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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之渊,祸之源——荼靡血宴

时间:2008-10-20 13:24:56  作者:荼靡血宴

蓝晨背对着他,默然地立在桌旁,并不对其理会。却听忽地对方话锋陡转,换了一种语气,神秘地说道:
“昨夜我从你的口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他闻言陡地浑身一震,短促的怔忪过后,心若擂鼓,如芒刺背。
凌韶渊望着他修长而略瘦的背影,声音悠长如黑夜里的洞箫:“的确,如果换作是墨阁主的话,我想这是他们这五人第一次失手,并且也会是最后一次,对吧?”
语气似乎在征求他的看法,但蓝晨很清楚他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于是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他笑容依旧如温玉般光润:“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已经向公子自报过姓名了。”
“你究竟是谁?”他仍然问着同样的问题,语气却又比方才冷了许多,清秀的眉峰微微敛起,动了动手边那放在桌上的长剑,示意他最好坦言相告,不要轻举妄动。
——是的。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也是凌韶渊他第二次提到墨昀,而且唤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称他为“墨阁主”。直觉告诉他,来人不简单,且身上还有一种淡淡的只有墨昀才有的气息。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对方似乎别有用意。
“在下凌韶渊。”他忽视蓝晨的警告,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
“铮”的一声,长剑出鞘,随后一道寒芒贴上了他的脖子,持剑人冷冷地望着他,语气还带着威胁:
“还有呢?”
凌韶渊见对方拔剑回身对着自己似乎真的被自己激怒了,却依旧淡然索笑,料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根本不受他的威胁,只是幽幽地回答:“乃瀚月谷谷主。鲜少涉足江湖,却得江湖朋友抬爱称在下一声‘瀚月居士’,实乃惭愧。”他就这样自我介绍着,却是忽略了蓝晨越来越凝重的神色。
原来对方是瀚月居士!昨日他自报姓名时我竟然没有想起来。他鲜少过问江湖事,此番前来洛阳又是为了什么?思绪暗萦,他的眼神幽深、犀利,手中的剑在落日的余晖中清寒异常。他再次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他故作疑惑。
蓝晨将话挑明了说道:“天下间只有墨昀会使这失传了近百年的虚晃一剑,如果我没记错,昨夜你就我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一剑招。”代替了那句“你究竟是谁”,他顿了顿,声音竟有些难以自持地颤抖,“你……不是墨昀!”他只是试探着这么说,因为对方的身上有着不容他忽视的熟悉的气息。
得到的当然是否定的答案,凌韶渊淡淡地道:“我当然不是。不过昨夜你却一直对着我叫这个人的名字,真让人嫉妒啊!”他暧昧不明地开口。
蓝晨猛地心头一震:我昨晚一直在叫墨昀的名字?!他睨了对方一眼,自知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虽然有些不安,但理智尚存,只觉这件事蹊跷非常,于是又问:“那你为何会使他的剑法?”他的眼中满是狐疑与防备。
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温婉清浅的笑容,伸手将他抵在自己咽喉上的剑拨开,行至他的面前,反问:“你怎能将剑对着一个刚救了你的人呢?”
天已渐渐地黑了下来,天边出现了几颗寒星,秋风从窗牖中吹进来,带着桂花那馥郁的花香。
云收雾卷,亭亭皎月如珪,星河秋一雁。
蓝晨知晓他是有意避开自己方才的问题,但又不知如何开口。的确对方是刚救了自己,而自己却拿剑逼问着他的身份,这多少让他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剑。
凌韶渊行至他的身边,从怀中取出了火折子,掌上了灯。
烛影摇曳,青晕的光芒照亮了两人的脸,昏暗的房间也立即变得明亮起来。
凌韶渊借着烛火细细地打量着对方绝美动人的脸,不禁叹道:“果然是一副可以倾倒众生的好容颜,难怪墨阁主会为了你而赶走所有的娈童,独独留下你一个。”
闻言,他一窒,脸色也变得惨白,不禁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心中一阵瑟缩:这件事除了谢渊阁的人恐怕也不会再有人知道了,而谢渊阁早在半年前便已被灭门……那他又是如何得知?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神秘了,简直可以说是捉摸不透。而对方也有意不给自己答案,想让自己纠结。
这回也不例外。
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原来是翎翼山庄的二弟子,昨晚见到你时我就在想莫非世上还真有如此美的男子,却不料阁下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绝世美人。”
蓝晨眸光黯淡:“我已经不是翎翼山庄的弟子了。”
“的确,就连翎翼山庄也早就在半年前就没有了。”
蓝晨脸色一沉。这句话正好触到了他的要害,翎翼山庄是墨昀亲手毁去的。他毫不顾及自己感受地毁掉了整个翎翼山庄,并且杀害了他的师父以及众师兄弟,然后却又告诉自己如果要为他们报仇可以虽是来要他的命。可是……他却食言了。自己就脸他的下落都不清楚,又怎么去要他的命?真是一个让人憎恨的家伙,居然还冠冕堂皇地说他爱自己。
心想至此,他不禁自嘲似的笑了笑,复又道:“原来你在昨晚就已然洞悉了我的身份。”这是他从对方的话中得出的结论。
凌韶渊笑道:“因为你的样貌着实不言被人忽视。”
蓝晨垂眸不语,黑亮的睫毛在眼脸上落下一片扇形的阴影。白衣如雪,眼黑唇淡,肤似凝脂,一肌一颜都仿佛出自画中。是啊,也许只有他自己忽视了那不容忽视的一点。
“为何要隐瞒你的身份?”这次换作凌韶渊问了。
他只答:“我并没有隐瞒,我只说我姓蓝。”
“是啊!”他领悟过来,“也许是我自己误解了。”说罢,他笑了笑,笑容如山水间的灵玉,淡雅而润泽。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
蓝晨又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一顿,望着对方道,“为何你会使墨昀的剑法?”
“他教我的。”他一脸平静。
“什么?!”两个字低低脱口,难掩震惊,对方说出了他最难以预料到的话。
“他自己教我的。”凌韶渊又说了一遍。
再也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澎湃与悸动,他上前抓住了对方的手臂,沉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已有些颤抖了,紧紧地抓着他,强自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而凌韶渊却幽幽一笑,这次也不准备有所隐瞒,伸手拨开了他的手,揉了揉吃疼的手臂。
蓝晨也觉自己失态,只好讪讪然地放下手,凝视着对方,在等他回答。
他提起茶壶斟了两盏茶,随后在一旁坐下,淡啜了一口。
蓝晨见状,自然明白对方要讲的或许是一个冗长的故事,然而他若要知道答案就必须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听对方一字一句细细道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自己凌乱的心绪,好整以暇地在一旁坐了下来。
只听,他道:“半年前,我偶然路经落马坡,却恰逢墨阁主与翎翼山庄的大弟子血战。当时林珞哲已然毙命与阁主的剑下,而他也身负重伤,奄奄一息,却还要应对八名手下的疾攻。我当时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于是便出手相救,将他带回了瀚月谷中救治。”
“也就是说,他人现在就在瀚月谷中。”
凌韶渊敛了敛剑眉,道:“可以算是,也可以算不是。”
蓝晨不知为何心头一紧:“什么意思?”伸手握紧了胸前的羊脂玉,他似乎有些不安。
他顿了顿,望着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烛火,眼底有一丝无奈,良久才轻声道:“他死了。”
握紧玉佩的手一颤,他霎时脸上血色褪尽,嘴唇不住翕动。
——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确切地听到他的消息,一直以来下落不明的他原来早在当日便被人救走。这一点是他从未预料到的——这嗜血如狂杀人如麻的魔君竟然还会有人去救他。可,就算有人救了,他究竟还是斗不过死神,逃不过上天的安排,就这样……死了。
他找了他这么久,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是天意弄人吗?
墨昀……他不信!死也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就这样舍自己而去了。那他先前对自己的允诺呢?自己在他看来又算什么?!他莫非又要再食言一次?!
他的双眸此时已是幽黯无光,眼底流转着一股幽恨,更多的是怀疑。他沉吟道:“我不信,我不相信!他不会死的……他不会!”说着,竟浑身颤抖起来,紧紧地握住双拳,指甲深深地插入肉里,左肩上的伤口也因此而裂开,鲜红的血液从衣内渗透出来,在白衣上缓缓晕开,有着一种妖冶、艳丽,但更让人不忍。
凌韶渊见状不禁拧紧了剑眉,道:“你冷静一点。”
“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不相信……”他依旧重复着这句话,一直隐忍很久的眼泪在这一刻终于决堤,如破碎的琉璃瓦片从脸颊上滑落,在烛火中晶莹透明,却带着沉沉的伤痛。
对方见他如此痛苦,有些不忍,敛眉为其轻轻拂去眼角的泪水,安慰道:“不要哭,任是谁都不愿见到你如此伤心,包括墨昀。”他一顿,思绪暗萦,斟酌了良久,又道,“他已经死了,是我亲手安葬了他,这件事无论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只有这么一个回答。”
“为什么?!”他垂眸,素面附雪,依旧止不住不断汹涌的眼泪,“为什么要丢下我?如今我已一无所有,难道是上天对我的责罚吗?我背叛了翎翼山庄,也背叛了昀,所以上天为了惩罚我而将他们全部夺走,独独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他轻泣着,咬着的下唇已渗出血来,白衣裹着的身躯此时看来越发得单薄、瘦弱。
窗外凝华如洗,玄鸟寂夜过庭,树影横斜,反帐帘而上。
人间百转后,到头来却是梦难圆,情未了,花已谢,人已去。这一刻,孰又知九转回肠尺寸断?
凌韶渊抿了抿嘴唇,却只是静静西看着对方抽泣,并不没有上前安慰的意思,平静无波的双眸幽深得让人看不出一丝玄妙。他轻叹了一口气,半晌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好好休息。”说罢,他有些不放心地睨了他一眼,随后向外面行去。
“你真的是瀚月谷谷主吗?”许久不说话的蓝晨忽然开口道,声音还带着意思哭腔。
他停下了步子,转身望向背对着自己的蓝晨,淡淡地反问:“你就真的这么不相信我?”
蓝晨自己也微微一愕: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动不动就怀疑别人了?也许,是和昀相处久了的缘故吧?也或许……是初初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使我感到不该相信任何人。这个世间,仿佛是由谎言编织而成的。我为了完成师父所交待的任务,欺骗了昀,把他害成这样;而他也隐瞒了我很多事,甚至到最后还在骗自己虽会重新得到我,会让我抛下所有的执念跟他一起走,然而到头来。换来的却是比尔的一句话“他死了”。还有初初,为了让我爱上她,她也编织了那么多的谎言,甚至还在我的身上下了蛊。虽然这半年来她都不曾出现,但却会让人寄些银两过来。也许,她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吧?还有林珞哲……太多太多了。
这样的世间,何等讽刺,何等可笑啊!
蓝晨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是瀚月谷谷主,真的是那个熟知药理,医术超群,却又不肯轻易出手救人的瀚月居士,试问你又有什么理由和义务去救昀呢?”
凌韶渊略微一怔,目光悠长,黑色的头发如流云一般染了月光的晶莹,天青色的衣袂在细风中轻颤。他叹了一声,声音平淡如流水:“这点你说错了。并不是我不愿济世救人,而是如今世风日下,就算救得了人命,也救不了人心。所以,我救人的原则是那个人还有的救,值得我去救。那么就算他已只剩半条性命,我也会竭尽全力,就算要从阎王手里抢人,我也会去做。”
“但墨昀被称为是嗜血成性,杀人如麻的魔君,难道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去救。”
他悠悠一笑,道:“第一,我救他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我救他纯粹是因为他的毅力与坚韧让我佩服。当时他已身受重伤,双腿几乎不能再移动,浑身是伤,血肉模糊,”他见蓝晨紧紧地蹙起了双眉,面沉如水,顿了顿,续道,“普通人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还活着,而他非但没死,还拼命与对方厮杀。这样的人,我凌韶渊恐怕一生也无法遇到几个。”
“所以你救了他?”他截道。
“是。”他颔首。
“那第二呢?”
他答:“我认定要救的人,无论是何身份都绝不会再改变救他的初衷。无论他是凶徒、强盗、逃犯,也不论他的身份是尊贵,还是卑微。”俊逸的脸如山水间蕴有日月灵气的美玉,有一种孤光高洁,光风霁月的气质。
蓝晨回头望着这个让他感到神秘莫测的男子,脸上还有淡淡的泪痕,蒙着水雾的眼眸在烛光中晶莹颤动。他道:“你的原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更是常人所没有的。”
“难道这还不能成为理由么?”
他垂眸,湿润的睫毛遮掩了他悲伤哀怨的眼睛。良久才喃喃地道:“我真的分辨不出你所说的话,到底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谎言。”
“如果你真的怀疑,不妨去证实一下。”他正色道。
“证实?!”蓝晨在短促的一滞后,顿时心若擂鼓,霍然抬眸,难掩诧异与震惊。
凌韶渊行至床边,极目天际。
屋外,明月残缺,皎洁如霜,长风缭绕,凄凉如水。丹桂在风中摇曳生姿,幽香盈满鼻息。
他负手而立,声音如黑夜的洞箫一样悠远:“当今世上鲜少有人知晓瀚月谷的具体位置,然而,其实它就在汾阳城郊外,距落马坡不到十里。”
蓝晨怔怔地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中一片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
只听,他又道:“如果你想去证实,我可以带你去。”
他愕然,心如撞鹿,沉吟着难以置信:“你……要带我去?去……去见……他?!”

第四章
翌日。
山间清风流动,树叶参差掩映。
满林的丹枫魏红如锦,依稀几片凉叶循循而落,铺迭了遍地碎红,恍若一幅旖旎的软木画。
密林深处,三人信马由缰,缓辔而行。
正是蓝晨、凌韶渊以及他的侍童。
蓝晨与凌韶渊两骑并辔而行,而那侍童则紧紧地尾随在二人身后。
马蹄踩在落叶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却再也听不到其它的声音。空气中洋溢着一种静谧,更多的是沉默。
一路上蓝晨都不曾开口说过话,抿紧着双唇,脸色有些苍白,却依然有着绝世的光华和动魄的美丽。自从得知墨昀已死的消息,他再也无法用平静的表情来掩饰内心的伤恸与哀愁。虽然他偶尔也会笑笑,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中更多的是凄然与苦楚。
他决定去一趟瀚月谷,说是去证实,也许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让自己不会再抱有什么想望与希冀。
墨昀……他死了!
死了?!
他敛起长眉:可为什么我还能感受道他的气息?一个人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那么为何会觉得他还有气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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