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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方斩佛——廿色

时间:2017-02-28 19:03:50  作者:廿色

  方斩佛放下手中谍报,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既然他是为我们做事,为何不说出来,宁可挨打受刑,也不表明自己的身份?”
  秦子和再次深深一叹,想起自己看到的相关报告,心情不免变得沉重起来,“埋下苏辰这颗棋子的是刘法前老先生,他埋得太深太隐密,当时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这些年来,这几个人相继离世,刘老先生也在五年前故去,不知是何原因,未交待有关苏辰的任何事,也没有留下什么说明材料。于是苏辰为我军暗棋之事,除了他自己,再没有人知道。或许是觉得说出来不会有人信,那种加密法除了他再无人知道,所以才一直选择缄默的吧。毕竟,如果不是我们的人破解了密文,恐怕我也是不信的。”
  在秦子和的诉说中,方斩佛的神情越来越紧绷。
  “不好。”他忽然神色一震,脱口低喊,从地上迅速站起,沉着脸大步往外走去。秦子和先是一怔,忽而想起什么,也是脸色一变,跟在方斩身后疾走。
  

  ☆、双面间谍 & 军阀头子

  方斩佛来到地牢,从地底涌起的阴寒之气令他面色更加阴沉。
  来到关押苏辰的牢房,却在看到刑架上那个人影时脚步猛然顿住,呼吸骤然一紧,竟是迈不开脚步不敢走近前。
  相比起昨天来,青年身上又增添了数道新伤,然而比起总的伤痕,那新添的几道简直可以忽略不记。十根血淋淋的手指,指尖一片血肉模糊,还有两处依然在滴血。青年头颅垂下的弧度,也比昨天更深,仿佛颈骨被折断般,无力垂落着,浓黑的头发下只露出一截印着指痕红肿不堪的下巴。
  苏辰静静地挂在刑架上,仿佛已经死去。
  眼前骤然袭来一阵黑暗,方斩佛只觉有一双手将心脏狠狠揪住,然后拼命往外撕扯。他闭了闭眼,平复下突如其来的晕眩,将心痛、愧疚、悔恨、害怕等诸般情绪尽数压下,迈着僵硬的步伐来到刑架下。
  “大帅,你怎么来了?”突兀的声音响起,周甲从椅子上跳起来,对方斩佛的突然出现很是意外,然而没有多想,以为大帅是亲自来看结果的,瘦如骷髅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惭色,“大帅,这小子骨头实在是硬得很,拔掉了十片指甲也没啃一声。我怕再用刑下去他熬不住,所以才没有继续下去。”说这话时,语气里有一种没做到大帅所交待之事的惭愧意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暗含其中。
  大帅昨天交待过,如果说了就留他一条性命。可这小子看起来白白净净,又瘦弱得很,挨了一晚上的刑却连吭都没吭一声,硬是要得,周甲怕再多抽几鞭子,这人就要交待在这儿了。毕竟按以往的规矩,是要直接解决掉的。
  周甲做为专门刑讯犯人的一员,见过许多严刑之下哭喊求饶的嘴脸,再有气节之人,不过是多扛一些时日罢了。但像苏辰这样,打得快断气,不仅没开口吐出一个字,连惨叫声都没几下的人,不得不令周甲佩服,所以一时没下得去手。
  “不用再审了。”方斩佛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一样,然而跟在他身后的秦子和还是听出一丝不同,略为紧绷,还有一丝极细微的沙哑。苏辰现在的模样定是令大帅受到了冲击,懊恼是一定的,只是不知是否还有其他情绪在内。
  方斩佛亲自上前将苏辰解下,不敢去探他的鼻息。看到苏辰身上的衣服被血浸透,几乎与皮肉粘在一起时,拿着刀从来没有颤抖过的手,出现了一丝不稳。他将苏辰用披风裹住,小心扶正他的头靠在自己脖颈处,微弱的脉搏跳动令他紧绷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些。
  周甲看到方斩佛的举动,脸上表情很是疑惑,不由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秦子和。秦子和神情严肃,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方斩佛将苏辰带到自己的大帅府,请了最好的医生来给他医治。
  苏辰身上的伤太多,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皮肤,衣服粘在皮肉上无法脱下,只能用剪刀一点点剪开。这个过程中,不免牵动伤口,陷入深度昏迷的人会轻颤一下,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微弱□□,像刚出生的小猫般脆弱无害,仿佛任何一点危险都能夺去它的生命。
  好不容易处理完身上的伤后,当天晚上苏辰发起高烧,医生说如果高热退不下来,不仅会令伤口感染,甚至会直接要了苏辰的命。
  方斩佛彻夜不睡守着苏辰,用毛巾沾了水给他擦拭全身降温,然而苏辰身上伤处实在太多,毛巾随便按下去都会按在一处伤口上,因此而引发的疼痛总是让高烧中的人轻吟出声。最后方斩佛实在没法,只得先自己浇了一桶凉水,然后□□着上半身将苏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皮肤给他降温。
  这个办法似乎起到了一定作用,昏迷中的人眉头稍稍舒展。之前不管是仰躺还是趴着都会压到伤口,现在方斩佛将人抱起来,倒又减轻了苏辰身上一些痛楚。
  下半夜的时候苏辰的体温有所下降,而方斩佛已经连续浇了好几桶凉水,亏得他身体素质强悍,不然这样整夜整夜地洗冷水澡,苏辰没醒来,他自己就要倒下了。
  将浑身是伤的人轻搂在怀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因发烧而遍布绯红的脸,方斩佛神情有些恍惚,觉得这样一幕有似曾相识之感,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如现在这般倚在自己怀中。
  怀里的人忽然不安地动了动,嘴唇嚅动吐出一句呓语,声音太弱,方斩佛没有听清,似乎是在叫某个人的名字。他的眸色变深沉起来,盯着昏睡中人的脸,目光很久都没有移开。
  方斩佛的心绪极是复杂,三十年来的人生从不曾如现在这刻心绪起伏难平。当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后,他终于有时间开始梳理整件事件。
  最开始时,苏辰被人供出是北军派往南方的间谍,根据那人提供的线索,他们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之后南军情报处派人潜入北方调查,彻底查实苏辰为北军间谍之事。而不久前南军设埋围剿南下北军之事,就是苏辰想办法窃取情报,并告之其中一支南下北军,使其翻越雪山草地脱围而去。
  据那名调查的情报人员说,他找到一位安然翻过雪山的北军士兵,从他口中得知,苏辰不仅送去情报,还跟着一起翻越了雪山草地,差点死在途中。从那名北军士兵的描述来看,确是苏辰无疑,而那段时间,苏辰也确实不在城中,更无人知其去向。
  之后又从苏辰住所搜出一本加密笔记本,集南军整个情报处人力,才破解上面的密码,然而还有一种密码却谁也无法破解。
  从破解的密文可知,苏辰不仅为北军刺探情报,他更与海外之国有往来,为其提供南北军阀的情报。
  正是后一点,令方斩佛气怒难平,加之不久后外国领事馆发来照会,要求他释放苏辰,说苏辰是其“国中良好公民”。
  竟连国籍都舍弃了吗?
  方斩佛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生气,最后压下心中那点迟疑,将苏辰交给周甲。
  不过是处置一名间谍罢了。
  从地牢回来后,方斩佛在心里如此想着。只是那之后,他总有些心绪不定,练了一晚上的刀也没稍减心中躁意,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地牢一次。
  此时的苏辰比上午显得凄惨许多,不知道挨了多少鞭子,衣服碎成一条一条挂在身上,满是血污,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更重要的是,他一只手的指甲被拔光,光秃秃的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渗血。
  看过更多更残酷刑罚的方斩佛,那个时候闭了下眼睛,有些不忍再看。脚仿佛有自己意识般向挂在刑架上的那个青年靠近,当他回过神来时,手已经抚上青年唯一还算完好的脸颊。
  即便落得如此境地,青年的脸上却还是初次见面时那种淡定无谓的样子,就算身上再痛,眼睛里却没有丝毫乞怜神情。当青年睁开眼睛时,他仿佛看到了亿万星辰在眼前次第绽放,令他呆怔许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却是当胸一箭,痛入骨髓。
  那双缀满星辰的眼眸,虽然朝他看过来,瞳孔却是涣散的,没有焦距。想来此刻,意识也并不清醒。
  方斩佛缓缓伸手,向青年的脸抚去,触手一片冰凉,他用拇指轻轻摩挲青年偏狭长的眼角,低头靠过去,在青年耳边轻声感叹道:
  “骨头这么硬做什么,也就这点值得称道了。”
  当时他还为苏辰有那样的硬骨头却偏要为外国人做事而倍觉可惜,然而,却未想,那个人不仅是骨头硬,还有些尾生抱柱式的迂腐可笑,对自己也那般狠得下心。
  尤其当他得知,当年阎罗集结百万大军第三次南下征伐时,他之所以能牵着百万大军的鼻子走,令其按己方事先设定好的路线行军,最终进入埋伏圈,其中最大的功臣,便是苏辰。那一刻,他恨不能用手中的刀将自己刮了。
  是苏辰,将阎罗第三次南征的战略计划透露给南军情报人员,使得他可以将计就计制定反攻计划;也是苏辰,事先换掉了北军的行军地图,令其进入南境后便有如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甚至于,他还买通北军请来的向导,领着百万士兵走在南军为其设计好,人去粮绝的路线上而不自知。
  可以说,如果没有苏辰,阎罗的第三次南征,即便依然会被打退,南军也不会那么轻松,必会付出相当惨重的代价。
  苏辰以情报人员身份,打入北军内部,为了取得阎罗一系的信任,不得不丢出一些南军的情报。然而这些情报,有的真假参半,有的无关紧要,即便那次透露南军设伏的情报,令一支北军翻越雪山草地脱围而去,认真说起来,也没对南军造成什么实质性损失。相反,若两军相遇,即便他们是埋伏一方,也必会有所伤亡,苏辰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减少了南军的战损人数。
  偏偏这样的赫赫之功无人知晓,未能得到半点嘉奖不说,还被当作敌方间谍下狱施以重刑,生生拔掉了十根手指指甲。
  方斩佛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手背青筋暴露,微微颤抖。
  “为什么,不说呢?”方斩佛抚着怀中之人的脸庞,力道轻得像一根羽毛在上面拂过,他盯着青年熟睡的容颜,眼神幽深,复杂难辨,声音轻得有如叹息。
  “为什么宁可受刑,也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呢?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相信吗?”
  如果苏辰能够听到他这句话,一定会告诉他,不说,不是因为骨头硬。
  而是因为——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这个间谍居然还是个谍中谍!那笔记本上的加密方法,他一个都不知道!
  所以说,这实际上是一本笔记引发的惨案吗?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双面间谍 & 军阀头子

  苏辰直到第二天晚上才醒过来,他是被痛醒的。
  本以为睁眼应该会出现在大雪山上,没有想到竟不是,那就说明自己这世的性命还没有了结。确定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后,苏辰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叹。
  不是被冻醒,就是被痛醒,感觉这一世真的不好过啊。苏辰在心里叹气。
  历来被识破的敌方间谍,向来没有好下场,现在留他一条命,是因为还想从他身上榨取什么剩余价值吗?
  闭着眼待适应身体的痛楚后,苏辰才缓缓睁开眼睛,这睁眼一看,才发现不对。
  他既不是吊在刑架上,也没有身处地牢里,而是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床上,置身在一个明亮舒适的房间里。
  苏辰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情形,他是被救出地牢了?苏辰悠悠地望着天花板想,北阀军攻破南阀军将他从地牢里救出,与外国领事馆照会成功令方斩佛将他释放,这两种可能哪个更高一点。
  正想着,房门推开走进来一个人,一个令苏辰意想不到的人,所以当下不免睁大些眼睛,眨了两下,如果不是手痛得抬不起来,可能还要抬手揉一揉。
  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走到床边站定,本就看不出情绪的眼睛显得更加深沉,盯着床上醒来的苏辰,抿直嘴唇,没有说话。
  苏辰觉得眼前的方斩佛跟之前有些不同,说不上哪里不同,只是觉得他一觉醒来后,这个像军刀一样刚毅冷峻的男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而他默然凝视的眼神,令苏辰的心跳微微有些加快,苏辰归结于受刑留下来的后遗症,不由微垂眼眸,避开男人的视线。
  看到苏辰转开目光,方斩佛眼神微微黯然。
  果然还是有怨气了么?也对,若境遇颠倒,换成自己有功受辱,怕是恨不能杀掉那个人。
  “你的真实身份我已经查清楚了,我对之前施加于你身上的责难刑罚深表歉疚,我会对你做出补偿的,这段时间请你先在帅府安心养伤。”方斩佛声音低沉地说道,听了他的话,床上的人似乎微微怔愣,然后眨了下眼睛缓缓转过头看向他,眼里平静无波,甚至显得有些木然。
  果然一些创伤,不是他一两句道歉的话就可弥补的。方斩佛压下心底的苦涩之意,不想继续面对青年无声的指责,掉转方向,快步走了出去。
  苏辰在心里伸长手臂,无声呐喊:别走,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先说清楚再走。然而,那人如身后有猛兽追赶般,疾步而出,一会儿就看不到身影。
  苏辰躺在床上,动哪里哪里痛,所以他只能像尸体一样躺着不动,眼睁睁看着男人落荒而逃。
  嗯,确实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那么,在他昏迷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查清了他什么“真实身份”,才能使得方斩佛态度大改呢?
  苏辰躺在床上陷入深思。
  苏辰在床上一直躺了三天才能下床,这期间,方斩佛没再出现,反而是秦子和来探望过他两次。也是从他口中,苏辰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放出来并住进大帅府,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作为南军间谍而打入北军情报组织的一名情报人员。
  等等,苏辰觉得脑子里思绪有些乱,他需要整理一下。
  待理清前因后果后,苏辰并没有觉得变轻松,反而皱起眉头,陷入了苦恼当中。
  双面间谍——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这样的身份,不相当于背了一颗不□□吗?这次就差点死掉,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呢?
  终于,苏辰决定不再对自己这个间谍的身份置之不理,还是需要将主动权掌握到自己手中才好。趁着秦子和来探望之际,苏辰从他嘴里套出不少信息。但是还不够,他需要多方印证,以彻底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另外还有一件事——也是苏辰突然变得积极起来的原因之一,便是他对方斩佛的身份疑惑起来。这个身份,并不是指方斩佛南军统帅的身份,而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方斩佛,会不会就是前两个世界的穆箴与连玦呢?
  方斩佛在外面忙了几天回到帅府后,便觉得苏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说他总是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看向自己,那扫过来的目光也隐含一种审视意味。而苏辰往往在看过他之后,便会眉头微蹙,似在思考什么难题般,一会儿含情浅笑,一会儿皱眉摇头,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
  他不在的这几天,莫非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方斩佛准备下次见到秦子和时问问清楚,毕竟他不在这几天,都是拜托秦子和帮忙过来看看苏辰的。
  当天晚上用膳时,方斩佛看到两只手包成馒头的苏辰,用缠着绑带的手去抓筷子,尝试了几次没能成功,遂放弃,只得捧起面前的粥碗喝粥。
  帅府的粥熬得比较稠,所以喝到一半时苏辰没办法再喝下去,顿了顿,默默地把碗放下,望着桌上的菜很想叹气。这几天进食的都是些流质物,不是粥就是汤,不然就是大碗大碗黑色的苦药,真是好久没吃到正常的食物了。正叹着气想要回房,食欲满足不了,还是多休息一下好了,早点养好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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