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是我不对。你真这麽讨厌我?真的就是玩玩?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意思?好,我明白了。你不用哭了。老子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不过凯子,你得知道,你这种人,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对你死心塌地的了。” “凯子,凯子……别哭了……我这就走了,不缠著你了……我……我真舍不得伤你的。可是我老是……行了,我不抱希望了……你的车子我开走了,这儿的银行卡我也拿走了……你就报警吧,说我偷了你的东西……算了,你也不在意这一点钱……我不会说我强要了你,我去坐牢……你自己……你自己条件这麽好,找一个真喜欢的吧……” 然後,张群吻遍了他的全身,包括背上被咬伤的地方,还有仍在出血的後穴。 Kevin哭到快要断气的时候,感觉到了张群的舌头在舔那处受伤的隐秘的地方。他拼命地侧过头去看,就看到张群的脸埋在他的屁股那儿,动作,温柔到让他难受。他清晰地听到张群在吸吮那儿,用舌头清理他自己的精液和Kevin的血。 Kevin看到,张群的脸上有著泪痕。那眼泪,无声地落在他的屁股上。 应该是很滑稽的一幕,却让Kevin的心怦怦地乱跳,几乎要跳出他的口腔。 第一次看到张群,粗壮的男人,嬉皮笑脸,和女收银员打情骂俏;谈生意的时候,那家夥满不在乎,眼睛贼溜溜的,上下打量著他;喝酒的时候,那家夥以为占了便宜,那只手在自己的身上乱摸;上了床,那家夥色迷心窍,被自己吃得死死的;装人妖的时候,张群把鄙夷直接摆在脸上;说要分手,却突然回来,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出柜的时候,在他老爸老妈面前跪得直挺挺的;他老妈拿条帚打他的时候,他一动不动,脸上还带著笑;自己在一旁冷言相讥的时候,那家夥恶狠狠地瞪著他;被他强暴的时候,那家夥就像一头豺狼,毫不留情。 就是从来没有见到他默默流泪的时候。 Kevin就觉得头晕目眩。他知道不好,不好,他就这麽掉下去了,掉下去了。难道番外之Kevin和张群(2) 张群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搁沙发的扶手上,另一条搁茶几上,赤身裸体,大大咧咧,看上去满不在乎的样子。 实际上,他一直心事重重地盯著浴室的门,听到里面的水声停了,不一会儿,门开了,露出一只白皙的脚,然後是小腿,接著大腿露出来了。 张群抚额,那家夥又要搞什麽名堂? 那条腿又收了回去,慢慢地又露了出来。这麽说吧,那种电影中的妖豔女子常常会以这种姿势出场,Kevin的这番动作,正是在模仿那个。 可惜的是,Kevin的腿虽然白皙漂亮,那只脚却太大了,未免大煞风景。 Kevin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出现了,头发湿漉漉地披散著,天生的自然卷,因为湿的缘故,卷曲的比较厉害,遮住半边脸,确实是绝色佳人。穿了一件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著,露出一边香肩和锁骨。 Kevin扭扭捏捏地走进张群,捂嘴笑道:“群,我们上床去,好吗?” 张群低下头,看著胯下战马已经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跃跃欲试,不由得心中长叹。以前看到Kevin这个样子,只会恶心得想吐,现在,居然有了兴致,真是混账。又有些害怕。如果Kevin真的做了变性手术的话,自己在他面前恐怕还是会变身为禽兽。 罢了罢了。张群伸手在沙发上拿了早就放好的润滑剂,丢在茶几上:“你是自己弄松了让我干呢,还是让我重演一次强暴的戏码?” Kevin变了脸色,看著茶几上那个碍眼的东西,慢慢地蹲下来,靠在张群的腿上,一只手就摸上了那个孽根:“群,我知道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不好?”嘴唇噘了起来。 张群只觉得皮肤上那鸡皮疙瘩争先恐後地冒了出来,可是那玩意儿在Kevin微凉的手中却变得更加精神,亮晶晶的液体都冒了出来。 Kevin慢慢地低下头,要去含张群的性器,却被张群一把抓住了头发:“你等等。”张群呵斥道:“每回都是这一招,你腻了没有?” Kevin半抬著头,墨绿色的眼睛好像鬼火一样,烧得张群浑身都不对劲。张群吞了一下口水,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今天,我就是想上你。你答不答应吧。行,我们就干,不行,就算了。” Kevin好像浑身的力气都抽走了,蔫嗒嗒地跪坐下来,不吭声。 张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你的过去,我知道那麽一点。有一个叫做比尔的人,是不是?他已经不在了,你呢,就不应该再惦记著。如果实在是放不下,算了,我放下。”张群站了起来,走到卧室,穿上衣服,出来看见Kevin低著头,瘫坐在地上,日光灯照在他身上,白惨惨的,好像鬼魅,没有一点人气。心中不忍,可是又能怎麽样? 张群为自己不值。这个Kevin长得漂亮,有钱,名堂很多,很好玩。可是自己已经把这个人爱到心里了,不是玩玩而已了。这个人呢,说得好听,对自己,看上去百依百顺,可是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到心底去。他的那颗心啊,早就被比尔占据了,而比尔呢,又死了。自己跟个死人,争什麽争? 想起罗逸的话。Kevin很希望自己是个女人,留著长发,动不动就扮女人的样子。真是的,为什麽不索性就去变性呢?是怕痛?还是知道就算真的变成了女人,比尔也不可能属於他?无论是哪种原因,这家夥反正不会为了自己去怎麽样了。 他不肯在下面,不肯自己进入他,恐怕就是那个可笑的心思,他,只能做比尔的女人。 对於上下,张群以前根本不在乎。可是知道比尔的存在後,张群心中有了一根刺。能否进入他的身体,成了一种象征,Kevin是否爱他的一个证据。所以,张群异乎寻常地执著起来。 也许不过,还是在玩罢了。他一直就等著这麽个时候吧,等著自己受不了了,分了,走了,他就又可以自怨自艾,感叹自己不被上帝眷顾…… 张群觉得,自己做得够多的了。被他上了,出柜了,死心塌地了,而那人,只不过在演一出戏,一出悲情剧,之後,再躲到被子里哭。 那是活该。这年头,就是女人,都比他刚强很多。 张群打开门,就听到Kevin幽怨的声音:“群,群,你这就不爱我了吗?” 张群一激灵,猛地把门摔上,掉过头,破口就骂:“你娘偷人养了你这麽个祸害!” 一出口,又後悔了。Kevin是个私生子,这句话,算是拿把刀戳到了他的心。果然听到Kevin更加幽怨的声音:“可不就是?我妈……” “够了!”张群喝道:“别把什麽都归到命不好上面!你刚刚去了四川是不是?跟那些死了的人相比,你的命够好的了!跟那些残废的人相比,你的命够好的了!跟……跟……跟石砾群相比,你的命够好的了!老子……老子……老子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说。” 张群气得在房间里转圈圈,绕了几分锺,又绕到Kevin的跟前,蹲下来,一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你长得这麽好,又有这麽好的工作,又有钱,又有好朋友,老子不要脸不要皮地……掏心掏肺地对你,你还敢说你命不好?!嗯?!” Kevin脸色煞白,眼圈黑黑的,嘴唇哆嗦著,眼泪掉了下来:“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对你不好吗?” 张群一屁股坐到地上,冷笑:“对我好?给我钱就叫对我好?老子认识你之前,钱没有多少,日子却过得痛快!我只问你,你对老子,到底是什麽心思?你也别演戏,也别装模作样,老老实实跟我说,到底是怎麽看我的?到底把我当作什麽玩意儿?” “喜欢。群,我喜欢你,那麽的喜欢。” “喜欢?哼哼。诺,老子也不怕肉麻。老子喜欢你,那是真的喜欢!怕你不安心,老子跟老爸老妈说要跟个男人过一辈子。你要在上面,老子让你上。你害得我连老爸给我的超市都没了,老子也没有说什麽。你去四川,老子担心得饭都吃不下,算了,老子也不是女人,不是那些堂客们,不会哭哭啼啼地呼天抢地。行,没事,可是你说都不跟老子说一声!电话都不打一个!你知不知道,听说罗逸他们回来了,你没有消息,老子还以为你死了,害得老子……老子……老子的亲爹死了,老子都没有掉一滴泪,为了你这个人妖,老子……老子……” 张群说不下去了。他狠狠地“呸”了一声,伸出大手在脸上胡乱地搓了一下,定了定神,又说:“我老娘说我是个贱货,是个王八蛋,还真的没有说错。老子贱,贱到家了。” Kevin看著他,眼泪静静地流著。 张群又冷笑了两声:“老子不是帅哥,也没有钱,还厚著脸皮跟你在一起,不过是以为,那些,你并不在意。老子看著你可怜,舍不得,总以为我在你身边,你能够开心一点,老子也就开心了。结果呢,你就把老子当作垃圾了……算了,跟你说这些做什麽,你反正……反正……” “群。”Kevin爬到张群的跟前,搂著张群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脖颈处,深深地呼吸。 张群控制不住自己,也搂住了Kevin的腰。 Kevin一边流泪,一边在张群的耳边轻轻地说:“对不起,群,我没有办法忘记比尔,我爱他爱了那麽久……从我十几岁时就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的赞扬,得到他的喜爱……他那麽温柔,那麽细致,可是他始终,不能回应我的爱。我知道我糊涂,明明得不到的,却拼命地想得到,能够得到的,却不珍惜。群,我真的想和你一起走下去,只是,我没有办法忘掉他,我努力了,可是就是无法忘掉。我剪了头发,以为这样子,他就会离开我的心。可是群,我不想骗你,不能骗你。此时此刻,我仍然忘不了他。我没有办法让你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难道番外之Kevin和张群(3) 张群感到Kevin的眼泪落到他的脖子上,顺著脖子往下淌,滑到了他的胸口。Kevin的身体很凉,在微微颤抖。他的身体,带著沐浴露的香味。那种沐浴露,还是他特别从国外带回来的,香味,比国内的重。 突然忆起有一次古佑民问他Kevin有没有狐臭,当时他回答说没有,回家後又狠狠地嗅了一遍,确实没有。 张群很喜欢闻Kevin身上香水和沐浴露的香味,这种味道,同以前在女人身上闻到的不太一样,不浓烈,却让人无法忽视。那个混血儿有点儿洁癖,身上总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好穿白衣,地球人都知道,穿白衣服,有一点儿污渍就很明显。可偏偏他身上没有污渍。这人不喜下厨,却喜欢洗衣服,熨衣服,连带著张群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 张群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道想些什麽,手在Kevin的身上下意识地移动,发现那人出汗了,哭得出汗了。 张群没见过比Kevin更喜欢哭的男人了。不,他见识过的女人,也没有谁比Kevin的哭功更高。动不动就眼泪汪汪,动不动就哭到要断气。张群平时也观察过Kevin,在别人面前没见他哭。当然,他是老总,哭鼻子可不成。 张群有点儿无奈。他不知道该怎麽做。首先要离开,也不是真的,只是那家夥装死不吭声,他没有别的办法。要放下,早就放下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行了,别哭了。你要怎麽样?” Kevin哼哼了两声,道:“别离开我。喜欢你。I love you。” “别放洋屁,老子听不懂。你听我说,我也没有要你忘记他,我也没有打算要取代他在你心中的地位。我只是有点儿迷糊,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地位。” Kevin柔软的唇吻上了张群的唇,哼哼唧唧的说:“很重要的地位,很重要很重要。你看,我不是赶著回来了?好怕你不理我。” 张群推开Kevin:“怕?不见得吧。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你也可以托罗逸他们跟我说一声啊。” “我不知道该怎麽跟你解释……群,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那一天我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在玩……只是,只是很困惑……” “得,那你回答我,为什麽不让我上你?” Kevin偏著头想了想,说:“我害怕。” “怕什麽?” “痛。” “哦,”张群又坐在地上:“你上我,也痛的,我怎麽就不怕?还是你以为,我还会那样对你?你好好配合,我怎麽会让你痛?” Kevin低著头玩弄著手指头,过了半晌,才说:“我很小的时候被人强暴过。”声音低到听不见。 张群如同被雷打了一样,眼前冒起了金星。那麽,上一次,被自己上,又让他重温了以前的噩梦吗? “你原谅我了。”张群的声音愈发无力。 Kevin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好像一潭深水:“是的,我原谅了你,因为首先是我的错,其次,你……你……你本身也不想那样。可是,我还是害怕。” 那一次,哭到那麽惨,并非因为自己想起了过往不堪的遭遇,而是因为当时,在自己身上痛的同时,他感觉到了张群的心痛,感觉到了张群的绝望和他的努力。 这种心痛,这种绝望,他感受了好多年。直到遇到张群,才好了许多。不说已经痊愈了,可是至少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整日里惶惶不可终日,不闹出点乱子,就会窒息到要疯。 这个人,让他慢慢地从噩梦中醒过来,孰料,却被他推入了噩梦。 他之所以咬牙将张群留在身边,固然因为他不忍让张群陷入噩梦,也因为,若张群离去,他将重回噩梦。 可怜的Kevin并未想到,张群可能会很痛苦,可能会很伤心,但是那人不但皮糙肉厚,心理的抗打击能力也非同小可。他会沉沦一阵子,沮丧一阵子,过不了多久,一两年,甚至是几个月,那家夥又会挺起腰杆,没脸没皮地混下去。也许偶尔想到他,会喝醉一次,会找机会跟人打架一次。绝对不会的是,如Kevin那样,生活在噩梦当中。以後,他可能不如同在Kevin一起时那麽快活,可是他会快活,会去找快活。 我们将张群这种人,称为成熟的人。 但是Kevin确切地知道,过了张群这个村,他就找不到下一个快乐的店了。 张群摸著Kevin的脸,手往下抚,摸到他的脖子,手指在他的喉结上绕著圈圈,再往下,拨开Kevin的睡袍,摸到他的肩胛,向下,是微微隆起的胸肌,这胸肌,跟这人一样,漂亮,精致。还有乳头,在白皙的胸前,粉红色的乳头特别诱人。 张群收回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唉,我的命才不好。这麽好吃的菜,看得吃不得。” Kevin俯身靠在张群的胸前:“你真的……那麽想要我?如果我不让,你会……很不高兴?” 张群的手梳理著Kevin的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算了。照你们的说法,我本来就是个直的,干来干去,只有我干别人的份,现在,我倒成了你的女人了。这根鸡巴,派不上用场,他妈的,跟个太监差不多。你这头白猪,明明像个人妖,偏偏还不肯被人上,这是什麽世道啊。算了,算了,反正老子早就认命了。你也累了吧,睡吧。”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老子也几天没有睡好觉了。睡吧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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