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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铃----飞鸟樱桃[中]——

时间:2008-09-26 00:46:18  作者:

女子不语。是本不欲言,还是无言以对?但她的眼却睁了,之中依然漠无情感。
燕忆枫又暗暗叹口气,"翅翅,你本不是这样的人。"
秋翎仍是不语,燕忆枫摇摇头,取出了袖中风铃。手腕轻抖,一串铃声飞出。不久便有少年玲珑翻过墙来,拱手道,"少主唤属下有何事由?"
燕忆枫道,"带秋姑娘回组织去,好生相待,莫要怠慢她。否则他日怕是会吃不了兜着走。"
玲珑答是,秋翎望一眼玲珑,终于开口,"未知中人,皆是此等颜色?"
燕忆枫耸肩,"这是最漂亮的一个,我的小信使,才十九岁不到些,你可莫要欺负他。"
玲珑垂目,只道,"秋君,走罢。"
燕忆枫又将受伤的手指放进嘴里,一面吮着手指走远去。这样可以问那尹晗曾经说过什么吗?对秋君不起也没有办法罢。
他走过长街,不自觉又要去那里么?这都要算是常常幽会了--真是可笑,你忘记了那时么?先对友人挥剑的是你不是他,现在还想补回?你真的那么在意他?
燕忆枫摇摇头,不愿意再想那许多。他走了不远,忽听见兵刃交击之声。是那个地方,那是与谁?燕忆枫足下发力,奔至那无人酒馆之外,还未看清,一人已然撞到他身上,来力极大,他身子也被那人撞着急退直至墙根方止。燕忆枫不知怀中人是谁,只是向酒馆道,"啧啧,误伤路人,真是应当被拉去打板子。"
"果然是你。"酒馆中的人道,却不是燕忆枫本以为应有的声音。
"让开!"方才撞上燕忆枫的人道,声音低低的,"你再别假惺惺装好人了。"
燕忆枫愕然,"萧君?"
酒馆中人跨前一步,现出身形,赫然是未知总管习儒秋,"他都说了你让开,还不让开么?"
燕忆枫道,"先生,夫人曾说,萧氏--"
"那是你之事,与习某何干?"习儒秋冷冷道。燕忆枫似又见了那黑袍男子彼时神情--冷峻,锋利,那样一个属于夜的人,手握着一柄属于夜的兵器,"你为未知主人,与组织敌人交好,作为组织总管,我不认为组织应当被你带着投敌去。"
"我们为何必须为敌?"燕忆枫道,"流星门那百年世仇都可忘记,为何必须与萧氏为敌?"
习儒秋道,"你同情紫菀夫人?"
燕忆枫道,"失败者,不同情。"
"那也没必要再深究。"习儒秋道,"此子可令我用至夜之轮回,假以时日,他可没有不杀你的誓约。"他的目光陡然转冷,"并且,夫人不希望她的儿子是个有断袖之癖的废物!"
"让开!"萧漠重重一推燕忆枫,燕忆枫猝不及防被推侧几步,萧漠杖中剑出,一剑直刺习儒秋。习儒秋轻抬青青长剑,身子不动,燕忆枫如今是帮哪一边都不是,空自焦急。萧漠剑无名,剑式亦然无名,那无名之剑光华绽出之时,习儒秋手腕一抖,长声道,"夜之重生!"
夕暮歌诀,本便是那诀别之意。夕之舞、暮之语、夜之歌,三式为本;骊歌惜别二式作形;以死为剑,夜之轮回,本是至极之杀招,此时习儒秋所使夜之重生,莫非是--燕忆枫不敢多想,却也插入不得。习儒秋剑意甫出,满城风铃皆响,燕忆枫之前从未见过这样一剑,在那绝望尽头唯一的光线,那希望本身却最是无情。
萧漠之剑不再变招,却似不在意一般,最后一刻,脱手而出。
夜之重生,萧漠被击退几步,立住身子时,右手指出手杖,左手按住心口,血的色泽从他的指下蜿蜒而出,染污年轻人的白衣。那柄掷出的剑刺穿了习儒秋右腕。这场对决看似两败俱伤,却是习儒秋明显更胜一筹。黑袍人将那细而长的剑拔出自己的身体,扔到地上,封住右腕穴道,"能接住夜之轮回的人不多,能让我出夜之重生而不立死的,你是第二个人。我不能让你活下去。"
萧漠冷笑,"那你来杀杀看!"
他笑的时候,鲜血从口角涌出。燕忆枫从未见萧漠受过这么重的伤,那手杖稳定地指向习儒秋,但剑鞘显然不能杀死任何人。习儒秋已然换手握剑,染了血的青剑发出鸣响,他冷冷道,"红叶尝与紫菀有约,不杀持血蝴蝶萧家之人。这种事情习某不管。未知必须有人继承这一切,自那时起,你就不应当活下去。"
萧漠继续冷笑,睁开了他不能视物的眼,"原来是你。"他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语气开口,"原来那时就是你。"
燕忆枫叹了一口气,"先生,你不能杀他。"
他走上前去,拦在萧漠身前,"如果这件事情不发生,似乎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办法偿还。这样种种,折煞了人。"他淡淡道,"那么,昔日你救我出仇家之手,今日我便不能让未知中人杀了你。我知道你骄傲,不愿意让人搭救,但有些东西你看重的我不看重,我尝与人有约,不能看你死在我的面前。"
习儒秋道,"你真的要保护他?"
燕忆枫叹气,他是无法驾驭那人的么?但他也只能叹气,并且开口,"实话说,若我不存此心,早已斩他于剑下。"
习儒秋摇头,"不可救药,未知自此怕是真要走下坡路了。"
燕忆枫笑道,"既然我无能,那就送给别人好了。"
习儒秋冷笑,"好,你若是能接下习某此剑,我便让你带走他又何妨--只是看好了,我与你不会留情,若这一剑杀了你,就是你自寻死路!"
也再不留情了么?燕忆枫轻笑,鸳舞剑出。还是那一剑么?他又能用什么招式去化解?
燕忆枫轻抬鸳舞剑,那边习儒秋剑又挥出,燕忆枫身后是萧漠,无法闪躲,如今他要如何是好?
不待燕忆枫多想,抗天之剑袭来,那一剑燕忆枫看得清楚,却不知应以何招对敌。剑气吞吐,燕忆枫举剑,心中忽地雪亮:既然鸳舞剑在手中,世上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他挥出了手里的剑--剑出手时,年轻人心底空明,那是刀法,而非剑诀。他是用鸳舞剑为刀,劈出了这足以破一切剑法的洗月诀。
双剑相击,燕忆枫后退一步,胸口血气翻涌,几乎要吐一口血出来。但他强自忍住,见习儒秋也退了半步,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你果然成长了,但若再如此任性,未来之于你,怕是会更艰苦不少。"
燕忆枫淡淡道,"我还有未来可言?你们早就把一切可能的未来都夺走了。"
习儒秋却再不理他,只是沿着街道走了开去。
燕忆枫转身时,萧漠依旧站着,那双没有瞳仁的眼盯着他,他不知道那年轻人的眼中究竟能看到什么,道,"你还能走动么?"
"谁要你救!"萧漠忽地大声道,"萧某一世英雄,再落魄也不至于让你来救!你在这地方掺和什么?萧某即使在这里死了,也和你没有关系!"
燕忆枫道,"我刚才抓了秋君当人质,这次不巧,萧君怕也是要随我走一趟了。"
他取回了萧漠的剑,插回那年轻人手中剑鞘,"你流了不少血。"
萧漠抬眉,却不再如方才一般失态,只以他平常的淡定口吻道,"因燕君之故,萧某很荣幸。"
他几乎再支持不住,以剑支撑身子,快要跪倒下去,"你可不要一直站在我前面,那样是占我便宜。"他的声音已然很低,萧漠冷笑了起来,血沾染了他的唇际,燕忆枫叹口气,俯下身子,将那身材单薄的年轻人抱了起来,"我认识一个医生,虽然他治死了大多数人,但是有一个医生总比一个医生也没有好。虽然他可能嘲笑你,但即使你继续趴在这里,秋翎也不会再来了。"
"那是你么?"萧漠闭了眼,用低沉的声音道,"三年前,那最后的一剑,是你刺的么?"
燕忆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客栈前,他方开口,"是的,是我刺的。"
"不是方才那个人?"萧漠艰难地道,"还是你依旧在--"
"少说话,"燕忆枫道,"你知道你不是多话的人。"
萧漠默然,他一沉默就让人分不清楚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年轻人按着伤口的手指很苍白,燕忆枫知道自己这样很是引人注目,也便再无顾忌,只是抱着萧漠走回客栈。
燕忆枫走进客房之中,道,"湛老兄,有个富家公子找你看病,你可以多敲他竹杠,三五千两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湛淇漫不经心的声音懒懒传来,"你不会是揍了公子贤一顿罢?"
"公子贤近日不知何处去了,我没找到他,不好揍。"燕忆枫道,"这位公子可不是一般人--"
"够了。"萧漠打断他的话语,声音有气无力,"放了我罢,让我去死,我受够了。"
听那声音,湛淇也吃了一惊,"你把萧君打成这样抱回来,是有什么不好的居心么?"他还是按捺不住戏谑之心,道,"快放下,我看看他伤势,把我箱子拿来。"一面挽起了袖口。
燕忆枫拿过箱子,湛淇打开箱子一看,便瞪了燕忆枫一眼,"你又乱翻过。"
燕忆枫理亏,也不作声,湛淇翻捡片刻,拿了几个瓶子,所有的针,一面道,"萧君,是不是这人欲对你行不轨之事,你反抗之下被他打成这样?"
"算是罢,"萧漠声音低微,"我被他好揍了一顿,现在快死了,还请湛兄救小弟一命。"
湛淇本来板着脸,听萧漠此言不由发笑,却又皱了眉头道,"萧君,你当真只有二十岁么?"


若使君先故,人间杳知音(中)
"二十一。"声音愈发弱了,萧漠似是很努力才能开口,"你管这许多干什么?"
湛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转了身,向觉得这里什么也不对劲的燕忆枫道,"你出去,把他交给我好了。"
燕忆枫知道友人这种时候性子最犟,走出门,靠在门板上,他忽又觉得这客栈中很闷,而身上染的血的气味也使他不悦。燕忆枫叹一口气,走出客栈。
这算是彻底和先生闹翻了,真是可笑不是?
他仰头望天,一面发呆,根本不愿意再想任何事情。
久久,湛淇搓着手走出来,看见燕忆枫,便重重叹了一口气。燕忆枫望天,不看友人,只问,"他怎样?"
湛淇长出了一口气,道,"不死是万幸了,亏他还有那么好精神插科打诨。我好不容易才让他乖乖睡觉,所以你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燕忆枫耸肩,"他可是我的囚徒。"
湛淇望向燕忆枫,目光锐利起来,"你为什么要救他?"
燕忆枫道,"你知道。"
湛淇打了一个呵欠,"你觉得这是因为你亏欠了他,就注定要帮助他?"
燕忆枫淡笑,依旧望天,"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无关亏欠与否。"
湛淇似笑非笑地道,"你会在街边抱一个路人来找我吗?"
燕忆枫继续耸肩,"也没有倒在路边要我相助的路人啊。"
湛淇道,"萧君的伤不是你刺的。"
燕忆枫耸肩,湛淇又道,"你与他实力伯仲,他若被打成这样,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看来,你能出手救他,他又无力招架的--"他顿了顿,"红叶夫人?"
"夫人是有这个实力,但是夫人可不会去打他。"燕忆枫道,"萧君的大母可是红叶夫人的亲姐姐。"
湛淇冷笑道,"你那个家族,什么时候顾及过亲情了,还装些什么?"
燕忆枫面色微变。那让你想到了某些让人讨厌的时刻么?你不能确定这是否是他心中所想,正如当初你不知道--无所谓,无作用。燕忆枫咬白了嘴唇,也没能再挤出一丝笑来。
"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他听见湛淇以少有认真的口气道,"不要再被过去抓住,如果必须背负父辈的期望,承担先人的责任,那样的东西太沉重,会磨折一个人。它不会造就人。"
燕忆枫轻叹口气,"无所谓,湛兄。"
"并且,"湛淇道,"尹尹和我说过的话,和你没有太多关系,你不必太在意。"
燕忆枫想问那个问题,于是他问出口,"你为之死而无憾的人是谁?"
他问出那个问题便觉得不妥,问这样的问题岂不是说明他在意什么事?湛淇望燕忆枫一眼,低声开口,"你本来不该问,我还以为你没有细细翻过。"
燕忆枫道,"你不是武者,何谈为人而死?"
湛淇淡淡一笑,摇头道,"你不知--而我也没有要你知道的意思。"
燕忆枫道,"我早也应该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名实姓。"
湛淇耸肩,"我是一个谜,你别想猜出来我是谁。"
燕忆枫唇角轻挑道,"既然如此,当日相遇,你是否是假装的?"
湛淇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也是一个医者,我不会用别人的性命来促成一次相识。"
燕忆枫道,"我知道。"
湛淇又打了个呵欠,道,"萧君的伤势比你想象的估计要严重些,若我没猜错,那是未知总管习先生那家伙干的坏事,他可不希望你通敌叛变。并且若不是萧君,也挡不下这样一剑。"
燕忆枫皱眉道,"他的伤到底如何?"
湛淇耸肩,"找到了我,他死不了。"
燕忆枫轻轻舒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他因我而死,那样我欠下他的,就永远还不清了。"
"他欠你的还清了?"湛淇锐利了眼神,但燕忆枫看天,看不见。湛淇跺脚道,"你这个呆子,自己好好想想,谁欠谁的,怎么还,不要还没想清楚就傻傻的杀或者被杀!"
身边友人的脚步远了,有寒冬的风吹起燕忆枫的大氅下摆。燕忆枫依旧望天,还在等待什么?他因颈子酸了而看向前方的时刻,远方行来一个负刀的影子。
行路的人行得不快,等待的人安静地等。走来的清丽女子背负长刀,燕忆枫就等她走至自己面前,才轻微欠身道,"盈,一二日不见了。"
泠盈看着他,眉梢轻轻一挑,"在等我?受宠若惊啊。"
燕忆枫微笑,"不等你,我在等睡不醒的尹晗。"
泠盈不解,"尹晗与你有什么瓜葛么?我警告你,燕忆枫,可不要再让女孩子伤心了,你祸害太多人可不好。"
燕忆枫轻笑,"尹晗让我伤心你却不管,只管我让不让她伤心了。盈啊,你还真是--"他一时间找不到词汇来形容心情,假意咳了两声,道,"这样做敌人,奇怪不奇怪?"
泠盈浅笑了笑道,"奇怪的还多着呢,你不知道而已。你做的事情不可原谅,但是这也不能阻止人喜欢你。我不是指那时候人人都喜欢把你叫姑娘。"
燕忆枫听泠盈的话,唇角歪了歪,却忽地想起一件事来,由是问,"你当初--当初就知道我是谁么?"
女子侧头,"知道啊。改了名字也没什么,挽情公子风华绝代,一直让人倾慕不已,而见到了真人,即使改了那个很女人气的名字,也还是很漂亮啊。"
燕忆枫道,"我--我本以为苏晚晴真的死了。"
泠盈似想伸手拍拍他的肩,手伸出来又缩回去,"放心,我们都不当回事。"
你说着不当回事,其实比谁都更当一回事。燕忆枫轻叹了一口气,道,"我又动摇了么?"
泠盈笑了笑,"我发现笑比冷冷看着你更适合我。你不会忘了你自己罢?一直都是优柔的人,一直犹豫不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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