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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罗马----壹泛木棉——

时间:2008-10-21 09:18:55  作者:

他点点头,然後跑到厨房里忙。
赫尔顿本来还想著苏瓦又会不情愿的跟他斗嘴,但那人真的听他的了,让他觉得有点失望。
虽说是早餐,但苏瓦还是把家里的食物都掏出来,让赫尔顿慢慢的挑来吃。
「你还真大方啊。」赫尔顿仍然是很诧异苏瓦顺从的态度。
「你不怕我吗?是我杀了那个小女孩哦。」赫尔顿吸吮著面条,说真的他从昨天午後就没吃过东西了。
「嗯,我知道啊。」苏瓦撑起头看著赫尔顿的吃相。
「你应该是个差劲的家伙,但又好像跟我心目中的形象有点距离。」
「不过眼见为实,虽然我很同情歌雅,但我又没亲眼在现场看过,应该没甚麽权力去声讨你的不是,但要是你对马修出手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真是个特别的人,一般人不是对大男人打小女孩之类的很反感麽?」
「那只是因为我很胆小,我只愿意保护我认为重要的东西……」苏瓦低下头,绕著那盘面条。
餐桌上一阵沈默,持续了许久。
「为甚麽你要为他这样牺牲?你根本就不是他的父亲。」赫尔顿放下餐具,浅色线瞳闪烁起来。
冷冷的语音撩开了陈旧的回忆录,排山倒海的翻开至那泛黄的纸页。
多少年前的事了?那种深刻的记忆像是在昨天烙印下来,使人灼伤的永久焦痕。
那时候发生的事都是个错误的开端,时间流逝使错误扭曲放大。
苏瓦并不是个纯种的希腊人,他的妈妈是个热爱和平的希腊女性,她被人强奸後诞下了苏瓦,或许他的妈妈不这样执著生命、执著人伦道德,一早把苏瓦打掉了,悲剧就不会发生。
小时候的苏瓦没有爸爸,童年的生活过得十分不愉快。
然而,小小的苏瓦渴望有天能昂首阔步,带他的妈妈走在希腊的阳光下,既然母亲的爱令他诞生在这世上,他也可以为她付出一切。
过不久,他的妈妈因过劳而恶疾缠身,苏瓦那时候才十岁。
「我不会抛下你的。」紧握著那病气的手掌,他记得母亲的笑容曾是如此明艳,现在、将来一定会恢复过来。
残酷的现实是,他没有甚麽技能,也没有学识,年纪小干不上粗活,能学到的只有偷鸡摸狗,靠著偷来的钱,养活著妈妈,但这对妈妈的病并没有帮助,他得去找医生。
年纪渐长,不学无术的他在附近臭名远播,更是找不到一工半职。
苏瓦蹲在一咖啡厅的後街,这里店位处横街,四处都是窄小的走道,而且这里是挺有名的店,客人总是络绎不绝,在接近黄昏时会小休,到了晚上再营业。
惟独黄昏时这里人总会很多,老板嚷著关门赶走客人要花上一段时间,苏瓦觉得这是下手的好机会。
他只要在这捞到一笔,就能跟他的妈妈到别个城里找好的医生并且重新生活。
时间挨近黄昏,苏瓦也抓紧了那一刻,迅速的行动起来。
苏瓦从咖啡厅出来的人群堆中闪了进去,只剩下数个人在收拾,他趁所有人不察觉时,躲在柜台下伺机行动,收银机在不远处,而店员都进去後铺了,他探头,确保店面都没有人时,抱起收银机掉头就跑。
过不久,店里的人也追了出来,苏瓦钻进小巷,不停拐弯,然而却摆脱不了後面的数人。
尾随的人穷追不舍,而且抓起东西就往苏瓦身上扔,苏瓦被玻璃瓶子撂中後背,他踉跄了一下,继续往市集中心奔去。
在人潮的掩护下,苏瓦顺利到达他的藏身地点,把衣服都换掉,用铁枝把收银机撬开,他点点钱,收获还算不错,就是不能在留下来了。
他把收银机弃在这里,带走了衣服,回家路上还有年长的女性跟他抛媚眼,害他掼了一跤。
他把钱都花在妈妈的医疗费去了,然而他却得到了一个事实,他的妈妈的脑内有一个肿瘤,医生说得把瘤块切除才活得成,苏瓦又不得不再去找钱了。
刚刚到了一个新环境打算安顿下来,他又要密锣紧鼓的找新目标跟地方。
苏瓦一整天都在一咖啡店里逗留,打听消息,一边打量起对面一间露天餐厅,坐在里头的人,每个都穿得华丽非凡,这时候怀孕了的涅莉也是座上客。
他冲涅莉看了几眼,她身形略胖,穿起袭墨一般的缎面宽脚连身裙,手腕上串著红碧玺,脖上则戴了如鸡血般的红宝石项鍊。
苏瓦知道这是一个好目标,柔弱富家女子,而且还怀孕了,但他的良心却在谴责他,可是他已经没时间犹豫了,他只是到她的家里拿了钱就跑,对她来说那一丁点钱……
他悄悄尾随挽著友人的涅莉,幸福的笑容挂在她脸上,她又不时抚摸圆浑的肚子,嘴边轻吟,哄她未出生孩子。
红日西沈,涅莉回到她的住处,那是位处缓崖上的别墅,由於附近都十分安静,苏瓦只好在远处细细观察。
灯火剪影出两道人影,一旁的挺著大肚子另一个则有魁梧的身材,他想他们大概是对夫妇。
几日下来,苏瓦发现别墅里只有他们俩人,记下他们的外出习惯,那个男人的行动总是中午去下午返,而涅莉每每外出就得花上好几小时,他只要等他们俩外出的时间重叠起来,潜进去就好。
两天之後,苏瓦找对了时机,偷偷进了他们的房子,他立马寻找主人房,在里头的梳妆台、柜子抽屉找到了手术所需的金额,在他安心下来的一瞬间,别个房间里传出了声响。
苏瓦心底不禁一打颤,以往他失手的时候,总是又跪又叩头,没尊严的讨好奉承,挨一顿棍子了事,可他这次决不能失败,要再次找目标行动实在太费时,施手术再不能拖上一个星期了。
他咬牙,抓起台上装饰用的灯塔模型,朝那房间进发。
他扭开门把,门缝透出微弱灯光,瞧见里头没有一丝动静,他靠在门边,轻轻推开门,全开的门後没有一个人影,他小心走进去,在门後找不到任何人。
此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张婴儿床。
原来是个婴儿……

10

他阖起门,把装饰品放回远处,步至门口,发现窗边有条晃动的影子。
他迅速退至走廊暗处,屏息以待,然而来者则慢慢打开了门,正是涅莉。
苏瓦迫不得已,躲进了最接近的房间──那间婴儿房,他不知道涅莉为甚麽回来,他只希望不要被人发现。
他信步到了窗边,往下一探,只见到崖下一堆的碎石,要是跳下去了,必定会跌个残废。
可惜好事多磨,那婴儿哝嘟著辗转起来,眼下门即将被打开,苏瓦下定决心──不可以被抓到!
他抓起婴儿,身子抵著门边,在涅莉打开门後,威吓要她让路。
涅莉一脸惊愕,没有反应。
「你只要闭嘴让路就好。」苏瓦轻揪著婴儿的颈部,涅莉只是缓缓退後,苏瓦打算趁空隙逃出时,涅莉却扬声叫了个男人的名字──马修。
门外男人闻声而至,苏瓦打算强行逃脱,岂料涅莉却不顾她的肚子就抱住苏瓦手臂,他凭本能反应一把挣开她,力道之大,苏瓦始料不及,涅莉的头就往桌角撞去摔倒地上,身下透出了一片血红。
男人见此,吼声就要朝苏瓦身上揍,苏瓦则用力推开男人就往门口奔去。
外头豔阳已至,暑气逼人,苏瓦踩著碎石就跑,怀里婴儿哇哇放声就哭。
苏瓦脑中一片混沌,脸部却开始扭曲起来,他蹲下去,一下子泪流满面,他感觉喘不过气,有甚麽在勒住脖子,空气透不到肺腑,他苦著脸狠狠咳嗽起来,嘴边嚐到的只有泪水的苦涩。
怀中的小娃似乎被他压到,不满的扭动起来,苏瓦看著他,一脸恐慌。
他得把他送回去,不能让自己继续错下去。
苏瓦抹下一把泪水,转身却看到刚才的男人已经抡起棒子追了出来,苏瓦腿在发抖,牙关打颤。
他刚才把一个孕妇撞了在地上……
他杀死了一个生命……一个……生命……
他看著男人眼神凶悍,脸上却有一行行泪痕,他感到晕眩,他想逃,逃离这个现实。
然後,他好像又做了个错误决定。
太阳火热的滚烫,日照昱昱,却再也明净不了苏瓦的心。
他跑往人烟稀少的荒芜之地,汗水沾湿了外衫,脚心踩到石头,人一箭儿的摔了出去,苏瓦跌在地上,石头划伤了皮肤,婴儿滚到一旁,疼痛加剧了他的哭声。
男人冲上前,一把拽著苏瓦领子就揍他的脸,泪水迷糊著视线,周围的东西都糊成一团。
苏瓦的脸上、眼角、额头都被男人手上的指环割伤,脸上红肿了起来,嘴里吐著鲜血,男人哀号似的不断挥动拳头,摔手软了大吼了一声颓然跪在地上。
苏瓦脑袋被摔得发晕,嘴里不断念著“对不起”,他爬起来,顾不得脸上的伤就冲他叩头。
男人喘息,在腰间掏出一把短刀站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在苏瓦左肩上往下划。
鲜血染洒了一地,男人看著刀子上的血,眼神愈发凶残。
男人看著苏瓦惨叫,被刀子挑开的皮肉涌出一堆赤朱,污染洁净的衬衫,鲜血流得凶猛,宛如迅速流逝的生命力。
苏瓦额际泛出冷汗,眉心在抽动,紧紧擒著下唇,留下了齿齿血印。
眼见男人朝他袭来第二击,他按著肩头,却又滚倒在一旁抽搐起来,在地上挣扎著想要爬起。
男人睁大眼,举刀就插向苏瓦手臂,把他钉在地上,还没呼痛男人又踩向他的背,剧烈动作挤压著胸口,男人像是非要把他的内脏压出来不可,急而重的袭向他的背。
苏瓦感觉内脏都快被碾碎,地上烧红的石头有如烙铁,他痛苦的扬起脸部,反手想要抓住男人的腿,谁料上头施虐的男人更用力的践踏著那只手,他忽地感觉到手腕灼热难耐,骨头的不协调感来回摩擦神经。
他瞪眼张开嘴大喘,却吐不出喊叫,剧痛使他流下更多的汗、更多的泪。
疼痛折磨著精神肉体,他开始向男人求饶,男人只是阴著脸,居高临下的看他的丑态,苏瓦的目光涣散,数条影子在他瞳中旋绕,意识快要离他而去。
徘徊在三途河的路上,他看见了他最爱的母亲正在挥手……
他还有他最爱的母亲在世上,他得去拯救在水深火热中的那个,他最爱的人。
苏瓦卯足劲弓身撞开男人,乖机咬上刀柄,一把抽出来,巨痛差点令他昏厥,他晃著站起来,胃袋一阵翻山倒海,他又跪下去了。
男人已经爬起身,狰狞的握起拳,苏瓦没多想就缩起身子,往他怀里冲,男人被冲击坏了平衡,整个人就往後连滚带摔了好几圈,背上撞正崖边上的围栏。
男人心生不忿,撑著栏杆站起,围杆倏地从底部几支柱断裂,男人被牵引似地抛出缓崖!
苏瓦盯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崖边,迷失了。
他感到脑袋发昏发疼,腹痛难当,身子朝後一倒,落入眼中的炯炯光晅。
耳边阵阵的窃窃私语,他打开眼睑,往声源察看,穿一身白的人在他身边转来转去,手里端著一个又一个盘子。
未几,那人察觉了他,伸手揉揉他的头。
「还会痛吗?像你这种小孩子就爱来乱,都不会好好珍惜父母给你的身体。」苏瓦的眼睛刚醒著并不好使,听见来人语气,他被送到医院来了?
「痛就好好躺著,兔崽子。」他眨眨眼,看到那人披著白外套,手上拿著染血的绷带。
还朦胧之际,他又睡死去了。
再次醒来时,回忆也逐渐浮现──他把那人推下崖了。
他看看四周,房内布置像家普通的民房,没有医院的死白一遍。
他爬下床,双手的感觉还很迟钝,而且也很痛,他坐在床边,心里还是有个底,虽然他不知道涅莉跟“马修”的状况,但是他确实地毁了别人的家庭。
然而,尽管事实如此,他却不想被抓、不想去坐牢,他想待在母亲的身边。
苏瓦的容颜憔悴好多,身体还很疲累,他咽下口水,抖著双手叠好被子,转头看到床边的桌几上放著他从涅莉家里偷来的钱,感叹现在还有人这麽诚实。
他留下了钱,他并不想用这些钱去治妈妈的病,那些钞票实在太沈重了,令他迷失在这个现实里。
他抓起外套就走,在厅中碰到一个老人──是刚才救他的人。
「醒来拍拍屁股就跑了,这是那家的小孩这麽没礼貌。」老人调侃著他,一手抓著面包来吃,另一手抱著一个婴孩。
「呃、那个,房里桌子上的钱、给你的。」苏瓦有点难为情的跟他说,因为那是些不义之财。
「我要是想要钱,早就拿走了,你这呆子,不要这麽急著走,陪一下我这个老人行吧。」老人嘴上喊寂寞,转头又哄著他手上的婴儿。
苏瓦想要是留下来的话,可能很快就会被警察和那家人找到,他说了个不太灵光的藉口就推门出去。
「等等,他是你亲人吧,你要扔下他麽?」老人急忙站起来,走到门边。
「甚麽亲人?」
「这孩子啦,天!你还真要抛弃他,说到底他也是因为被你凉在一旁才会被烫伤。」老人把他手中的婴孩塞到苏瓦手中──那个被他掳出来的孩子。
苏瓦浑浑噩噩的抱著那孩子,漫无目的在街上逛,找了好久才回到他母亲的那家医院里。
他想不到老人在他临走前塞回他的钱会变成殓葬费──他回到母亲那狭小的病房里,医护人员忙作一团,替他母亲急救。
医生对他说她是自杀的,留下了一封信,信里那些发抖的字迹,看得他眼睛生痛。
“你是个比任何人都要孝顺的好孩子,妈妈不希望你为了我没有了将来,不要再为了我屈膝在此,我知道你能在天空翱翔,振臂高飞,为别人所抬头察看,骄傲的走在希腊。
“不需要歉疚,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爱你胜於一切。”
信纸上濡湿了一片,手上的绷带染红了一块……
苏瓦坐在走廊长椅上,埋头在手里,拳头还紧握著那纸张,他哭得声嘶力竭,疲软在椅上。
他根本是个胆小鬼,会去抢去偷是为了她,将来是由她跟自己组成,别说将来,要是没了她,他便没了生存的目标,他甚至连明天的路也走不下去。

11

呆坐在医院里,他现在已经没有必须做的事,眼泪流乾了,嗓子也沙掉了,甚麽事也用不著做了。
在他旁边的婴孩耐不住肚子饿哭了起来,无奈苏瓦却听不进去,孩子就一直哭,哭得咳嗽起来。
那几声咳嗽唤回了苏瓦,他看了看那孩子,半张脸糊成一团,眼皮也差点焦合起来,样子确实不讨好。
「要是把你丢下,你也活不久了吧?」苏瓦抱起那孩子,摸到他的左腿空了一块。
「而且是个瘸子呢,叫你马修好吗?」手指在他粉嫩的脸颊打转。
那孩子没有回应,小手自顾自的握起了苏瓦的手指。
苏瓦发呆著,随即又眯笑著带他去吃饭。
「你放心,我不会抛下你的。」
思索的潮水尽退,餐桌上的寂寥被叉子敲击瓷盘的清脆打断。
苏瓦动了动手上的叉子,卷起面条,吸进口中。
「马修是我现在生存下去的目标,就算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爱他亦胜於一切。」
赫尔顿沈著一张脸,蓦地抄起短刀,停在苏瓦眉心前。
「可是他人却不这样想呢,你是毁了他人生的罪魁祸首,破坏了他的幸福,他巴不得把你杀了啊!」赫尔顿瞪大了瞳孔,在他面前吼声道。
「哼!人性的丑恶总是在生死关头显露出来,我若说有你没他呢?怎样?要放弃他了吗?」赫尔顿回复了冷静,执刀的手用力起来。
苏瓦不可思议的看著他,之後微笑起来。
「原来如此,你跟他很像呢,跟马修一样,谁都不相信的眼神。」苏瓦慢慢挪开了他的刀,定睛看著他。
「那是你这样关心马修的理由麽?你的眼神比他的还要可怜……」
风驰电掣之间,赫尔顿用拳头揍了苏瓦的脸,椅子被掀翻,摔出去的身体撞到了墙壁,苏瓦痛得捂著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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