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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幽】燕归人未归(仙五同人)——飘蓝

时间:2019-10-04 16:32:25  作者:飘蓝
  “君既不事民,民何必事君。像你这样的废物,也敢妄求供奉?”
  字句铿锵,如金石交击,掷地有声。祭台上长风浩荡振衣而过,头顶苍穹星河浩瀚,龙溟长枪在手,傲然而立,眉宇间尽是凛然不可犯的威仪。
  瑕捂住嘴倒退一步,吃惊道:“他,龙公子他怎么忽然这么激动?”凌波摇了摇头神色复杂,只觉虽相识数年长路同行,却仿佛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然而世间众生各有缘法,来路归途不同,红尘中不知何时相遇何日分离,同路甘苦已是缘分,无谓强求。凌波在道门清修,对此看得极淡,此刻却莫名,有些遗憾。
  将楼兰王鬼魂击毙于枪下时,龙溟用上了七八分功力,情绪实是有些起伏,因而未能刻意收敛一身强劲魔气。龙溟心道冲动坏事,然而既已做了后悔也是无用。姜承像是猜到了什么,投过来的目光中难掩震惊之色,龙溟坦然地与他四目交接,短短一瞬又各自错开。凌波未多说什么,只走到一旁给昏迷的夏侯瑾轩探脉。
  肃清冤魂回到客栈,已是后半夜,城中万籁俱寂,众人也各自回房休息。龙溟孤身走出客栈,沿台阶信步而行,远看月色清凉映得大漠如覆薄雪,城垣砖墙投下安静的深影,想来明日朝阳升起,楼兰城内定是一片欢庆。
  他向来性情沉稳坚毅,喜忧不形于色,然而此刻负手望着天际明月,却不禁锁紧了眉头。
  忽然龙溟一扬眉,身旁灵力异动,一个浅淡的白色身影凭空浮现,魔翳的魂体在夜色中飘忽如烟,开口,仍是不温不火慢条斯理:“陛下可有发现?”
  龙溟微微摇头,屈指抵着下颔沉吟道:“本以为会在楼兰王身上。等天亮后,我再彻底搜索一遍城内各处。”
  言语间简单交换了信息,龙溟吩咐不可轻易幻形时魔翳极淡地挑了挑唇角,倒未直接点破。魂体正欲消退,龙溟忽而扬声道:“等等。”
  “陛下还有何吩咐?”魔翳拢着手,宽大袍袖在夜风中飘扬。龙溟难得地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道:“阿幽最近怎样?”
  魔翳闻言微感意外,龙溟离开魔界的数年间,每隔月余方有机会幻形见面一次,除了水源和蚩尤后裔之事,谈及的无非是夜叉国政务,这还是龙溟第一次向他问及龙幽。魔翳自然无从知晓龙溟刚于废城鬼魂手中救了一对落难兄弟,一时间心有所感。
  “他武功术法都颇有进境,修炼越行之术也已有小成。但以治国之术而言,他本已是欠缺王者之质,更是不思进取。”
  这番回答却在龙溟意料之中,他轻叹了口气,道:“阿幽的性格就是如此,更加之认为有我在,他便不用承担国事。现下我不在魔界,正可趁此机会将他锤炼一番。”龙溟抱拳施了个礼,正如年少时无数次向魔翳请教国事,语气谦逊而郑重:“舅舅,阿幽就拜托你了。”
  “呵……遵命。”虽还是语带轻慢,魔翳的神色却无端温和了不少,先前的些微不悦也消散无踪。魔翳平举右手,轻念了几句法咒,掌心上渐渐有幻影聚拢成形,却是一卷竹简。
  “陛下请看,这是臣在书房里看到的。”竹简轻悠悠飘到龙溟眼前,缓缓展开。龙溟一行行默默看过去,唇畔浮起些许自己也不曾觉察的笑意:“阿幽的笔法倒是成熟了不少。”
  魔翳不置可否,只道:“陛下可有话要臣带回?”
  龙溟不语,看完后随手捏了个咒诀将竹简烧去,道:“不必了。希望此行顺遂,找到水灵珠和神农鼎,魔界也可早日修复水源。”
  “是。”魔翳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君王,低声道,“夜叉国民,都盼着陛下回去。”
 
  第 14 章
 
  夜叉五年一度的祭典又至,皇宫里提前几日便开始准备牲俎、爵器、香帛等,由于龙溟不在,此次便由龙幽率宗亲、摄政王魔翳率百官一同代为主持。龙溟离去已有数载,祭都上下早已是流言四起,揣测不断,魔翳便顺势颁诏公开此事。
  着朝服,列御仗,击鼓乐,往宗祠奉祭文,行三跪九叩首礼,以祈民生安泰。
  路上龙幽刻意放慢了脚步,与魔翳并肩而行,在悠沉击鼓鸣金声中,状似闲聊地开口:“观大长老近来神色,似有疲弱气虚,想是操持国事劳累过度?还该好好将养才是。”
  魔翳一双狭长眼眸望着前方巍巍仪仗,神情自若,语无波澜:“多谢殿下关心。”
  龙幽不以为意,慢慢勾起唇角,眨了眨眼:“大长老,龙幽有一事相询。”不待魔翳接话,便自顾道:“前日在书库无意间觅得一卷古籍,记载着魔族一门上古秘术,将魂息依附于灵玉之上,再借助越行术便可穿破六界屏障……”
  “此缚魂术虽凶险,且极耗神识,然而放眼整个夜叉,以大长老修为要施展此术,想必也算不得什么难事?”龙幽侧过头直视着魔翳,上挑的眼角都溢出些成竹在胸的笑意。
  魔翳依旧是正眼也不看他,面上更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殿下如此聪明,臣,无话可说。”
  龙幽只觉如一拳打进棉花里,不满地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正色道:“我不欲探究你们作何盘算,既然长老能沟通人界……”龙幽毕恭毕敬地抱拳行了个礼,“我只想问一句,王兄,是否安好?”
  魔翳眯着眼将龙幽打量。这个侄儿自幼散漫,不喜约束不服管教,加之天性柔善,向来难得他青眼,然而此刻龙幽不轻佻不含笑,竟也微妙地与龙溟有了相似之处。“眼下尚且一切无忧。”魔翳道,“殿下若修成越行术,自可往人界相助,不必前来向臣打听。”
  “……你放心,我会的。”龙幽闭上眼叹了口气,低声道。
  祭典结束后是宫宴,龙幽心中少了挂忧,又恢复了开朗善谈,凡有问及龙溟之事都被他巧言搪塞,觥筹交错间便多饮了几杯。宴席上的酒本不烈,只是他天生量浅,三杯必醉,拎着空空的酒壶走出大殿时,只觉头脑发昏脚下发软,眼前所见物事都不住地晃悠。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成三人……”龙幽大着舌头念诗,侍婢上来扶他却被挥手屏退,歪歪扭扭走过曲折长廊,身子一歪,倾倒在石阶上。他浑不在意地摊开手脚,甚至在地上打了个滚,两颊酡红,直愣愣地看着夜空上的孤月。
  过了良久,才传来一声声的“殿下”,龟丞相找过来,见他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急得迭声叹气。龙幽嘻嘻一笑,伸手将老龟捞到身边,一个翻身便扑了上去,抱着光滑微凉的龟壳便不放手:“好热啊小雅……”
  龟丞相猝不及防,以届千岁高龄被他扑了满怀,熊抱着纳凉,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殿下别闹……老臣身子骨禁不住折腾,要,要断气了啊……”
  “我不管……小雅神勇可当百万兵,怎会这么没用?再说了,本将军身姿矫健,有那么重么?”龙幽扁着嘴直嘟囔,仗着龟丞相迁就自己,耍上了十分的赖,“小雅啊,如此月色,唱首小曲来听听。”
  龟丞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下正寻思着要不要唤婢女来帮忙,便见镜丞一身挺拔侍卫服,一手持长刀一手执灯笼向这边走来。“殿下,您怎么在这里?”镜丞撞见这一幕,惊讶道。龟丞相便趁着龙幽松手,拧身将他甩开一边,也顾不得是否犯上僭越,四足迈开爬下台阶,走了。
  “小丞来得正好,我酒醉无力,快扶我一把。”龙幽被这一撞倒似清醒几分,笑眯眯冲镜丞伸手,任由他将自己搀起在阶上坐好。
  “酒后吹风容易头痛,殿下还是早些回寝宫休息吧。”镜丞劝道。
  “开什么玩笑,祭都都这么热了,哪里会受凉。”龙幽招招手让镜丞也坐,伸手将滚落一旁的酒壶拎起,晃了晃是空的,又扔掉,“不妨事的,难得今日高兴,陪我闲叙几句。”
  镜丞从善如流地坐下,长刀搁在脚边。龙幽用手撑着下巴,歪头打量他:“小丞啊,我俩年龄相仿,幼时也常在一处玩耍。如今你身居侍卫总领之职,言行谨慎有度,也与我生分了许多……小丞家中也有弟妹,相处时可是如此?”
  镜丞微微一愣,随即摇摇头:“殿下身份尊贵,即便相熟,属下又怎可逾越。”
  龙幽闻言哈哈笑起:“早料到你会这么说,唉,真是无趣。难怪总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高高在上,也无非是高处不胜寒,连交个知心的朋友也难。”
  龙幽虽这般说着,话声中却无多少埋怨,只是一片淡然之意。镜丞无言以对,尴尬地沉默了半晌,想起一事,问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你也想问我王兄去人界一事?”龙幽斜睨他一眼,摊开手耸耸肩,“老实说我也不知道,那家伙什么也没说,拍拍……呃,就走了。不知道他去哪里,更不知道何日回来,问我也是无用。”
  “不过……王兄行事向来有十足把握,你们只需相信,待他归来之时,夜叉子民便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镜丞素来对龙溟极为敬服,坚信地点了点头:“殿下说得对,作臣子的本不该妄自揣测。”
  龙幽笑而不语,放松身体向后靠在栏杆上,望着地上的枯枝斜影出神。镜丞陪他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有些不习惯龙幽安静少语,斟酌着道:“我虽然不懂,不过想来生长于皇室,也有诸多无奈……不知殿下可曾怨忿?”
  温热夜风夹着火星细细拂过,龙幽含笑垂眸,坦言道:“从前只觉偌大皇宫像极了一个牢笼,死气沉沉,终日喘不过气,又无聊得紧,尤其大长老更是面目可憎。直到王兄许我领兵,经历过沙场无情,才明白困于小事是多么可笑。”
  “我既投身帝王家,便注定肩担权责,王兄都从未懈怠,我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即便心怀缺憾,也决不可言退。只不过觉得……心为形役,恨此身非我有啊。”
  镜丞肃然起敬,起身拱手道:“殿下心志远大,属下佩服。”
  龙幽随之起身,仔细掸去衣摆上的灰尘,笑着拍拍镜丞的肩:“回去吧。我今日实在喝得太多,也说了太多话。”
  “殿下没醉?”镜丞见他眼神清亮面色如常,讶道。
  “我就算再不善饮,也没那么容易醉。”龙幽摇头道,“良辰好景,但求一醉啊。”
  信步闲晃回寝宫,酒意也散得差不多了,龙幽洗漱后一头扎进枕头里,却不阖眼睡去,只怔怔看着头顶的纱帐,看幽暗烛火在上面投下深深浅浅的影,伸手,那光影却自指间流泻,不堪盈握。
  人界……越行术……哼,我一定会……
  兄长,兄长。龙幽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有唤出声来。醇酒在血液中氤氲出熏人余韵,四肢百骸都渐渐泛起热意,难以纾解。龙幽伸手扯开亵衣领口,仰起头,微阖双眸。
  如今他双手指节长而有力,指腹和虎口结了薄薄一层茧,不复昔时养尊处优。龙幽清楚记得,龙溟也有这样一双手,修长坚稳,蕴着不可摧撼的力量。他更记得那手曾于自己重伤昏迷时紧握安抚,在自己受梦中情火煎熬时给予无声慰藉。
  龙幽迷离地想着兄长的手,慢慢地,掠过腹部的魔纹,向自己身下抚去。神识虽然朦胧,触感却再清晰不过,只是短短片刻,他便几乎被抛到了高处,似是极欢愉却又极痛苦。仰着脖颈喘气,鬓角眉睫都沁着细密的汗水,散落枕上的发泛着幽幽紫光,斜挑的眼尾染了一抹红——是极艳的景致。
  那双手教他习字练武,授他策骏马、掌兵权,更伴他年少时光。如今他懂人情,晓伦理,也知心中所欲如镜里花水中月。只是……执妄生而不灭,业已刻骨成毒。
  兄长,他喃喃道。何时来归?
  时光如水,就那么涓细无声地流淌过去。因日有所思心有所念,日子无端变得漫长起来,等待的心情若要说来,无非是一日三秋。只是一天天过去,最初的焦躁难熬已渐渐被抚平。
  仿佛开始习惯。却是不得不习惯。
  人此一生,终究有大半的时间是在独自行走,许许多多的人出现在生命中,却没有谁能够始终长驻,到底都是过客。即便同来,未必同路;即便同路,也未必同归。
  龙幽自幼父母亡逝,知道命理无定生死无常,只是那时稚嫩懵懂,茫然无措,悲伤与哀痛来得并不汹涌,或许不比此番与至亲生离更加刻骨。然而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尚有那么多事情等他去做,每一件都在督促着他,在孤身历练中成长。
  带兵,习武,修炼……虽不用操持国事,却也镇日难得清闲,每每晨起而出月明而归,回宫后沾枕便呼呼大睡,一宿无梦。这夜,他难得地梦见了龙溟——
  依稀是许多年前,风波未起时日静好,他胡闹闯祸被父王训斥了一顿,心中委屈不服,听了几个宗亲子弟的挑唆,一起溜出皇宫到城外玩耍。未料在荒林中遇上不知从哪来的妖兽,一群半大孩子惊慌之下分头逃窜,在山野间没头没脑地乱跑。
  他仗着身形细幼,躲在一个狭窄的山洞中,吓得六神无主,妖兽在洞外徘徊了许久,怒吼声才渐渐低下去,蹲守着不肯离开。他想走,又不敢动弹,想起自己从未孤身遇险受过这种罪,一时间鼻头发酸掉下泪来。
  天色渐渐转黑,他靠在石壁上正昏昏欲睡,忽听得耳畔细微风声,睁眼看见一只金色的小鸟从身畔掠过,扑扇着翅膀飞远。他认出那是宫中的信使,心头一阵狂跳,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脚步声由远而近,紧接着是妖兽愤怒的嘶叫声。
  熟悉的紫色衣摆拂过眼前,他怔怔抬起头,看见初长成少年模样的龙溟,眉目秀挺,眼中微有愠色,手中一杆长矛,枪缨还在滴着血:“敢私自出城,胆子倒是不小。”
  他下意识伸手攥住兄长的衣角,想要站起来,不料蹲坐太久双膝发软,险些又要摔倒。龙溟抓住他手臂拉他起身,无奈地摇摇头:“知道怕了?”
  “哥,我想回去。”他揉揉鼻子,惊魂未定,声音发哑。龙溟牵着他走出山洞,嘬哨召来一匹马:“没事了,走吧。”
  骑马缓缓行在暮色山林中,天边浮起一弯浅月。龙溟一手握枪一手执缰绳,他被护在臂弯之间,感受着兄长胸腔内隐约的振动,闷闷不语。龙溟倒未如何训斥,只说道:“明日我教你枪法,日后有武艺傍身,如遇危险也可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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