烈灌入的风将他接近银色的头发吹得肆意飞舞,“那位小姐,怎麽说也触犯军法了吧……私放重要战俘,是死罪呢。”
“她是被骗的,女孩子太单纯了!”
“太单纯的是你吧,骑士小哥,”费尔忍不住揶揄地笑了一声,从後视镜里瞟著越退越远的细微烟柱,是带著残火涅磐的米迦勒最後的呼吸,“偷偷把人带回去,我们俩都好交代,其余的你就别想了。”
“废话少说,我怎麽也得赏他两拳头。”
费尔却不再答话,径自将头偏向一边,稀疏的树梢在眼前飞速掠过,眼睛的焦距却散开,似是陷入沈思。
凭足迹不同的大小深浅可以推断人的身高甚至体格,他更感兴趣的是,其中一个人是彦凉。他们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是计划好的吗?时间,地点,需要的角色,从轰炸爱丽舍开始,不……甚至更早,是从遇见爱米卢梭开始,就把她也列为计划的一部分,这麽说来,爱米是不太可能被收买的,但是如果是俊流有意识地引诱她的话就另当别论,莫非从那时候起就在酝酿今天的逃跑?
不,处在封锁期的受降军人没可能轻易与敌国取得联系……费尔不由地皱了下眉头,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彦凉是怎麽和盟军的飞行员串通的呢,是在交手的时候吗?但是,他的驾驶舱里连有监听回路,不可能避过悖都空军的耳目交换情报的。
他吐了口气,似乎被自己盘根错节的思路弄得烦躁了。可以轻易背叛自己国家的人,果然是不能够信任的,总是纠缠於自我的怀疑论也是件无意义的事情,尤其是结果已经发生了的情况下,怎样去弥补就是唯一需要考虑的。
大概,真的只是巧合吧。没有疯子会为了个模菱两可的计划而在一万英尺的高空撞机的。

车子长时间的颠簸使得俊流的眼帘止不住地往下坠,大量失血所带来的压倒性的睡意让他不堪重负,他摇下窗户,想要让鱼灌而入的强烈气流让头脑保持清醒。
“想睡就睡啊,我不会袭击你的。”
彦凉的头靠著车窗玻璃,缓缓地说,眼睛也不偏一下。
“俊流,你还是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吧,”爱米也忍不住转过来,余光瞟著後座上一动不动的危险存在,尽量带起轻松的表情,“放心吧,我们会看著他。”
掌心的热度已经让人出汗,俊流始终牢牢握住齐洛的手,气若游丝的青年无力地依偎著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仔细地擦干净,裸露的灰死皮肤也渐渐有了血色,他似乎也稍微安心些,索性将身体往下缩了一截,头反靠著对方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车厢里顿时静得有些尴尬,只听见飞速旋转的轮胎摩擦沙砾的声音,爱米忍不住从後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彦凉,对方仍然将眼神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安静得和之前那个疯狂的男子判若两人。
这些人全是怪物,输出比俊流还要多得多的血量给伤员,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症状,呼吸平稳,脸色正常。况且,这个男人还受了重伤,外表上倒是可以蒙混过去,但从体征来看肋骨至少断了两……不……三匹的样子。
爱米心情复杂地长吐一口气,为自己似乎已经过时的医学常识,既然铁定已死的人都可能再活过来,还有什麽不可置信的。
行驶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这辆黑色的军车停在了柏油路结束的尽头,前面是尚未来得及开发的,泥泞铺就的小路。
走下车之後,爱米望著已经跃然挂在空中的朝阳,吐出的气在那耀武扬威的红章前凝成水雾,稀薄的阳光却丝毫无法缓解深冬的寒意。终於走到了这一刻,自从与这个异国少年相知相惜,她便害怕那四面埋伏著的别离契机,但如果必须要面对,她希望借自己的手斩断那引发灾难的占有欲和初萌的嫉妒,让一切都停止在最美好,至少是最低限度的彼此伤害上。
爱米於是稳了稳情绪,提起精神对刚刚走出车子的俊流说,“我已经让伊瑟联系好了一架渡鸦直升机,是用我父亲的名义征用的,他们会在前方的松林大草坪等你们,从这里走向著太阳的方向,只要穿过一片湿地就能看到。以我的身份也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她说著突然不知从何而起一股伤感的潮流,连忙绽开一个笑容,勉强维持起最得体的姿态。
“放心,我把你们的特征告诉他们了,他们都是只服从命令的士兵,绝不会问你任何问题的,会秘密把你们送到临近的中立国阿尔法沙,根据国际公约,中立国有义务将别国军人安全遣返回原籍……”
“爱米……那你呢……?”
这样倾囊相助的背后会承担怎样的风险,俊流比谁都要清楚,他深深望向爱米尚还稚嫩的双肩和沾过血迹的淡红色指尖。正值花季年龄的女孩,却已经习惯在血与火间徘徊,扛起了一个少女不该承担的责任,俊流的无言中混杂对那坚强的敬畏,便连一句担忧的话语都无法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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