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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迟暮踏红尘——箜篌骨

时间:2015-07-29 19:45:02  作者:箜篌骨

  朗声吟到“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时,剑势顺着笛声曲调,又收敛了几分凌厉,复归缓和。慕忆一记平沙落雁,双臂平展如鸿雁滑翔,又复踢出一道弧度,与空中连旋三次,皆是足不点地。
  短短一段剑舞,竟是融入了步法、轻功,乃至袖法和剑术。美则美矣,若是有人为这表象蒙骗,只当这是玩耍之物,才是大大地错了。若有人无知闯入,一旦笼入剑势之下,才是难逃升天。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慕忆手中剑不知不觉停下。
  一套云影剑法,竟只到此处便戛然而止。
  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月轮,依旧是半悬于明空。慕忆怔了很久。
  慕忆其实很少笑,但因着唇纹边上的那颗小痣,总让他看起来似笑未笑,竟是温和许多。然而只有此刻,唐芜看着这个人。他在月下独立,有些晃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温和的神色渐渐淡下去,惟剩眼角眉梢一成不变的细致分明,如同凝结过千年的风霜。
  明明站得很近,又仿佛中间隔着千秋皓雪。
  昔日观旧书,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于剑舞赞誉甚多,自己也见了几遭,只觉浑然不如,只具剑形却无半分真材实料;或是有真才实学,却将美感破坏的淋漓尽致。
  如今才知书中所言不虚,今日才明白何谓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何谓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迟教主若是有事寻慕某,自可大方出来相商,何必做偷窥之宵小之事,平白降了身价。”慕忆冷声道,毫不留情地还剑入鞘,正好钉入唐芜手中的剑鞘,也正给了她身后之人一个下马威。
  唐芜惊然回身,果然教主自身后闪了出来,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她连教主何时来到的都不知晓,若非慕忆察觉,若是换了对手……
  慕忆却是一个好脸色也没给,甩了甩袖子依旧将两人请在屋外,浑然忘了前几日自己还强调过的阶下囚之风范。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在状态,码得很慢……也很少……

  ☆、第 16 章

  被关在门外的迟渊,原先不错的脸色一下子沉下脸。唐芜瞅了瞅那铁青的脸,很聪明的没有说话。
  迟渊是一教之主,有谁敢给他这样的闲气?迟渊本想破门而入,好好教训一下里面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偃旗息鼓了。
  “原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迟渊低声道。又自嘲地笑了笑,“也对,本就不是什么应该记得的事。不记得也罢。”
  他是不记得,清闲得很。倒是让他徒劳费神,不知如何处理。
  唐芜早就悄悄退下了,迟渊在慕忆的房前站了会,愣了愣神,又自行走了。
  对于这房外发生的一切,慕忆懒得去理,仅是在迟渊离开的时候抬了抬眼皮罢了。
  同时同刻,澜溪镇。
  “楼主,东南方二十里,七琼派的人正在向楼这边赶来,一行三十人左右。”
  “看清什么人带着七琼派吗?”
  “七琼派掌门张怀山亲自带着派中精锐。”那人毫不迟疑地回报道,“手下人回报,说是派内三位长老出动其二,余下二十七人也尽是高手。”
  倚在扶手中的蓝衣男子直起了身子,闻言笑了笑,“那便让他们来。”
  他的右侧脸上有一大片疤痕,像是被开水烫过,使得那张脸看起来有些阴森。正眼对着别人的时候,总让人有不寒而栗之感,正是追魂阁第四楼的楼主,慕四。
  慕四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我知道了,十八,还不速速召集楼内众人,好生候着。省得让他们觉得阁主不在,我追魂阁就招待不好诸位了。”
  “是。”十八应声。看着楼主的神情,他便知今晚一役,必是不得善终了。如同前几日一般,即便拼着楼内折损众人,也要将来犯尽数诛灭!
  他慕四便是要让江湖知晓,追魂阁即便式微,即便暂时受挫,也绝对不是宵小之人可得觊觎!
  犯我追魂阁众,众必不计代价,诛之!
  这已经是四月以来前来挑衅的第三个门派,自从五岳盟公开宣布与阁主为敌后,原先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等于多了一个巨大的靠山。直到今日终于拿捏到恰当的时机,一齐对着追魂阁发难。只因追魂阁不仅身系多桩命案,无一不是各门各派,各方各地举重若轻的人物。逝者已矣,人命本身并不值得这些人趋之若鹜,重要的是这些逝去人物身上多数携带本门重要物件。或是本门不传之秘,最不济也该是印信之类。
  这些门派原是绝对不许本门重要物事外泄,但也忌惮追魂阁势力,才一直咬牙忍耐。如今见着追魂阁式微,更是有仇报仇,没仇的旁观门派也跃跃欲试,想在此乱流中浑水摸鱼。
  正如这七琼派,原本是黄河下游一带的一方小门派,开派掌门凭借一套掌法于武林中也是占了一席之位,可惜到了张怀山这一代,掌法秘笈仅剩半章,以至于门内人才凋零,声望渐不如前。此次七琼派便是打着追魂阁掳掠其秘笈之名,借机讨伐。
  若是换了慕忆还在,张怀山是决计不敢的,可现在慕忆生死未知,追魂阁重要人物慕二也叛乱出逃,使得追魂阁主楼之一群龙无首,乱七八糟。这般机会,若再无胆潜伏,岂不白白放过大好时机?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很多理智之人皆会迷失,何况是并不如何精明的张怀山?他被冲昏了头脑,可显然忘记了,追魂阁内都是怎样冷酷无情的一群刽子手,也忽视了在其之前铩羽而归的两家门派!
  月夜渐沉,墨色更重,风声渐渐凌厉,连鸡鸣狗吠之声也被无声蔓延的杀气淹没下去,今夜注定不眠,注定将有人的鲜血浸润澜溪镇这片土地。
  清晨,迟渊尚未起身,唐芜便早早侯在门外,向迟渊传达了慕忆想要同他会面之事。
  “呵。”迟渊并无意外,随手扔下揩脸的手帕。
  “那教主的意思是……”唐芜问。
  “待今日事毕,我即刻过去。”迟渊吩咐道,“让他先候着。”
  就像吩咐下属一般,全然是无谓的语气。一脸的理所当然。
  今时今刻,倒不是他迟大教主礼贤下士,天天狗腿一般地往慕忆院子里跑的时候。怕是不温不火地关了这么久,他慕忆急了罢?既是有胆同他甩脸子,今日便让他候一回又何妨。
  唐芜称是退下。
  迟渊说候着便是候着,唐芜可不敢和那位爷这般转述,只说是教主今日事务繁忙,待晌午之后才可拨冗。
  晌午之后,慕忆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久得慕忆都开始考虑是否要闯出院子——虽然他清楚凭他一人之力是几无可能冲出凌云教的。直到夕阳西沉,那头迟大教主才慢悠悠地踱到他的院子里。
  “先生何事?”迟渊问道。
  “对于多日前迟教主提出的归降贵教之建议,在下的回复依然是拒绝。”慕忆道。
  “哦?”迟渊挑眉,“那先生叫本座来是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追魂阁虽不归附凌云教,但日后但凡凌云教有所需要,我慕忆定义不容辞,千里相助!请迟教主放在下回追魂阁。”慕忆正色道,“如此。迟教主可满意?”
  迟渊冷哼一声,“本座要的是归附,你倒是会投机取巧。你凭什么会认为本座会愿意做这等亏本之事?”
  “何谓亏本?”慕忆道,“迟教主所求不过是收纳追魂阁势力,且不说就算慕某答应,凌云教是否能收纳慕某手下死士之忠心。”
  “这本座既然能提,必然有办法。”迟渊一笑置之,眉宇间全是运筹帷幄的自信。
  “好。可问题是慕某这人,却是一副劣根性,软硬不吃。相比这一月内,迟教主已是有所领会。但凡慕某在一天,绝对不会答应。”慕忆决然道。“若慕某不在,追魂阁剩下众人亦是绝对不会听你之命!”
  “退一万步讲,就算迟教主手腕通天,能收服少数追魂阁之人。可若是追魂阁已是实力大损,迟教主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慕忆侃侃而谈,虽是月余远离江湖,消息不通,所料竟是分毫不差。
  “大哥既是公告江湖与追魂阁不共戴天,此刻追魂阁又群龙无首,兼之叛徒已出,必是腹背受敌。长此以往无人操持,必得势力折损。我即是追魂阁主,此身犹在,伤势已无大碍,便再不能坐视不理。”
  “与其强行收服一个已元气大损的追魂阁,为何不转而结交一个强力的盟友呢?”
  “大哥?”迟渊讽刺地嗤笑一声,“先生倒是看得开。”
  “可先生巧舌如簧,这般避轻就重,故意诱导,当不知本座若愿意派教中诸位长老亲率教中精锐前往解围,不仅能救追魂阁众楼于危难,更可收服人心!如此将追魂阁势力收归似也不是难事。”迟渊笑道,词锋尖锐。
  “耗时耗力,迟教主是聪慧之人,想必会作出更明智的选择。”事已至此,被点破后,慕忆再不愿多说。
  “先生似是笃定本座不会杀你?”迟渊忽然问道,“为何?”
  “凭迟教主近日的表现,慕某直觉如此。”慕忆淡然道,半边秀丽的面孔转过来,一瞬不瞬的盯着迟渊。
  只是直觉,觉得这人……似乎不会伤害自己。
  事到如今,即便是慕忆,也不得不靠着这般毫无根据的事情,来判断自己最终的结局。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过是如此罢了。慕忆不动声色地攥紧袖中的拳头。
  迟渊有些恍惚。
  那眸子黑白分明,黝黑而不失深邃。明明是有求于人,却依然是不卑不亢的态度,眼中全是淡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谄媚与祈求。明明手中握的是这般虚无缥缈的筹码,却平淡的似拥有千军万马。
  记忆忽然就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人也是这样清隽的面容,这样古井不波的眼神,与八年前,并无分别。
  分明那一眼于慕忆并无任何意义,像是看走失的猫狗、迷途的乞儿一般,于他,却是天坼地裂,是永远不愿提起的、仅愿永远埋葬在内心深处的一段过往。
  所以……慕忆总是猜对了。
  迟渊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眉眼间横出几分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戾气,“先生的直觉倒是准得很。”
  慕忆有些不解。
  然而不等慕忆细细思索迟渊话中的深意,迟渊接道,“但先生要清楚,先生这条命本就是攥在本座的手中。”
  “生是本座允许,死也当是本座同意。”迟渊一字一句。
  “先生的建议,本座接受。”顿了顿,“但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本座说什么也是有些不甘。”
  “不若明日此时,慕某在此恭候?”知道成了一半,慕忆道,“打个赌如何?”
  “你我公平比试一场,若是迟教主不能胜慕某,慕某当放归追魂阁!”慕忆笑道,长眉舒展,竟衬得五官说不出的俊秀。
  即是他慕忆赌对了,这位教主面子上有些下不来罢了。慕忆赶紧给垫了块台阶。
  “……一言为定。”迟渊思索片刻,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四月中旬,追魂阁二楼宣布分崩离析。此楼原本便随着慕忆的失踪而有些混乱,随之而来的慕二宣布叛变,更是让楼中杀手一分为二。有忠心耿耿者愿意留守楼中苦苦支撑,然更多的是效忠慕二之人,毫不迟疑地随着慕二叛离追魂阁。
  而今谁都不知慕二及其下属去往了何处,已是销声匿迹了。
  剩下留守之人,大多都是慕忆一手带出的下属亲信,自愿驻守楼内等候慕忆归来。然而事与愿违,在接下来江湖中前来讨~伐的几波战斗中,渐渐力不从心,又得不到其余七楼救援,可谓孤立无援。终于于四月中旬,在苦苦支撑一月之后被攻破,一众精英尽数折损。
  另一边,七琼派精锐倾巢尽出,声讨追魂阁于澜溪镇,双方一言不合引致血战,七琼派一行三十人连同掌门张怀山,尽数逝于澜溪镇,无一幸免。
  若是仅仅死亡,并不能引起震动。毕竟身在江湖,每个人无论是有权有势,亦或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都或多或少杀过人。然而七琼派这些人的死状,尤胜进犯追魂阁其余楼主之人。七琼派掌门人张怀山,好歹也是武林中有些头脸的人物,然而被发现的时候,却是整个七琼派死状最惨的人。
  其残骸上若非仍戴着掌门印戒,武林中人也无法辨认。只因那尸体上已是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皮肉,皆是被不知何物腐蚀的腥臭粘腻,观者不忍猝睹!
  江湖闻之大骇。
  也许直到此时,江湖上很多人才算是见识到了追魂阁第四楼楼主慕四的手段。不禁人人唾弃,更是坐实了追魂阁歪门邪道之名。
  浩浩汤汤的声讨大军在听到消息之后,前进之势为之一阻,许多原本打算浑水摸鱼之人骇于追魂阁众楼悍不畏死的守卫之势,纷纷停下观望。
  毕竟是看着有益可图才凑上前来,若为此丢掉性命可是大大不值了。这些人可不愿为了一点不太可能的利益,去和追魂阁这群亡命之徒多做计较。
  唐芜盯着小院中缠斗的二人。
  如今已是月上中天。这两人从晚饭时分便斗在一起。自掌法、腿法至三十六路大小擒拿手,因着没用半分内力,尽是比拼招式,两人竟是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当世两大顶尖高手的对决,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此见证。唐芜自从这场比试开始便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两人,生怕漏掉一招一式,这两人比试了多久,唐芜也跟着一动不动地站了多久。不管是出招的速度力量拿捏,还是应急临变之反应,都是这一人一生之中对武学的理解领悟。
  可说观此一战,胜却十年苦练。
  “好!”侧脸避过慕忆当面一拳,迟渊飞身后退拉开距离,喝了一声彩。
  慕忆沉静的面容也带着几分快意,“可惜,这般小打小闹,永远也分不出胜负。”
  “不错!”迟渊肃容道,“唐芜,将先生的武器都还给他!”
  唐芜闻声,将早已准备好的托盘递上。慕忆接过,里面三十六根细雨,连同多年随身的短匕都是分毫未损,不禁笑道,“多谢。”
  迟渊的剑制式古朴,剑身连着剑鞘都泛着幽深的光泽。七分锐利,三分灵动。还未拔剑,便已能令人感受到凛冽寒意——这并非是剑本身材料特异,而是此剑随迟渊多年,早已饮血无数,是以煞气沉重。
  “请。”慕忆抽~出短匕,对迟渊道。
  此匕首名曰碧水,正是取其挥舞时如同一汪莹莹碧水流动,能取人性命与无声无息中之意。乃是多年前周念所赠,当年其专门托人为慕忆打造,是以多年来慕忆使用起来顺手得当,从不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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