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枫情脸色大变,他全身紧绷地道:「你向我借钱,是要还我聘金后好走人是吗?」 「我真的会回来还你这一笔银子的,解枫情,我可以发誓,你要我发什麼毒誓都可以,我必须去找神子為我指点的那个人;求求你,我没有时间了,好吗?」 秋蘺自与他相识以来,从来不曾求过他,而且他这样苦苦哀求他,也证明他的确心心念念都是神子為他指点的那个人。解枫情无法说自己不嫉妒,他硬压住秋蘺的身子,心思混乱不已。「妳又不认得那个人,又怎麼知道妳会喜欢那个人?妳应该要喜欢妳认识的人才对。」 「神子為我指点的人,不会有错的,而且我命中注定要跟他在一起,我若是不跟他在一起就会死;我现在已经发作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活了。」 「胡说,全都是胡说!因為妳不喜欢我,才会说那些让我听不懂的话对不对?妳不要用命中注定的话当藉口。秋蘺,我有什麼不好,都可以改的;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妳要银子,我可以给妳银子;妳要新的衣服,我可以给妳新的衣服;妳要珠宝首饰,我也可以给妳,只要妳留在我身边,我什麼都可以给妳。秋蘺,我会让妳衣食不缺,我会疼妳一辈子的。」 解枫情眼睛泛红,神情狂乱,而且他说的话完全不对劲,好像在对心爱的人求爱似的,令秋蘺大吃一惊,解枫情该不会爱上他了吧? 秋蘺颤声道:「你在胡说些什麼,什麼我跟你的,我留在你身边干什麼,我不爱银子,也不爱衣服,更不爱什麼珠宝首饰,而且我是个男……」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解枫情搂进怀裡。解枫情心跳得非常剧烈,好像有成千上百的话想说,而且句句出自肺腑。 「妳说我专制,说我只会吼妳,我保证以后不会了。秋蘺,嫁给我,就算有成千上百个女人跪在我面前要我挑选,我也不要,我只要妳一个人,我不晓得该怎麼做妳才会开心、才会喜欢我,但我可以慢慢学,秋蘺。我真的爱妳,真的只爱妳一个人。」 秋蘺目瞪口呆地问:「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是因為妳讨厌我,对我说话口气从没好过,我受不住就生了气,其实我根本不讨厌妳。秋蘺,我本来也不知道我这是什麼感情,只知道我不能一天没有看见妳,后来我才知道我是爱上妳了。今天找妳去挑布做衣服,不是要给我表妹,是要给妳的,只要妳高兴、开心,我什麼都可以给妳。秋蘺,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解枫情越说越急,他脸上的不知所措,取代了他向来的少爷派头。 秋蘺完全没料到他会对自己示爱告白,他是个男的啊,而且他的话中好像有某一点怪怪的。「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是……」 他还没说完,解枫情就打断他的话,懺悔道:「我承认我以前不好,但秋蘺,我绝没有搞错,我喜欢妳,喜欢到我的心都揪痛了。妳以前不喜欢我没关係,妳现在可以试著跟我相处看看,我会让妳看到我的优点的。」 秋蘺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解枫情猛力的握住他的手,秋蘺抬起头来看他,解枫情激动的吻住他的唇。秋蘺第一次被人吻,他傻住了。 解枫情则发出热情的低叫声,难分难捨的再次与之嘴唇相触,品嚐著秋蘺唇上的芳香,不停的说著爱语:「我爱妳,秋蘺,我一辈子都不会放妳走的,求妳留在我身边。」 秋蘺用力的推开他,他的心也跳得很快,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好怪、好不对劲,就连也自己此时的心跳也古怪到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他明明应该是讨厌这个人的,為什麼被他强吻时会有感觉?他跟他都是男的啊! 「不对,怎麼会这样?你听我说,解枫情,我不能留在这裡,我必须去找神子為我指点的那个人,我不能喜欢你,也不能爱你。你搞错了,你怎麼会爱我?你搞错了……」 解枫情被他猛力推到床下去。示爱被拒,他大受打击的站了起来,似乎不敢相信秋蘺会拒绝他,他慢慢的抬起眼睛看著秋蘺。 秋蘺看到他的眼神,不禁浑身一震。 下一刻,解枫情说出来的话像寒冰般射向秋蘺。「我不会让妳走的,秋蘺!」 「解枫情……」 「总之,我绝对不会让妳走的。」 说完,解枫情立刻走出房间,从那一天起,秋蘺就被禁錮在解枫情的房间裡,不能外出一步。 ※ ※ ※ 看秋蘺摇摇头,解枫情再次恳求道:「吃一口,好不好?」 「让我走,解枫情。」 秋蘺已经被关了二天,此时解枫情正要餵他吃饭,秋蘺却不肯吃。秋蘺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打从他知道解枫情把他关起来后,他就开始不吃饭,而解枫情看他不吃,自己也吃不下,两个人在这两天裡同样的憔悴了许多。 「让我走,解枫情。若找不到那个神子替我指点的人,我就会死的,你若是真的对我有一点感情,就让我走好不好?」 解枫情苦恼的低叫:「秋蘺,妳说的话太离奇了,妳一定是故意说这种话,想藉此离开的对不对?為什麼没有那个人就会死,妳在骗我。我不会相信的,妳是故意要离开我的。」 「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骗你?解枫情,你有钱有权有势,想要什麼样的女人没有,為什麼一定要我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解枫情把碗砸在地上,这两天的忍气吞声让他再也无法忍耐,「為什麼我喜欢妳就是我搞错了?秋蘺,我爱妳,我爱妳,妳要我说几百遍都没关係。妳要去爱一个从没见过的人,不是很古怪吗?妳说苗疆的神子為妳指点了那个人,那麼他有说那个人叫什麼名字吗?他有说他住在哪裡吗?否则妳怎麼能确定苗疆的神子不是算错了?」 秋蘺眼睛大睁,苗疆神子在他们心中是近乎神的存在,他绝不能放过污辱神子的人。「你太过分了,你怎麼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对神子稍有不敬。你要听,我就说给你听;神子说那个人住在中原,他说只要我从苗疆往北走,就会遇到一个湖,那湖叫小西湖,而那个人就住在湖附近;还有,他身上会有三个胎记,一个是在左胸口,一个是在左耳后,另一个是在左臂上,他是个遇水则发的人,所以他家离水不会很远,你听到了吗?」 他说得这麼清楚明白,解枫情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可他却眼睛转也不转的看著秋蘺。 秋蘺见他目光古怪,怒叫道:「怎麼?还要我再说一次吗?」 「我家住在小西湖边,我十多岁开始做布匹的生意,利用水道往上?送货物,因此财源广进,有人说我是遇水则发的人。」 秋蘺一怔,不太明白他在说什麼。 解枫情撩起衣衫,再说下去:「我生来就有三个胎记,一个在我左臂,一个在我左胸,一个在我左耳,小时候家人带我去算命,说我这三个胎记是三元开泰,未来是大富大贵之相。」 解枫情将上衣脱下,真的有胎记。秋蘺不敢置信的看著解枫情身上的胎记,更看见瞭解枫情脸上那惊喜的表情,想不到竟有这麼巧的事。 「妳说的人好像是我,秋蘺,我家世居小西湖边,我又有胎记,完全符合妳所说的。」 解枫情笑了起来,他喜不自胜地道:「妳要找的人是我对不对,妳该爱的人也是我对不对?秋蘺。」 秋蘺摸著他身上的胎记,很难相信的抬起头看著解枫情。 解枫情急问道:「苗疆神子还对妳说了什麼?」 「他说那个人必定会爱上我,我也必定会爱上他,然后他就会帮我度过我的死关。」 解枫情紧搂住他,刚才的忧愁全化成了喜悦。「秋蘺,我爱妳啊,我是这麼爱妳,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秋蘺的心中一片混乱,他一直以為神子说的那个人是个女的,想不到竟是同样身為男性的解枫情。他知道神子不可能算错,他曾看过神子多次的神跡,根本就不可能怀疑神子所说的话。难道解枫情真的就是他要找的人吗?但是要他跟身為男性的解枫情身心交合,他觉得好怪异。 解枫情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刚才一听到秋蘺的话,都快乐疯了。他嫉妒的人原来就是自己,而以秋蘺话裡的肯定度来看,她一定会顺著苗疆神子的话来爱自己的,那麼他要与秋蘺成亲,她一解枫情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他刚才一听到秋蘺的话,都快乐疯了。他嫉妒的人原来就是自己,而以秋蘺话裡的肯定度来看,她一定会顺著苗疆神子的话来爱自己的,那麼他要与秋蘺成亲,她一定会同意的。 「秋蘺,等妳身子好些,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等一下,让我想一下,解枫情,我……我……的心好乱啊。」 解枫情知道自己太急了,因為他实在害怕秋蘺会离开他,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需要再害怕了,因為他就是秋蘺命定的人,秋蘺绝对会留在他家的。他马上低柔的道:「没关係,妳躺著休息,我叫人再煮一碗粥来给妳吃,妳好好休息,先把身子养好再说。」 扶著秋蘺躺下,解枫情一脸喜悦的走出房门口,立刻要人收拾刚才被他摔坏的碗,马上再煮粥来给秋蘺吃。 ※ ※ ※ 「很烫,慢慢吃。」 解枫情一口一口的餵秋蘺吃粥,秋蘺从没被人餵过,颇不适应,可他要推拒,解枫情马上就板起脸来。 「别动,大夫说妳身子弱,妳只要乖乖的让我餵妳吃粥就好了。」 一边的僕役急忙转过头去,谁也没见过少爷对哪个人这麼温柔过,让看的人脸都红了。 秋蘺脸一红,连忙推开解枫情的手,「别人在看了,不要……」 「有什麼关係,我将来一定会娶妳的,等妳养好了身体,我们马上成亲。」 秋蘺一怔,他不知道在中原两个男人可以成亲,料想这裡的风俗跟他们苗疆不同,他低下头来,心裡乱糟糟的。这几日,解枫情的确是对他好到无以復加的程度,别说是怕他身子虚弱的抱进抱出,就连夜裡也好几次来到他房裡看他盖好被子了没。 他实在是不能怀疑解枫情说爱他的事,而解枫情昨日还兴匆匆的带了衣服来给他,是用那日他所挑的布料做的三件非常好看的女装,他愣了一下,不晓得解枫情為什麼带这样的衣服给他。 「妳怎麼不穿自己挑的布料做成的衣服?我觉得那几件很好看啊!妳果然有眼光,连布装的掌柜都不停的夸讚妳选得好。」 秋蘺始终觉得怪怪的,解枫情竟要他穿女装,他是个男人啊!但是解枫情兴致颇高的表情让他实在无法说不;而苗疆的衣服样式与中原本来就不一样,他也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不是女装,也许那是他们这裡少男的服装也不一定。虽说是要為他表妹挑选的,但说不定那做的是男装的样式。 思考了一会儿后,他应了声:「好,我明日就穿。」 第六章 隔日,秋蘺穿上了自己前些日子挑选出的衣裳,那衣服裁工一流,花色更是难得一见的精緻,秋蘺刚穿上时,还觉得有些怪异。他一走出去,就遇上了老早就在房外等著的解枫情,一看到他穿起来宛若芙蓉出水,就像被迷了魂似的将目光投注在他身上。 「真好看,秋蘺,妳穿起来很好看。」 好像是很少讚美女人似的,解枫情的话说得有些不稳,但是从他的口气听来,可以感觉出这是出自他的真心。 「好像怪怪的,总觉得好像不太适合我,我还是去换下……」 解枫情牵住他的手,用狂热的眼光看著他,由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秋蘺的痴迷。「别换,很好看,真的很好看,就当是為我穿的好不好?」 秋蘺的心又跳得很快了,被男人牵住手的感觉好怪。他稍稍抵抗,想把手抽回来,解枫情却握得更紧,不让他抽回,秋蘺的心越跳越厉害,被解枫情紧紧握住的手掌,传来脉搏的急速跳动声。 「我们到花园裡喝梅子汁好不好?」 「你把手放开……」 解枫情说出来的话不像以前那般针锋相对,还多了份奇怪的心悸。虽然他是神子為他指点的人,但是秋蘺总觉得这样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况且他為何会心跳得那麼快,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解枫情没有将手放开的打算,他低柔地道:「有什麼关係,我们是未婚夫妻,别人不会说什麼的,等妳身子好些后,我们马上成亲。」 成亲,解枫情已经说过好几次要与他成亲了,他抬起头来看著解枫情,解枫情的目光早已全都投注在他的脸上。 秋蘺被他这麼狂烈的眼神看得心跳加速,马上又将头给转回去。 「好,那去喝碗梅子汁好了。」 解枫情温柔的牵著他,他们在花园的时候,解枫情将全数的僕婢撤下,只留下他跟秋蘺两个人,而花园的桌上,早已摆好了冰镇梅子汁。 「秋蘺,我看妳这几天气色很不错,还会不会很累?」 秋蘺摇头,一见到解枫情看他的眼神,他就全身不对劲。 解枫情将他的下巴勾起,声音柔和的道:「跟我在一起,妳不开心吗?」 心跳依然是怦怦的乱撞著胸脯,秋蘺想起之前两人间的争斗,不禁失笑道:「好奇怪,之前我们还斗得那麼厉害,现在你却成了神子為我指点的人,还说……说你喜欢我。」 解枫情坐得离他极近,他脸上有些潮红,坦承的道:「妳刚来的时候,我是很生气妳对我的一言一行,因為从来没有人敢骂我,妳还骂得那麼流利,我真是被妳气死了。可是我也从来没看过像妳这样的人,明明心裡气妳,但是妳一站在那裡,我的眼睛就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妳那儿看去,完全无法控制我自己。」 而且妳从来就懒得瞧我,就算是瞧我一眼,那一眼中也从来没有好意,我就更生气妳看我的眼神……」 一听他扭曲事实,秋蘺不甘示弱地反驳:「喂,你说错了吧,是你每次都用那种要把我吃下去的眼神瞅著我看的,我只是回你一眼而已。」 「妳虽然只回我一眼,偏偏就是能让我心头上了火,而且从不曾有人说话讽刺我,我当然是受不了,所以才会对妳不是狂吼,要不然就是狂骂……」 受不了他的颠倒是非,秋蘺站了起来。这个人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开口就乱讲话!「喂,你又说错了,你怎麼可以把罪怪到我头上来?每次都是你先骂我,我才骂回去的。我做人是有原则的,你对我不好,难不成我还得对你客气吗?」 「秋蘺,我也知道是我不对,但是妳每次都那麼兇巴巴的,难道妳就不能乖一点,我说什麼,妳就应是吗?」 秋蘺瞪大眼睛,终於知道他说的是什麼了,他撇嘴道:「你要温柔婉约的是吗?去啊,外面多得很,抱歉,我就是嘴坏、就是会骂人、就是别人对我坏,我就会回报一倍以上的人。很抱歉,是我不对,你要温柔婉约的是吗?我马上帮你找一堆……」 越说越错,解枫情急得站了起来,好声的安抚:「秋蘺,妳不要动不动就生气,我又没什麼意思,只不过昨妳自己提到以前的事,所以我才……」 秋蘺啊的一声,看似益加瞭解的道:「是啊,原来这件事是我提的,又是我的不对,而且我又动不动就生气了,我这个人真是遭,做什麼事也讨不了你的欢心,你要温柔婉约的,我马上帮你找……」 解枫情急得一颗颗汗珠直往下掉,他越急著要说明,就越不知道要说些什麼。到最后,秋蘺气得转身离去。解枫情连忙要追上去,可秋蘺早已大跨步的离开解家,不知道到哪裡去了。 ※ ※ ※ 「秋蘺呢?回来了没?」解枫情在大厅的椅子上如坐针毡,满脸的著急。秋蘺自早上与他一言不合之后,立刻就走出解家,他派人去找,也找不到她,虽然知道她应该不会就这样回苗疆,但是解枫情仍是不安至极。 当解枫情快坐不住时,外面守门的僕役衝了进来,像看到什麼天大的奇景般,满脸惊异,连说出来的话都是结巴的。「稟少爷,那个……那个秋蘺……」
5/10 首页 上一页 3 4 5 6 7 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