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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目斐思
作者:笔灯敲花
文案
他的一瞬,于止泊而言是无数的千万年。
所以他不过错失了那一瞬间,然后便错失了余后的许多年。
可是这又如何,十万年都等了,这一生都用来等他又有何妨,时间会见证这一切,一如那句誓言,朝夕思慕,生死与共。
内容标签: 仙侠修真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王梓虞,明远,止泊,离善,行已 ┃ 配角:秦泱,王司贤,王肃敏 ┃ 其它:读心,兄弟
第 1 章
楔子
“离善……离善……!!!!”
止泊冲到了碎骨台前,却没来得及阻止离善,瞬间眼前闪过一阵光芒,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待光芒消退后,止泊缓缓睁开眼,探头往碎骨台下望去,一片片神骨碎屑裹着微光从台下升起漂浮在半空中,而后分崩离析。
止泊伸手接住那些碎屑,失神跌坐在地上唤道:“离善……”
从后赶来的行已看见空中漂浮的碎屑当下也愣住了,他没料到离善竟真的会为了一个凡人甘愿自毁神骨,入无限轮回。
“止泊。”行已看着伏在崖边的止泊,暗道不好,连忙走过去将止泊带离了碎骨台。
落了地后止泊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身旁的行已问道:“你在担心我也会跳进碎骨台?”
行已思索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止泊,离善他不要你,我要……”
止泊站起身打断道:“我也一直知道,他不要我,可是我要,我喜欢他,我不信他就真的没喜欢过我,一点点都没有,我不信!”
行已怒吼道:“可你现在不信又能如何,他已毁了神骨沦为凡人,再不能与你相提并论,你与离善的几万年,比不上他在凡间与那人的一百年,这就是他的答案!”
“那我去找他,重新与他认识,他与我认识在先,那这次换我与他认识在后,他会喜欢我的。”止泊怔怔地说道。
行已上前抓住止泊说道:“你疯了?你神骨未毁入凡间是会扰乱六界秩序的,若被天父知道,连我也救不得你。”
止泊用力将行已远远推了出去,大声说道:“那又如何!”
行已跌在地上,闻言愣住了,他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止泊身上长出的孽缘,乌黑一团,充斥着怨念贪婪各种各样丑陋不堪的执念,渐渐壮大成止泊的模样。
“止泊……”行已看着那团孽缘落地成形,已是无法挽回。
止泊看向身边站着的孽缘,仿佛是镜子倒影一般互相看着对方同时开口说道“也本该如此才对。”然后便一同消失不见了。
行已抬起手看向掌心,止泊的命线分了岔,一黑一白纠缠盘旋在一起,无法预判结果,若任由孽缘壮大终有一天会吞噬本体,那止泊便会消失,这比跳入碎骨台更可怕,碎骨台碎的只是神骨,魂灵则入轮回池,若被孽缘吞噬,那就连魂灵也不会留下了。
执念不除孽缘则无尽,我要如何才能救你。
“轮回池……”行已呢喃道:“止泊……这么多年,不甘心的,又何止你而已。”
秦永平十年。
京城中的一处宅院内,王梓虞将手中的戏本子又翻过了一页,耳边忽然传来些声响,不由疑惑地从床上坐起走到窗前仔细聆听,那是很热闹的声音,嬉闹声中掺杂着管弦之音。
他皱起眉头回想着今儿是个什么日子,许久后才陡然想起今天可不是小年了么,也难怪有人上门拜访。王梓虞伏在窗框上听了许久觉得有些无趣,便打算回床上继续看那戏本子。岂料待他伸手准备将窗户阖上时,一片雪花就这么毫无预示地飘落到他鼻尖上。那点冰凉迅速化成了水珠,王梓虞惊愕地摸了摸自个儿鼻尖,抬起头看着空中越来越多往下洒落的雪花,然后将窗户轻轻阖上。
他走到房中的镜子前,掀开镜帘看着镜中的自己,只一眼他便又放下。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第 2 章
“大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王肃敏行回房的路上撞见了行色匆匆的王司贤,不由诧异的问道。
长兄如父,自从父母离奇在房中被人杀害后,若不是大哥撑起这个家,恐怕他们三兄弟早已流落街头,因此他一直很是敬重这亲大哥,也努力着去分担这个家中的事情。如今大哥是朝中重臣,位居户部尚书,他负责经营家中商贸一事,倒也过得安足,可接管家中诸事不过两年,他便发现了账上的一些不明之处。
他小心翼翼地向王司贤打探这笔支出的去向,却答得极是模糊,末了甚至让他别管这些。
更甚的是,当他偶尔夜归之时,总能看见大哥从房中出来,而每次问起去哪儿的时候,那答案也让他很是诧异的。
“啊,我去探望一下三弟。”王司贤轻轻一笑答道。
“这么晚了,三弟许是睡了吧?”王肃敏皱起眉头看着王司贤说道。
“无妨,我去看一眼便走,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王司贤又是一笑道,然后便再不看他往王梓虞住的小院子走去。
王肃敏转身看着王司贤远去的身影,低头想了会儿后遣退身旁的侍从,抄了个近路赶在王司贤前等着,果不然这个时辰,三弟的房中已是漆黑一片。王肃敏没有等上太久便看见王司贤从前方走入院中,而后打开房门进去。
那夜,王肃敏一直站在屋外没离开过,也没合过眼,就这么看着那方小小的院落,直到清晨天将要亮的时候才又看见王司贤打开房门走出来。王肃敏压下心中的惊愕,估摸着王司贤已经走出很远不会再回来后便轻手轻脚地来到王梓虞房门前,拉开一条缝入了房后迅速又阖上。
他走到床边审视着安睡的王梓虞。那么多年的手足兄弟之情,他自然十分清楚王司贤最看重的人就是三弟,即便是自己也会更宠惜王梓虞些,毕竟是老幺,这并没什么不对。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或许王司贤和他想的不一样,对三弟,也并非那样单纯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王梓虞的头,却刚放上去,王梓虞便陡然睁开眼看向他。王肃敏微微一愣,见王梓虞醒了过来便问道:“吵醒你了?”
王梓虞见是他,定了定神,坐起身摇了摇头,用手比划着问道:[二哥有事?]
王肃敏皱起眉头,正想着这事要怎么问出口。王梓虞却一拍他的肩膀,笑了笑,继续用手比划着道:[放心,我没事。]
“大哥他……”王肃敏挣扎了半响说了半句后又顿时哑了口。
[大哥没对我做什么,真的,你可以放心。]王梓虞低下头叹了一气又比划道。
“你又猜到了?”王肃敏看罢苦笑地问道。该说这到底好还是不好,他的三弟,看人的心思永远都很准,在他面前撒谎仿佛永远都会被识破。
[因为我聪明啊。]王梓虞用双手灵活地比划着。
王肃敏叹了一气,道:“好吧,那,有什么事,你一定要跟二哥说。”
[知道了。]王梓虞比划着说道。
王肃敏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离去,没发现王梓虞的眼神逐渐黯了下去,越发凝重起来。
入了夜,如同往常一样门被小心翼翼的推开,王梓虞心里默数着脚步声,一,二……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
然后身下的床便一沉,背后紧紧地贴上来一个人。
温暖不已,暧昧不明,握住他脖子的手食指轻轻的点着颈脉处,最后还是松了手,改环抱住的姿势,小声呢喃了一句:“三弟……”
似是呼唤又似是叹息。
王梓虞打了个冷颤皱起眉头,想闭上眼努力地睡去忘掉自己身后那人的存在,却只要合上眼便会想起幼时发生的那一幕,鲜血淋漓犹在身侧。
是了,那天他贪玩,从学堂悄悄溜回家爬上了爹娘的床,母亲睨了他一眼便让他睡到最里头去,再醒过来却发现身上盖得锦被已经被血浸透,口鼻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还站着浑身是血手持细长雪刀的王司贤,笑着朝他伸出手,轻飘飘地说道:“三弟,这个时候,你不应当在家的……”
杀了他双亲的人是他亲大哥,嘴里说着喜欢却一步步要害死他的人仍旧是他亲大哥,看得越清他越不能理解王司贤的矛盾与疯狂。
何苦。
第 3 章
京城内有三人可谓之为传说,一是断了腿的太子秦泱,二是户部尚书王司贤,三则是春暖阁阁主明远。
王梓虞万没料到有一天清晨他再醒过来时身边坐着的不是王司贤更不是王肃敏,而是明远。
刚睡醒的时候王梓虞脑袋还是懵的,只看见明远顶着一张很超然的脸开口问道:“你是王梓虞?”
王梓虞点点头。
见他点头,明远紧接着又说道:“我奉了秦泱的命令,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王梓虞皱起双眉,点了点头又摇摇头,缓缓从床上坐起,道:“我身上带着锁链,出不去。”久未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透着病弱之态。
“锁链……?你……不是哑巴?”明远微微挑起眉,陡然有些怀疑自己所搜集到的消息是否属实,或者说是否找对了人。
传闻中王家三公子是个体弱多病的哑巴,如今一看,体弱多病是中毒已久所致的症状,也不是哑巴,既然是王家的宠儿,却为何要用锁链锁着。
王梓虞看出明远心中所想,便又摇了摇头。
明远想了想,此行他只是负责来把王梓虞带走,却不是追问的时候,便又问道:“锁链在哪。”
王梓虞看着明远沉默了片刻缓缓起身走下床。一段锁链从床上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几声。他解下外衣露出腰间那锻造成腰饰的雪白链子,掩在冗长的衣摆下倒还真让人无法看出那是根锁链,连着的那头似乎是在墙壁中。
明远半蹲下身摩挲着那雪白通透的锁链,这般精致的锁链禁脔之意着实明显得很,顿时便也清楚王司贤的心思。
“这天池链虽然不凡,弄断也并非难事。”明远掂了掂手里链子的分量说道。
王梓虞闻言便默不作声地站在那处由着明远掏出一个个精巧的工具开始摆弄自己腰间的链子。
这链子从锁上王司贤便没给他解开过,重量是有的,但不扎人,光滑如玉挂在腰上这许多年也都习惯了。
只是这略一晃神的功夫王梓虞便觉得腰间一轻,整个人重心不稳朝前跌去。
以前他怎么没觉得这链子有那么重!?
明远刚撬开最后一个口子,正想松口气,眼角却看见王梓虞往前要摔倒的模样,便也没多想一把将人捞进了自己怀里。只是,倘若没弄错的话,他记得王梓虞今年应当十七了,这身形却比正常的十三四岁少年还要瘦弱,一只手便环得过来还能剩余许多位置。
明远皱起眉头,瞧着王梓虞那白得毫无血色的一张脸,打横抱起说道:“屋内可有什么你要带走的,今日离开后你可没有机会回来了。”
王梓虞环视了一圈屋内,最后视线落在床头那。明远看着眼神知晓他的意思,便走到床头任王梓虞伸手去摸。王梓虞将手伸到枕头下摸了一会儿,摸出一把手掌大小的匕首来。
明远一见是匕首便伸手去夺,王梓虞也不反抗,却也不想辩解这匕首到底有何用处,反正带上了便足够了,他带着或者明远带着,反正是带走了。
带着王梓虞离开京城的马车上,明远着翻出早些时候从王梓虞手里夺来的匕首,翻来覆去琢磨了会儿觉得那不过是一把制作精巧的小刀,没开锋,杀人抑或自杀都没有什么卵用,便收好低头看向马车另一边昏睡不醒的王梓虞。
王司贤是朝中重员,为人阴险狠辣,行事慎密,年纪轻轻便已官拜尚书,又兼家财雄厚,无高堂之忧,更无妻儿之累。
旁人或许不知王司贤是如何坐上这高位,他心里还是清楚了几分的,如今朝中以王司贤为首的官员不在少数,暗中结成了党派并不容小觑。
所以王司贤提出要扶持秦泱时他没有阻止。
秦泱需要王司贤在朝廷上对他的帮助,却也顾忌有朝一日会遭到背叛,偏偏王司贤看起来毫无弱点,唯有偶尔传闻的几句,说他极看重从小便体弱多病的王三公子,不仅花费重金求医,更在京中买下大片宅院,建成花园,好让他那几乎出不得房门的弟弟能看到一年四季的景色。
在他看来,王司贤确实十分看重王梓虞,却已经起了杀心,恐怕他再晚些过来,王梓虞便可魂归西天。
不知王司贤归来看见关着王梓虞的房空了会有何感想?那表情,大约依旧很是冷静。
而王司贤也一如明远猜测的那样,十分冷静,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看着原本便无甚生气的房间因主人的离开更添了几分死寂,王司贤弯腰拾起地上的锁链,抚着断处看了半响。
很了不起的解锁之法,很了不起的秦泱。
可是这又如何?
“三弟……”王司贤失神地唤道,扔下手中的锁链离去。
夜里一道火光从王府冲起,倒没烧了多少,只有一个院子被烧成了灰烬,人也没剩下,什么都没剩下,王家三公子就这么夭折了。
第 4 章
“你大哥也是个狠心的,知道秦泱要用你要挟他,二话不说便让你成了个死人,简直不能更好了。”
明远话语里调侃味十足,面上却无多少表情。
王梓虞趴在床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反驳,努力抬了抬眼皮子看了明远一眼便又了昏过去,他着实是受不住解了毒后开始长大的身体,那从骨髓里漫出来的压迫感疼痛感像蚁蚀般啃咬着全身上下。
明远斜睨了一眼王梓虞,起身走到床前查看。探了下鼻息倒还算稳妥,只是本便瘦得皮包骨的身体此刻看来更是脆弱,解了毒后的王梓虞整个人可谓是暴长,皮肤跟不上生长的速度被撑得极薄,血管脉络一条条清晰可见,看着七分可怖三分可怜。看完后明远吩咐了人好生照看后便离去,出了门走不远又拐进了另一间房。
“你怎么亲自来了。”明远站在门边,看着正对房门坐在一张轮椅上的青年说道。
秦泱转头看着明远问道:“他好了么。”
明远瞧了一眼秦泱的神色摇摇头答道:“半死不活。”顿了顿又道:“你要见他?还是有什么要亲自问。”
秦泱愣了下,答道:“有些事还是想亲自问清楚的好。”
明远闻言轻轻挑了挑眉,道:“随你,约摸再过两日会好些,到时候我喊你便是。”
“嗯。”秦泱应下后便垂下眼,半响皱起眉头笑了笑似在自嘲道:“些许日子未见,我们倒是越发生疏了”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明远冷冷地回嘲道:“阁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你自个儿随意。”说罢便转身离去,倒是真的一去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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