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啦～终於发现啦～恭喜你了！」
「言雪雁你────」
医生帅气的脸被雪的话逼到开始抽搐，这情景还真像周瑜跟黄盖…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救了这两个…
「唉～」看著看著我不禁叹了口气。只是没想到我这口气会让眼前这两个人同时噤声。
「小制，你怎麽了？」
对他们翻了翻白眼，说：
「你们还要吵多久？我肚子饿死了！快点停止吧～两个幼稚的大人！！」
「噗───被自己的儿子说幼稚…哈哈哈哈哈────」
「你、你够了没阿──混帐曹易────！！」
结果他们俩个还是在我身後吵嘴…
「话说，雪雁好久没坐在我家餐桌吃饭了～真怀念阿～」
「嘁──」
想不到言雪雁居然脸红了…真是一大发现──「制雁，尽量吃没关系～对了，今天飞有过来找我…还一脸受伤地跑来，你们俩个出了什麽事？」
「…我不小心把气出在飞身上了…今天找了铁信问他为什麽不阻止言晓晞的时候，我联想到当玲说要杀林智祺的时候，我也没有阻止…我…」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两股掌风便刷过我耳边，落在我的脸颊，雪跟医生异口同声地说：
「你怎麽这麽笨！！」
就算知道自己做了蠢事，但同时被两个人用这麽高分贝地说笨，说实在的，很不爽───「我、我就是笨不行喔───」
「啊～制雁…难道你在闹别扭？」
「好可爱啊～～～」
「…」不行了！这两个人疯了───绝对是脑子坏了───不过，这麽愉快的晚餐，除了跟飞还有阿董跟阿捷之外，就只有今天了…
「吃完晚餐，可不能就这麽閒著啊～」
「咦？你想做什麽啊～小制？」
「来点馀兴节目吧，雪，你就接受我们两个点歌如何？」
「干嘛虐待我这个老人～」佯装委屈的雪，差点让我大笑出声。
「别傻了，十七年没碰钢琴的你，该不会是因为技术变钝了，所以不敢弹了吧？」
「曹易，我看钝了的是你那万年不变的脑袋吧～」
「你可真是说不出好话…」
「认命吧，爸、爸～」
「小制！？」「制雁！？」啊啊～又同时出声了…这俩个人真的只是朋友？
「看什麽看～我都快被你们看出洞了！我要听宇多田的First Love，快弹吧～」
「你这小鬼，居然这样命令你老爸！？」
「你不是说你还年轻？」
「呃──」
「哈哈哈哈哈────居然输自己的儿子，雪雁，你要不要考虑退隐？」
「去你的──！！」
看他们这样一搭一唱的，我由衷地为雪高兴，如果这样的欢乐能够驱赶他内心的伤痛就好了…章四十四 雪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著，流泄出来的旋律，让人不喜欢也难。
全神贯注在雪身上的我，没有发现医生悄悄离开房间…当雪和我从音乐里回神时，才发现医生的离开…
「医生人呢？」
「可能是工作吧～」
「喔…」
「小制，你过来…坐在我身边。」
当我坐定时，我向雪提出让我困窘的疑问：
「雪，你说飞他真的还喜欢我吗？」那天我恶狠很地骂了他，飞被伤害的脸孔，我到现在还忘不了。
「小制阿，你怎麽对自己这麽没信心呢？他是怎样的人，你不是早就晓得了吗？」
「咦？」我了解飞吗？
「弹弹你要送他的曲子吧，我相信那首曲能给你答案。」
雪他离开了座位，让我独奏。
我深吸了口气，闭上双眼，在脑里描绘著飞的模样……提起手，将手指落在琴键上…
【告诉我你的心，飞。】
每句话语、每个笑容、每次拥抱和亲吻……飞给我的感觉是那麽真挚，可是我却因为自己老是放不开而伤害著他…
【我一开始不就知道了吗？】
【飞，是我的光，是点亮我心中的一盏灯。】
【只要你在，我就无须害怕恶梦侵扰。】
「啊…原来是这样的……」
「看来你终於明白了呢…听见自己心里最深处的声音了吗？」
「嗯…」
「那就好。」
「雪，那你现在还会难过吗？」
「小制，这问题不是废话吗？这几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诗琦…但现在的我，只想让你幸福……你是我跟诗琦的孩子，我希望你幸福。」
「…」我抱住雪，安慰著失去最爱的人的他。
「呵～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咦？」
「我想跟你一起办演奏会，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有多爱诗琦跟你……」
「雪，谢谢你。」
「而我该说的却是对不起啊…让你受这麽多折磨，真的很抱歉。」
「不会的，我很高兴跟你一起演奏…但是我有个请求。」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我提出要求。
「你说吧。」
「能不能办在飞的生日？」
「当然没问题～你就在他的生日把这首曲送他吧。」
「嗯。」
接下来的一星期，我跟雪密集地练习著，为了让演奏会更成功…医生包办了所有的工作，让我们能专心练琴。
「小制，这边再弹快些！」
「知道了──」
「再快－－！」
「呜－」
「拍子乱了，重来！！」
∷∷∷z∷∷y∷∷z∷∷z∷∷∷
一连串的斯巴达训练让我体会到雪的可怕…我累趴在床上，连打哈欠都没就睡著了……
日复一日，离飞的生日越来越接近…我的心情也开始浮躁…
「小制，你今天恍神很严重阿～是因为飞的生日快到了吗？」
「雪，你说若飞他不爱我了呢？」
「你这傻小子，那你再把他追回来不就好了？」
「啊──说得也是…」
「雪雁──制雁───海报出来罗～～」医生像个小孩子似的飞奔到我们面前，将它摊开──
海报上的我跟雪背对背坐著，我们俩的背後各是一台白色钢琴与黑色钢琴…雪是黑色的而我是白色…可是我们服装的颜色却相反…既相反却又相似……就是这种感觉！
医生真是厉害──就连演奏会标题都是『双生』───「曹易，真有你的！」雪他搥了搥医生的胸，表达他的赞赏。
「医生，你确定你不要改行？」
「哈哈哈哈───我只是对你们俩个很有灵感而已～制雁，这票给你，给飞还有朋友们送去吧～」
「啊啊～～不如我明天陪你去学校吧～～～然後，飞的票由我来送。」
雪的笑容很诡异，一定又在想什麽坏点子了。
「你可别把飞吓跑…」
「放心～交给你老爸我吧～～～」
「好了，我今天想听听你们俩个四手联弹，你们就当犒赏我的杰作吧～」
「呵呵～这有什麽困难，小制，走吧。」
「嗯。」
我们一起弹奏了『踩到猫儿』，可爱活泼的旋律，鲜明地表达了我们此刻的心境。 章四十五 隔日，雪真的陪我到学校…一路上的注目礼，让我很不习惯…这些人平常的对我的视线从不曾像这样充满问号。
「小制，你学校真是普通。」
「不好意思阿～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东张西望，好像白痴。」
「喂喂──怎麽这样伤我的心呢～真讨厌～～」
「别装可爱啊，大叔！」
「什───」
丢下一脸怒气的雪，我走到教室门口，对著还在远处的他大叫：
「还楞在那干嘛？」
啊啊～今天第一节课是铁鞭的…嘁───
「言制雁你当学校是什麽，旅馆吗？爱来就来爱走就走？」
「你说什麽呢～铁信，你对言晓晞来说不也是块抹布爱用就用爱丢就丢？」
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喜欢这样反讽他。
「你───！！」
「好久不见，铁～信～」雪笑眯眯地出现在教室里，对著铁信打招呼。
「言、言雪雁────！？」而看到雪的铁信，惊恐地大叫。
「别叫这麽大声，你想把学校掀了啊！我今天是陪我的宝贝儿子来学校，不是来跟你叙旧的～用不著这麽紧张，反正你做的事我一清二楚。」
「雪，你该不会是要陪我上一整天的课吧？今天好像要模拟考耶…」
「啊啊──那怎麽办？你最近都没读书，这样可以考试吗？」
「应该没问题吧～我想。」
「那你考试的时候我要做什麽啊～～好无聊～～～」
「你真的是我老爸吗？我怎麽觉得我才是爸爸？」
「…你干嘛糗我！既然你要考试，那我跟铁信聊聊吧。铁信！走吧。」
「……接下来你们自习吧！」无法拒绝雪的铁信，就这样被拉出门外。
好不容易送走那两个人，班上的人却骚动了起来───「言制雁，你老爸是言雪雁！？」
「呃…」干嘛突然扑上来───
「他是真的言雪雁吗？真的吗？」
「…」是怎样！？
「可以帮我跟他要签名吗？」
「我也要…」
「其实我的他的Fans…」
蜂拥而至的同学，让我差点喘不过气───
「等等───！！」我从仅剩的夹缝中，大声吼叫著。瞬间，大家安静了下来…
是怎样，你们看到我的脸不就知道我是他儿子了吗？怎麽以前你们都不问…啧！
「他是言雪雁没错。」
「难怪你们这麽像……」
「既然觉得像，你们干嘛之前不问？」
「因为以前的你一脸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啊…」
「…」原来在他的眼中的我，是那样子的啊。
「而且飞说『言雪雁』这三个字是地雷，所以我们根本不敢问你…」
【原来是飞啊…】
「所以街头的海报是真的罗？言雪雁真的要复出了？而且你会跟他一起演奏？」
「嗯…是啊…」
「哇───好棒！我一定会去的！！！」
「我也是──」
「我也─────」
有点不适应这麽热情的同学们，让我开始头晕目眩───「呃…那个…...你们靠太近了…而且，监考老师已经来了。」幸好监考的人出现了，要不然我真的要吐了…
「你们9班也太嚣张了吧？这麽有把握阿？」
「啊啊──」
惨叫声此起彼落，我轻轻笑了一下，却惹恼了监考老师。
「言制雁，你以为你缺课缺这麽久还能当第一吗？」
「老师，你敢跟我打赌吗？」
「赌就赌！怕你阿───」
「呵呵～那麽，若我这次仍然是第一名，你就跟化学老师告白如何？」我突然很想捉弄他。
「你怎麽知道我───」
「怎麽？不敢？」笨蛋，每次上化学课你都偷偷在走廊徘徊偷窥，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啊──
「哼！我才不怕你！！反正你又不一定是第一！」
「呵呵～把考卷发下来吧。」
这种考试的紧张气氛，多久没感受到了？虽然我自己一点也不紧张…好像脱离高中生活太长了些…手上的考卷，在钟响半小时前就写完了…看著窗外，不晓得雪跟铁信聊些什麽，还有，飞现在在哪呢？ 章四十六（上） 终於结束所有科目…我走出教室，往阿董跟阿捷的教室走去。
「可以帮我叫张申捷或董尹呈吗？」
「啊～基本上他们是连体婴，叫谁都一样啦～～哈哈哈──阿捷！外找唷──」
噗───还真的是连体婴！！这两个人应该从没分开过吧？
「我说阿雁，你叫我们出来是要嘲笑我们的吗？」
「啊？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到你同学说的话，觉得他形容的真贴切罢了。」
「最好是～」
「董尹呈你闭嘴！阿雁，你有事找我们？」
「这两张票给你们，请你们务必来听。」
「嗯…没问题。」阿捷看了看票，便一口应允。但是阿董…
「喂，阿雁，你别再伤飞了──若你不喜欢他，就直接说吧！」
面对阿董如此直白的指控，我垂下眼帘…
「我知道自己太懦弱，但这次，我不会再抛下飞了。要是飞不喜欢我，那这回换我来追他──」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动摇了。
「还好你没放弃自己，更没丢下飞…」阿捷搭上我的肩，对著我笑著。
阿董更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冲著我笑───「真是的──别联合起来吓我啊…」
「对了，你爸勒？听说他今天来学校？」
「嗯…可是他说等我考试很无聊，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他可真是风暴制造者耶～我们班今天超吵的！大家都在讨论你爸──」
「没办法，他的钢琴实在太迷人…」我耸耸肩苦笑著。
「我是不懂钢琴这些啦～但是我一定会捧场的～～嘻嘻～～」
阿董一脸坏笑的表情，我想他大概猜出我想在演奏会做什麽…
「飞今天有来吗？」
「有阿～八成在『那里』吧。」
「谢啦！」
「掰。」
「小制！」
「雪、雪──你跑去哪啦？」雪突然从背後抱住我，吓了我一大跳───「你要找飞吗～～这样不行唷～礼物会失去神秘感的！」
「…」可是我好想见他──
「别这种表情～我们不是说好票让我给吗？你先回车里等我吧，钥匙给你。」
「喔。」
我失望地往校门口走，还不时回头看───
回到医生家後，我跟雪依然马不停蹄地练习著…
「雪雁、制雁！明天下午彩排可以吧？」
「知道啦！我可没得健忘症！！」
「嗯…」我有气无力地回应著。
「小制？怎麽这麽没精神？」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言晓晞现在在什麽地方……有没有可能来听演奏会…」
「你害怕她来听吗？」雪用一脸担忧的表情问我。
「不是的…我是希望她能来，希望她能听我们的琴…」
「我有寄一张票到晓晞家，也在答录机留了言，若她愿意，一定会出现的。」
「医生…！？」
「倒是雪雁，你有把握见到你姊你不会发飙吗？」
「……就算她再罪大恶极，也是我亲姊姊…况且，诗琦不会希望我带著恨意弹琴的。」
「好啦～明天可是个大日子，别说这麽严肃的事！我已经订好餐厅了，一起吃饭吧。」
「谢谢你，医生。」
「没什麽～」 章四十六（下） 入睡前，我回想以前在那个笼子里的生活，我对她仍有一丝牵挂…我还是渴望她能叫我制雁…还是盼望她能给我一个笑容……
【妈，你说我有这个荣幸吗？】
无法形容这里是哪，但远方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我努力往她的方向跑，可是我每往前跑一步她就离我越来越远──我想出声叫她，可是喉咙发不出声响…我只能使劲跑、跑、跑著───然而她却连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火红地花丛中…我往脚下一看，才知道那不是玫瑰，而是彼岸花…我跪了下来，懊悔地流著泪……再也看不到了…
我看不见你啊───妈────！！！！
我流著泪醒来，梦里那真真实实地悲伤感受，被完整地带到现实里……我用手臂遮掩自己的双眼低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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