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街(北京的NP) 作者:凉凉i 文案 北京是个苍白的城市,,,北京有许多平凡的故事。。。 无数的北京人上演着无数出京戏,,,我们都只是这其中扯淡的一部分。。。 是一个轻松的不太真实的故事,,,但是也还是有许多真实的现实。。。 有可能是np,,,也有可能什么也不是。。。 主角:陆离(六子) 1 要说北京这地界儿,鱼龙混杂。 其实也不对,搭眼儿看,净他妈是鱼,还是臭鱼。真龙天子,那都在地底下呢。 北京人,纯正的老北京人,甭管男的女的,老的小的,都能骂两嗓子。 北京人不骂人,那还能叫北京人?国骂是哪来的,还不就是京骂演变的。 北京人的境界都体现在骂字上,不会骂的北京人就是遭人鄙视。现在这社会更是如此,有没有实力咱回头再说,气势上就怂了吧唧的,谁也不待见。 北京人的通性就是看上去一个个都牛x烘烘的。 没办法,生在古都,那就是有优越感。娘胎里就落下的毛病,治不了,也不想治。 姚子从来就不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艰苦卓绝奋斗得来的珍贵文化。用他的话说,这就是装x。说完还不屑的瞟了我一眼,捏着嗓子,说:牛x招苍蝇。 姚子是海南人,现在住在我家的破落四合院里。虽然现在四合院已经很少了,但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远不像人们想象中那样美好。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只存在于古装剧的外景地,而且也只有那么几间像样儿的屋子,现实生活中那只是一片离宽敞有极其遥远距离的破平房而已。 好像也有好的,就是那种一年光租都能拿好几十万的。 但我们这儿,显然不是。 尽管六岁就来了北京,姚子依然不肯承认自己是北京人,体现在各个方面。比如说,他虽然在北京待了这么多年,但是由于恨不得周末都回海南的劲头儿,还是满嘴海南土语。 当然,这是在遇见我以前。 无论是北京市民所特有的优越感,还是出于一种北京爷们儿的自尊,我都无法坐视姚子的歪风邪气任其滋长。尽管现在他的土著语有时还是会叽里呱啦的冒出来,像刚出炉的串儿屁一样,只能听个响儿。但那多半都是在他想骂我,可是用刚刚掌握还不甚熟练的北京话无法达到应有目的时才会如此。 他似乎以自己是海南人为荣,以自己是北京人为耻。就算他的行为已经严重的侵犯到了我作为一个无比自豪的北京人的自尊,但是我觉得他还是比那些明明口音还没去利索,就说自己从小在北京长大的所谓首都市民要强上许多。那些人,是极其典型的具有城市外表和农村内心的两层人格。从地理上说来,基本上属于城市化进程过速而导致的未完全。 我的宽宏大量和姚子的小肚鸡肠的鲜明对比最终造成了他因为没有从心理上意识到北京的美好而导致的水土不服。 据他所说,他们海南,山青水蓝,沙白人美。可说实在的,我从他头上的三个旋儿看到脚后跟上的两块儿硬皮也没看出来他这海南来的一根细黑炭有什么美的。如果不是因为地域原因而导致的审美差异过大,那就只能从人格缺陷上探讨问题了。 不是他们那儿的风水远不如他所说的好,就是他们那儿的水土不养人。再不济,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姚子是他妈在外地和别人犯下的错误。想到这儿,我看着姚子的眼神不由得有了几分同情。 总之,姚子得了一种淫病。如果我的想法成立,那这很有可能和水土没关系,就是娘胎里落下的毛病。 他说这是因为北京的气候过于干燥导致的,可实际上我认为这完全是他的皮肤太膈应的缘故。我在北京待了这么多年,从来也没什么手脚蜕皮儿后背发痒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 没有了他那很值得怀疑的清秀山水滋养,姚子的腿染上了某种对我来说很陌生的病。虽然不是花柳,但我觉得差别也不是许多,谁让他得的是湿疹呢。 湿,这字就我想来就绝不是什么好东西,搭眼儿一看就冒着淫光。只要是带点色儿的小说,甭管男的女的,都得有这过程,不过男的在外部女的在内部。所以湿疹这病要我说,基本上和淋病就没区别。 姚子说这是由于我的每一根神经都已经染上了黄色,以至于总是用着色情下流三级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外在性感内心纯洁的世界里更加纯洁的他。并且用着极其愤愤的语气说:看你就知道你们这正常不了。 我感觉我的人被丢尽了,我就是咱北京人的代表啊,多典型啊。那也就是说咱北京丢人了,北京就是咱中国的缩影啊。换句话说,中国丢人了。 为了国家的尊严,我特地咨询了一下我妈,另一位淫病患者,并且是资深患者,她与这病打交道已有数十年,不,十数年。 说实在的,我每天看着我妈都累。为了这么一个破病,平时这不敢吃那不敢动的,基本上按医生说的是洗衣服不能用洗衣粉,洗手不能使洗手液。甚至除了苹果,其他的任何食品都尽量不要近距离接触。我看姚子那完蛋玩意儿天天这那的吃的比我都欢,心里极不平衡。 凭什么啊,我的妈,一北京大老爷们儿的妈,还没他一小渔村儿的黑干儿村民敢吃敢为,这不是间接丢我的人么。 在我屡次教唆我妈吃违禁食品无果后,终于不甘寂寞的提出了姚子这个典型事例,作为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正面教材。 我妈左眼眯缝着,嘴角一撇,说:人家是一正当年的大老爷们儿,我跟人家能比么。 我当时倍儿硬气的给我妈撑场子,也一撇嘴儿,大嚎:怎么不能比,你还是一风华正茂的大老娘们儿呢。 尽管我说完就后悔了,但是这份从我的右心房最深处油然而生的悔恨,丝毫不能阻止一只邪恶粗糙长着湿疹的大手,对着我的耳朵进行惨无人道的肆虐。 生活真美好。 我不得不这样感叹。但是如果忽略掉眼前张牙舞爪的类更年期妇女的话,我想世界可能会更加美丽。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老祖宗是没有错的。我为过去不能充分领会中国五千年的古老文化且偶尔还表示出的不屑,而感到由衷的惭愧。 让我在这里听她的喋喋不休的话,还不如去听中央十一台博大精深的大伯神经。 “小屁孩儿,不懂就别瞎说,”我妈已经有些松弛的眼皮愣是不顾自身条件的向上挑着,“医生都说了,湿疹是因为肝火过剩,脾慢胃虚,内有燥火,外有诱因,多管齐下,郁结于皮肤而导致的综合性的身体个部分的不协调。这些,”说着指着手上一块略深于其他地方的皮肤,脸上全是洋洋得意,“就是外在表现。” 切,说了半天,用了一堆乱七八糟几可乱真的类专业术语和类四字成语,最后得出的结论我用五个字就能概括:内分泌失调。 说的花里胡哨,其本质还是相当低俗不堪,充分体现了这两人隐藏在并不光鲜的外表下的丑恶内心。 这让我有种被涮了的愤怒和感慨,这感觉极其类似于拆了一堆漂亮包装纸后,发现包的花里里胡哨哨儿的小盒里装的只是屎一坨。 我就讨厌用四字成语,别管是不是正经成语,什么玩意儿,完全是拽文。遇见这种不是东西的东西,我一般不与其一般见识,通常情况下是将他们骂一顿,在他们满脸迷茫不知所措时潇洒转身离去,留给它们一瘦了吧唧的麻杆儿背影儿。当然,这是在观察出我与对方实力差的绝对值超过一定数值,且我多他少的前提下。也有其他情况,那就是此人虽然人高马大,但头脑不慎灵敏,基本上不知道我实在骂他,且有可能还认为我是在帮助他净化心灵。 但今儿这人是我妈,我还是闭上嘴的好。毕竟我是我妈生的,尽管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是,当这蓝的危险指数在五星级时,最好还是先按兵不动,然后从长计议。 生活就是这样,在阴暗夜晚的背后,处处充满着鸟语花香和无尽的希望。 尽管没了一坨在漂亮包装里的蓝粪,还有一只待宰的小黑鼠正躺在我床上晒太阳呢。 2 我骂人时通常会有一种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因为常常没有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意,能跟我对上十句话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要不怎么说姚子不是一般人呢,说实在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人说懵。当然,这和我个人的语言素质无关,决不属于那种以他的伶牙俐齿反衬出我的笨嘴拙舌的类型。 因为在我心理上完全落败的时候,一张嘴却还是如同地里的老黄牛一样勤恳的工作着,种种词汇层出不穷,花样翻新,导致了我最终找回了自信,趾高气扬的真正打算开始和姚子沟通。 这不是什么理解失误,绝对属于完完全全的鸡同鸭讲。 开学报到第一天,他穿着我最鄙视的皮凉鞋吊腿儿裤走进校园,衬衫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颗扣子,领子规规矩矩的半立着。其实一般来说我不会主动去找碴儿,主要是姚子不太长眼,或者说太不长眼,还就偏偏往我这儿走,也不知道是缺心眼儿还是怎么的。当然,后来这个问题逐渐在我对他的认识中逐渐上升到了他到底是装缺心眼儿还是真缺心眼儿。再后来,我已经不再去怀疑,他就是真缺心眼儿。再当然,当时情况的发生还是有可能源于他不能慧眼识英的拙眼的严重失误。 在我看他向我走来后,正打算静观其变,盘算着如何教育一下他作为一个在北京混的首都暂时氓流儿居民应该如何着装打扮,就被他噼里啪啦的一大串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让我感觉是闷头一棒的某种土语给噎着了。 但是要不怎么说咱的素质也不是盖的呢,很快我就回过神来并用大京片子给予有力的回击。 不知道是他疯了还是我颠了,在夹杂着象征性的“妈的”“丫”“傻x”等北京市民的自豪专用语以及那些叽里呱啦的某地鸟语中,我竟然能找到传说中的惺惺相惜的感觉,并且越骂越起劲儿,越骂越畅快。几乎可以赶上三伏天下午坐在街口儿光着膀子吃冰西瓜,或者也可以和在发下试卷时发现上面写着极富美感的一个醒目“60.5”相媲美。 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在以他认为极其谦卑的语气,礼貌的询问我教学楼和宿舍楼的位置。而在我的眼里,一个穿着我最鄙视的着装的乡下中青年儿,用着某种我所不熟悉甚至摸不到半点儿头脑的所谓中国语言,与我进行某场压根儿不成立的交流,这本身就是对我的侮辱,还是极其苦大仇深的那种。 正是这一场交流,虽然是他问话,我骂人,双方都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和目的以及谈话内容,但依然可以称之为交流,我们开始形影不离,搭着对方的肩膀将整个校园晃悠了个遍,并且一直晃悠到我们家去。我们学校以及我们街道,迅速的认识了我们这对儿哥俩儿好。 准确的说,是在他会标准的说普通话以后,而且是言谈话语中开始习惯性的出现“丫”字以后,我才从心理上真正允许了他时不时的出现在我身旁。 记得在我们认识之初的某天,我看见了他无意中放在床边的花色内裤,以我认为尽量没有多少嘲讽的语气评论了大概三百字。 然后只听得他一声怒吼:你丫到底想他妈说什么! 但是,虽然我感觉以他海南青年的身份还不足以对我大呼小叫,但是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教师辛苦几年终于培育出有出息的学生一样的欢喜。这样多少有些犯贱,时刻刺激着我身为北京人的自尊。 但是不可否认,从这一刻起,姚子脱胎换骨了。 我在马毛道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成功的挽救了一个堕落青年的纯洁灵魂。 从那以后,我们才正式开始了一种正确的被人称之为哥们儿的生活。但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言以蔽之:损友,还是阶级敌人?这是个问题。 很多时候我们的观点不仅仅是背道而驰相距甚远,而是根本驴唇不对马嘴。至于到底他是驴唇还是我是马嘴我不想去探究,最终结果也不外乎就是他死或者我活。这充分让我感觉到阶级敌人的阶级情绪,而对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越发怀疑。 人家都说两个人老在一块儿会越来越像,这就可以看出说这话的人意志一定是不够坚定。 我和姚子天天混在一起,混了一年。他那种海南土语我还是半句都听不懂,可是姚子的北京话已然越来越利索。再说尽管姚子有变白的趋势,可是我的皮肤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接近而沾上什么不该有的颜色。 诸如此类事件数不胜数。由此可见,我是意志坚定的共产主义者,而姚子,显然是封建专制的典范。 尽管外在的东西已经被改变,但是我们内心世界的距离可真是差了远不止十万八千里。保守估计,悟空就是翻十个筋斗云,九成儿九也是追不回来了。 就比如姚子认为我所谓的北京爷们儿的面子,就是一个轻飘飘的屁,甚至比屁还不如。通过这一点,我们可以得出的结论是,作为唯心主义者的我和伪心主义者的姚子,最大区别就是在对面子的看法上。 他对此的嗤之以鼻在我看来就是最虚伪的小资情绪,是不敢于面对现实的逃避做法。以为不去重视自己重视面子的本质,面子就会上赶着贴到他身上。 可惜,现实中姚子既不是鲜花,也不是绿草,并不属于我们要保护的环境的一部分。基本上,他和牛粪有着百分之八十七的相似度。所以,即使非要有什么上赶着扑到他身上,也绝不会是面子,更不可能是美女。客观地说,苍蝇还是可以期待的。 毛主席说过,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所以,姚子,就是我目前接触到的最大一只黑色儿的瘦肉型纸老虎。 他认为这世界上一切虚无缥缈的好像街对面李奶奶家天天烧的一缕怪香一样的东西都是值得追求和留恋的,必要时还可以将之捧至最高处作为贡品,奉献给还不如那臭香臭香的味儿实际的上帝。 对于臭香臭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儿,我想这问题也只能到某些附庸风雅的清洁工管理的公共厕所去寻找答案了。 我打小儿就觉得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对我来说还不如一屁实在。屁我闻见还得绕道儿走,那玩意儿我通常都是直接无视过去。 但这都是建立在除了面子的基础上,无论是我还是姚子。 要不怎么说,我们俩犯冲。 但这事儿,反过来想,这就是传说中的互补阿。 3 姚子总是故宫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个人以为这是由于面瘫造成的。可是我也总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一向镇定的人疯狂起来是这样的。这也让我觉得,他不是真的镇定,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镇定而装出来的大脸局部瘫痪。 所以也不得不感叹,他要是天天疯狂,布什也落不了什么好儿。 那天,出于一种北京市民天生的热情以及对他的某种革命情感,在咨询了资深病患,我老娘后,我决定不动声色的用个传说中的偏方治好他的淫病。 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虽然在听到解说后我的神经也战栗了一小下,鸡皮疙瘩也活跃了一小点儿,总之也没有太失态。于是不得不再次感慨,要说这神经,还是我的坚强。 姚子,伟大的姚子,在火锅店里,听到服务员报的菜名后查证再三,并详细咨询了吃法后,伟大的手一哆嗦,伟大的一不小心,伟大的把盘子掀了,离他伟大的淋病痊愈的伟大时刻又远离了一大步,甚至于几乎看不见了未来光明的希望。 那一坨极富线条感和朦胧美的东西“吧唧”进了锅,溅了我俩以及旁边一脸倒霉相儿的小老样儿服务员一身,准确的说,是上半身,三个上半身。我是没什么,反正还没开锅,不太烫,就是点儿生水嘛,就算沾了点小动物的体液,也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姚子脸色铁青,盯着锅里一圈圈漾开的水纹,咬牙切齿的低声说:“小姐,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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