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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中]——

时间:2008-09-26 00:46:18  作者:

燕忆枫接过话茬,"让人不悦,是不?"
泠盈道,"也不尽然,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这样说太多话。"
她挥挥手,走得远了。燕忆枫觉得脖子不那么酸了,于是继续望天。他望天之时,那些让人头痛的过去也回到了他的眼前。无法挽回的事情不挽回,不愿回想的事情不回忆。燕忆枫把自己紧紧贴在墙上,闭了眼睛。

叶歌闭上眼的时候,总是会看见先生。高大,沉静,有如他自己的神祗一般,沉默地立在他所见到的彼方。你可知晓我为何叫你夜歌?
以夜之名,因夜之歌,莫非不是这个含义?
少年睁眼之时,幻像消失了。
我不知这夜歌之名为了什么。如今手染血腥,我也不能再用回我的本名。
你说过会让我得到手刃那些人的机会,为什么让流星门抢先了一步?
叶歌记得当日他接到命令,让他去报自己的仇。他到了那门墙边上,却见墙上一行大大剌剌血字,"杀人父兄,淫人妻女,毁人家室!剑舞君路见不平,斩!"
那是叶歌所见过最残酷的场面,用血流成河来形容都不过分。他几乎可以想到闯入者是如何不发一言便动手,不管不顾地杀戮--这是路见不平?这是多么沉重的仇恨才能促成的事情!
但如今,叶歌认识的那个剑舞君,却是一个经常欢笑的小少女。这个姑娘当真是那同一个人么?叶歌却几不敢确定了。
叶歌在院中摸出了他的竹笛,那么,这会是姐姐天璇么?那时她还年幼,却那么坚定地追随了天枢的脚步。他们曾经许下重逢的诺言--这样说来,是姐姐不要自己了吗?
他终于吹响了他的竹笛。竹笛诉断思乡愿,道是君归是不归?叶歌在自己的笛声中闭了眼,又见到先生。
你也曾允诺,我将得到我希望的,在我变强之后。但是如今我变强了,你们为什么不能给我自由呢?
报仇的梦终究易碎,昔日分别的亲人又几时才能归还?叶歌觉得有些冷,瑟缩了身子,听见身后有个声音道,"这是哪里的曲调?"
叶歌放下笛子转身,看是辛雨的兄长辛晴立在那里。高大的年轻人搔搔头,露出无害的笑容,"你这曲子,与小叶丫头的笛声还真似,不会是失散已久的姐弟罢?"
叶歌一笑,"说不定咯,不过我这么没出息的弟弟,剑舞君怕是不会认了。"
辛晴道,"小叶那丫头其实挺好说话的,性子也活泼,若非她早看上了一个和未知之主差不多漂亮的,我不定还真会考虑考虑她。萧澈那小子神出鬼没,转眼又是一年没见了。"他耸耸肩,"小孩,你若喜欢了谁,可绝对要立刻说出来,不要不说话就被人抢了去。"
那样时候,叶歌忽地想起白羽来。那白荷一般的少女,他生命中第一次倾慕的少女--但她却从未属于他。这算是什么失败的初恋么?真是可笑。你那是爱还是雏慕之心?
叶歌只有轻轻摇了摇头,"晴公子,流星门如今之于未知是什么态度?"
辛晴道,"我是偏向你们,但未知主人将他的右使嫁给了门主,我也不知这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了。"
叶歌沉吟,手指抚着竹笛,久久才下了一个决心,"晴公子,万一未知来这里,我有个不情之请。"
辛晴道,"你我不是外人,尽管说无妨。"
"姐姐太骄傲,不愿人保护,但是姐姐--姐姐论武功可能不及你们,必要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救她。"
辛晴道,"我知道大柳,她不是一个鲁莽的人。燕忆枫那家伙近些日子被沈贤骚扰,可能一小段时间不会来找你们麻烦。总之安心罢,若此地有难,我会尽力相助,至少我妹子还在这里。"
得到这样的允诺够了么?不,这怕是还不够。叶歌笑一笑,向辛晴道谢之时,枫华已然静悄悄出现在了门口。枫华依旧是那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沉默地抱着双臂。叶歌看见那沉默的少年嘴角挂着的冷峭笑意,皱了皱眉道,"枫华,你在笑什么?"
枫华托着下颌,若有所思地道,"如今我与你都是未知的目标,好好笑啊。"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说冷笑话了?叶歌想反讽一句,却没有开口。枫华面色苍白,几如同他身上的白衣。叶歌想了想,最终道,"那么,枫华,我们是反抗,还是一起逃走?"
"逃走没有用处。"枫华道,"尤其是一起逃走这样拙劣的法子。若是他们来追,我们除了乖乖把头颅奉上,一点法子也没有。我还不一定会死,而你是死定了的。"
叶歌想起枫华之前说过的话,还未待说什么,辛晴已开口道,"其实,一切都不一定,也许燕忆枫被人感化从此不干坏事于是放了你们,从此大家都过着幸福的生活--"
"你见了活鬼。"终结辛晴幻想的正是他的小搭档叶弦。叶弦吐吐舌头道,"啊呀,枫华,叶歌,你们两个都好。"
枫华欠身道,"剑舞君好。"
"嗳,"少女道,"我们不能和从前一样么?你为什么说这么多客套话?"
"叶弦,"枫华低声道,"不要,不要再说,我们回不去了。不管你剑舞叶君,还是我枫华,我们如今都身不由己。你为组织卖命,我背负我的剑行走江湖,三年了,我们已经无法回还。"
少女用明澈的蓝色眼睛望着枫华的眼,"但是这又有什么呢?我们为了得到,总得付出一点东西吧。我卖了十年给流星门,只为了得到一个复仇的机会,你不会也不用知道复仇有多么甜美,只要这十年过了,我就可以重建我的家园,等待我的亲人,我相信我们总会重逢,到那时候,我就可以自由了。"她咯咯笑了,"我说真的,你这样又何苦?偷了这剑逃到这么远的地方,阿漠哥哥都被你拴到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把阿澈都弄来才开心么?"
"我们无法选择过去,也无力创造未来。"枫华又露出了悲哀的笑容。
叶歌听叶弦方才所说,心中巨震,莫非她真的是天璇?但若她是天璇,又为何不能靠这笛来识得自己--他不问,问也无用,不如不问。叶歌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时,枫华已然转身走去。他又看叶弦,叶弦抽抽鼻子,道,"你看什么看。"
辛晴拍拍叶歌,叶歌无奈地笑笑,识相踏出步子。他走一二步,听见一声笛。
叶歌惊讶地转头,叶弦握着玉笛放在唇边,他的步子停下了,几乎没有发觉辛晴也已离去。叶弦吹响玉笛,一声声尖促的声音,让叶歌想要掩耳。这不是因为你。
他走上前去,看见少女的双肩轻微抽动。她在哭泣么?他走上前去,想要安慰,却找不到能够在此时此刻使用的词语。


若使君先故,人间杳知音(下)
叶歌只有沉默,但在少女抬起头来的时刻,他发现她的眼睛是干的,她在笑。
"你为什么一直在这里啊?"叶弦问。
叶歌觉得叶弦的眼睛似极了记忆中姐姐的眼,那种真实交杂着幻梦的感觉让他也有些恍惚了,"我,我是不大放心你。"他后面的字音说得愈发低,叶歌红了脸,讷讷道,"因为你看起来在哭啊。"
"傻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就叫人哭的事情。"叶弦轻轻一笑,"我们不都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么,否则你这小小孩子,眼睛怎么会一点也不活泼呢?"
说这样话的,还是叶弦么?叶歌又觉得不真实了。
叶弦将玉笛放至唇边,轻轻吹响。
那一曲教人忍不住去相和的笛声,但你能否因我的笛而认出我?叶歌取笛相和,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粉碎了,散落一地。一曲吹罢,墙头却有个文雅的声音道,"好一曲笛,好一个剑舞叶君。"
叶弦收起玉笛,唇边露出了她素来大大咧咧的笑,"那么,是有人要与我相和么?"
"嘘嘘,别让别人听见。"墙头的人翩然落下,叶弦望着那人直了眼。叶歌也看见来人,那是个教人头痛的人,并且--他耸肩,这么漂亮的人,让小姑娘看直眼,怕是很常见的事情罢。
叶歌淡叹口气道,"玲珑君不一直有特权,可以不出任务不自动手么?"
那来人正是玲珑。秀美少年看一眼叶歌,又轻轻一笑道,"也许我是来送死呢?"
叶弦这才缓过神来,"你就是未知那个燕忆枫的手下?果然未知之中都是美人啊。"
少女用赞叹口吻开口,玲珑微挑眉梢,"若说我并非只有容貌好,你们都不会相信不是?我不多言,主人有令,命我诛杀叛徒夜歌。"
言语落下,秀美少年神色一冷,左手微伸出大袖,似是不以任何武器对敌。以一敌二,这是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还是单纯的鲁莽?叶歌不知,叶弦搔搔头道,"你要是肯学好,我可以让谭门主给你找个差使,来流星门吧。"一边几乎是恬不知耻地笑了笑。
玲珑淡淡道,"可惜,未知之于我恩重如山,玲珑无以回报,只有一腔热血可洒,大好头颅可抛!"
叶歌肃然,如此的忠诚,面前这少年是倾慕于燕忆枫或习儒秋的魅力,还是受了什么蛊惑?叶歌觉得这般乱想似乎有些太不尊重,只道,"玲珑君,你不是剑舞叶君对手,回去罢。"
少年玲珑又浮出了笑,"夜师兄如何知道我不敌剑舞君?"
叶歌知道玲珑是习儒秋亲传弟子,却也知习儒秋并未传授他夕暮歌诀,而玲珑从不出手,逢比武必不胜,他自也不知玲珑武艺到底如何。这是为何他曾想过,但不知--玲珑在他念想间扬起了左手,一柄剑自他腰间长鸣跃起,落入少年玲珑扬起的左手之中。秀美少年面上依旧是温雅笑意,"我不想显露而已,其实我是带艺投来的。我可是有邺国口音的人,你们当真以为我那时什么也不懂?"
叶弦咋舌,叶歌淡淡一笑道,"玲珑君这一手好戏法,不知能不能拼过我们美貌的少主?"
玲珑道,"我不如少主好杀,但如今既是杀令,我当全力。"
完全不听挑拨。叶歌叹息之时,叶弦已然拔剑。她那有着泪痕的剑甫一出鞘,便作一声龙吟,少女道,"即使你是漂亮孩子,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哦。"
玲珑微笑,"我较你年长,剑舞君!"
话音一落,玲珑左手长剑当空一挥。叶弦伤逝在手,人却不动。叶歌握紧竹笛之时,玲珑已道,"叛徒,交命来!"
玲珑左手持剑,空中虚画,他似将剑当作画笔,舞过花鸟山水的走势。玲珑脚下不动,直至点睛之笔--那一剑,疾向叶歌,剑芒疾如鹰,叶歌不敢用笛去挡,是怕在笛子上留下刻痕,还是怕纵使空凌笛出她依然不知自己?
叶歌本是剑者,对这一剑他也有破解之法,但无剑可用,情急之下一矮身形,在地上抄起一块小石,扬手而出。
不呼喝而发出,是为暗器。小石一中剑脊,玲珑手中剑气汹涌而出,将那小石绞作沙尘。那一刻叶弦方出手一击,叶歌从未见过那么漂亮的剑招,无论是玲珑还是叶弦,每一次临敌之时的变招,每一次见招拆招,它们都是美的,并且以叶歌看来不大实用。叶歌知道习儒秋所传授的招式都是为了刺客方便,只在一招必杀,之后远遁,绝无平日舞剑作兴之意,而此二人......
双剑变招,玲珑手中剑压上叶弦剑尖,少年玲珑笑道,"好一个剑舞君,我就会会你又如何?"
叶弦道,"口气好大,看招!"
少女的剑收,剑展。长剑再次刺出,已不若从前。泪痕点染的伤逝宝剑声声鸣动,叶弦清叱,那一道迷离而伤感的剑光就出自她的剑底。玲珑面色不变,抬手之时,剑抵叶弦之剑。双剑相格,玲珑退了两步,立稳身形,抬剑又上。叶弦笑了笑,"还挺行嘛,我真是小看你了。"
玲珑道,"可惜,根据面相就认为在下软弱的人,一个个都没有落什么好下场。"
叶弦咯咯笑道,"那你为了什么而不平?"
玲珑却似烦躁了起来,他凛声道,"与你何干?我只不过来取叛徒首级!"
长剑扬起,玲珑向叶歌道,"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的--夜师兄啊!"
玲珑一声大喝,剑气随他呼喝而更亮。叶歌不语,手指按住竹笛,二人只听玲珑厉声道,"莫失莫忘,不离不弃,谁人知我漂泊意!"
一剑击出,剑气如霜雪。叶弦叫声好,纵身而出,剑意跟上,双剑还未对上,已有一只铁琵琶横空插入,在中间发出嗡然响动。叶歌见是前些时日见过那受伤的疲倦女子。玲珑退一步,道,"尹姑娘要阻拦我未知事?"
叶弦皱眉打量那看起来很困的女子,忽地叫道,"尹晗?你是尹晗!"
"我是尹晗。"女子疲倦地道,"剑舞君好武艺,不愧萧君常常提起啊。"
叶弦大睁了眼,"你方才在偷听么?"
"伤逝剑出,世上人人知是小叶嘛。"尹晗又打了一个呵欠,闭上眼道,"小花魁,带我去见你的主人罢,我知道他的意思了,真是个大坏蛋。"
玲珑沉吟,终道,"夜师兄,你既然在此,之后我会再来。"遂逾墙而出。
叶弦对尹晗道,"尹--尹姐姐,你又与未知有什么事么?"
"小叶,"尹晗道,"这些事情很气人哪,我先不告诉你。"她抚着琵琶,似是更倦了,只是那样道,"我跟着小花魁来的,他的出手我看见了,这么小年纪,居然没什么大的破绽呢。以后再见,你们可是要小心了。"她又打了一个呵欠,从门走出去。叶弦不语,又取出了玉笛,笛声甫出,叶歌便问,"你是临安人?"
叶弦扭头,轻轻一笑道,"我在临安出生,在卫国长大,是姐姐把我救去的。义父义母对我很好,姐姐给了我武器,教我武艺。"
但那笑容为何如此悲伤?叶歌微微蹙了眉尖,叶弦道,"你呢?"
他回答,"我在未知中长大,有一些好同伴,但我不想再为未知卖命。"
"不要伤心,"叶弦道,"我如今也是杀手,我也会出门里的任务,手上有些血也无所谓了。反正大部分武者都只是一把刀。"
说这些话的时候,你的神情为何也如此悲伤?叶歌不敢多问,少女笑了一笑,又吹起了笛。叶歌不愿意再打扰她,走进了长廊。
叶歌在长廊之中看见小敏,眉眼细细的少女坐在廊侧,百无聊赖地道,"呔,留下买路财。"
叶歌眨眨眼,"觉得这里太无趣?"
小敏点点头,"我开始想大海了,柳姐姐还是不给我讲故事。"
叶歌淡笑,"你还要等那些故事么?"
小敏耸肩,"在阿爹抓走我之前,我再等一等也无妨。"她又扭转了头,"爹爹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会背叛?"
叶歌垂下眼帘,"那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小敏问道,"什么是自己的问题?"
叶歌几乎不知她是否在对自己说一些哄小孩子的话,只好回答,"我们不愿意再做杀手,并且对于那受人摆布的生活,我们已经厌倦。"
小敏歪了歪脑袋,道,"哎哎,既是无缘,也便罢了。"
少女托着下颌,又轻轻唱起了那只江南小调。她唱了一遍又一遍,叶歌仍然在旁边。少女抬了眼,"嗳,叶歌啊,柳姐姐以前是做什么的?"
叶歌有些踟蹰,终于道,"我也不大知晓。"
小敏道,"柳姐姐说自己是受阿娘的朋友之托来找我的,但阿爹怎么没有说过阿娘原来的朋友?阿爹说过阿娘那么多事情,一定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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