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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之渊,祸之源——荼靡血宴

时间:2008-10-20 13:24:56  作者:荼靡血宴

惑之渊,祸之源

天影残翼 【http://246740.jjwxc.net


楔 子
时已至三月十七、十八的月黑头,月亮升起来还需一段时间。
墨玉般的天空中,闪烁着点点寒星。东边天际,有几片浮云被即将升起的月亮映成银白色。
夜风沁凉,夜色阑珊,虫鸣蝉蛩,凄清如许,却是把夜衬得更加寂寥。偶尔听到花丛中“滴答”一声微响,那是凝结在枝叶上的露珠儿滴落下来的声音。
院宇深沉,帘栊寂静。半敞的朱漆大门,门前灰暗阴沉,竟是给人一种不安与悚惕。这座府第现在的模样与十日前的雍容繁华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是死一样的寂静。
死寂!
仅在一夜之间,这里的一百三十七口人便命丧于别人的刀下,化为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任日头暴晒,风吹雨打,随后慢慢地腐烂。带着浓烈的怨气,充斥着周围的空气,让人感到惶恐与寒栗。
一道深色的身影行至半敞的门前,停顿了下来。
夜幕下,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紧紧敛起的眉峰间有着令人心悸的霸气,凝重的身影难掩沉沉的肃杀之气。他的脚边一块破碎的匾额上“谢渊阁”三个镀金大字,在昏黑的夜空下隐隐闪着寒冷的光芒。
那人的如剑一般的薄唇翕动了几下,凌乱的披肩长发被夜风鼓得飞扬起来,摩擦着他已略显消瘦的沧桑的脸颊。他衣衫破旧,深蓝色的锦袍上好沾染着尘土与泥泞,而那双精明锐利的幽蓝色眼眸却一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晴空,浃黑迷蒙,又透着动魄的光晕,竟丝毫不被这样破败的装扮掩盖。
不错,他便是谢渊阁的阁主,江湖人称“搜魂魔君”的墨昀。
然而,谁都不知道他已失踪了近一个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居然能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活下来。但他更没有想到当自己再回到这里时,这本气势沉雄,为江湖人所避讳三分的谢渊阁已成这般模样。
是……他吗?
不!他不会这么做!他连自己都下不了手,又岂会对谢渊阁的其他人动手?可,又会是谁干的?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个自嘲的弧度:也许是自己平素里仇人太多,结怨太深,此时竟然不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手?这一切,何等讽刺!
东边的浮云渐渐地飘了上来,一阵风吹过,吹了个云破月来花弄影,遍地清辉似水,更显得银光皎洁。
而谢渊阁中,却是尸横遍地,沾着血的兵刃在月光下折射着森冷的光芒,刺目的血迹,还有那空气中飘浮着的,浓烈的血腥味和尸体腐烂的恶臭。
风不知怎地渐渐强了起来,残枝败叶夹杂着尘土被猎猎冷风卷起,那刺鼻的尸臭,更是令人作呕。
风,如鬼般哭诉着,凄厉无比。
——这里,恍若人间地狱。
墨昀静静地站在庭院中,他一直没去看周围躺着的尸体,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变化,没有悲恸,没有隐忍,更没有丝毫的愤怒与恨意。仿佛这他花尽心血,一手建立起来的谢渊阁,就算变成残骸废墟也激不起他内心丝毫的波澜,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般。
当日他被蓝晨一剑刺伤后,跳下望尘崖,原本以为可以这样了结此生,却不料上天连这个可以让他解脱的机会也不给,身受重伤的他并没有坠崖身亡,而是掉入了崖下的小溪中,随着溪水冲到了岸边。
他原本可以再死一次,可不知为何竟没了那种勇气,他让自己活下来,只因为想再看见他,看见那个一剑刺向自己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但他无悔,因为那是他自己做的决定,不怪他。
可,谢渊阁上下一百三十七口人竟因他而死,倘若自己不曾离开过,不曾消失过,或许那些凶徒便不敢乱来,结局也就不会是这样。
良久,他终于挪动着沉重的步子,向里屋行去。
屋内痛外头一样,横七竖八地躺着些许尸体,血迹斑斑,触目惊心。月光从破碎的窗棂上洒落下来,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格格斑驳的光影。
他绕过那些尸体,径自来到书案前,取下一支食指粗细的毛笔,将其一折为二。借着月光,只见断裂的笔杆中竟有一卷信笺,上面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墨昀将那手掌大小的信纸收入怀中,随后离开了书房。
——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这也是他最后的筹码。
整个谢渊阁被他浇上了火油,他立在门前,随后将手中的火把丢入阁中。
刹那间,火光冲天,将夜幕染成了艳丽明亮的红色,像瞬间从体内绽放出来的鲜血一般,红得绮丽,红得凄厉,红得刺痛了人的双眼。
火光不断随风蔓延开去,不消片刻,整个谢渊阁便已被其包围、吞噬。一阵阵焦臭味传来,是那样得令人反胃、窒息。
而站在它三丈开外的墨昀却是神色淡漠孤傲,眼底没有一丝涟漪,似乎眼前所烧毁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而他就仅仅只是一个旁观者,一个冷漠无情的旁观者。
冲天而起的火光映红了他冷傲的脸,他身形颀长坚挺,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将凛凛杀气展露无疑。
声音静如止水,却带着坚定的恨意:“今日你们取我谢渊阁一百三十七人的性命,他日叮让你们血债血偿!我墨昀对天起誓,绝不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人!”幽蓝色的眸底映着猩红的火焰,妖冶浓艳,似火如荼,却非但没有丝毫的暖意,反而更让人感到一种凛冽的寒意。


第一章
半年后。
洛阳城。
这日,黄昏。
天空淡泊高远,林间枫叶鲜红如火,随风飘飞妍舞。山川变成了明丽的淡红色,一抹斜阳已挨到了西山头。远处的城中升起无数缕炊烟,在夕阳的余晖下,仿佛淡红色的云霞,把整个洛阳城笼罩其中,装点得如同仙山琼阁。
极目之处,尽是一片红色,如此得和谐,又给人几分安逸的愉悦,更洋溢着一种烟火炊食的人情物意。
密林深处的驿道上,传来清脆的马铃声,此起彼伏,似乎有两骑并辔驰来。树叶参差掩映,两道身影越行越近,但见乃是一位二十出头的男子和一名只有十七八岁的侍童。
男子身着蓝色锦袍,信马由缰,眉色淡如远山,但目光却极为犀利,深邃如渊,仿佛深得可以将人吸引住一般。脸上那清清浅浅的笑容中,却是一种普通人所没有的气度与豁达。山风鼓得他青丝飞扬,摩搓着那张淡定而俊逸的脸。
他身旁的侍童身着一套浅黄色的衣衫,头发高高束起,仅用一根翠玉的簪子插于发间。于平淡之中却是有一张清俊的脸。
光看这主仆二人的打扮和与众不同的高雅气质,便可知晓定是名门之后。
只听,那侍童道:“公子,这洛阳一定能找出那味药吗?”
他闻言,浅浅一笑,道:“这洛阳人烟稠密,富甲一方,商路四通八达,做生意的都喜欢到这里。也正因为如此,更是吸引了不少外邦商贾来此处经营通商。我想,我需要的那味药在此处一定能找到。”说罢,他幽幽一笑,目光悠长,那清清浅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神情。
侍童点了点头,复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又问:“公子,朝廷明令禁止贩卖与购买这等药物,就算洛阳有,公子也要有门路才能买到这药啊。”
“这点你自不必担心。既然我已来到这里,便说明我已安排妥当。入夜时分便可与那人碰面,拿到那样东西。”他回头望着他,续道,“况且,朝廷虽有这禁令,但天下人尽知,这朝廷中最大的权贵却一直都与这禁药关系密切。不过只是当今圣上昏庸无能,民间已传得风风雨雨,而他却毫不知情,真是可笑。”
“也或许是他置若罔闻呢?”
男子的嘴唇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也或许是他根本不敢管,一直受着丞相的压制,与其说他是真龙天子,倒不如说他只是一个傀儡罢了。”他一顿,敛起笑容,觉自己方才说的话还有欠妥之处,于是又补充道,“不过,圣上毕竟是圣上,有着别人所无法逾越的权力。所谓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他还有一丝权力尚存,一旦掌握了压制他的罪证,便可以毫不留情地扳倒对方,名正言顺地做一回皇帝。但在这之前,他就算听闻了风声,也断然不敢轻举妄动。一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一旦扳倒了他,朝廷的各大势力便会失衡。在他还没有能力压制所有的动乱之前,丞相对他来说起了一个制衡的作用。第二,他还怕逼得他狗急跳墙,已丞相这么多年来在朝中所建立的势力,一旦逼得他为求自保,背水一战,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哦”侍童明白似的点点头,随后又皱起眉头,问道:“那江湖上关于密函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男子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轻轻一提马缰,挥鞭向山下行去。良久,才听他又道:“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音落,他的身影已渐行渐远,似要融入这艳红的暮色中。
侍童怔了怔,对他的话似懂非懂,揣摩了片刻也无法猜透其中关窍,回过神时,对方的只剩下一个背影,便忙策马赶了上去。

夜。
星河清浅,皓月婵娟,流萤飞舞,秋风瑟瑟。
城内,灯火辉煌,炫歌靡绮,车水马龙,冠盖云集。各形各色的民房、茶楼、客栈、酒肆、脚店、庙宇、公廨等等,鳞次栉比。虽已入夜,但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豪门子弟,江湖剑客,外邦人士,皆一如白天一样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尽是呈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畸形的繁华景象。
一名为“回斓”的客栈中,一如既往的好生意,纵是到了晚上也依旧是座无虚席。
歌女唱晚,游侠投宿。
美酒一杯声一曲。
店主的脸上推满了满意的笑容,望着满堂的客人,心中正盘算着今日的收益。
一靠窗的位置上,一白衣男子独自啜着淡酒,拿捏着酒盏的手指纤细,关节明显,有如坚玉。乌黑的长发垂落腰际,素白的锦衣衬着浅蓝色的腰带。但见此人皮肤雪白,眉目如画,唇淡似水,清香漫溢,再加上那如雪的白衣,清丽脱俗,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绝美。
他轻呷了一口酒,迷离的双眸中流转着一种哀愁与失落,俊美的脸上有一丝苍白,衬着他单薄的身躯,我见犹怜。
半年了。他寻找了他近半年!然而对方却杳无音信,就连是生是死也不知道。从汾阳一路找到洛阳,却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对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本还抱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态,可到了这时,他不免有些心灰意冷,竟然想要放弃,连着他自己的生命一并放弃。
当失落、悲伤、焦灼、苦痛如洪流般袭入心底时,那无数的记忆从潜藏的心里涌出。这一刻,那种沉重的痛如同利刃般狠狠地自心头划下,那爱与恨的纠缠,使他仿佛置身于冰雪之中,寒冷地浑身颤抖。
是的,他曾一度忘了这个人,可当自己想起时,对方已漠然离去,留下的只有那恍惚中的一段痴缠与纠葛。然而,这一刻,自己的心情,用语言形容又是何其得苍白无力!
他握紧了脖子上的那枚羊脂白玉,玉色温润坚密、莹透纯净。那是墨昀送给他的玉佩,也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当时墨昀对他说:“难道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就连我送你的东西都那样讨厌?”那个时候,其实他想对他说“你也不是那么讨厌”,但那句话却始终未曾说出口,然而此时却不知道还有否机会对他说了。
原来上天如此得残忍,只会玩弄世人。当他可以留在墨昀身边时,却又不得不怀着其它的目的接近他,伺机要了他的性命,完成他师父所交待的任务;而当他失去了记忆,可以抛开一切江湖道义,世间伦理时,他却不得不背负一个叛徒之名,受世人唾弃,致使他为了保护自己而被林珞哲等人牵制,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这样的结局多么可笑,多么荒谬!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他,这样残忍地对待他?倘若这一切一开始便是一个错误,又为何要开始?为何要让自己遇见他,并且发了疯一样地爱上那个嗜血如狂,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君?
忽地,一个平静无波,却又十分好听的声音打断了太多的思绪:“可以坐下吗?”
蓝晨头也不抬,依旧自顾自地喝酒夹菜,只是淡淡地应道:“请便。”
对方笑了笑:“多谢。”而后便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而他身后的侍童也跟着在一旁坐下。
店小二上前招呼着他们。那男子只是点了几个小菜,待他走后便不再言语,只是有时候会突然抬头看看俟自己坐下后便毫无声息,仿佛与世隔绝的蓝晨。
这边的气氛显得异常静谧,竟是跟客栈的嘈杂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忽听,对面那一桌吃饭的四名男子谈论道:
“听说了吗?关于那密函的传闻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那是真的?”
“因为丞相暗中派人在三个月前的武林大会上宣称,若谁能找到谢渊阁阁主墨昀,或者是他留下的那份密函,便悬赏黄金十万两,并力保他登上下一届的武林盟主之位。”
“照你说来,那么那份信函的内容是真的了,所以丞相才会这么急着想得到那份密函。倘若这份密函到了其他人的手里,那他可真的要寝食难安了。”
“呵呵”几人奸笑了起来,狡黠的眼眸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而这边将几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蓝晨却微微地蹙起了长眉,开始去留意这斯人的对话。关于那密函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却也只是知道墨昀那日在前往落马坡之前曾去过汾阳城的府衙,并在门前贴了张纸,上面写道:当朝丞相通邦卖国,私吞贡银,贩卖禁药,牟取暴利,罪大恶极,吾已掌握其之罪证,不日便会呈到圣上面前,要求圣上秉公办理,还百姓一个公道。而这份信的落款正是搜魂魔君——墨昀。
这帖子在汾阳,甚至整个京城都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却在墨昀失踪以后便被压制下来。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人能够分辨这件事的真伪。更重要的是,就连声称已掌握证据的当事人也不知所踪。因此,在得知这消息后的蓝晨,也无法理解他这么做的目的。
落马坡一事过后,他恢复了记忆,却也是三日之后的事情了。当他回到落马坡时,那里除了兵刃与凌乱的脚印,竟是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甚至连血迹也被大雨冲刷得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他就这样彻底地失去了墨昀的消息。这半年来不间断地打听、找寻,也不曾发现他的任何踪迹。他就这样消失了,就这样弃自己而去,音信全无。
墨昀,如果你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如果你已经死了,那为何我连你的尸体都找寻不到?
你究竟在哪里?
只听,那人又道:“而最近突然有了新的消息,墨昀失踪的前一刻身上并没有带着什么密函,而是早在半个月前便把它交给了他的男宠,也就是翎翼山庄的二弟子——蓝晨。”
“蓝晨?!”其他三人皆是三个字低低脱口,难掩震惊。
蓝晨抿了抿淡唇,眼底也闪过一丝惊诧的光芒:我是墨昀的男宠。这件事早在别人认为我背叛师门的那一刻起便已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并且久而久之,竟然连自己也这么认为了。可事实上,墨昀真的没有交给我什么密函。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莫非……他们是想以我的名义逼墨昀出现?如若我真的因此而遇到危险,他是否真的会为了我而现身?
思及此,他顿时心潮起伏,竟顿生了一个微妙的想法——倘若我不否认,那些觊觎武林盟主之位和十万两黄金的人会不会真的将目标转移到我的身上?如果真能这样,是否真的可以逼他现身,而用不着自己海角天涯盲目地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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