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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上]——

时间:2008-09-26 00:46:20  作者:

他听见那风中的声音与他同样惊讶地叫出了这柄剑的名字,于是他知晓了少年枫华到底是什么人。他知晓但装作无知,因在此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并且这事情的本身无足轻重。
不过这个瘦弱而木讷的少年可是他猜想之中那足以驾驭碎心剑的高手?这样的东西谁知道。风中的声音再无言语,燕忆枫知道那个一直在注视的人远远离去,只在身后留下一声低低叹息。
燕忆枫叹口气,又重复了自己方才的话语,"碎心剑。"
枫华明利了眼神,那种眼神让燕忆枫觉得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会熟悉,"你知道。"他平静地道,"你也看见了,看得出来。"
燕忆枫轻喟,"你能用碎心剑?我早先听闻碎心剑是一柄极骄傲的剑,百年来作为流星门创始人的墓碑,无人能将其拔出。如今你却已能自如使用这柄剑?"
少年枫华忽地对燕忆枫笑了,那是燕忆枫见过最悲哀的笑容,"你以为我能么?"
"我不知道。"燕忆枫回答,"我只见了这剑一次,你在拔出她,而你从前总是藏着她,我们也没有遇到需要拔剑的对手。"
"如今你见了这剑,觉得这柄剑对于你而言会有什么特别么?"枫华问,"而一柄可能没有什么特别的剑,一座坟墓的墓碑,为什么有能力让人对自己的亲人下杀手?"
燕忆枫悚然,看见少年的眼,鸦色沉默的眼,带着一点他无法解读的悲哀之意。他叹口气道,"名剑在手,怕是一路上不会平静。"
"何况,我并没有资格用这柄剑。"枫华道,"我知道你也这样认为,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燕忆枫沉默良久,方道,"是的,你自己也知道。"
"我不在意。"枫华道,"我承诺过的,一定不会忘记。我们走罢。"
这样还可以继续同行,枫华怕是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罢?燕忆枫在踏上行程之时暗忖。知道与不知,偕行与相杀,人世间真是有这么多奇妙的关系。
而他必须去找萧君--虽然他不知道萧君身处何地。燕忆枫在路上有时会寻思,与这看起来没有什么能耐的毛头小孩子一同前行,对手会增加还是减少呢?他可不知道这小孩的剑术,若与他自己年轻时候相似--他回忆年轻时候事情之时,偶尔会觉得有些头痛。他想这可能是他的过去没有什么意义,想起来会觉得丢人,作为大男人又不能脸红罢。
燕忆枫就用那些让他自己安心,在他自知这安心很是粗浅之时。
那些日子二人从一个国度走出来,走过村落市镇,燕忆枫觉得腰间的长剑斜至膝下的感觉很不舒服,有时会碰痛他的腓骨,他怎么调整腰带都没办法让自己舒服一些。于是他开始羡慕那身材矮小而将长剑背负在肩上的枫华,这不是羡慕那少年的矮小,而是因为枫华有一条肩带。
或许离别总是和相遇一样突兀,亦或是燕忆枫其人性子古怪,枫华不知道一个两个的问题会带来什么。直至燕忆枫用那种他们结识以来就未曾改变过的那种平静而淡然的声音道,"突然想到有急事,告辞。"
那时少年足足怔了一刻,回神之时,蓝色的人影已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
枫华不再想那些,继续向前行去。他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而他们是一样的人不是么?少年按紧了肩上的剑鞘,长剑是静默的。剑不曾回应他,她永不会回应他。
那不是属于你的剑,但你已握了她在手。
少年枫华摇一摇头,不再理会那些冒出来的胡思乱想,只是挺起了胸膛向前走去。在他回头去回顾自己的所为之前,他需要找到什么地方。那会是他的地方么?枫华并不知晓。


孤身漂泊去,不求载誉归(中)
燕忆枫不知道使他离去的是什么,是那经意或不经意的谎言,还是他已厌倦了做一个好人?他自槿国的水岸走至中原,一路上光碰见追杀之人,他有时会想自己是好人不成,平素那般杀性,如今怎就不见了?
是要见到那个人了,你才心烦意乱么?他忽听见自己心中有什么声音,属于他自己冷笑的声音,就以那一切来问询于他--那是你的意愿么?为了他才--
他还未曾回答,已有一群人拦住他的去路。
那些人算什么东西?但他不想动手,甚至为自己被发现而自责。年轻人将手放在剑柄上,但一时半会不想拔剑起来。他只是看着那为首人衣上的扣袢,想一些能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的事情,伺机逃走--他才不在意,这些都不是值得他出剑的对手。
忽地半空响起声清叱,燕忆枫讶异地抬头发现树枝上坐着个少女,约摸十八九岁,眉目清秀,就那样用似笑非笑的目光望下来,"这般多人打一个,纵不管那一个人是谁了,正道之人如此过活,是有意思没有?"
那众人之中为首者抬了头,见是个小姑娘,面上诸多不屑,只道,"对此等恶人,除去方是正理。你当此人你一对一能敌过不成?小姑娘还是回家女红去罢!"
少女微一抬头,眼角涌起笑纹,"谁说我打不过。他这样的,十来二十个也不在话下--你们以为我是谁?"
燕忆枫见那少女有着一双水色的眼,比天空的色泽更浅--这样的一个少女,是自那风的国度来的不成?但她的言语之中又尽是那卫国与槿国的口音--他在鑫城长大,知道卫国的言语。年轻人忽扬声道,"姑娘不必强出头,此事与姑娘无甚关系。"
"有关系,没关系,本姑娘是行侠仗义,有无关系重要么?"那少女笑着回答。
燕忆枫忽觉得那少女很是面善,细细一想又觉头痛得厉害,这也是会让他头痛的事情?乖乖。
年轻人一手按了前额,你们知道这是什么鬼东西弄的么?我也想知道!他压抑住怒气,用他一贯平静的声音道,"不重要,但在下不愿将姑娘卷入事端。"
"哦,是你卷我入事端么?我本以为是我好管闲事,却不知是你惹的事情啊。不过实话说我没有见过几个比你俊的,是那些人对你行为不轨,你拼死不从么?"她话未说完便笑起来,笑得几乎从树上掉下去。燕忆枫只有叹口气道,"既是如此,姑娘慢叙,在下告辞。"
他言毕方欲溜走,那围住他人似已知他动向,燕忆枫便在半空之中见几样武器朝着自己招呼过来。这是什么,这算什么,这到底为了什么?他愤怒地欲问,伸手至剑--他就那样不经意地拔出了他不曾拔出的剑,剑光青青,映得他面色也是阴沉,那是那群人自找的,这可怨他不得--他只是想活下去而不是死掉--他只是一侧身,微微伸手,便反手拔出了那在他鞘中不住长鸣的剑。
他甫一拔剑,剑鸣自止,那青青的剑如同眼波一般,在他的手中平静下来。她会随着他的心战斗么?他会按照自己的念想战斗么?他知道什么是战斗么?年轻人拔出了在他剑鞘中长鸣的剑。
剑在手中,燕忆枫目光顿就锐利起来。那时的他才是他么?那时的他不是他罢!他挥出了手里的剑,那剑他本准备为了另一个人而挥动。那一刻他只是简单的挥出了手中长剑,随着剑意,血的色泽在年轻人的眼中逐渐扩大。燕忆枫冷笑,却忽见一旁一柄剑加入战局。那柄剑轻轻在他剑锋上一磕,化去他一记杀着。燕忆枫愕然,抬目望时,却正是那树上少女。她水色的眼里依旧满满笑意,就那样以一柄有着泪痕的剑,化去他所有的攻势,"喂喂,你够了啊,不要赶尽杀绝么。"她笑道。
燕忆枫跳出战局,看那些人大多挂彩,口中犹自咒骂不休,而少女眉头一皱,"你们还说什么?少教人笑话了,快走罢!"
待那些人远去,燕忆枫方道,"姑娘好高妙的剑技,在下自愧不如。"
"我似乎见过你这么漂亮的人,我这么说可能像搭讪,但是我确实似见过你。"那少女不理他的话,只道。
燕忆枫轻笑,"茫茫人海中相遇,或是有过。"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少女道。
"但是我不知道姑娘是谁。"燕忆枫微笑回答。
"我姓叶。"少女淡淡道,"有朋友唤我剑舞君。"
"霰雪初晴日,惊鸿剑舞君。你是流星门剑舞叶君?"燕忆枫利了眼神,"我原不知流星门也会和杂碎混在一起。"
"欸欸?谁与杂碎混在一起了,我可是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啊。"少女咯咯笑着,"若你是我知道的那个人,因为我知道的那件事情而在外面,我就应帮一帮你。但若你不是为了那件事情,我可不想帮你。"
"我不喜欢打哑谜。"燕忆枫回答,"并且不管你的念想是什么,在下都没有对它起意。我一人惯了,无论如何,也不喜欢别的人帮忙。"
少女忽长长叹了口气,那双星子一般眼暗了一暗,"一个人,大家都这么说。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寂寞。当然了,这寂寞是在你知道什么是寂寞的时候才会寂寞的,若你一个人惯了,自然不会寂寞,有了同伴才会。"
"我过去也有过同伴。"燕忆枫道,"不过事情不大好听,我就不说了。我先别过。"
他永远说不过便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燕忆枫行了七八十步,觉身后有些不对劲,回头看时,那少女依旧笑吟吟跟在他的身后。燕忆枫觉得烦厌,便道,"剑舞君跟着在下作甚?"
"我只觉得一个人走路太过无趣,也总不能跟着一个丑八怪走路罢?"她露齿一笑,燕忆枫却是哭笑不得,想这小鬼头是否平日见丑八怪太多,有些失心疯了--或者是那不知什么人传出的流言,未知全是美男子?
这算什么理由,他自己可没有疯掉,但这样的理由很惹人讨厌不是?他微敛了笑容道,"在下却不知晓,姑娘如此看重皮相。"
"我最看重就是皮相,若你没长这张脸,我还真不会跟着你。"她理直气壮地道。
燕忆枫一刹那间都有掏出剑往自己脸上划一下的念头--然他怕痛,权衡下还觉不这般为好。年轻人由是摇摇头,叹口气,转过身子。
甩掉这小丫头。他那一刻这般念想,于是纵起身形,在林间疾掠出去。他对自己一向没有什么信心,尤其是轻功,然他使出轻功之时也没有人能够真正追上他--好罢好罢,那些人和他一样,是平常走来走去鞋子磨出破洞却从来不肯苦练的人。
那少女的声音一直在他背后五尺,"喂喂。你累不累啊?这样很累人的,我知道,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跟他们一起玩这个游戏啊。"
他受不了了,于是停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燕忆枫转过身子直面那少女。少女望着他,嘴角带着奇妙的笑,"我叫叶弦。琴弦的弦。"
年轻人怔了怔,"在下无名无姓,仅以忆枫相称便可。"
"你真的是未知之主么?"叶弦忽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未知之主,不总是个女人么?"
他不回答她,这一类问题他永远不想回答,并且就算回答了,有什么答案是可以让他们两个人都满意的么?这明显不大可能。燕忆枫只是沉默,望着那少女水色的眼。那是个永远不会惧怕什么的少女,他几乎可以确定,因为她强大。她是强的,连他也无法完全估计。
叶弦见他不语,又凑上来,"这么说,你是一百多年来未知的头头中第一个男的?这可不好,传闻中未知有很多美男子,若是女的还好,你是男的......嘻嘻。"
"够了没有?"燕忆枫冷冷道,"觉得这样说话好玩么?"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发怒,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烦恶呢。他忽想起那个人,不由苦笑,原来世上所有人都已知晓不是?他的拳头在衣袖之中愈发紧握,这是什么世道,传闲话是这么有趣的事情么?
或是见他神色不对,那少女叶弦敛了面上笑容道,"不知阁下玩笑不得,方才失礼,请多包涵。"
包哪门子涵啊?他想摔东西,不,摔东西平复不了他的心情。他想找个好人杀掉,但他又不能在这一刻发作。燕忆枫道,"无事。别过。我习于一人行路。"
这是事实,他不喜欢人太多的时刻,两人也会让他厌倦--那个人,他在什么地方?
燕忆枫叹口气,向前走去之时,忽地忆起一句话。
与君今世为兄弟,不求同年月日生,但求同年月日死。
他忆起那句话,觉得口唇之间有些涩涩的,但他只是扬起了头,大步朝前走去。
燕忆枫向前行去之时发觉那少女叶弦依旧跟着他,但她这一回安静了下来。他不管这些了,有什么故人在近前么,七国的地盘实在太阔大,你找不到你要寻找的人呐。
他走了
个把时辰,便停下来,扭头道,"一并前行么?"
那少女显是愕然,也是他意料之中的表现。少女的眼很亮,燕忆枫觉得很是熟悉,却又想不起来来自何时何地--他比这孩子年长不了多少罢?从前见过面也很有可能呢。
然少女却踟蹰了,半晌方讷讷道,"这真的是你么?你真奇怪。"
燕忆枫一笑,"奇怪的事情还多着呢,怎只说是在下一人?"他说着长笑出声。奇怪的是你。他不曾当真说出来,明知所遇不是好人,却还要看个究竟--好奇这东西,不定会害死人呐。
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小少女,是把她卖掉换钱花,还是骗她加入组织,让那流星门谭门主大发一顿脾气好?可以诓入组织以后再卖掉,他们都不是好人嘛。
叶弦望他,唇角微扬,"我知道你在打坏主意,不过可先说好,引我上当可没那么好弄,弄不好便会有人丢掉什么哦。"
"那可以试一试?"燕忆枫笑道,"到淼城之前若你还没倒霉,我就将组织拱手送上。"
他不知二人此时到了何地,也信口乱说,反正不论如何淼城都在千里之外。一千里的路上,足够他见到无数人贩子了。
"淼城不好。"叶弦道,"我们去扬州罢,虽是烟花三月方可去得,秋日前往也别有一番景致。"
"你真的不怕。"燕忆枫笑道,"那你打算出什么赌注?"
"你都说要拿我作弄了,我出什么赌注?"少女笑道,"这样罢,我一路也作弄你,若你吃亏,到扬州就得请我吃饭。"
这算什么?燕忆枫只是微笑,"你若愿意,立据为证。"
"你既是坏人,可能相信?"少女笑道。
燕忆枫抬眉,"我们岂不是一样的人?"
"或许是罢。"叶弦道,少女的神情突地变了,燕忆枫是不曾见过那么忧伤的眼,那和他见过的某个人很是相似,枫华?或许罢,她和枫华相似,他们的背上都背负着什么,使他们不似普通的少年人。他不想知道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已经有足够多的杂事。
年轻人因是微笑,"那我们可以去扬州,那里是槿国与邱国的边城,离大江不远,我过了江之后,有时竟会想念起它来。"
这不远还是真够远的。燕忆枫轻笑,不管它。"我们走么?"
叶弦眨眼,"不走干什么,在这里等人追杀?"
燕忆枫方抬步,忽想起件事,又止步道,"你的剑很有来头不是?"
少女撇撇嘴,"天下第一名剑,自然有来头。"
"你今年多大?"燕忆枫又问。
"关你什么事?"叶弦毫不犹豫地反问。
"别的姑娘在你这年纪的时候都嫁人了罢。"燕忆枫笑道。
"差不多。"少女道,"反正我找到某个人,就可以让他履约了。你和那个人长得很像,但是你比他要老那么多。"
他不知道叶弦提到的人是谁,这些他无所谓。但那柄带着泪痕的剑,他认得,知道--那与碎心齐名的剑,竟然是在这少女的手中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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