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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梦----慕——

时间:2008-10-21 11:09:40  作者:

我本以为我应该算是到得早的了,却不想刚踏进去,就听得一叠声的“王爷吉祥”。环顾一周,才发现竟是已经有许多人到了,从衣饰上看,大多是些贵人,还有些嫔,位份不高也不低,正是尴尬的时候。若是位份再低些,也就不大存什麽奢望了,只等著终老後宫;位份再高些,平常见著皇上的机会也就多了,也不巴巴地等这个时候。像他们这样不上不下的,存了份念想,却又没那麽容易达到,自然不甘。
我心下了然,想必她们是早就到了,盼著能够见一面裴晨。再细看每个人的装扮,也都是极正式的,有华丽也有淡雅,却并不逾矩。能在後宫中生存的女人,自然是心思玲珑的,此番打扮也必定花了不少心思,又怎麽可能让别人抓著把柄?
只是她们不觉得累,我却是有些累了。那麽多的金银头饰,被一盏盏灯打得格外眩目,我本来便已有些昏沈,倒实在是经不起这等隆重的照顾,忙唤她们起了。众人齐齐一福,再道声“谢王爷”,才站了起来。我见那些宫女们都还跪著,正奇怪,却是听得一阵脚步声,一个大红色的身影窜到眼前。
“二哥!”袖子被她拽住了,一个劲地摇晃,“芑纶好久没见著二哥了!”
我笑,略蹲下身牵她的手,道:“怎麽好久了?清明的时候不才见过麽?”
“那也已经是好多个月前了,芑纶念著二哥好久了!”说著又撅了嘴,“哥哥最小气了,芑纶向他讨了几次出宫的机会,他都没允,自己却一个劲地往外跑,哼!”
见她这样讲话,边上的乳母连忙走了过来,道:“公主!切不可胡乱说话!”
我抬眼瞧她,却见这人份外眼生,并不是一直伺候芑纶的宫女,难怪听了她的话会大惊小怪。
芑纶是先帝的么女,今年也不过5岁,因母亲地位不高,并不受到先帝的宠爱,倒是和裴晨的关系不错,裴晨登基後也待她极好,绝不会因为这麽一句话便不高兴的。
芑纶和裴晨感情好,便只叫他哥哥,却跟著他一起喊我二哥,可见也是顽皮得很。她和裴暄差不多年纪,却是比他活泼了不知道多少倍,得了裴晨的喜爱,在宫中的生活自然也是如鱼得水的,而不像裴暄,平日里只能呆在王府,鲜少有机会出来。
“二哥,你是不是还不舒服?”见我不说话,芑纶担忧地问,还踮起脚尖,伸手要摸我额头。
我忙摇头,道:“二哥没事。”心下却是在笑,这两个孩子,唯一相似的地方,恐怕也就是特别的粘人吧?
芑纶跺脚,道:“二哥骗人!”
我一愣,正想辩解,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先我开口:“二哥怎麽会骗人呢?”
芑纶吐了吐舌头,拉著我一起跑了过去,和裴晨顶嘴:“二哥不骗人,哥哥骗人!”
这时候周围那些妃嫔已经都跪下了,裴晨却不理她们,只顾著和芑纶开玩笑:“哥哥怎麽骗人了?”
“哼!二哥明明早就在宫中的了,哥哥却不告诉芑纶,让人家一直到今天才见著二哥!哥哥最坏了!”
裴晨显然也是一怔,然後才问道:“芑纶怎麽知道的二哥在宫中?”
小姑娘撅起嘴,指著我道:“二哥身上一股子血参味,这可是只有皇宫中才有的!”
我下意识地举起手要闻,却被裴晨拦住,只见他笑了许久,才伸手抹了抹眼角挤出的泪,朝我道:“二哥……这话你都信……”说著又笑了起来。後来许是见我面色不愉,才道:“这小妮子才分不出什麽血参不血参的,她顶多只是听了下人的闲话而已。”又转身问道:“是也不是?”
芑纶暗暗吐舌,又踢了裴晨一脚,跑开了。
我本想去追,却听裴晨说:“没事,一会儿开宴了她定会回来的。”又忽地变了语气,正经起来,“二哥,你这个样子,真好看。”
我干眨著眼,不知该如何做答。
这……这是夸奖麽?
裴晨倒也不在意我的反应,朝周围跪了一地的人道了声“平身”,又朝我道:“二哥,也不早了,快走吧。”一切如常,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我的幻觉一般。

刚坐下不久,惜福就领著一众女子进来,行了礼,道:“皇上,这些秀女是您点过头的,贵妃都已经打赏过了。”言毕,那些女子齐齐地跪了,“给皇上请安。”却只有几个在後面接了句“王爷吉祥”,其余的人只当作未看见我。
我向来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们了解我无甚作为,只不过一个挂名王爷罢了,所以也对我不很敬重。我心道这也是事实,况且我本就不在意这些,便也不觉得什麽不好。
後面跟过来的雪依倒是有些生气,开口时面色非常不好:“怎麽?皇上是主子,王爷便不是主子了?连这些规矩也不懂,干脆回家继续去做千金小姐得了。”
我正想制止,以防气氛变尴尬,谁知裴晨也开了口:“惜福,可记得刚才哪几个没朝二哥请安的?”
惜福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点名,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却又不知改如何答话,已是出了冷汗。
那些女子里倒是有个玲珑的,忙道:“奴婢知错。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金安。”众女子忙跟著问安,有几个已经带了哭腔,想必是被吓著了。
我於心不忍,朝裴晨道:“皇上……”
裴晨看了我一眼,未待我说下去,便朝惜福道:“带她们下去吧,也不早了,吩咐下去,开宴。”惜福连忙应了,招呼众人起来,领著她们在边上的一桌坐了,复又急急的跑了出去。
“哥哥干得好!”声音从背後传来,正是芑纶。
裴晨招呼她过去,摸著她的头,问:“刚才去哪了?”
“去了几位姐姐那儿。”说著从袖子里拿出颗糖,递给裴晨,“芑缔姐姐给的,哥哥你要不要?”
裴晨摇头,又问:“芑桦姐姐到了麽?”
“到了,驸马也到了。”
裴晨点头,拍了拍她肩膀,道:“那你也坐过去吧,一会就开宴了。”
芑纶应了一声,小跑著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麽,跑了回来到我面前,塞了粒糖在我手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才跟著後面追来的乳母走了。


“王爷,回府吗?”
宴席结束後,韶华跟著惜福进来,将带来的披风给我穿上,问道。
我还未回答,一旁的裴晨便开口:“二哥,今天也不早了,暂且就在宫里住下吧。”
“是啊,王爷,毕竟您也才刚醒……”雪依接上话头,继续道。
我本来就没什麽立场,被他们这麽一说,自然点头应了下来。裴晨似乎挺高兴,吩咐了备轿不算,竟又亲自送我出了御花园,等我上了轿子还亲手拉上了轿帘。
我受宠若惊了。
这皇宫,说小不小,可从御花园到嘉榆宫,也不过是刻锺的路程而已,竟也用上了轿子,这待遇,怕是连母妃都没受过。
坐在轿子里自然是无聊的,胡思乱想的,就想到了母妃。
“韶华。”我想韶华应该是跟在轿子旁的,便出声叫道。
“在。”
“母妃怎麽没来晚宴?”宴席上原本是母妃的位置也一直空著,裴晨和雪依也都未说什麽,应该不会是有什麽事,可问还是要问一下的。
“太妃下午在陪著皇上选秀女,後来说是累了,便没有来。”顿了一会儿,他又道:“王爷可要去见?”
我想了会,道:“罢了,便让母妃休息吧,明早再去拜见。”

第二日早上到母妃宫中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很多人等著了。我扫过一眼,见大多是些生面孔,便知道定是昨日刚选进宫里的那些女子。她们昨天被训了话,今天倒是都学乖了,还未待我跨进门便一个个跪了下去道福。
母妃也已经起了,正在上座坐著,看面色倒也无甚不妥,我才略微安心一些。
走过前去请安,然後被母妃牵著手训话:“让你多穿些衣,怎的手还是这麽凉?还有眼睛怎麽会那麽肿,昨天没睡好麽?”声音倒是不大,显然是怕那些女子听见,也算给给我留个面子。
我僵著脸笑,扯开话题道:“母妃,儿子刚起,还饿著呢。”
母妃果然立马就不追究了,忙唤了惜若姑姑传些点心,又道正好大夥都还没用早膳,便一起吃了吧。
下人很快就张罗好了一张大桌子,那些女子围坐著边吃边在聊著些什麽,我自然是坐在母妃边上,漫不经心地嚼著可口却早已腻味的精致点心。
“曦儿。”母妃突然唤我,“你且看看那些人,可有什麽熟悉面孔?”
我依著话去观察,却未获答案。
见我摇头,母妃笑得有些怪异,“是麽,我倒是觉得,每个人都有那麽点地方,生得和哪个人特别的像。”又转头来看我,“你大约是每天都见著,便忽视了吧。”
我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不敢胡乱接话,只得低著头,假装很认真的在吃。
“听不懂便算了。”母妃叹了口气,“你若是这麽容易便懂了,我也早就能安心了。”说著递了碗甜羹给我,道:“小心噎著。”
我忙应了,伸手接过。甜羹大约是惜若姑姑自己做的,依旧是从小就喜欢的那味道,还加了新做的桂花糖,特别香甜。母妃看著我喝下,吩咐侍女再盛一碗,又朝我道:“你再看看那些女子,可有哪些个与众不同的?”
“恩。”我点头道:“那穿红衣的,和那个穿紫衣的,品级大约是高些。”自小生活在宫中,即使这後宫品级与我无关,到底也还是知道些的。
母妃点头,笑道:“按理说,这刚选进宫的,得到的封号大都是些答应、常在之类,顶多也就是那些特别漂亮,或者家世显赫的,给封个贵人罢了。而这两个,却是一进宫就被封为嫔,怕是历史上也找不出几个的了。”
我心道难怪两人穿得比周围那些人都要华丽些,却不知道为什麽母妃突然说起这些。
正想问,却听见那边声音突然高了起来。
“姐姐那麽漂亮,昨晚上肯定被皇上召见了吧?”
“哪轮得到我!……”
“那定是姐姐你了!”
“不是不是……”
我接过下人递来的甜羹,慢慢喝著,却听得一句“也不知皇上去了哪里,也不见通报,那人定是极受皇上宠爱的,可真是天大的福份。”一下子没稳住情绪,便呛著了。
当下便咳了起来,惊得满屋子的人都盯著我看。
母妃连忙给我拍背,问道:“烫?”
我涨红了脸,好半天憋出一个不字。母妃见我似乎没事,便朝那些人道:“大家继续吧。”又转过头来嘱咐我小心些。
忙点头应了,我小口小口地咽下甜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其实昨晚上,裴晨在我那里……
昨天下了轿便看见裴晨,他竟是一个人走过来的,脸上有些泛红。见了我,他也不说话,只挥手让韶华他们退下,然後拖著我进寝室,再一路拖到床边,倒头就睡。我闻著他一身酒气,便知道他是醉了,也不知道他刚才那些话是怎麽说出来的,那时候明明还清醒的很。
却也不是关心这事的时候了,我想尽办法想把他的手从我腰上卸下去,许久未果,只得唤了韶华进来想要他帮忙。谁知那厮却道:“万岁爷的手奴才自是不敢碰的……”说著又退了出去。
什麽话!平时对我也不见他这麽尊敬!
话虽这麽说,我也是不敢把他叫醒的,只能自己对著自己干生气。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眼睛实在是痛得狠了,想著就闭会眼,谁知一闭就到今天早上才醒。醒了才发现自己端端正正地睡在被窝里,唤来韶华,他却说他并没有再进来过。
难道是我自己在梦里脱了外衣还散了头发?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那麽能做这事的便只有一人……
想想我就有些发寒,万乘之尊哪,竟然给我打杂了……
“曦儿?”母妃从我嘴边拿过空碗,“身体不舒服麽?怎麽对著个碗在发呆?”
我犹豫著该不该把这事告诉母妃,想了想还是决定做罢。看看天色已然大亮,那些女子却丝毫没有要停的念头,我只得先行告辞。母妃撑著额,轻应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些什麽。


出了宫之後我依旧过同以前一般的生活,白天无所事事,晚上便去寻些知己,听听曲子,也乐得逍遥。
这期间又去寻了趟婉儿,谁知那楼竟是被官府封了,也不知是出了什麽事。心里念著那人,便让韶华派人去寻,却是了无音讯,最终也只得作罢。
闲散了月余,宫里竟传来了母妃要去寺庙中清修的消息。母妃从来便不信佛,我自然对此大感怀疑,匆匆地入了宫。
正好在母妃宫外遇到惜若姑姑。
她也看见了我,因手里端著东西,便只略略低身行礼,问道:“王爷怎的这时候入宫来了?”
“听说母妃要入寺修行?”我扶起她,问道:“母妃什麽时候信佛了?”
她叹了口气,道:“太妃也不是专为了去寺院才去的,只不过想离开这宫里罢了,那些妃子们总来念叨,太妃自选妃之後身子便不大爽,琢磨著出宫去清净清净,才做这决定的。”又笑道:“太妃从来就不信这些东西的,王爷还不知道麽?”
我点头,心道母妃一直都坚持靠天不如靠己,个性强硬的很,这大概也与她之前的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母妃不舒服麽?”我问道。这一个多月也没来问过安,母妃自然是不会怪罪的,可现在想想,自己心里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於是忙又问道:“要紧麽?太医看过了?”
“王爷说什麽呢,太妃自身的医术了得,即使是惜若,自问也不会比宫中那些太医差的,他们除了奉承,还真没什麽大本事。”她话语中带著些责怪的意味,忽而又转了口气:“只是这早年欠下的债,也终是要还的,医术再好也没用。太妃早就想通了,所以倒也没什麽悲伤。”
我黯然,不知该做何回答。
“王爷还是回去吧。”她突然道。
“怎麽了?”
“太妃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王爷了,若是看见王爷,又不免要为王爷操心起来,到时候连走都走得不安稳。”
我只能苦笑,找不到话语接口。
其实这时候我该悲伤的,这个世界上与我最亲的,生我养我的人将要离开,即使是落泪也不过分的。可是心中有的,仅是一点点不舍,仿佛只是一个朋友打了个招呼说要去远游那般。
“王爷,天冷,还是回去吧。”惜若姑姑轻声道,“太妃的事,太妃自己最明白要如何处理,王爷不用担心。”
我看著这个照顾著母妃,又协助母妃一同抚养我长大的人,看著她在华丽的宫装包裹下掩藏不住的些许沧桑,渐渐的,一股感激之情自胸中涌出,无法抑制。
退後一步,我跪了下去。
她大惊,倒吸一口凉气,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来扶我。按住她的手,我摇头道:“裴曦知道,其实这时候想要担心,也已经是晚了。何况裴曦自问性淡情凉,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母妃若真是走了,裴曦大约也只是掉几滴泪罢了,伤不到心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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