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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溟幽】燕归人未归(仙五同人)——飘蓝

时间:2019-10-04 16:32:25  作者:飘蓝
  父兄领兵征战的那些年,他还是衣食无忧的皇子,穿锦袍佩玉簪,在深宫里悠闲度日。那些他未能亲见的刀光剑影戎马生涯,而今都由他策马度量着脚下黄土,一点点独自体验。
  相较龙溟治军严谨不苟言笑,龙幽性情温和讨喜,善笑语,更易博人亲近。然而两军阵前,他执长枪掌帅印,素日俊俏的眉眼冷艳含煞,建煌煌战绩,已成军心所望。
  休战时,将士们常在帐外围坐,啃着干硬的食物,聊些逸闻趣事。为鼓舞士气,龙幽便念了一首早年学过的《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夜叉的魔将们都稍通人界语言,却难晓其中深意,龙幽便解释道,这首战歌咏的是战士们同仇敌忾、为保家国轻生忘死的气概。说着忽然想起那年自己信誓旦旦说要替王兄征战四方,许夜叉一个承平盛世,不觉微微一愣,莞尔笑起。
  现而今他跨青骢马,沐关山月,于莽莽苍原上纵横睥睨。身后,正是夜叉巍巍城郭。
  龙幽也间或返回祭都几次,却都停留不久,来去匆忙。见了龙溟的面,也只是朝堂上恪守君臣礼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龙幽注意到,魔翳变得更加深居简出,等闲不见外人,或是极罕有地站在龙溟身边,全身裹在繁复宽大的袍服中,面色若冰霜,白得几近透明。龙幽心中疑惑,却因平日与魔翳生分,不便开口询问。
  再次离开前,龙溟抽空送他至城外,颇为突兀地问了一句:“阿幽,你可知脚下踩的是什么?”
  龙幽怔了怔,斟酌地答道:“是吾夜叉赖以栖居的故土,是王兄所统御的江山。也是臣弟……会竭尽所能,替王兄守护的天下。”
  “是我龙氏的江山,也是你的。”龙溟语气少有的温和,“幽煞将军,勿忘今日之心。”
  回程途中龙幽纵马疾驰不歇,心中却起伏忐忑,颇为不安,却又说不出缘由来。然而不待他多想,刚抵达军营,便逢罗刹大军压境来犯。龙幽无暇喘气,便即率军迎战。
  两军对峙,罗刹阵营中却有一人拍马而出,道听闻夜叉军主帅战无不克,扬言要一较高下。龙幽诧异地挑了挑眉,见对方十分年轻,身披大红铠甲,似是军中将帅,却生得一副柳叶细眉、唇红齿白的秀丽相貌。
  龙幽策马出列,长枪在手中挽出个漂亮潇洒的枪花,朗声道:“吾乃夜叉国幽煞将军,敢问阁下高姓大名,若你战败身死也好替你立碑。”一句话刚说完,鼻端却嗅见一股淡淡香气,再细看对方容貌,不禁玩味地笑了笑。
  对方不答,只冷冷哼了一声:“少废话,先战再说!”翻掌亮出一对弯刀,两腿一夹马腹,如流星般疾射而出。龙幽“呵”地轻笑一声,不避不让,举枪相迎。
  两国将领对战,直打了一个多时辰方才结束。龙幽起先尚存几分怜香惜玉之心,还留了后劲,但见对方双刀舞得狠辣凌厉,刃上寒光几次欲夺他要害,不觉便使出全力,放开手脚打得酣畅淋漓。罗刹族擅长奇诡术法,这般近身对战却难占优势,渐渐力感不支,鬓角都被汗水浸湿,黑鸦鸦地贴在颊上。
  龙幽轻喝一声,枪锋轻挑,对方双刀已掌控不住,脱手飞到半空,龙幽顺势横枪一扫,将对方击下马背,顺便故意挑飞对方头盔。“啊”地一声惊呼,那人摔倒在沙地上,双刀落在身畔,气促急喘着,满头乌发随风扬起,映着雪肤花貌。
  罗刹军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夜叉军却纷纷大笑,有的还不怀好意地吹起口哨来。龙幽驱马靠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方才一场激斗,衣衫被枪风划破数处,大红的铠甲掩不住胸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随着喘息不住起伏。
  龙幽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向对方阵营扫视一圈,道:“本将军枪下不斩弱质女流,且饶你一命,走吧。”
  对方却蓦地抬起头,一双莹莹妙目对上龙幽的眼,两颊泛起薄薄红霞。她不卑不亢站起身来,拾起双刀,拍拍身上尘土,道:“我是罗刹国红姬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龙幽有些意外地扬起眉头,不解地看着红姬,并不答话。
  红姬毫不在意周围调笑的目光,手拢着衣襟,近前两步道:“你是个英雄。红姬今日败于你手下,心服口服。你可知我罗刹国风俗,女儿家若在比试中输给了谁,便要嫁与他为妻。”
  此言一出,夜叉将士尽皆哗然。龙幽险些被自己口水呛死,狠咳了几声,不敢置信地道:“什么?哪来这种见鬼的风俗?”
  红姬不满地皱起眉头,两手叉腰道:“你不愿意?本公主身份高贵,哪里配不上你!”
  龙幽在心里嘀咕了一声“愿意才怪”,扯出一个苦笑,哀声道:“不是这个问题……婚嫁大事哪有这么轻率决定的啊!”
  红姬柳眉倒竖,振振有词道:“我听闻夜叉族民风尚武,比武定终身,又何来轻率之说?你再三推辞,诸多借口,是当真不愿娶我为妻?”
  龙幽连忙点头,一句“那是自然”还未及说出口,红姬又道:“我本想与你订下鸳盟,成为你夜叉族人,自此两国交好,我罗刹族再不进犯夜叉领土半步。你既然百般不情愿,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从今日起,夜叉国边境休想有安宁之日。”
  龙幽闻言大感头疼,哭笑不得,只能翻身下马,欠身抱拳行了个礼:“公主别冲动,再斟酌斟酌。”
  红姬虽然爽朗泼辣,毕竟是年轻女儿,面上已显出委屈伤心之色,低声道:“你不愿纳红姬为妻,败军之将便唯有以死谢罪……要不你就杀了我。”
  “这——!”龙幽险些抓狂,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而心念一转,反问道,“恕我冒犯,请问公主芳龄几何……可有成年了?”
  “还不曾……不过也快了。”红姬眼波转了转,道。
  龙幽暗自松了口气,努力摆出一副诚实良善的正经神情,温声软语道:“公主年纪尚轻,眼下谈婚论嫁为时过早。这样吧,我们先退兵和谈,以免有无谓的损伤。待公主成年之日,我再备下大红花轿,凤冠霞帔,亲自至贵国迎娶公主,结秦晋之好,如何?”
  红姬欣喜地笑了笑,微微仰头看着龙幽,明眸脉脉如水:“当真?你说话算数?”
  “无半句虚言。”龙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哄道。
  一场大战演变成闹剧,双方军队都交头接耳不止,龙幽连忙催促各自鸣金收兵。红姬公主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干脆利落地下令撤军,纵身上马便欲归去。龙幽见状飞快策马调头,逃也似地一路疾奔,听见身后遥遥传来一句“喂,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也只装作并未听见,打马不歇,直到奔出几十里地,再看不见罗刹军的影子,才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虽落得荒唐收场,但到底也订下休兵止戈之约,至于往后如何,也不是现下该担心的事。
  回营途中副将阳敖还忍不住调侃此事,笑问道:“将军当真决定数年后去迎娶那个罗刹公主?”
  “怎么可能,本将军已经有心上人了。”龙幽嘴角微微翘起,轻哼一声道,“倘若早知道打赢了就得娶她,我说什么也不敢跟她比武啊!哎呀,我上回还说要替小丞物色一名罗刹美女,如今看来,罗刹国的女子这般彪悍,我还是不要害小丞才好啊。”
  阳敖听得面颊抽搐,无奈地道:“殿下真会说笑……”说未说完,怀中便被塞了半块兵符,龙幽神色飞扬地笑着道:“你回军营代我清点整顿,休整过后明日便班师回朝,我先行一步了。”
  “将军,这不妥吧——”阳敖急声唤道,然而龙幽已经抖开缰绳,一骑绝尘而去,明朗的笑声在朔风中回荡。
  “总算能太平几年了,都回家吧!”
  龙幽孤身纵马,疾驰在宽阔笔直的出城大道上,远远望见祭都岿然高耸的城门,虽则连日奔波满身风尘,却归心似箭,心中止不住地高兴。龙幽心想,一路兼程赶回来,总算没错过王兄的生辰。
  此刻休兵的喜讯已传到皇宫里了吧,也不知王兄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还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城门因戒严而紧闭着,龙幽通传了性命,守卫将城门开启,龙幽便轻喝一声,策马如离弦之箭,飞驰入城内。
  到得皇城内,龙幽一眼便看见高高的宽阶之上,那个肩背笔直、凝立如竹的身影。龙幽只觉心跳如鼓,满腔喜悦之情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勒缰绳,战马还未停稳,龙幽便轻盈跃下马背,大步流星地拾阶而上。
  龙溟穿一袭常服,头发高高束在脑后,手执十字妖槊,身旁未有文武官员或是侍从。此刻他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兄长,静候着久未归家的弟弟。
  “你回来了?”龙溟淡淡笑着道。
  龙幽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面前,满头薄汗,因呼吸急促而面色泛红,双眸亮若朗星皓月,只喊得一声“哥”,便有些手足无措地没了下文。
  “我前几日听闻罗刹军退兵的消息,便料想你定会一个人先跑回来。”龙溟微微摇头,“整顿大军回撤的事情都扔给副将了?”
  龙幽满腔热情如沸,被当头一瓢冷水泼下,不满道:“喂,我好歹给你打了场胜仗——”话刚出口却想到那场尴尬闹剧不知可传到龙溟耳中,耳根悄然发烫起来。
  龙溟神色不见异常.话语平淡,却有少见的纵容意味:“知道了,我不是特地在此等你吗?”
  龙幽顿时高兴起来,唇角止不住地上扬,一颗心飘飘忽忽落不到实处,只觉今日样样都好,连御苑里的风亦是香的:“你在殿内等通报就行,这么性急,倒不像你的作风。”
  龙溟眸光沉静,似两潭深水,看不到尽处:“我不过等你回来道别。”
  龙幽始料未及,一时间反而懵了:“道别?道什么别?”
  “修复地下水脉的方法,我已略知一二。还有些东西,必须得去人界走一趟才能弄清楚。”龙溟解释道。
  “去人界?”龙幽心中发慌,只觉听起来遥不可及,甚是荒诞,急忙追问道,“那祭都呢?”
  龙溟依旧一副天塌不惊的沉着神色,看不出心中所思,静静看了他一瞬,又将目光移开:“你不喜参与朝政之事,一切就暂且交由魔翳处理。这边都已安排妥当,只等你回来与你知会一声。”
  “知会一声?”龙幽勃然大怒,气极反笑,两手都不自主地发抖,道,“你要离开魔界这么大的事情,只是与我‘知会一声’?”
  龙溟静默片刻,淡声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都必须去做。”
  龙幽只觉心中怒不可遏,又说不出地委屈,重重喘着气,低声吼道:“我才刚回来!”
  你可知,可知我一心……
  龙溟仍是正眼也不看他,不为所动,只道:“臣民不能再等了。”
  我日夜兼程,就只等到这一句话……
  “哥!”龙幽情急之下,竟作出幼时的样子,伸手拽住龙溟的衣袖,执拗地攥紧。心内千重波澜,万般情绪,终只化作卑微而徒劳的挽留。
  龙溟终于肯回头看他。日光从檐角倾泻而下,影影绰绰,映着修眉凤目、英挺轮廓,如玉石泛着微光,分明近在咫尺,却好似隔了山遥水远。话语虽温和,眼神却是果决,那薄如刀锋的唇每吐出一句话,龙幽便觉得心口一阵锐痛,他竟从不知温言劝诫能比严厉的训斥更伤人。
  “别再招惹麻烦,大长老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等我。我回来之日,便是魔界重获生机之时。
  ……
  “我记得你说过一定会赢我,那时你我再作比试。”
  龙幽像是听到,又像是全然没听进去,心底一片冰凉,颓然地一点点松开龙溟的衣袖。他抓着身边的栏杆,抬头望了望天,心想今日的日头怎么这么毒,还是祭都又变得更加炎热了,否则自己怎么头脑昏沉沉的,手心里全是汗,脚下也直发软呢?
  龙溟说完,似乎叹了口气,不再耽搁,举步走下台阶去。龙幽看着他的背影,指尖用力扣到掌心里去,用尽浑身力气,咬牙道:“兄长……当真要抛下我?”
  龙溟脚步稍顿,却并不回头,一字一句沉声道:“为君者,当有决断,难顾私情。阿幽,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说完便再不返顾,步履坚定地踏上前路。
  龙幽终于被这最后一句话抽干了全身气力,长枪“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倚着栏杆无声地苦笑起来,三分自嘲七分伤心。家国大义四个字如有千钧重,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无言可对,无法可想。直到看见龙溟施起越行术,在一片紫色的法阵中逐渐淡去身形,才醍醐灌顶一般清醒过来,下意识便追了过去。
  祭都有一道城门通向神魔之井,连接着隔绝人魔两界的封印,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或是魔能够穿行。龙幽大步狂奔过去,守门的魔将被他惊动,挥动巨大的刀斧拦住,质问道:“谁胆敢擅闯此门!”龙幽亮明身份,魔将不敢阻拦,让开一条通道。
  神魔之井里灵力激荡,充斥着浓重的瘴气,且四处有魔灵妖兽流窜。龙幽未带武器,只靠双手防身,行走得十分艰难。几次被魔兽近身袭击,也不知有否受伤,不知顺着背脊一滴滴往下淌的是汗还是血,他如发了狂般,两眼泛红,在阴暗诡秘的地界里沉默前行。也不知过了过久,前方能望见一团朦朦光亮,却有无可抵御的强大灵力阻挡着一切生灵靠近,那力量有如罡风烈火,触到身体便锥心刺骨地疼,令人寸步难行。
  龙幽咬紧牙关一步步向前捱,几次支撑不住地摔倒在地,又一声不吭地爬起来。他心知那定是通往人界的封印所在,明知毫无希望,却绝不肯放弃。他索性学兄长的模样,试着施越行术,然而这套经血脉承袭的术法需耗数十年来修炼,如今他不过刚开头,学了些皮毛。他体内强行催动的魔气与神魔之井中的灵气相碰撞,反震得他整个人跌飞出去。
  龙幽闷哼一声,猛地吐出口血来,直至此刻,他才清楚地明白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这才绝了所有念头。“混账!说走就走,算什么!”他发泄似的狠狠锤了身边的石壁一拳,抬起手背擦去唇边血迹,突地仰头放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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