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贯黑亮的眉宇间,瞬息飞扬起一股凛凛的威严;清澈的眼底,委婉地沈著若有若无的心郁;即使曾经的微笑依然频频地闪过他俊秀的脸庞,周遭荡漾的和煦真的能欣慰他那颗隐忍的心麽?无人能解。 境由心造、琴音真髓。也许只有这种澄澈的情感与旋律,可以浸入展昭对远方亲人的挂怀,对繁虑的疏虞,对悲怆的挥别......令其於此超尘拔俗的境界里,觅得片刻心灵的小驿,飘逸神性之外的阳关,叹抒社稷兴衰,遍历渔樵冷暖... ‘沧桑历尽,忠义侠情。美中不足,时务公理。忠不忠,义薄义,谁愿点破? 叹只叹,天下江湖,公理道义,终难平人意,无止境。' 展昭随曲而吟,瞬息便让心绪中所有的情绪,或沈稳浑厚,或疏朗旷逸,借古琴的曲调,变成了绝妙,化作了幽玄。 白玉堂於一旁,静静地注视著深沈纵横於南音之域的人儿,心里淡淡地想著。展昭,果真生来便为"大音稀声"之人。白玉堂从不知晓,展昭如此擅长七弦南音。 当然,他更不曾明了,正是幽亮、宏远的七弦之鸣,筑就了那人品修的内涵、气度与高雅。让展昭理解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无论武学、音律,内修、外品,都不外乎於此。 展昭也曾想:‘琴为心性,剑作胆识,不亦乐乎?'因而,展昭一直追求一种‘铜琴铁剑'的人生。至於‘俞伯牙与锺子期的生死相契',他相信白玉堂能懂。 知音,是心灵的相惜共鸣;知音,是英雄美人的万代一逢。 因此,上天让白玉堂与之‘生死相契',‘万代一逢'地相惜共鸣。 如今,从展昭的琴声里,白玉堂懂了......【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5) 剑气激涌,飞扬处杀气腾腾;青锋曼舞,平静处细语铮铮;音律、剑气荡气回肠。亭中珠帘迎风幔卷,曲终琴声骤止,亭外雪影归鞘。白玉堂腾空轻点,跃进亭中,回到展昭身旁。 "猫儿,累了吧。" "还好,好久没有这麽闲散随意了。" 展昭撑著腰,缓缓地向後靠坐好,轻轻拉起滑低的丝被,将浑圆的腹部轻轻地裹起,腹中的小生命像是被刚刚的曲风惊扰了,不停地踢打,展昭只能双手托著腹底,来回地安抚著。 "也不知道小家夥什麽时候出来?" "该出来的时候,他自然就出来了,你也别太著急。"白玉堂摸了摸展昭那又大了一圈的肚子,心底飘过一缕莫名的情感。 远处,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风飘至。来人开口道:"春风,美酒,幽琴,雪剑。五弟,展兄弟,你俩好雅兴。"闵秀秀声音清越,语调中藏著一丝干脆、随性。 一身素裙的卢夫人飘然掠进了聆风亭中。抬手取过冰玉壶,嗅了嗅,回眼看了一下白玉堂,笑道:"上好的雪梨醉。我说呢,我远道迢迢带来的礼物,怎麽莫名地少了一坛?原来是让你这只恶习难改的耗子给顺来了。" "大嫂,带都带来了。当然是给人喝的。我就借花献......"白玉堂还没泼皮完。 "借你个头!"闵秀秀的素手已清脆地敲了白玉堂一爆栗,白玉堂嗷嗷叫著闪身躲到展昭的身後。 "大嫂,你该不是来抓贼的吧?"展昭也笑著打趣,帮玉堂解围。 "当然不是了,我哪有那闲功夫。"闵秀秀也收起了玩心,轻轻地探手搭上展昭的腕脉,细细地查探,过了好一阵才放下展昭的手。随之又拉低了丝被,摸摸展昭的腹侧和腹底,"是双生子,胎位不怎麽好,孩子已经沈得很靠下了。生之前,一定要顺过来才行。" "那,有办法麽?"白玉堂一听就急了。 "当然有办法。们也不用太担心,说不定生的时候自己就顺过来了。"闵秀秀也不想给他们太大的负担。她此行的正题还没来得及说呢! "展兄弟,我已经和师兄商量过了,你的颅伤实在不宜久拖。我想,今晚就开始医治。只是这医治的过程可能会很痛苦......展兄弟,你少不了要受些罪。" 看著单薄、清瘦得不胜衣衫的展昭,闵秀秀心止不住地颤抖。这人到底要承受怎样的苦难,才能摆脱命运的苦荼与折磨啊! "大嫂,放心!我一定能配合的。" 展昭那坚定决然的眼神,带给了闵秀秀无比的信心。 她已经明了,不管多难,多痛苦,只要是有一线希望,展昭就决不会放弃。 "那好,我先去准备一下。从今天晚上起,我每日晚饭後都会去为展兄弟施针。然後,再帮他转顺胎位。希望结果都能顺了人意。" "大嫂,我相信你!"展昭伸手握住闵秀秀的手,满眼是真诚的感激。 展昭暗暗地思量,自己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重见光明,拿起巨阙,恢复完整的人生! 目前在第15篇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6) 建档时间: 11/1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窗外的夜空月明星稀,有淡淡的云飘在天幕,看来明日依然会晴明。白玉堂坐在榻上,怀拥著展昭,一起享受著窗外迎面吹来的夜风。 展昭静静地听著玉堂的心跳声,心绪难平,直到胸口传来压抑的痛,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尽力深深地呼吸。最近,这种情况越来越严重,展昭知道这是受伤的心脉负荷不了受孕的身体所致。 当展昭颤抖著手抚按上心口的时候,身旁一只温暖而宽厚的手将他环紧,另一只手已经开始缓缓地将内力注入他闷涨、绞痛的胸口,护住了他的心脉。 "怎麽最近越来越严重了?"白玉堂拧著眉问。 展昭没有回答,只是向後靠得更紧了,把自己完全交给身後的人。 轻快地脚步声由远及近,展昭知道是大嫂来了。心,还是不由地震了一下。白玉堂已经扶他半卧好,尽自下了榻,迎出门去。 "展兄弟,可准备好了?"卢夫人还未进门,声音先至。 "嗯~大嫂,现在就开始麽?" 感觉白玉堂和卢夫人都来到了榻边,展昭撑著身子坐起来,循声回问,声音温润、平和。 只听见闵秀秀的声音轻轻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五弟,我需要你帮手。" 白玉堂按大嫂的要求,将展昭扶坐在一张高背雕花木椅上。用一部分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另一脉真气引导展昭的真气做大小周天的流转。 白玉堂的心里,此时也捏著一把汗。默记下大嫂的嘱咐,"在下针、醒针的时候,展昭可能会非常痛苦。千万不可让展昭体内的一丝真气逆攻头部大穴。你一定要控制住他,这些穴道都是人身上的要穴,稍有差池就可能危及生命。" "展兄弟,你现在按我说的做。闭目,抿唇,舌抵上颚,全身放松,凝神内视。"展昭在闵秀秀富有磁性的声音引导下一一照做,不多久,只觉得自己仿佛能够感受到全身上下每一根经脉的状况似的,一切都清清楚楚的。浑身上下没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 闵秀秀缓缓伸出修长的手指,从摊开的药囊中取出银针,插入玉瓶之中浸泡。细长的白玉瓶中,装著刚刚调制好在药液。 稍息须臾,闵秀秀迅速地拔出银针,气入丹田,毫不犹豫地刺进了展昭头部印堂、竹空,百汇,天灵,玉枕,耳门,人中......诸大穴。 针乍一刺下,展昭蓦地睁开眼睛,只是眼中透出的不是平日那种坚定,而是一种强恃的隐忍。他单薄的身躯微微一颤,旋即僵持了数秒,便再也无法控制地颤抖。 良久,闵秀秀和白玉堂的额头上都渗出细密的汗珠。展昭的黑发像是被水洗过一样,脸色也越变越青白,玉齿紧咬在苍白的下唇。因疼痛而拧紧的剑眉,以及不停颤抖的羽睫,无比昭示著他正在承受的折磨。可即使如此,展昭硬是没有发出半分声响,只是身子抖得如深秋飘零的落叶。 此刻,对於屋内得三人来说,简直度秒如年。虽然担心无比,但是谁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都怕因而干扰了展昭的治疗。 眼看著时间渐渐流逝,仍然没有一丝动静。闵秀秀已经继续、逐一地将度穴的银针,进针至要穴的深处......如今,这位号称在世华佗的医中圣手,心下也是越来越急了。 突然,‘啪'地一声脆响,在静寂的室内宛如惊雷刺人耳目。白玉堂在猛然低头的刹那,看到展昭坐椅的右边扶手已被那猫儿握得碎裂了。 闵秀秀红著眼睛,已经停手。只见她满头大汗,浑身上下的衣裙已经全部为汗水浸湿,顿了一瞬後,继续缓缓拔下展昭头上的银针。 "好了,五弟可以收功了。"随著闵秀秀的一声招呼,白玉堂即刻气归丹田。一把抱住高椅上的展昭:"猫儿,你怎麽样?" 展昭因为一直挺著肚子,僵直著身体,强忍剧痛。此时,心气一松,身体顿时猛烈地抽搐起来,人已虚脱地晕了过去。 白玉堂一把将他抱上床榻,闵秀秀也追上来仔细的为展昭按摩抽搐的身体,好半天,那人僵硬的身体才渐渐恢复了柔软。 白玉堂拉著自己的衣袖,擦去了展昭那一头的汗水,心疼的眼神一览无余。 目前在第16篇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7) 建档时间: 11/2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痛苦的日子仿佛格外地漫长。 又一次送走了精疲力竭的大嫂,白玉堂静静的坐回床边,轻轻抚平展昭微皱的眉头。 日复一日的治疗,就像僧人的课业一般,单调而磨人。展昭不知受了多少的罪?偏偏他生性又是极要强的,当著卢夫人的面,每每一力强支,根本不愿显露衰态。这几日折腾下来,人已经憔悴已极,睁眼的气力都没有了,虚弱得根本下不了床。 更何况现在,展昭身子又重,原本已经心脉虚耗。白玉堂真怕他会撑不下去。然而,展昭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依旧默默地强撑。 "玉堂-" 忽听见展昭在唤自己,白玉堂忙凑到近前,轻声问道:"猫儿?" 展昭还在半昏半醒之中,只觉得漆黑的眼前,四围的物体都在飞旋。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激得胃里一阵翻腾。眼睛也没睁,下意识地向著床边放盆盂的地方指了一指,挣扎著要起来。 白玉堂立时会意,忙撑起他的上身,帮他小心地侧腰歪向床边,方自就近,展昭已痛苦地呕吐起来。晚餐时吃下去的三丝及第粥,混著腹中的液体,以及养胎、治病的汤药,都一并又吐了出来。 呕吐之後,再次空旷的胃腹火辣辣地痉挛起来,展昭强压著痛楚,闭上那微微泛红的眼眸,虚弱无力地倚在玉堂的怀里连连喘息,这小小的动作仿佛也用尽了他全身力气。 白玉堂心中剧痛,小心地扶持著展昭重新睡下.心下又疼又气地劝道:"病猫,看你现在把自己都折腾成什麽样子了!要不咱现在先别治这劳什子的伤了。"话一出口,他多少又有些恨自己的尖牙利嘴来。 展昭听後,无神的眼眸闪动了几下,侧过头去低声道:"只怕现在不治,以後就再也治不好了......" 听了这话,白玉堂心底泛著苦楚,仰头忍下双眼的酸涩,将那坚强又脆弱的人儿,深深地抱在怀中:"昭......" 四周的空气,仿佛冷得能冰冻所有的悲伤。 展昭感到心脏闷压得发痛,他怔怔地靠在白玉堂怀中一动不动,任由痛苦在周身沸腾,只是手掌却还是有意无意的抚摸在那高隆的腹部,仿佛在无意识中保护著这小小的,与自己痛苦与共的生命。 展昭默默地告诉自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目前在第17篇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8) 建档时间: 11/1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这日有些事,白玉堂一早出了门。匆匆赶回时,已是午後。煦暖的阳光撒落一地,万物的棱角都在那温柔的光线里变得模糊,柔和。亭院四下里透著静宜。 白玉堂放轻了脚步上楼,回到猫儿的卧房。万没想到那消瘦的人没睡,披一袭水蓝的外衣,飘散著一头青丝,长长地曳下来,独自静倚在榻边。深邃的目光并无焦距,却仿佛能穿透万物般,望著窗外的远山近阁,不知在想些什麽。 在如金的日光下,整个人都泛著一片随意、清晰,祥和。暖风穿过窗棱,徐徐的吹入屋中,轻轻的翻动著桌案上的书页,发出细碎的哗哗声。小几上放著已空的药盅。白玉堂静静看著,一种微妙心情使他一时不想打破眼前的平静。 "玉堂~"展昭闻声对他微微地笑著,笑折了春风。 "笨猫,一个人想什麽呢?"抚上展昭飘曳的青丝,白玉堂瞬息感到绵绵的心醉。 "不知道,好像想了很多、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没想。"光影中,那人苍白的颜容,掩不去那绝尘的风采,遮不住眼中那熠熠的明亮。 "猫儿,别遐想了。猜猜看,我都带回什麽来了?"白玉堂从身後抱住展昭,顺势轻轻的蹭著他的颈窝。 "你不说,我哪儿能猜得到?"展昭软靠在白玉堂的身上,慵懒地说。 "猫儿,你看这个!"白玉堂挪了挪身子,伸手将桌上自己带回来的包袱在展昭怀里打开,拎起一件红绢的小肚兜,兴高采烈地塞在展昭的手中。自己则抓起一个小拨浪鼓玩起来。 咚咚的鼓声调皮地飘落在整个房间里,扰得展昭肚子里的小家夥也不甘寂寞地躁动开了。 "你跑出去一上午,就为了忙乎这些?"任由白玉堂抱著他玩著小鼓,展昭难受地扭了扭腰,手里触摸著那小小的肚兜,脸色涵蓄绯红。 "嗯~~反正就快用得著了,我就买回来了。我还买了两个小摇床呢,搁在前院了。"白玉堂放下手里的玩具,握著展昭的手,一起翻腾著怀中包裹里五颜六色的小衣服。 "这麽小?能穿麽?"展昭用手比量著一件小上衣,若有所思地问。那小衣服也就比他的手掌大不了多少。 "比比不就知道了!"说著玉堂就没正形了,抓起一件小肚兜,一把拉开展昭的衣襟,将小小的肚兜罩在展昭浑圆、雪白的肚皮上,声音里透著顽劣。 "大白天,玉堂你别闹了!"展昭显然有些拘谨和恼怒,虽然竭力压低了声音,但如今敏感的身子却依然因为玉堂的轻触而微微的颤抖。 这一切无意间落在玉堂的眼中,甚是暧昧动人。下一秒翻腾的情绪泛滥在白衣公子的周身,滚烫的唇封住了猫儿下续的言语,双手禁锢了那人的挣扎...... 目前在第18篇 【鼠猫生子】日尽花吹雪(19) 建档时间: 11/3 2008更新时间: 11/05 2008午後的太阳光似乎越来越和煦了,映红了展昭羞涩的脸庞。心怀不轨的白玉堂已经无法禁欲地对他上下其手了。 挺著八个月身孕的身子,展昭犹如脆燥的干柴一般,点火就著。白玉堂刚刚几下简单地撩拨,就已经让展昭浑身发软,头脑飘忽,心里更是发虚。 "玉堂,可以麽?会不会伤著孩子?"展昭软靠在玉堂的怀里,虚喘著问。 "嗯...没事儿!"玉堂拥著软倒在自己怀里的猫儿,情难自禁地继续挑火。 展昭已经飘飘然地扭动、呻吟。那带有磁性、低弱的声音,窜入白玉堂的耳中,宛如玉宇天籁,令其神清气爽。更加温柔的爱抚著怀中的人儿,白玉堂深深地陶醉在那一片无限春光之中。 "玉堂~" "嗯~~" "我要在上面。" "啊?~"白玉堂刹那间圆睁著双眼,不明所以地注视著展昭。 谁知猫儿微茫睁眼,长睫半掩,朦胧寒星渺渺茫茫地瞟向气息相闻的他。朦胧之下,目似流波暧昧,玉颜绯红,"玉堂,今儿我想在上面?" "猫儿,你肚子太大,在上面不方便!"白玉堂周身欲火,却直冒冷汗地狡辩著。 展昭也无赖起来,佯装嗔怒道:"我不管,今儿我就要在上面!" "那~看你的本事了!"白玉堂没好气地敷衍著,继续迫不及待的纠缠起来。展昭如今的身子根本不可能论持久战,白玉堂主意已定,直奔那人儿真最敏感的部位狂啸暴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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