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星期，他受不了了，我也受不了了。平时松惯了，一下子紧张起来，一天到晚的学，再加上天热，确实是有些晕头胀脑的。我们约了赵龙他们出去玩，一连玩了几天。我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城市里的诱惑太多，那就去乡下吧。 我俩跟着老太太去了乡下老家。山里面也凉快些，劳逸结合，学习效果不错。学累了，我们就跟村里的孩子去河里摸鱼、游泳，到山上找野鸡蛋。本来孟浩阳的肤色微黑，这下晒得更黑了，我说，你都快变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他说，我这叫健康。
村里几个小丫头也爱往他眼前凑，连以前对我眉目含情的妮儿现在也只有对着他时，脸颊上才会飞起两朵红晕。我心里不爽，因为他，奶奶不是我的亲奶奶了，我的追求者也对我不闻不问了，这种众叛亲离的感觉让我对他恨得抓心挠肺的。我坐在河岸边，看着他们在河里嬉笑着摸鱼，揪着身边的草根。
过了会儿，他跑上来坐我旁边，问我，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我说，想着用什么方法灭了你，好挽回我的人气。他笑笑，说，你知道我想什么吗？我说，什么？他说，我想我们永远在这儿该多好。我说，别他妈做梦了，让你下地干一小时活儿你就得累得哭死。他握住我的手，特认真地说，只要你不怕跟着我一起吃苦就行。我哼了一下，瞅了他一眼，转头看别处，心里美孜孜的。
我俩撇下其他人，四处溜达。已经是傍晚了，天边有红彤彤的火烧云，很美。我们躺在山坡上，山风吹过来，舒服得让人想睡觉。我闭着眼睛，他叫我，我睁眼，他俯下身吻我。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我知道他憋了这些日子已经快到极限了。他伸手解我的裤子，我挡着他的手。他皱着眉头，咬我的耳朵。
"齐宇，我受不了了。"他一脸不爽。我起身，拉着他进了一片小树林。
躺在硬邦邦的地上实在是不舒服，但忍了这些日子，我俩都挺猴急的。我们拉扯着彼此的衣服和裤子，跟两头野兽似的。他抬起我两条腿就进来了，我没忍住叫出声。他抽动起来，我的背被地上的石子儿硌得生疼，我皱着眉头叫着他的名字。
他把我抱起来坐他腿上，我感觉他那里又深入了一些。他搂着我的腰，我低下头去吻他汗湿的额头。
"齐宇。"他哑着嗓子叫我，轻轻咬着我的下巴。我喘着气，闭了闭眼睛，自己动起来。
我趴在他身上，一动都不想动，他的手抚着我的头发。他说，齐宇，星星真多。我转过头看着天，是很多，闪亮着让人有种晕眩的感觉，这是在城市里无法见到的美景。我支起身体，捡起地上的衣服，他坐起来，把我拽过去，说，再躺会儿。我说，再不回去，我奶就得叫人来找咱俩了。
他伸手帮我系扣子，我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拍开他的手，飞快系好。
"你快点，等下天黑透了路就不好走了。"我把他的衣服扔给他。
"那就睡这儿，天为被，地为床，多好。"他手支着地看我。
"你自己呆这儿吧，我走了。"我作势要走。他拉我，我撞到他身上。
"齐宇，你刚才那样儿，都快把我弄疯了。"他贴着我的耳朵说。
我脸上发热"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推开他，出了小树林。他边穿衣服边追上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老太太正从屋里出来，看见我俩就问我们上哪疯去了，她都要叫人找我们了。我说，随便逛逛。她说，你俩这是上哪逛的，衣服上怎么全是土。我结结巴巴说，天黑，掉坑里了。老太太紧张地问孟浩阳摔没摔伤。我被晾在一边，我是真对血浓于水这句话产生了强烈的质疑。 第 28 章
开学的第一天，学校把年纪前一百名排进了两个小班，我希里糊涂的就和隋鑫、赵龙他们分开了。这种情况在往届是没有先例的，有人猜测是因为上一届高考我们学校成绩不好，输了E高，所以学校下了决心要在我们这届把脸面争回来。
坐在教室里，周围是看着脸熟却从未有过交集的人。唯一有交集的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韩绘欣，可我除了知道她讨厌我、喜欢对我冷言冷语以外，真是对她没什么了解。讲台上站的是郝正华他哥，我的新班主任，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我们是被选出来的人，什么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荣的屁话。我望着外面，大太阳明晃晃的，天蓝得那么通透，我的心里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也许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班级里，确实比较容易出成绩，但我受不了这里压抑的气氛，我本是个散人，自由惯了，活得惬意学起来也舒心，反之，你越是逼我给我压力，我越是学不进去。
我正烦着呢，新班头叫我，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说，齐宇，你先暂代班长一职。我心说，当初一暂代我就硬是当了两年居委会大爷，这次又来，老子我长得就这么像个干部？
所幸宿舍没换，所以每晚回到宿舍我第一句就是，兄弟们，我齐宇又活着回来了。高三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我终于深切理解了为什么郝正华当初会人比黄花瘦。小班还要更甚，卷子、习题册铺天盖地，我估计那些老师一天不考试就会神经衰弱、食不知味、潮热汗出、心悸气短。和新同学混熟了，感觉这些个天之骄子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可这些学习狂人一旦进入学习状态，那真是雷打不动，好象大脑可以自动屏蔽一切外来干扰，完全把你当透明人，每当这时我就特怀念以前和赵龙他们嬉笑逗骂的日子。渐渐的有些熬不住了，我把书一丢，戴上耳机。
晃晃悠悠一个月下来，我估计小班里最轻松的就是我了。所谓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月考成绩出来，年级排名我下滑了五十多名，当仁不让的成了班里倒数第一。孟浩阳倒是进步不少，从班级倒十里除名了。孟浩阳说，齐宇，横向来看，我比你强。我说，你丫真好意思说，纵向来看你跟我差几百名呢，饿死的骆驼比马大，知道吗？
球队吃散伙饭那天，心里很不好受。虽然当初是被曹潭昊缠得烦得不行才不情不愿地进了球队，但大家一起辛苦训练、齐力比赛的日子真的很难忘。我看到曹潭昊红着眼睛边喝酒边用力拍着下任队长的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心里涩涩的。后来我去看过新队员们的训练，想起当初的我们，有种物是人非的悲凉感觉。
我的成绩下滑得厉害，郝班头对我说，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点点头。贺班头对我说，齐宇你得振作起来。我翻了几页书。郝正华说，敢让我白等你，看我不抽你丫的。我打开习题册瞄了几眼。老妈说，我等着你光宗耀祖呢。我对着立体几何图形画了几条辅助线。孟浩阳说，齐宇你再吊儿郎当的，我就自己去F大了。我说，孟浩阳，太阳正当头，说梦话还早了点。拿出卷子下笔如飞。
我齐宇是什么人呀，倒数第一，那是因为老子没动真格的。有的女生犯花痴，说男人认真的时候最帅，我估摸着自己现在肯定帅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期中考试成绩出来，老子终于杀进年纪前五十。几个小妮子围着我说，齐宇，你行呀，黑马说的就是你吧。我说，黑马那都是踩的狗屎运，哥哥我可是真才实学。小丫头翻翻眼睛，嗔怪道，你就吹吧。我无所谓笑笑，老子就是牛B，吹也是有资本的。 孟浩阳把我叫醒，我的口水把桌上的卷子都弄湿了。我迷糊着看表，已经下半夜了。
"我睡了多久？"我伸个懒腰，揉揉眼睛，全身发软。
"不告诉你撑不住就赶紧进屋睡觉吗？"他拽我起来，我靠他身上，他把我半抱半拽的拖进房间扔床上。
我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看他，他倒了杯水喝，我看着他的喉结一动一动的。
"喝水吗？"我点点头。他坐过来，扶我起来，把杯子凑我嘴边，动作大了点，我呛得直咳嗽。
"你妈的要谋财害命呀，老子没钱。"我推开杯子。
他笑笑，伸出舌头舔我唇边的水"没钱那我就勉为其难劫下色吧。"舌头进到我嘴里，我搂住他的脖子，他就势压倒我。
"孟浩阳。"我轻唤他的名字，十指插进他的头发里，他摸着我的腰侧，吮吻我的小腹。
我听到外面有动静，又不太确定，孟浩阳的妈妈去外地了，说是下星期才回来，难道是贼？外面的声音又大了些，好象有人进来了，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了，我推开孟浩阳。
"外面好象有人。"他也听见响动，起来穿上裤子，走出房间，随便把门带上。
"浩阳，这么晚还没睡。"是孟浩阳妈妈的声音。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酒店有点事我就提前回来了。齐宇来了？"
"是呀，已经睡了。"
"那你也早点睡吧，我上楼了。"一会儿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我的心狂跳着。
孟浩阳进来，把门锁上，脱了裤子钻进被里，胳膊环上我的腰。
"手怎么这么凉？"他握着我的手。
"靠，幸好及时发现。要是被你妈看见可就天下大乱了。"我勉强笑笑，刚才一瞬间，我还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孟浩阳没说什么，凑过来亲我。我想着他妈就在楼上，虽然听不见，可还是很心虚，我推开他，他看了我一会儿，翻个身睡觉了。 有了那一次有惊无险的经历，我开始有所顾虑。我对孟浩阳说，以后要办事不能去你家了。
我想我们都没有作好充足的心里准备让家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对付高考，要是被家人发现，只会让情况变得糟糕。
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师们似乎比我们更疯狂。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习题、考不完的试。很多斗志昂扬的人变得奄头耷脑的。那天我回教室，一眼看见韩绘欣坐在座位上发呆，她这人性格太冷，话又少，到了这个班后也没看见她和谁亲近，总是独来独往的。但是学习好，老师们都喜欢，是被给予厚望的那种，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些女生都挺排挤她的。看见她一脸疲倦的样子，心里忽然觉得挺不是滋味的。虽然我不太待见她，但好歹那么多年同学了，而且平时那么干练的一个女孩子无意中露出脆弱的表情，心里触动还是挺大的。在高考的重压下，再坚强的人也会感到无力吧。
日复一日的题海战术，我的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周末孟浩阳约我，被我拒绝了，实在是没心情。连拒了几次，他的脸色开始难看，我当没看见，继续在知识的海洋里扑腾。
孟浩阳大概是真生气了，连着几天不理我，给他发短信不回，约他吃饭不去，挂他电话语气也冷冷的。倒是在食堂里看见几次他和潘艳艳一起，虽然还有其他人，但潘艳艳粘他粘得那叫一个紧。本来学得就够烦的，他还来给我填堵。曹潭昊说，你俩这是唱的哪出呀？我说，《铡美案》。
周末放学，我去他班堵他，他看见我还装得挺吃惊。
"齐同学，今天不用回家看书吗？耽误你学习，这罪我可担待不起。"他斜眼看我。
"书自然是要看的。只不过有点事要先处理一下。"
"需要我帮忙？"他凑过来，声音暧昧的可以，一只手装作无意地蹭过我那儿。
我退开一步，和他隔开一段距离。"是我帮你除除身边的野花野草。"
"那倒不必，家花我都没摆弄明白呢，哪来的余力去管野花野草。"他无奈地笑笑。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默了一会儿，转身往校门走，他在后面跟着。
出了校门，看见孟浩阳他妈了。
"我在附近办事儿，办完了看时间差不多就过来了。齐宇挺长时间没来家里玩了吧，走，今晚叫李阿姨做你喜欢吃的菜。"说完过来拉我和孟浩阳。其实我觉得孟浩阳他妈真是挺不错，长得漂亮又多金，可是人很随和、一点架子都没有，对我特热情。我觉得如果不是她太忙，跟孟浩阳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两人的关系应该不会这么恶劣。
"我俩还有事儿呢。"孟浩阳甩开他妈，不耐烦地说。气氛一下变得挺尴尬。
"给你讲题，在你家在我家还不都一样嘛。走吧，别叫阿姨白跑一趟。"我打圆场，拽着他。
上了车，孟浩阳一直看着窗外，跟哑巴似的。我搜肠刮肚地想一些好玩的事儿说给她妈听，我怕我停下来，这车里的空气就得冻成冰碴儿。
好容易是挨到他家了。孟浩阳进了屋就进自己房间了，李阿姨在厨房做饭，我就陪着孟浩阳妈妈讲话。
"齐宇，阿姨得谢谢你。自从浩阳交了你这个朋友后，变得懂事多了，现在也知道学习了。我本想叫他毕业后去英国的，现在看看，只要他肯学，在国内上大学也不错。你以后还要多帮他，他有什么不会的，你给他讲讲，阿姨先谢谢你了。"
"阿姨您快别客气了。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应该的。"我说得豪气万丈的，心里倒是挺虚的。
"对了，齐宇，潘艳艳你认识吗？"她的声音小下来，我点点头"浩阳是不是现在和她一起？"
"是吗？没听孟浩阳说过。"我笑一下。
"我见过一次，挺漂亮的。前几天酒店里的人说看见浩阳和一个小姑娘逛街，听他描述的样儿好象就是潘艳艳。我还想浩阳不愿去英国是不是因为她呢。"她笑笑，好象对这个"儿媳妇"挺满意的。
"那可能是吧。最近两人走得挺近的。"我咧开嘴笑，心里有把火，越烧越旺。
又乱七八糟说了一会儿，我一抬头看见孟浩阳站在他房间门那儿看我。他妈说，你们去说话吧，我去厨房看看。
我刚走到孟浩阳身边，他一把把我拉进房间，锁了门，把我按到墙上吻我，我用了很大劲儿才把他推开。
"你他妈抽风啊。"我压低声音。
他喘着气，又凑过来"今天不是本来就要做这事儿吗？"声音很轻佻。
我的火往脑门冲"孟浩阳，你他妈把老子当什么？"
他愣了一下，反问我"你说呢？"
我看着他，没说话。李阿姨过来敲门，让我们去吃饭。我开了门出去了。吃饭时，我和孟浩阳都没怎么说话，倒是他妈妈和李阿姨聊得挺欢的。
吃完了饭，我要回家，他妈让我住下，我说家里还有事儿，李阿姨也要走，我就和她一道儿。孟浩阳听我说要回家就回他房间去了，我走的时候也没出来。
快到家的时候，我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给孟浩阳挂电话。我知道孟浩阳是不会背着我和潘艳艳搞什么猫腻的，可是心里不爽，很不爽。叹了口气，我慢慢往楼上走，也许是最近太专注于学习，精神太紧张，所以有些神经质吧，看来应该稍稍放松一下了。
第 29 章
和孟浩阳冷战了半个多月，他这次似乎是铁了心不会先来讲和。
周末，曹潭昊约我们几个去唱歌，说是要把他女朋友介绍给我们。我知道那女孩是他初中时的同桌，现在在E高，性格有点像男孩子，大大咧咧的，两人本来是以哥们相称的，现在到是擦出火花来了。我说，哥们你丫战线够长的。他说，我们那是革命同志般悻悻相惜的感情，高尚得很。
最近流感盛行，韩绘欣已经率先倒下了。以前班的几个班委决定去探望一下她，我叫曹潭昊他们先去歌房。
看见韩绘欣边输液边捧着本书看，我是真挺佩服她的。出了她家，我问其他人有活动吗？有几人有事先走了，还剩方飞、牟晓乐几个。我说，走吧，去唱歌，别整天学了，再学出毛病来。
我们几人到了歌房，先去的人已经唱上了。我看见孟浩阳和赵龙他们在打牌，就到另一边和曹潭昊还有他女朋友讲话。这丫头说话挺逗，我听她和曹潭昊你一言，我一语斗嘴斗得特欢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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