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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城----杀欲[第一部]——

时间:2008-10-21 17:40:11  作者:

“够了,”齐洛对他口无遮拦的言辞忍无可忍,“是我看错你了,竟然把自己的私欲强加给俊流,身为他的亲兄弟,却和侵略军狼狈为奸,逼迫他走他不愿意走的路!”
“不愿意走的路?你错了,齐洛。贺泽和上官家才是逼迫他的罪魁祸首,国家和家族附加在他身上的职责顽固得像镣铐一样,最终会毁掉他。你大概没有听说过上官殊亚的事吧?”他停了一下,听不到回答便接著又说,“没听过就算了。我了解俊流是哪种人,他不是会像他父亲一样公私分明的货色,肩上的职责在他感情用事的性格下只会将他压垮,他应该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生活。与那条可以预见的不归路相比,背弃国家的痛苦只是短暂的,何况是国家背弃他在先,他只需要顺应,这才是最轻松不过的路。”
“那只是你一相情愿的想象,你无权为他的未来做任何决定!”
“呵呵,好吧,是我太愚蠢了,竟然因为你有了可以和我匹敌的潜力,就以为你也可以理解我的想法,还为此浪费口舌。”
话音刚落,MZERO所做出的主动攻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扑上来,闪光与黑暗的极端反差刺激得瞳孔收缩。为占据攻击的有利位置,两架白色的米迦勒在空中做出各种复杂的机动,时而如离心之石般远离,在天空中各自划上相对的半圆,若蓄势而聚,便陡然如飞鸟惊腾。
还不够,还要更快,更天衣无缝的配合!齐洛暗暗咬紧牙关,隐约察觉到了他与M1的融合已经到达了现阶段的极限,但只是这样的程度,胜不了彦凉。
“这麽说,你们还没有过肌肤之亲,太可惜了,我可以在送你上西天前告诉你,他的味道真是美妙至极。”
攻击忽然伴随著这句话的出口而停止了,当齐洛发觉四周已经是诡异的平静,天空中再也寻不到MZERO的影子时,他背上一阵发冷,又来了,明明几秒锺前还缠斗在一起,正常工作的雷达却显示著方圆几里空空如也的天空,就算加装了最先进的电子干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隐身依然超出了想象。
耳边兀地空旷下来後,齐洛便察觉到自己厚重的喘息,M1所施加的精神疲劳潮水般涌来,已经连续高强度地集中注意力超过40分锺了,再下去恐怕情况不妙。正当他打算提升高度潜入云层的时候,耳旁的雷达警报惊鸣起来,MZERO的机头赫然出现在正对驾驶舱左侧的位置,刹那间,他的心脏仿佛停止跳动,全身的血液都冻结起来。
子弹像嗜食腐物的尸鸦嗅到腥味般,密密麻麻的倾巢而出,一股脑地贯穿玻璃进入舱内,又从另一边的舷窗破穿出去,血液飞溅到挂满仪表的显示屏上,M1的整个驾驶舱在顷刻之间被弹火的急流生生贯穿,驾驶位左右两侧的玻璃几乎被射成蜂窝。
“司令……M1的同步率在急剧下降,不是正常波动,机师恐怕受了重伤!”
映射在屏幕上的数字成直线形跌落,陆威扬一把抓起操作台上的耳麦,急切地喊著,“齐洛,齐洛!我再命令你一次,立刻掉头回来!亚格会在途中接应你,急救组正乘坐直升机往那边去,现在还来得及!算我拜托你,不要再逞强了!”
“教……,陆……教官。”
传来的回答在电波剧烈的杂音中沈浮,几度空白,断断续续的声音被紊乱的哽咽和呼吸模糊,只能依稀辨别那艰难吐露的最後字句。
“承蒙……你的……”
“……行……我已经……不行了,对不起……请替我……”
侧颈伤口冒出的血液,随著越来越迟钝的心跳呈节奏地喷射,他用左手死死地按住脖子,能清晰感受到血液汩汩流过掌心的暖意,右手还抓著操纵杆,拼命稳定失去主心骨的机身,眼睛因为迅速的失血而一片昏暗,耳鸣,冷得颤抖,眼帘疲软得就要崩塌,呼气时身体被抽干,吸气就快没有力气撑起双肺,即将漂浮而去的魂魄留下的空缺,足够被弥留的恐惧塞满。
MZERO狂妄的身影从高空的云层俯冲而下,如同盯紧浮於水面垂死大鱼,舰鹰收拢翅膀积聚全力地最後猛扑,至上而下旋转的气流强力得将云层吸附。
“弱小的蝼蚁!”彦凉放声笑著,眼中伤痕班驳的M1已经在瞄准器下无路可逃,“安心地死吧,俊流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闪光在头顶绽放,漫天的弹雨像陨石摩擦後的五彩碎片,缓慢地洒落。在哪里也见到过相似的美景呢,阔叶树的叶片逆光,像薄翡翠般透明,刺眼的阳光被筛落成圆形的光点,把裸露的手臂和脸庞映成深深浅浅的班驳。黑发黑眼睛的少年正在身边小睡,蝉鸣或落叶的骚扰会让他皱眉,也会引起旁观者的轻笑,他希望包围他的热风永远轻柔带著草香,让他深深沈睡下去,忘记上课时间。
遇见可以一起吃饭的机会,少年都会买满满一盘子好菜。要那麽多你吃得完吗?当他将盘子里的菜全夹给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有了虚荣心,希望全食堂的学生都能目睹,他对他的好。
“小洛,看你飞行,觉得你就像只有翅膀的鸟,可以飞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而我,永远被绑在原地,像被关在牢笼里面脱不了身。”

想要保护你。就算身体已经血肉模糊,神智已在消散边缘,连自己的生命也无法紧握的时候,那想要保护你的强烈愿望,却疯狂地焚烧我的心!
子弹持续地穿透头顶的玻璃罩,栽进狭窄的舱内,齐洛只觉全身一震,右手使尽了最後残留的气力拉动操纵杆。米迦勒顿时昂起头,原本疲软不堪的喷射口重新发力,整个机身呈垂直姿势,朝著正急速俯冲而下的MZERO和迎面的弹雨撞去。
“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第 33 章
“齐洛……齐洛……!齐洛!!”
尽管电波那头已经被苍白的杂音完全淹没,陆威扬还是近乎暴躁地大声呼喊著,丝毫不顾身边同事的侧目。终於意识到自己的徒劳後,他第一次无所掩饰情绪的败坏,一把扯下耳机狠狠摔在桌子上。
“可恶……这个见鬼的混蛋!混蛋!” 他脚下不安稳得像是踩著火盆,咬紧的嘴唇细微迸发出咒骂的句子,直到不得不用手扶住额头掩饰表情的失态。
“司……司令。”身旁紧接著响起的声音显得战战兢兢,“这个……是不是出什麽故障了?”
注意力正陷在被打击後的紊乱中,直到下级执意地重复了一遍请示後,陆威扬才好歹稳了稳情绪侧过身去,将视线投向操作员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却在还未有所防备的刹那间,黑白分明的数字带来的足够另人震惊的冲击力,让他当场呆若木鸡。
“同步率……100%?!”
只觉全身的毛孔猛地收缩,後颈阵阵发冷,他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凝固不动的景象像粗暴的剪刀,把脑海中还未耐心解开的一团乱麻瞬间斩断。
“开什麽玩笑……是M1?”
整个指挥中心开始轻微地骚动起来,异常的现象被放大後投影到前方的屏幕上,成为每个人目光汇聚的焦点。大多数人并不完全懂得米迦勒此项指标的意义,但是在发动机和仪表盘的所有数据都清晰表明机体已经报废的状况下,惟独它到达满值,反常带来了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慌。
不可能,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陆威扬的理智激烈地反抗起来,虽然睁大眼睛只能纵容这荒谬来得更为清晰,可他宁愿相信所有人都在经历一场白日梦。兵器和人类就算配合得再紧密也不可能达到绝对的不分彼此,即使在长达数年上万次的实验阶段,同步率的理想值在90%以上是技术的禁区,而实际情况还要更低,即使出现85%都只有万里挑一的几率。
但最重要的不是这个!陆威扬握紧拳头,对那数据背後的深意无法释怀。就算把自己当成对机体一无所知的,最狂妄的傻瓜,给一百个理由来假设飞行员有极为罕见的特质,也许会有99.999%同步率的奇迹出现,但绝不可能是100%!因为坐在驾驶舱里的是血肉之躯的人类而不是芯片。
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是因为仪器遭到破坏而失灵,因此发回了错误的数据?或者在某个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真的如此幸运,惊鸿一瞥到了未知领域?他不由地眉目纠结,心跳如鼓,仿佛一直在以戏剧化方式进行的事件此刻达到了出乎意料的最高潮。整个指挥中心里鸦雀无声的蓝灰色灯光,就这麽突然被错综复杂的暗涌鼓动得烦躁不安。

失去翅膀的鹰即使平安栖落也是屈辱。避之不及的MZERO被突然撞断了尾部和整个左翼,喷射口的火苗像整齐捆扎的一束蓝薰衣草抛撒到空气中,油箱被引爆,机体被一大堆疯狂繁殖的黄色雏菊寄生,把眼眸映成金色的同时也燎到脸上的汗毛。
而正面撞击的M1遭到了比对方更加致命的损毁,机身在天空中像粉碎的白瓷杯子。齐洛感觉整个身体被地狱的热量包围,就要发出焦臭的味道。残羽飞舞的碎片是他眼前最後的知觉,意识仿佛悬浮在另一时空,而米迦勒没有反应,操控著提线木偶的那只手去哪里了?不赶快动起来的话,她就是一堆无机物。
眼前慢慢出现模糊的身影,当他想要看清楚的时候,画面竟然就真的清晰起来了。曲线勾勒的是一个陌生的裸女,当女人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身上便有花色的衣裙,手边牵住了一个刚能站立的孩子。紧接著所有的背景和颜色一件件浮现,脚下的地板,背後带画的白墙,飘动的琉璃色窗帘,柴火冷却的壁炉……
齐洛竟然泫然欲泣,感觉熟悉到揪心的人,但是是谁呢?明明是没有任何印象的容颜,他听不见那开合的嘴唇在说什麽,却想要更进一步抱她入怀,并且在真正碰触到那身体的时候痛彻心扉,潸然泪下。
想要保护你,想要保护你,想要保护你,即使对敌人跪地求饶,可以不死……可以苟活的话我一定……
一遍又一遍,如此无奈迫切的诉求感染著他的心,竟然有发自体肤的精神共鸣,让他对眼前一无所知的陌生女子动容。
黑夜中的花季很快过去,升腾起来的热流在零下的冻云中凝结,於是空中明明鲜美如橘肉的星火落到人们仰起的脸庞上前,已经是清冽的霏微。
盛衰只在一瞬间,远空的爆炸到平息的几秒锺内,爱米清楚地感觉到她紧紧拥抱著的人正在崩塌,即使脸颊还贴在他温暖的後背上,她却怕极了,怕俊流下一秒会突然推开她,用仇恨的咒骂将她撕碎。
“爱米……”背对著的少年突然开口了,语气是出奇的平静,“你想要什麽?”
她一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不知该如何回答。俊流却突然抓住她的双手,转过头来,脸上漠然地看不出悲喜。
“看来小洛没力气自己来了,我们得去接接他,”他说著这才将目光投到女孩茫然的脸上,勾起的嘴角却让她心底掠过寒意,“帮我吧,爱米,你想要我吗?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
“你……是认真的吗?”虽然感到对方的神情让人不安,爱米仍然忍不住问。
“是啊,我可以跟你去拉贝格尔或别的地方,做你的玩伴,陪读,情人,奴仆……只要不是军人,什麽都可以。”
少年注视她的无声眼眸一片漆黑,看不到反光,不带丝毫感情的流畅话语却让爱米心中一痛,“俊流……我必须告诉你,那种情况……十有八九已经没救了。”
俊流的表情变了,脸在话音落下时突然抽搐了一下,眉间紧锁的揪心苦恼终於随之迸发出来,汹涌地濒临偏激的毁灭。
“就算是尸体……就算是残肢断臂,就算是被烧焦的碎肉和内脏,我也要看上一眼!”

费尔赶到卡士拉医院的时候,救援工作正在紧凑有序地进行,被炸毁楼体内的火势在消防车的充足水力下被逐渐地缩小,然而建筑物的损坏程度仍然让他心悸,被陆续抬出来的伤者被集中在救护车停放的路旁,在其中转了一圈後没有发现俊流的影子,他随即便要从刚刚冷却下来还冒著黑烟的入口进去。
“长官,里面很危险,请退後。”一位正在周围帮助维持秩序的士兵急忙在敬礼後拦住了他。
“我有朋友在里面,”费尔随口说道,便打算避开他继续往前走。
“长官,里面也有我的战友,”对方不卑不亢地用身体阻住他,平静地说,“有专业的队伍负责搜救,您不用担心。我们就是进去也无济於事。”
见对方态度坚决,费尔也就不再为难他,看了一眼四周後问道,“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少年出来?”
士兵一愣,随即答到,“是,他和爱米卢梭小姐在一起,在空袭之前到花园去了,我当时在住院部门口值勤。”
那小丫头来干什麽,费尔一边想著,嘴上继续问到,“现在还在那里吗?”
“抱歉,属下不清楚,空袭发生後这里有些混乱,但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当费尔找到依然守在大门岗亭里的士兵时,对方告知爱米小姐乘坐的黑色军车已经在一刻锺前离开了。
“这里非常危险,”望著长官几乎是质问的表情,他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万一有什麽闪失的话,我们也担当不起。”
“离开的时候,只有司机和她两个人?你们看清楚了吗?”
“是的,我保证。”
“後备箱呢?检查过吗?”
“……这……”
士兵失措的表情几乎让费尔心头一沈,他来不及追究什麽,几步便奔向一旁的值班室,抓起电话便拨给了远在市中区的菲昂司。铃声响过五六次才接通,刚刚有带著睡意的声音响起後,费尔劈头便是一句,“先不要告诉将军,一个人带车过来,你的宝贝公主要犯大错了。”

凭借著少将女儿的身份顺利穿过最後一道铁丝网的关卡後,道路两旁的灯光逐渐疏朗下来,直到完全来到了人烟稀少的郊外,只看得灯下到荒凉的沙石,车子渐渐停了下来。爱米急忙跑下去,打开上锁的後车箱,将俊流扶出来。
沈默的司机从後视镜里打量了一下这异国的少年,神态中有些许不安,这样的细节并没有逃过爱米的眼睛,车子重新启动後,她诚恳地开口说到,“伊瑟,你放心,我会承担一切後果,绝不会连累你的。”
年轻的士兵似乎受宠若惊,急忙答到,“说到哪里去了,小姐,我会一直站在您这边的。”
没有房屋的遮挡,远方泛白的天际线显得更加完整。打开定位系统後没有行驶多久,便发现了前方忽明忽暗的微火,再接近一些,四处散落的飞机残骸已随处可见。
车刚刚停稳,俊流就立刻跳了下去,迈著不稳的步伐穿过大小不一的,鳞甲般的碎片,淌过地面苟延残喘的火星,寻找著生还者的迹象。
“小洛……小洛!回答我!”他茫然四顾,身影在无处阻挡的夜风下单薄得像要被吹走,声音被开敞的空间无限地稀释,连一丝回声都未传来。
当天色又柔和一些的时候,他们终於看到了偏僻地方的一个不显眼的白点,是一朵被打开的降落伞凋谢在地面上的影子。
仅仅是,几十米的距离。几乎怀疑是真的可以见到,还是又是想象中的场景。每走一步呼吸就急促一拍,俊流不顾腿上的痛楚而跑了起来,激动和担忧的无形之手掐住咽喉让他声嘶力竭。在这靠近的几秒锺思念的滋长呈爆发的速度,难道是因为齐洛是现在唯一可以延续过去回忆的线索吗?在目睹任何可能的状况前,他几乎想要先跪地祈祷,只要上帝把这个青年完完整整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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