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先不说这个,也还有其它问题困扰着我。我总是在思考一个更加严肃甚至严肃的无以复加五体投地的问题,这是在我向他表白前一定要考虑清楚的。 我们俩究竟谁当受呢?10 我最近的状态,那可真是春风得意春花秋月春香扑鼻春色喜人。 尽管最严肃的问题还没有考虑清楚,但是,这还并不是目前来说最要紧的,完全可以等我和小金脸儿甜甜蜜蜜天天腻腻时时黏黏以后共同协商。 咱头一回这么真心实意真情实感真是打心眼儿里掏心窝子的喜欢一人儿,可惜现在人还不知道呢。 俗话说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如果现在我不主动出击,撒丫子把小金脸儿的小白脸儿赶紧收在我兜儿里,不知道还要招多少烂风流债臭桃花儿劫呢。 但是感情这事儿,尽管咱没经历过,也知道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为此我特地咨询了姚子,虽然他也没什么经验,但是俗话说得好,驴粪蛋儿,表面儿光。就算姚子还没能脱离纯情老处男的身份,也没准儿能灵光乍现以初生泥鳅不怕鼠儿的精神蹦出仨瓜俩枣儿的。 让我不解的是他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这使我十分气儿喘火儿大。说到底,就是我滚不过驴粪蛋儿,最终连仨瓜俩枣儿也没能落到手。 可是还是俗话说的好啊,无师自通。 没了姚子,我的爱情之火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加热火朝天,颇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的劲头儿。 见到小金脸儿的时候,我推心置腹旁敲侧击戒急戒躁开门见山:“你有女朋友了没?” 小金脸儿一脸高深的看着我,表情十分像老头儿:“还没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美的什么似的,但还是觉得有点儿不利索,赶紧乘胜追击再创新高:“有看中的女的么?” “没有阿,”小金脸儿呵呵一乐,反问我,“你有么?” 我二话没说扑腾扑腾的点头,几乎快晃出白癜风了。本以为已经表示的十分明显,肯定能因“扑腾一晃为红颜”最终抱得美人归获得段誉式圆满大结局,没想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就在我稀里糊涂不知所措患得患失疑惑不解之时,小金脸儿已然离我远去了,弄得我只能对着他翩然若仙的背影长吁短叹感慨不已。 姚子这两天神神叨叨自得其乐,也不知在研究什么歪门邪道南腔北调犯三青子。见了我这青春洋溢积极向上的好少年,也就是阴阳怪气儿的从鼻子里哼一声,唧唧歪歪的吧嗒吧嗒嘴,甩着四方步儿扭搭扭搭地走了。这在我看来完全是一种以为地球没他就不转,花儿没他就不香,草儿没他就不绿,甚至连屁没了他都不臭一样的表现。 可惜,就算没了他,屁该臭还得臭,而且有可能蜕变成高贵的屁,美丽的屁,顺风香二里的那种。 姚子的不争气不得不让我把希望寄托在我妈身上,再怎么说我妈也算是有经验的人啊,和姚子的凭空猜想异想天开纸上谈兵锦上糊屎完全不一样。 尽管他们那年代不易于生产爱情这玩意儿,可是毕竟还是因为它开了花儿结了果儿有了我。况且,绝不是我夸张,我妈我爸的故事的传奇性,足以写成小说拍成电视。热不热卖不好说,但是我觉得对我来说已经足够神话了。 我不怎么提到我爸,但也不能因此就判定我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啊。不过估计我就是当孙悟空,估计也是那种特贫的猴儿。 我爹娘,传说中从小学就是同学,可惜我爹二年级的时候转走了,就记得我娘刚到班里那会儿一双呼扇呼扇的大眼睛。尽管我妈像倩眼幽魂一样总出现在我爸视线里,但是我爸长得貌不惊人,甚至于有点儿丑,关键是丑也丑的不够惊天动地,这直接导致了他并未在我妈的脑海里留下任何深刻印象。 我爸家是北京人,但他从小儿在张家口长大,我妈本来就是张家口人。说起来,其实我也应该算半个张家口人才对。张家口总共就这么大块儿地方,就所一中还算是个好学校,上中学的时候终于成就了我爸的贼心不死在同一个班,然后一直到高中。 可惜的是,那会儿我妈是班里最文静的人,不爱说话,见天儿的光拿一双大眼儿闪人。再加上那会儿男的女的本来就不怎么说话,我爸即使天天找女生打架也没能跟我妈沟通上只言片语多半丝儿屁。 我爸找女生打架这事儿值得好好儿说道说道。据说,不过我估计实际也就是这么回事儿,我爸小时候儿老打架,虽然身体素质不特咋地,但是还就是爱打架,打不过男的,就只能打女的了。 我妈曾经偷偷儿跟我说过,她小时候对我爸的印象仅限于四眼儿和找女的打架。那会儿全年级也没一个戴眼镜儿的,偏偏我爸不怎么学习还从四年级起就爱装个文化人儿,四眼儿这外号儿都不用别人给他按,直接就能蹦跶他脑袋上去。 整个儿中学生涯,我爸也就和我妈有过一次亲密接触,其实也不太亲密,顶多算近距离,还不到零,但就是这一次,成就了我爸的壮举。 据说他们考试要错着座位,也不知道怎么错的,这事儿也是太寸,反正我爸就错到我妈旁边儿去了。考试中间抄我娘卷子,当场被老师擒获,这老师也是瞎了他们家三辈子的狗眼儿了,竟然要将我妈捉拿归案。那会儿我妈哪儿有现在随时可以开吵这么彪悍,就只能哆哆嗦嗦的看着周围的人,当然也包括我爸,连半个蔫儿屁也得夹着。我爸心中的豪情壮志,被我妈无意识的楚楚可怜的大眼儿一扫,全都在这一刻油然而生喷薄而且呼之欲出了。当场歘歘歘歘把自己卷子撕了,让我妈躲过一劫。 可惜了那满腔热血,不仅没给我妈留下什么深刻印象,连他自己都忘了。还是在同学聚会的时候,一个同学提起,大家才会过味儿来。于是有人说,我妈对我爹的感情基础就是在那一撕中建立的。尽管那会儿没生呢还,可是我比他们都清楚。我爹当时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也就是个爱跟女的打架的四眼儿狗,和一年四季冬暖夏凉总是流着大青鼻涕的大老金区别也不是许多。 这都不算什么传奇,关键在于,在我爸出乎意料的考上了北大之后的一个假期。 毕业以后谁也没和谁有联系,我娘在张家口,我爹在北京。这世界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不怎么说传奇呢,正赶上我妈去北京看同学,我爹没事儿闲逛,他们俩竟然就在长安街上碰见了。 就这么一碰,终于蹭出了点儿爱情的火花儿。尽管还不太激情热烈,但是已然足够当个导火索,燃起熊熊烈火了。 自从听说了这事儿以后,我万分庆幸自己还没去过长安街,并且决定,不到紧要关头绝不会迈进毛主席的地盘儿。 我是这么想的,人一辈子就这么点儿缘分,今儿去明儿也去的,全都浪费完了关键时刻就不顶用了。我还指望着我们家祖坟上那点儿青烟儿能接着保佑我找个终身靠山呢。长安街因为我爸妈的传奇会面变成了我心目中的圣地,是一般人儿不能轻易去的地方。捎带手儿还顺便把周围的什么天安门广场之类的,也都划入归我保护的区域。如果有人在天安门闹事儿,给我的感觉就是有人敢在我家门口儿撒野一样气愤。 说实话,我曾经对我妈小时候儿的形象表示十分不屑,这跟她提溜着我的耳朵把我摔进厕所非逼着我学会擤鼻涕的记忆极其不符。 我万分同情我爸,娶了这么一个婚前小绵羊婚后大灰狼的老婆。但不管怎么说,事实已经是这样儿,小绵羊儿已然成功的蜕变成了大灰狼,而且逐渐进化成了最狠最狠最没有人性那种的狼大妈。 但是反过来,又觉得还是我最可怜。 毕竟我爹还曾经见过温柔的小绵羊啊。 11 说起来,这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我妈给我的建议就是,直接了当地说,大不了被一巴掌拍回来。 她那恶狠狠恨狼狼邪恶恶的表情,让我的脸皮一阵阵发痒。好像故意犯贱,巴不得小金脸儿赏它一下子是的。 虽然我还没做好被甩巴掌的准备,但是如果小金脸儿真的打算跟它做一下亲密接触,我大概是不介意的。毕竟自古想要抱得美人儿归就得出点儿血,我出血还是悬了点儿,但挨巴掌不在话下,不劳而获一向不是咱的作风。 说起来我这辈子也没挨过谁巴掌,抽别人的次数目前也为零。我总觉着吧,这巴掌不见的有多疼,关键是面子被打掉了。尽管咱是视面子如金子的人,但是终身大事要紧,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以后再慢慢捯饬不迟。 我妈说她就特想体验一下扇人的感觉,刚和我爸结婚那会儿,为了这,特意让我爸转过去,弯腰,撅臀,让她扇一下。她气沉丹田五脏生烟平地一声吼啊,吓了我爹一身冷汗外加两腿乱颤。 结果,没打着。0自w由3r自4在6 我问我妈是心疼我爹才不打脸,还是怕刚结的婚再给一巴掌打没了。 我妈深思熟虑做思想者状许久,终于得出结论:“他脸儿小,我怕打不着。” 这不白得瑟么,屁股她也没挨着边儿啊。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打算按我妈的话实施了,尽管我总觉得她那天贼眉鼠眼的表情一看就是没安好心,但是为了小金脸儿,我忍了。 最近不对劲儿的人太多了,咱先不说姚子,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小金脸儿,他也是看上去神光不怎么闪亮儿脑筋不太急转弯儿。 见着我爱搭不理的,间或还伴着两声冷哼,这大热天儿不开空调我都被他哼哼的直哆嗦。这种情形甚至有愈演愈烈干柴热火沸反盈天的趋势,这让我无法坐视不理任其发展,再不主动出击夺取胜利革命果实,我的幸福人生真的就离我远去了。 尽管我已经打探好了敌情,但是最近天气时好时坏,相当多变,再说万一是小金脸儿的少男情怀一发作,跟我这儿羞涩那可怎么办。只要一想起这个,我的心里那可真是跟猫挠挠儿是的痒痒的想上天。 没办法,这就是传说中爱情的力量。 我想了不下十种告白方式,但都被我不下十次的否决了。不是太肉麻,整的我自己都一身得得瑟瑟要掉不掉的鸡皮疙瘩,不然就是太婉转,要不是我自己攒的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干吗呢。 我这儿眼看恨不得就要宛转蛾眉马前死了,可是小金脸儿却是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这让我感觉到很大程度上的心理不平衡。同是将来要生活在一起的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和他直说,哪怕就像我准备好的那样挨个大巴掌也没事儿。咱是爷们儿,爷们儿就不能惧这个。再说了,小金脸儿手小,这是我早已经研究过的,一巴掌儿算什么啊,只要别骑我脖子上尿,怎么着也成。 传说中我小时候儿有一次跟我爸出去,那会儿我还小,可能也就一两三四岁儿,我爹美的孜孜儿,就把我举起来架他脖子上了,最后得到我一泡尿。 你说这人也不怎么想的,那会儿的我跟大小便失禁的老头儿老太太也没什么区别,甚至于还不如人家呢。人家是精神上明知犯错但是从身体上没法控制,起码态度好。我这是完全就没意识到犯错而不自知,还傻呵呵的冲我爸嘿嘿呢。 我爸也是,我就算那会儿还没长开,怎么说也是一小爷们儿了,他也真不嫌脖子上咯着。 再说我姥姥,我十四岁那年我三姨生了一孩子,我姥姥整天就没哪句话不流氓。你说,她一眼看七十的老太太了,整天就对着人那块儿看。看不说,还扒拉。扒拉完了也不教好儿,告诉我那可怜弟弟那是黄香蕉和紫葡萄。弄得他整天看见人就介绍:“黄香蕉,紫葡萄。” 说实在话,得亏不和他住一块儿,哪天等他憋大点儿了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呢,我能说别理你姥姥,她为老不尊么。 不过看见这孩子我又有了另一重感叹,得亏我是一同性恋,不然这以后且受罪呢。这倒霉孩子,只要一到我们家,非拉即尿,一次没拉过。这生物钟准的,基本上,后来他一便秘拉不出屎了就往我们家颠儿,整的我都觉得我们家客厅跟公共厕所是的。 我又想起小金脸儿了,这让我已然到魂牵梦萦了茶饭不思食不下咽,咽了也不消化,消化了也拉不出屎的地步。再不跟他表白,我的排泄系统即将全面告急甚至有可能塌陷。 一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再一次坚定了表白的信念。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为此我特地去食堂打了四两米饭三个包子,两个肉菜,一份素食。正当我吃的风生水起不亦乐乎之时,忽然听到旁边一声:“我操,真他妈能吃。” 我抬头一看,一虎背熊腰但是目测比我矮半头的男的站我跟前儿,充分诠释了什么叫身体各官能不协调。手里也拿一盘子,比我的只多不少,唯一不同是他那儿都是素菜,青鸦鸦的一片,看着都渗的慌,我这儿还有俩肉的,勉强算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我刚想站起来骂小丫挺的,旁边儿过道儿上一人儿捅了捅我,小声儿说:“哥们儿,算了,你把最后两份儿肉菜打走了。让丫发泄一下儿,你就权当没听见吧。” 我想了想,也是,老祖宗说,人为财死鸟儿为食亡。可是即使是以他们的大智慧也还是没料到,若干年后,这世上还有一种叫鸟儿人的动物,也是会为了吃的拼命的。 于是我闷头儿吃,没带der丫的。 但是这哥们儿还没完了,好像我不吱声就是怕他是的,也不嫌嗯的荒,一屁股就坐我旁边儿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不知道谁只啃了两口就扔座儿上的素包子碾成片儿迸出馅儿糊他腚上了。 我也没带言语,就等他什么时候自己发现了恶心去吧。 这哥们儿可真是混不吝,一点儿没觉得异常,多少双眼睛都直盯着他屁股底下那可怜的素包子片儿呐。就这,一张嘴还吧唧的跟打桩机是的,叭叭叭,叭叭叭,倍儿有节奏。嘣擦擦嘣擦擦的都能让某些韵律感强的舞蹈系姐们儿跳出段儿探戈来。 我不由的感叹,并对他的母亲致以崇高的敬意。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构造的来的,按理说正常人不应当生出这种儿来啊。 但是再仔细一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12 “我喜欢你。” 我小心翼翼上蹿下跳左顾右盼眉开眼笑,等了许久,终于到了表白的这一天。 在这之前,我已然纠结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就为了这四个来之不易弃之可惜的字。 在我吃干净也消化的差不多了盘子里的东西,雄赳赳气昂昂跟大尾巴狼是的走出了餐厅。不知道那位素包子糊腚上的哥们儿到底怎么样了,不管怎么说,还是祝他好自为之吧。我是没什么善心的,但是希望这瞬间的灵光一闪能正好让上帝虾米杵眼的搂着,然后给我个一天半晌儿的好运,先把小金脸儿这关过了再说。 于是我神秘兮兮的把小金脸儿拽到了楼道的拐角儿,终于对他说出了开始的那四个字。尽管中间磨磨唧唧唧唧歪歪了许久仨脚踹不出一屁来,但最终,好歹还是完整流利的表达出了我要表达的意思。 我从来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局促不安上天不成下地也没地儿落脚的感觉,但是我只知道现在我跟个受气小媳妇儿是的,受黄世仁压迫连头儿都不敢抬。 虽然小金脸儿跟黄世仁不一样,但也还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黄世仁,黄屎人儿,也是黄的。不过这也体现出了他们俩的本质区别,金的和黄的,毕竟不是一色儿。就像你说灰的和银的的区别是的,没人说灰耗子是银的,也没人说银盘子是灰的。 问题的关键都不在这儿,关键是,小金脸儿,他怎么还没反应。 我现在装小媳妇儿刚找着点儿调调儿,目前还是一脸苦菜瓜的衰样儿。小金脸儿是什么反应,我没抬头,也不知道。只能伸长了耳朵听,偏偏现在是下课期间,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隆胸的平足的腰间盘突出的痔疮犯了的都出来溜达来了,我就是练成了顺风耳也只能听见点儿不着边儿的土八卦旧新闻搅和上两声儿咳嗽响儿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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