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好。也许春暖花开的日子,真的为昭儿到来了。这样想著,原本想要步入後院去看看展昭的叶吟秋,也忍不住犹豫起来。自己是否应该多回避一下,好让那小俩口好好地独享一下,那来之不易的温馨时光。 主意已定,老爷子利马转身欲回书房好好研究一下,该如何治愈昭儿的眼睛和腰伤? 迫在眉睫的是要搞清楚该如何帮昭儿,平安地诞下孩儿!屈指掐算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为此,他还托书去陷空岛,给师妹闵秀秀,望她尽早来助一臂之力! 沈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叶老爷子丝毫不觉周遭的变故。谁知天降意外!还没走出二步,自己就被一阵白色的旋风险些给撞了个跟头!腰间顿时一阵钝痛...... 老爷子怒火中烧时,才发现那闯祸的家夥居然早已没有了踪影!!!!无奈的他一边揉著腰,一边怒哼了几声!正想掉头走人,没曾想一抬头,冤家路窄正对上那位端著一碗枣丝生鱼粥的坏小子,现身眼前! 白玉堂一把抹去脸上的汗水,"老爷子,刚才我是怕我煮的粥沾底给煲糊了,窜得太急才没留意。我真不是有心要撞您老人家的!"说完,俊俏的脸上密布了一脸的无辜,外加满脸堆笑地低头惺惺‘认罪'。 叶吟秋正想说他几句,可一转眼那白老鼠就又没影了,还扔下一句话飘在身後的风中:"前辈,我先走了,要不我的粥都凉了!" ‘这就是那个快当爹的人?唉。"叶吟秋一想到要将昭儿和孩子托付给这个毛躁的家夥,就忍不住地望天摇头。 近来,让他烦心的事儿还多著呢!昭儿的胎腹,躁动得日益强烈。这几天半夜、午後常阵发腹痛,脉息也著实虚滑,却也看不出是因何而异常...... 这委实令人担心!其中必有原委。为此,叶吟秋心中更盼著秀秀能早日到来!【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0) 建档时间: 10/27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 西楼暖阁中,展昭独自双手撑著床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地扶上了腰侧,稳住身子。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肚腹更加隆重了,坠得腰都麻木了。 每天,开心的白玉堂都会和孩子用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方式交流......每次闹完之後,玉堂还煞有其事地对他说,如今他肚子的小家夥可绝对不止一个! "唉,那到底是几个呢?"展昭有些无奈,每次胎动的时候,都激烈得象在打斗,也许是两个吧。如今,自己连一个都还不知道该怎麽生,如果再多几个?展昭不敢往下想! 当日就一个白玉堂,做点‘闹东京,盗三宝'之事,他都快要被那白耗子给烦挂了!要是今後身边再多一、两只缩水版的张狂小鼠与他合力闹腾!想著,展昭的心底也已经是一阵黑线。 突然,腹内又传来了一阵扯痛,展昭的双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沈重的肚子两侧,孩子都在很活跃地用力踢动......那有力的躁动在他肚子的四下里,此起彼伏。现在,他无论如何得起身动一动,不动肚子更难受。 慢慢地向前摸索著,展昭伸出的一只手,终於摸到了卧室中的书案,将沈重不稳的身子顺势扶靠向书案,展昭小心地摸索著,坐到了宽敞的坐榻上,虚汗淋漓。现在的自己变得如此不济!这想著就让他感到很生气。 冷不防,肚腹内又是更猛地一下抽痛,展昭不禁闷哼了一声,赶忙一手撑住笨重的身子,一手在腹部轻揉地婆挲起来。瞬息,冷汗已浸透了展昭的里衣。 这才明白如今的自己,根本容不得逞强。就算他早已不在意自己,也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以及玉堂的感受! ‘猫儿?!' 痛呼一声,刚端著枣丝生鱼粥,走进来的白玉堂,一眼正瞧见展昭身形一晃,心一下就跳到嗓子眼里去了。 他飞身赶过来一把将猫儿的身体扶稳:"你怎麽又逞强?小心闪著腰。"一边说著,白玉堂随手将碗置於书案上,赶忙拿来靠垫给展昭垫好。 双手猛一发力,那人已将展昭扶托上榻,靠躺下来。随後,麻利地帮展昭脱去布鞋,并小心将他肿胀的双脚平放在榻上,稍稍垫高了一些,转身坐在榻边焦急地问道:"怎麽了?" 闭目喘息了一下,展昭疲惫地笑道:"肚子疼,孩子在踢腿呢。" 白玉堂一听可来劲了,手一伸急忙抚摸上去,正巧,小家夥又砰地踢上来,奇妙的欣喜在白玉堂心头窜动,他呵呵笑起来:"好小子,踢得真带劲儿。" 感受著玉堂的抚摸,听著他开心的笑言,展昭忍不住一嗔,"敢情,踢的不是你!" 白玉堂闻言一边将头贴在展昭的肚子上聆听,一边泼皮地应道,"是,踢的不是我!可踢在你肚上,疼在我心里。" 展昭用力地推开那张贴著自己肚皮上的温热的耗子脸,微笑道:"你就接著贫吧!别压著我肚子,难受!" "好,我不压你,让咱们儿子接著踹!!"白玉堂调皮地拍了拍展昭那‘非比寻常'的肚子。话虽这麽一说,心下却更生担忧;想那展昭怀胎,已近八月。腰伤未愈,气血、心脉虚乏异常,这可如何是好?如今家中四下全是男人。生孩子对他们来说,都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虽说叶老爷子精通奇黄,但对於男人生子一说,他也是丈二和尚 摸不著头脑! 忍下担忧,白玉堂估摸大嫂这两天也该到了!毕竟给大哥飞鸽传书也十来天了。按说,从陷空岛来扬州也不过就是三、五天的脚程。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1) 建档时间: 10/28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 清晨,展昭在枕上还未睁眼,远远便听见兵器破空之声,心中微微一动。便小心地托腰,起身。循声摸索到门外的廊梯口。 习武之人每日清晨都不会懈怠,玉堂也一样。常人皆以为白玉堂的武功应是疏放轻狂之流,其实并不然。细听也辨明了。 前一刻是剑风轻闪,一晃而没。後一刻正人声清啸,人剑合一,其中竟无半分牵强;剑鸣如金,刺破之声宛如翔龙冲天。那一刻,从他神形之中散发出来的是四射、绝伦的霸气与决绝,扰人心弦。 院中叶英为剑气所摧,沙沙而落。那人竟将‘燕鹤云天'轻盈再现。轻似乡野悠思,沈如俯临泰山;以为机敏、诡谲已是尽处,随後竟然正大光明。衣袂翻飞处,恰是江河滚滚,溪水潺潺。 随之云鹞翻飞,白玉堂在空中轻挽剑花,潇洒回旋,飘然落於展昭身旁,和气於掌已将画影青锋入鞘。扶托著展昭的腰,问道‘怎麽出来了?'‘整天呆在床上,躺乏了。'展昭语气中有委屈的怨,‘玉堂,我想下楼走走,透透气?!'‘老爷子说了,你的腰不适合多动。我抱你下去坐会儿?'‘可师父还说,适量运动对孩子有好处。你忘了?我自己可以走。'‘好,我说不过你!'白玉堂没好气地揽稳了展昭的腰,飞身稳落在院中,小心翼翼地扶著展昭站稳。 展昭毕竟身子重,行动不便。如今只好一手托著腰,一手由白玉堂扶著,步伐不稳地在院子里溜达。一旁的白玉堂,虽然满脸的无奈,手上的动作却依然小心,毫无疏漏。 ‘玉堂,也不知道包大人如今怎样了?'展昭的心里总是放不下那位他敬如父兄的人。 ‘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过听说,圣上已升任他为龙图阁大学士了。'白玉堂扶著展昭在回廊里慢慢地散步,顺便将自己从哥嫂那里辗转听来的消息如实相告。 ‘那就好!只是这样,大人身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展昭微微皱了下眉,神色有些黯然道,‘你我都不在,我担心大人的安全。'‘走慢一点。' 两人边说边走,展昭的步伐渐渐地快起来,白玉堂忍不住停下来提醒他。 ‘对不起!一想起大人和开封府的兄弟们,我就会莫名地激动。'‘没事,你不用担心。现如今,我那四位哥哥都在开封府任带刀护卫,他们定能护得大人周全。'"这样,我便放心了。"展昭闻言点头道,手却突然抚上了肚子,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握著白玉堂的手骤然施力,豆大的汗滴从额上滑下来,‘玉堂~~'‘怎麽又疼了?'白玉堂边问,边替展昭揉肚子。目光向下移去,只见展昭的翎裤上已见点点殷红。白玉堂一下子慌了神,不知是怎麽回事,一把打横抱起展昭,冲著身边不远处的下人大喊:"你快去请叶前辈来。" 说完,自己飞一般地冲回了展昭的卧室。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2) 建档时间: 10/29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 叶吟秋及时为展昭施针封穴,止住流血,护住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可此次落红终是让展昭失了血气。 此刻,那人正面色苍白地半卧在榻上,整个人都昏昏沈沈的。守著他,白玉堂的心里是前所未有地心疼,再也不敢有所大意。 突然,听到门外一阵人言马嘶。叶、白二人均心中一顿。只见一小厮来报说,陷空岛卢岛主的夫人已到前院,叶吟秋、白玉堂忙迎出门去。 白玉堂疾步向前,只见正园前堂中,端做著一位绿衣绣裙的美少妇。柳眉杏眼的不是自家大嫂又是谁。 大嫂一见白玉堂,反到柳眉微竖,娇嗔道:"老五,你不告而别,可见到你那腊月萝卜──动(冻)了心的人了?" "大嫂!" 白玉堂刚想请她入西楼去看看展昭,却感到眼前人影一闪,卢大嫂的人已走至叶吟秋的面前,"师兄,多年不见,你依旧风采不减当年。我接到你和五弟的信,就连忙赶了过来。不知展兄弟现在如何?" 众人都牵挂著展昭,也不罗嗦,直接将卢夫人引到了展昭的榻前。看著眼前那个单薄、苍白得仿佛不胜衣衫的人,再念及这半年白玉堂所受的折磨,闵秀秀鼻子一酸,禁不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大嫂,猫儿他今早不知怎的见红了。"白玉堂心里著急道。闵秀秀点了点头,坐在床边,手却一直抓著展昭的手腕,已把他的脉象探了个十之八九。 "大嫂,怎麽样?"跟在她身边的白玉堂悄声问到。 "不大好。他身上的伤都没大好。心脉受过箭伤,已落下了病根。腰伤、颅伤都要慢慢调理,也急不得。近来,你们是否给他服过活血的药?" "没有,昭儿的胎息一直不稳,自是不会用的。"叶吟秋言道。 "那就奇了,近来展兄弟的饮食如何?"闵秀秀站起身来,从随身带来药包里取出自调的药膏,抹在展昭的肚腹之上,双手避开封穴的银针,在展昭高耸紧绷的肚皮上循著穴位施力按摩。 "怎麽了,我就是按你上次来信说的,要给猫儿食补。给他吃些清淡,有营养,补血益气,易消化的粥。红枣生鱼粥,枸杞桂圆百合粥,淮山团鱼粥......"白玉堂一丝不苟地回答著大嫂问题。 "五兄弟,原来是你好心办坏事!"闵秀秀手上没停,狠狠地瞪了白玉堂一眼道,"你不知道桂圆和团鱼虽是温补的上品,有身孕的人却不受用。轻者破血,重者滑胎!" 听了大嫂的话,白玉堂那叫一个後悔!那叫一个後怕!心里祈祷著猫儿和孩子千万不能又失......重新回到床边坐好,将展昭的身体托抱在怀里,将手抵在展昭的膻中穴上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进展昭的体内,护住展昭的心脉和孩子。 "五弟不用担心,一切有大嫂在。"闵秀秀心疼地看了一眼白玉堂,轻声安慰他道。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3) 建档时间: 10/30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 展昭在半梦半醒之间,肚子坠痛得厉害,体内仿佛有一轮烈火焚烧的铁球在不断地碾轧。而在他的腹上却有一双神奇的手,在他的腰背、肚腹处恰到好处地来回抚摩推揉。那双手微微地透著清凉,一直能读懂他的心一般。 展昭知道这手不是玉堂和师父的。那是一双女人的手,比玉堂的手来得软,力道也不如师父的有力。展昭想挣动一下身子,但周身沈得像灌了铅,腰伤处跳跃的钝痛,惊醒了展昭混沌的意识。 深深地喘了口气,展昭缓缓地睁开了漆黑的双眼。 "展兄弟,感觉好点了麽?"听到了那双手的主人清脆俐落的声音,展昭的心中已有些了然。 "嗯。"展昭的脸还是在清醒的瞬息间,一下子绯红了。双手不自觉地将锦被拉起,模糊的应了一声。仿佛又觉得不妥,循声问道:"大嫂,你怎麽来了?" 知道展昭向来面薄,闵秀秀笑著也不点破,"咳,还不是老五。说见到你了,怀著孩子,伤体又不大好,让我尽快赶来瞧瞧。这不我不放心,就来了。" 说著伸手拉开锦被,帮展昭取下度穴的银针。 "也多亏我今日赶来了,要不然......" 闵秀秀抬眼瞪了白玉堂一眼,就此打住了话题。 白玉堂面色惭愧地帮展昭盖好锦被,将眼光移转他处,不敢看自家嫂子的眉眼。 "多谢,大嫂。"展昭扬起微笑,心中对大嫂充满了感激。 "自家兄弟,还跟嫂子客气什麽!五弟,好生照顾展兄弟。药一会煎好了,我会让下人送过来。"闵秀秀看了鼠猫二人一眼,知趣地借口累了要休息,带上门出去前院找叶老爷子去了。 听到关门声,展昭在白玉堂的怀里蹭了蹭,腹部还是隐隐地胀痛,想起今早的状况,展昭小心翼翼地抚摸著自己的肚子,心里涌起了异样的感觉。 "玉堂,这会儿我肚子里怎麽没动静了?" "是麽?我看看。"白玉堂将展昭的身子向上抱了抱, 把头挨在展昭的肚子上,仔细的听著孩子的动静。过了一会儿,孩子还是没动,白玉堂也忧心地抬起头看著展昭。 "大嫂明明说,孩子没事!怎麽不动了呢?" 用力搂紧展昭的身子,看著他惨白的脸色,白玉堂的心头好似被人硬生生剜了块肉一般地疼。如果猫儿和孩子有事儿,他决不能原谅自己。 "大嫂真的说了孩子没事?"展昭不放心地追问著,双手还是来回小心地抚摸著自己的肚子。 "真的。孩子没事,你放心吧。"白玉堂的双手也小心地护著展昭的腹部,试图给展昭一份安慰,更是给自己一份安慰。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4) 阳春的午後,日暖风煦。满园子的树都开满了花赶趟儿。白玉堂扶著午睡後的展昭到楼下的聆风亭里,赏春。 暖风吹过,粉色、红色、白色的花瓣簌簌而落,铺在地上密密的一层。不时也有落英飘进亭子,拂在他两人身上。间或鸟语莺啼,让人心境很美、很平和。 展昭靠坐在垫著紫貂绒垫的高椅上,身上搭著桑丝薄被,闭著眼享受著暖风轻柔。手边是玉堂递来的一杯雪梨醉...... 白玉堂自顾自地斟上一杯江南的女儿红,守著眼前宁静悠闲的人儿,陶醉在一派春风里。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展昭微微睁开了双眼。微笑中仿佛有种沁人心碎的温润:"玉堂,你不觉得现在还少点什麽?" 白玉堂小酌了一盏,淡淡地答道:"你是说音律?来时走得急,我的玉箫落岛上了。" 原本,白玉堂也是潇洒不羁,渴望‘煮酒论英雄,抚琴会知音'的娴雅、志趣之人。 "何妨?"展昭放下馥郁飘洒的夜光杯,轻轻地拍了一下手,便有一位相貌清秀的小厮跑了过来。 "公子有什麽吩咐?" "南雨,你去前院的风眠斋将‘梧桐秋雨'取来。" "是"南雨应声,一溜烟地离去。不一会儿,已小心地捧著一个紫色丝绒琴袋回来了。进亭来,将琴小心布至台案之上,娴熟地褪去丝套,推身下去...... 展昭微簇剑眉,向前挺直了腰身。十指轻触地抚上了琴弦,微微触摸了一阵,凝神静气间操弦度音为铿锵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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