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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上]——

时间:2008-09-26 00:46:20  作者:

这么一来,叶歌对枫华更加好奇了,但他此刻反是不好问,只得道,"这么冷,不进屋,光在外面站着干什么?"
众人进屋去了,叶歌却反留在外面。他想起方才听见那些言语,还有更久之前--他想起那一切,不知是幻梦还是真实,只望着微红的夜空。如此夜色,有谁人吹笛?那一曲清音在他耳边转过,少年不由得握住了手中的竹笛。他按那曲调暗和起来,你听见的笛,是因为什么而吹起;我奏的音律,又是为了什么而叹息?他不知道这一切因为什么或者为了什么,那些他努力忘却的过往,便随着他的笛声流出。横吹半阕未相随,这世上,相知相顾相随者又有几人?
他止住了吹奏,枫华轻轻拍了他的肩膀。那少年很小心,虽是拍的未伤一侧,却用力很轻。叶歌放下了笛,笑道,"怎么,想要告诉我什么了么?"
他转过身,那木讷的少年依旧淡淡的,"没什么,我想听小叶的曲子。"他顿了顿,"小叶自然是叶弦,你的声音很大,让我听不见她的。"
"不听我的,我很失落哟。"叶歌抬眉,"怎么了?"
"你可信么?"枫华道,"而你又能相信我么?"
"判断我是否可信的是你,枫华。"叶歌道,"你可以信也可以不信。"
"无论相信还是不相信,我都已经吃了太多亏。"枫华缓缓道,"所以我们也许可以做朋友,或许可以,但我并不知道这对你我是好是坏。我是一个给所有地方带来灾祸的人,所以我想离开这里。"
叶歌道,"过去让你背负着什么?"
"什么也没有。"枫华道,"它只是问我,这一切是否我的意愿--而我在了解它是什么之前就答了是。"
"那些并非你所期盼的?"叶歌问。
枫华唇角微挑,"不,那些都是我所期待的,远远超过我的愿望--而我也因那而快意,直至我已不是我自己。"他说着那些,因为夜中的寒气而微微咳嗽起来。"如今,我连自己是谁都不大清楚了。原来我可能是的人如今都不是,所以我只能自名枫华而前行。"
你原来可能是谁,叶歌并不问他,他知道那可能的人选。少年叶歌轻出口气道,"你这还是模棱两可的说辞,不管你面前的人是否相信。"
枫华低下头道,"有些话不应说,有些话不当说,也有些话我只是不说。你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从我的说辞之中。"
叶歌叹口气,"我知道有什么用?"
枫华道,"若明日我死了,我想请你帮个忙。"
叶歌皱眉,"未求生先求死,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枫华唇角轻抬,"若明日我无法生还,请帮我归还这柄剑。你知道她是什么,我如今放不下她,但是请你替我放下。"
"你要归还就自己去,我不会帮这种无聊的忙。"叶歌道,"无论发生什么,都留得青山在不怕--"
"我不觉得这笑话有趣。"枫华道,"若你知道我的敌人多么强大,就不会这么说了--我也因你想与我为友,才这般请求你帮助我。"
"枫华--"叶歌开口,却只呼唤了那少年的名字,"你不应再这样,朋友只需相互了解。我允诺你。"
枫华抬了头道,"雪停了--他们也在等待雪止。这不是应当落雪的时节。他们还好么?在我将他们忘记之前,我还应当记起他们么?"
"过去始终存在,"叶歌轻声道,"我们是否惧怕都存在,我因为惧怕而逃离,如今已然失去方向--我们都不要伤心,因为那些过去的人不会希望。枫华,不,我知道你的真名,萧淩。"
枫华听到那名字,身子一僵。转身冷冷道,"叶歌,你为何知道我?"
叶歌道,"我很好奇,你从一开始就不像一个普通人。"
"不,叶歌。"枫华道,"若我可以与我的姓氏相称,如今我就不会这样呆在这里。我是枫华,这个地方所有的人见到的都只是枫华,因若我是你所提到的人,会有人为了我的不符而痛苦。"
叶歌默然,枫华又道,"萧漠其人你定然知道。他就是因为相似的痛苦而离开了这么多年。我们在檀瞻的人,都背负着相似的担子。我不想背负任何东西,所以我离开那里,并且不求载誉归去。我只有这柄剑相随便已够了。"


还念凭栏处,孰知身与名(上)
叶歌听那言语,不由得去看枫华的剑。他早就知道碎心剑是什么模样,但这样看去,那也不过是一柄普通的乌鞘长剑。叶歌无法对枫华的话做出适当的回应,只得叹息,而枫华也不再说什么,恢复了他平常木讷的样子。二人不语,夜中只有那不知何处飘来的笛声了。叶歌不再用笛去和,而枫华只在夜风之中呵手,"方才我在说笑,叶歌,那些话你不必当真。"
叶歌点头,"嗯。"
他又站一会,有着脚步离开的声音。他望过去的时候,枫华已然走回了屋中。这样的时候,姐姐会到哪里去?叶歌皱一皱眉,开启院门走了出去。
雪止了,天气却很是冷。这样冷的时候,他的伤也不痛了。被冻住了么?真好。少年绕了好些路,方走到朱谦的酒馆。天越冷的时候,酒馆的生意越好不是?他走进去,店子里的客人都醉醺醺的。叶歌看看柜台,朱谦不在那里,新雇了个小工给他看柜台么?他轻微地笑了笑,出了门,不教人发觉地转动了墙根的暗门。
他走进那条窄窄的回廊,近了回廊尽头的密室。他知道柳烟会在那里。
未至门前,叶歌已听见了朱谦的声音,少年止了将叩响门扉的手,听见屋中二人话语。
朱谦的声音很平静,"小烟,你决定了?"
柳烟依旧是那平静而温婉的声音,"这有什么,不过也是与从前生意一样,独行杀手总是不大受人待见,未知也有除去水天叶之心--只不过他们并不知怡梦轩主人是水天叶罢了。但这有什么大不了呢?"
"小烟,我与你师傅简清是一生挚友,也一直是搭档。四年之前--四年之前你找到我,那时我已知道你不适合成为水天叶,江湖如今太乱了。"
叶歌在屋外,听见那平常总是笑容可掬掌柜的叹息,"相比此地,小烟,我觉得你应当找个安静地方休息。风雨欲来,你--"
"不用。"柳烟的声音轻而淡,"我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样的路,就应当继续走下去。朱叔叔,我知道你不放心我,只不过--"
叶歌终于叩响了房门,能来这里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而已。柳烟打开门,叶歌一笑道,"姐姐,朱大叔,我回来了。"
"小歌,你--"柳烟见了他,平常淡然性子也退去不少,但她开口唤了他,之后又不知应当说些什么为好。
"姐姐,我回来了。"叶歌微笑,尽量平静地开口,也避开了柳烟有些关切的目光。
女子恢复了平素神色,道,"路上没事罢?你的伤--"
"没事没事,"少年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我叶歌可是死不了的。姐姐,你要找的人我给你找到了,信里已经说了哦。"
柳烟望着叶歌,"你真的找到小敏了?"
朱谦却是朝了柳烟,"小烟,你还一直在找昕洁的女儿?"
"我,这是师傅一直想--"
"小烟,你很好,"朱谦打断了她的话,"很好,简清那家伙应该庆幸自己终归有个好徒弟。小歌,现在她在哪里?"
"我带她去了怡梦轩,"叶歌踟蹰着,不知道应不应当将某些真相说出来,最终道,"她因救护未知的叛者,而被未知中人视为敌人。"
"又是未知么?"柳烟忽地冷笑,"好啊,水天相接,一叶飘零,只怕水天叶也不好惹,师傅,你会看见的。"
"未知中人不会沉寂太久,此代主人行动很是叫人琢磨不透,姐姐你要小心,怡梦轩--我为此而来,因姐姐很少出门,我只担心--"他话锋稍转,到了小桌上的一张字条上,"姐姐是又有了什么生意么?"
"如今未知名头是大了,不喜欢未知的人当也不会少。还是有些个有钱有闲的人想用钱买些乐子,看看未知与水天叶的好戏。"柳烟神情不变,"只不过未知势力不小,在这国度我也不觉得他们能占多大便宜,汴公子贤与未知主人有旧怨,上次偶遇,未知之主已受重伤,他纵是剑术极高,也回护不得每一个人。"
叶歌轻笑,"未知之中恁多人,不知姐姐先打算--"他拿起桌上的字条,展开来,看见纸上的字迹,面色顿地苍白。
"小歌?"叶歌听见她关切的声音,但他依旧看着纸笺上的字:未知冥使,千金之礼。夕之舞,暮之语,夜之歌。下有小注:夕之舞或死于任务,夜之歌叛离,下落不明,但皆不可留。
他看着那张字笺,眼中闪过半分痛楚,"姐姐。"
"小歌,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关切,他如今并不需要这样的关切。少年从桌前后退,面色苍白,"姐姐,"他依旧微笑,但不似从前。他的笑中多了被作弄的苦涩,让柳烟觉得什么不对却无法说出。
"对不起,姐姐。"叶歌最后只是道,"我们之前不问过去,只说现在,而现在也真是变得有趣了。姐姐是要杀我么?叶歌就是夜歌,你并不知那旧日的未知冥使就是我,我就是夜之歌。"
"小歌?"她注视着他,"你这是要说什么?"
"姐姐不会听不清楚的。"叶歌平静下来,他不再微笑,露出了原本从不在她面前流露的落寞,"我本以为永远不用说出来,姐姐,真是有趣啊,两年前夜之歌逃离未知,江湖之中只余浪子叶歌。未知中人与未知外人都要抛弃冥使了,我们如今怕也已经疲累。如果姐姐真的要杀我,我并不怨恨。"他似已不愿再说什么,垂下了眼帘。
柳烟的声音在那久远之后方重新响起,"不会的,不是么?"
少年低着头站在那里,安静而毫无防备,口唇之中却吐出让她无法呼吸的话语,浅浅淡淡,梦呓一般,"水天叶的生意永不落空,我是知晓的,姐姐--"
"不,"她向他走去,"不似你想的。"她轻轻扶住他的双肩,"你只是小歌,从来也不曾变过。别的都可以不提,没有什么未知可言。"
她把那些矜持什么的全数抛弃,师傅死了以后,她有多久不曾这样?那时柳烟忽地有些恍惚了,又一次记起了初见时那少年满不在乎的微笑,"一时无以为报,只能献丑了。"
她始终记得,但那不是什么过去。
"姐姐,过去是存在于世间的,"他轻轻挣脱了她的手,"躲不掉,它就在那里,"他又再露出了痛苦的神情,转身奔了出去。
如今我终于可以了解你的心情了么?枫华--
他在那如影随形的苦痛之中冲进夜色,雪停了,天色依旧微红。这样最深的夜间,应当去什么地方?叶歌在刺骨的寒风之中,找不到地方可以归去,不由想,枫华也是这样的罢?
我们是同样的人,你与我--都因为那些无用的矜骄,而无法归还。

燕忆枫醒过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昨夜与人打架,睡后全身酸痛,这是否他变懒了呢?
他打个呵欠,坐起身子,小臂上剑伤的痂脱落了,留下一道白痕。他受过多少次这样的伤了?燕忆枫又打个呵欠,很多了,已经足够多了。
他披衣起身,向窗外看看。天已然放晴了,街道上不见雪,留了些冰迹在路边。寒流已然离去了不是?他呵了呵手,这真的还不是下雪的时刻呢。
门上敲击,燕忆枫道,"进来。"
推门进屋的不是玲珑而是紫竹这一点让燕忆枫有些惊奇,紫竹道,"少主,周蓦捷请求去夺碎心剑。"
燕忆枫沉吟,不久道,"他打算带几个人去送死?"
紫竹抬眉,"少主此话怎讲?"
燕忆枫冷笑道,"审时度势,如今本当隐忍不发。前些日子我伤了,昨晚伤了总管,流星门与未知都想要碎心剑,他们面子上做得好,实际照样要与我们抢。如今陆嘉辛晴剑舞君都在扬州,你与右使也均接触过剑主。若以上次玲珑所言,连萧君和秋君都不定会介入。你们有几个人有把握?若是先生出马带上玲珑如意,外加你与右使协助,可能还有胜算,周蓦捷虽是经验丰富,他带人去不过能带最末等的黑衣,怎可与那些人相抗?"
紫竹默然,不久道,"那属下与他说,让他放弃么?"
燕忆枫忽地笑了,"不必,不过我要你跟上。上次败给剑舞君那个小姑娘,我想你应是不甘。"
紫竹答是而退,燕忆枫叹了一口气,又穿起他的黑衣。不能被人看低不是么?那便度时而动罢。怡梦轩中有高手,而且枫华--那曾经与他同行的少年,沉默寡言,却背负着名为碎心的长剑。燕忆枫想起那柄剑,不由叹息。

小敏走进琴房,柳烟相待已久,只轻声道,"小敏,是你么?"
小敏抬了抬眉毛,"是吧,"她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她看看柳烟,看不清楚面纱下的脸,"而你是?"
"我叫柳烟,听说过?"
"叶歌提起过柳姐姐,就是你啊。"少女轻笑,"那么--"
她见柳烟轻轻站了起来,面纱后的眉微微蹙起,便道,"怎么了?"
"不,"
柳烟的声音并非之前的样子,小敏有些疑惑,却不见下文,只得道,"柳姐姐,怎么了,为什么会找到我?"
"为什么?"那句话是轻问自己,柳烟微笑。小歌的名字使她不安么?但她必须镇定下来。"我一直在找你--用了四年的时间。"
她的手指伸进怀中,取出一枚青碧色的小叶。小敏见那小叶,微讶之时,手已放在胸前,她的颈项上分明有一根细线,"这是--"
"你与我有着同样的东西,我的师傅--不,你母亲的友人送了我这片叶子,让我找到你,并且保护你。"
"保护?"小敏轻挑眉梢,"可是我不用--"
那一刻柳烟神色忽地一变,她似在沉思,眉头微敛,"谁?"
没有回答,脚步声却响了起来。辛雨跑到琴房门前,"哎呀呀,柳姐姐不好了,前面有些个人来了--不要让他们把这里弄坏啊。枫华什么也不说,我就来找你了。那都是什么怪人嘛,好像是什么未知--啊,对了,就是上次街上看到那个漂亮头头的手下!"
柳烟沉眉,"我去看看,你们在这里不要出去。"她命令一般地道,"漂亮人倒无妨--未知中人,怕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小敏急道,而柳烟并不多言,只是出了门去。
枫华立于院中,神情不变,也未拔剑,少年面色如前苍白,面前几人已堵住院门。
枫华不紧不慢地问,"未知中人?"
为首人道,"交出剑来,饶你不死。"
枫华唇角忽地一扬,"凭你们也敢说饶不饶的话?"
"那我敢么?"声音低沉,一个蓝衣年轻人斜靠在院门口,面无表情,"或者,我也不敢?"
枫华默然,只是摇头,放松了肩带,伸手按了剑。
那年轻人悠悠道,"看来我虽不是不敢,也没有能力说敢了。"
"紫竹公子,在下何才何能说你不敢。"枫华言说那些,面上表情依旧不变,"看来,若我不交出剑,你们就要我的性命。剑与命哪个重要,我是应该分清楚的。"他忽地又笑起来,"但在此时,我只能拔剑了不是?我有不能辱没的东西,是你们不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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