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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步难行(近代现代)——林萨

时间:2020-04-09 09:19:44  作者:林萨
 
医院是这次的过错方,姬南齐先见了主任,为了表现得不是那么无所谓,他全程没有表情,看上去很凝重的样子在听主任的说辞,目光落在对面墙上挂着一幅盗版的《错误的镜子》上,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八卦。
 
没有人是不会被诱惑的,有的人只是可以享受诱惑。姬楚聿几十年猎艳不断,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姬少越从某种程度上来和姬楚聿比较相似,虽然这么想姬南齐有半秒钟觉得对不起他哥,但在换女友方面,他们父子应该是不相上下。
 
只是姬少越给人的感觉又温柔又无情,就算和你在一起也若即若离,看不到他的真心,他站在那里让所有人拥抱,但又不属于任何人,没有人可以捂热他。
 
假的。
 
都是幻觉。
 
姬南齐像是在和对面墙上那只黑色的眼睛对视,有人在问他,你明明知道,看到的也会撒谎,姬少越最会骗人,那自以为哥哥对他的好,就不是他所想,他又凭什么在坚持?
 
“您看这样好吗?齐少?齐少?”
 
姬南齐回神,点头,站起来说:“嗯,我不追究。我去看看我妈。”
 
姬南齐差不多有两个月没有来这里,这还是新年的第一次,哪里都没有变,让人不喜欢的气息和安静,行走在里面像是背着无处不在的阴冷。
 
护士领着他在第三扇门外停下来,对他说:“你来得正好,她现在情绪很平静,说不定能认出你。”
 
姬南齐推门进去,他穿得很厚——羽绒服,围巾拿在手里,还是在推门一瞬间的风里感觉到了凉意,与之迎面而来的是熟悉悠扬的调子。
 
“我曾用心的爱着你,
 
为何不见你对我用真情,
 
无数次在梦中与你相遇,
 
惊醒之后你到底在哪里……”
 
这首歌姬南齐小时候经常听到。晴朗的天气会让她想起她在热带家乡灿烂的日光,她会抱着小南齐出门晒太阳,轻声哼着这首歌,用她的母语,中文意思是姬南齐长大后自己找了很久才知道。
 
不过他也不知道喻灵到底用心爱着的人是谁,只知道她恨很多人。
 
锁舌扣进门锁,只有他们两个病房,姬南齐没有再往前走,而对方似没有听到声音,在窗前一动不动,时断时续的歌声从她口中传出。
 
很奇怪,姬南齐觉得自己不爱她,他最恐惧的阴影都是她给的,但是每次来这里的时候,却还是有一种情不自禁的软弱,胸口有呼之欲出的悲伤与不安。
 
姬南齐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位置,围巾裹着手,问:“最近怎么样?”
 
“有没有因为狗仔不开心?”
 
“好意外,还有人记得你。反正你也不上网。对了还有人夸你漂亮。”
 
“我会让医院更注意点,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
 
说什么都没有应答,姬南齐例行公事一样开始谈起自己,轻声说起自己刚过去一个月的生日,还有今年的新年,和以前一样,没有感同身受的热闹,看了几场烟花和表演,吃过食不知味的餐点,他的一年又平平淡淡过去。
 
因为除夕那天他和姬少越站在昏暗的阁楼接吻,这又算得上姬南齐第一个有记忆点的新年。
 
现在把他畸形悖德的感情短暂寄存展览在一个疯子这里,姬南齐几乎不担心自己的穷形尽相——他再不正常,也会比喻灵好一些,而且他就是这个疯子教出来的。
 
而且在姬南齐的记忆里,喻灵恨很多人,但是很喜欢姬少越,或者说嫉妒,自己无法靠近姬家根正苗红的继承人,转而教姬南齐去接近、讨好,一直想要和姬少越拉进关系,从他那里争取一个挺直腰板的机会。
 
“我哥没几天又要走了,你知道我和他现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吗?”姬南齐并不想要一个答案,他连心理医生都不相信,他只是想问问自己。
 
他有办法吗?没有。
 
他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姬少越否认了所有,是他自己毁了一切,还是一切真的只是错觉?
 
姬南齐低头在有机玻璃的桌面上有看到了那只黑色的眼睛,又在提醒他的自作多情。
 
“我……”
 
姬南齐抬起头,诧异发现喻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看着自己,姬南齐心脏重重一跳,后背一层应激冷汗。
 
喻灵朝他摊开手。
 
姬南齐走过去,看清她周围摆了很多从书上撕下来的图画,花草、动物、群山,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纸片世界。
 
“干什么?”他伸出手就被她湿凉的手突然攥住,因为注射过药剂,喻灵并没有多大的力气,浑身的力量都汇聚在眼底,托举出狰狞的恨意在神经质紧缩的瞳孔如冷箭刺入姬南齐的眼中,此时不知道是清醒还是在噩梦中,嘶吼着:“没有人爱你,你这个怪物!你活着干什么?谁会爱你?你怎么活下去?”
 
姬南齐提醒她:“我知道。可是是你把我生下来的。”
 
喻灵浑身发抖,咬牙切齿掐着手。
 
姬南齐忍着疼和她疯狂的视线对视,从口袋拿出一个一盒子,拇指打开,说:“新年礼物,不试试吗?”
 
喻灵还是用力盯着他,平平的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姬南齐把里面的金手链拿出来,坠了一颗圆润贵气的金珠,戴在她枯瘦的手腕上,她已经不想以前有逼人的艳气,压不住富贵的黄金,带上去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好看,但是喻灵停滞的目光还是被灿灿金光吸引。
 
她喜欢金子,在姬南齐小时候经常就戴着她准备的各种各样的金饰,在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亲吻小南齐的脸,说他是金镶玉的宝宝。
 
姬南齐身上有个地方比被掐紫的手还要疼,拨开她无意识松开的手,转身想走。
 
一只手从后轻轻拉住他,在他手上放了一个东西就松开。
 
姬南齐低头一看,手中是一张她从书上撕下来的图片,一只纯白的绵羊。
 
姬南齐心如重创,回过头喻灵已经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抚摸着手上的金手链,轻轻哼着她的情歌。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姬南齐再回到车上,碾着冰凉的十指,对阿进说:“回家。”
 
回华坪路上的房子,没有想到姬少越也在。
 
姬少越这个新年也很忙,每天都有交际应酬,还有除了许夏尔的,千夏尔,万夏尔等着要和他见面。
 
姬南齐以为他还要等几天才会被姬云书放回来,在外面看到姬少越的车,阴霾一扫而空,几步跑上了楼。
 
姬少越站在窗前远眺,托杯咖啡,白衬衫收进腰里,显得笔直的腿更长,有感应地回过头,眉眼如画,清俊斯文。
 
姬南齐略显苍白的脸上仍旧笑意满足,眯起黑漆漆的眼睫,发哑的声音沙沙软软的,问:“哥你怎么回来了?”
 
“伦敦有点事,回来拿点东西。”
 
“这么着急吗?马上就走?”
 
姬少越点头,在书桌前坐下,看站在门口不动的姬南齐,问:“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看姬南齐把锁上门,松懈的后仰靠在椅子上,嘴角若有若无翘着。
 
姬南齐匆匆忙忙跑上来,外套都没来得及脱,穿得蓬蓬的,但是人很轻,坐在姬少越腿上,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
 
姬少越食指拨了拨他的脸,对他像是对任何一个普通的情人,用低沉带笑的声音,有来有往和他调情:“这么着急。”
 
然后挑起他的脸,微凉干燥的嘴唇狎昵地落在他侧脸,在唇角摩擦,这么近的距离几乎感觉不到他清浅的呼吸。姬南齐微微偏头,主动吻上那逡巡不定的嘴唇,用滑嫩的舌尖去唤醒凶性。
 
可能是因为出发在即,姬少越很冷淡,和他勾着舌头亲了一会,就推开他的肩膀。姬南齐啄吻他脸,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被舔得发痒的喉咙发哑,问:“你什么时候走?”
 
“两个小时后。”
 
姬少越和眼酥春柔的姬南齐对视了两秒钟,欣然接受姬南齐再次送来的亲吻,很快就反客为主,勒紧姬南齐的腰,一边按向自己,一边又极富征服欲前压。姬南齐软得像是面团揉的,腰后仰的幅度很大也不吃力,被压在书桌上,凝脂点漆,媚色像是在眼梢开了一朵妩媚妖姬。
 
“好会勾引人。”唇瓣分离时发出清亮的响,姬少越拇指按着他血色饱满的嘴唇,把人翻过去,将弟弟抵在书桌和自己的跨间。
 
姬南齐脸贴着书桌,眼珠润着水,模糊看到书桌上几样东西,电脑、杯子、工艺品、一份文件……隔着裤子的硬烫在他屁股蹭动,姬南齐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姬少越手伸到前面拨开牛仔裤的扣子,拉下拉链,露出灰色三角裤包裹出形状圆翘的屁股,有十足发骚浪荡的肉感,主动蹭着后面硬鼓鼓的跨。
 
姬少越捏着他的腰,撞了下他乱动的屁股,不容抗拒地把他压在桌子上,前胸压着他的后背,拇指摩擦他的嘴唇,问:“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这种侵占的姿势让人没有安全感,姬南齐声音不受控制地轻颤,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一定,看什么时候需要我回来。”姬少越语调不慌不慢,压在他身上没有动作,只有放在他腰上的五指慢慢滑动,指尖像是硝石轻轻蹭动就带起看不见的火星。
 
姬南齐眼底难掩低落,想要维持这种亲密无间的样子,或者更紧密的依靠,伸出舌尖舔上他的手指,做出无声的邀请。
 
姬少越笑声很轻,让人捕捉不到意义,低头亲吻他嫩白的颈侧,噬咬地力度让姬南齐感觉到一点痛,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虚抓了几下,发着抖往下去扯下唯一的蔽障。
 
姬少越握住他的手腕,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嘴唇贴着他侧颈的皮肤,呼吸滚烫地落下。
 
“除了和我上床,喻灵还教了你什么?”
 
如看不见的一记冷光在眼前炸开,姬南齐眼瞳一震,灵魂在瞬间坠到地底。
 
姬少越轻松松开石化了的姬南齐,坐回座位,表情冷淡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衬衫,刻薄的目光睇向被揭穿的姬南齐:“今天又去看喻灵是不是疯得更厉害了?”
 
姬南齐艰难地看向他,不模仿某个人的样子,不阴柔不媚色,血色和风情从脸上尽褪,脸上惨白有近乎慌张的无措,大眼睛眶着欲落未落的泪珠。
 
姬少越削薄的嘴唇还那么红,沾着湿润的水光,却如刀片一样,不无讥讽道:“要等到陪我睡完觉才开口?”
 
姬南齐摇头,沉甸甸的泪珠压着眼睫滚下,说着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没有,我没有那么想。”
 
姬少越讥笑,说:“以前那么怕我,每次躲在我房间,那种害怕也不是装出来的。因为你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回来是吧?我一回来,喻灵就会打你。为了我接受你,喻灵真的煞费苦心。她这两年又教了你什么?每次勾引我的时候,你又在想什么呢?嗯?姬南齐。”
 
他用让人无地自容的洞悉和冷漠,毫无怜惜地看着怔然失语的姬南齐。
 
他叫他哥哥,脆弱又无辜,陪他一起经历生死,姬少越一直记得那晚刺骨的冷,还有怀里姬南齐给他的依赖和陪伴。而姬南齐,把他当成最依赖最亲近的人,害怕的时候会找到他的房间,钻进他的怀里,他们曾经像是双生子一样,在孤单的夜里彼此相拥。
 
他不喜欢人靠近,但曾抱着他教他一笔一划写字,原本话不多的人一直充当他身边缺失的清醒长者。
 
但那些短暂的倾力精心,还是没有改变姬南齐是在他疯母身边长大的,他从来没有把姬家当做家,喻灵才是他的家人。
 
姬少越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姬南齐越来越像他媚行讨好的母亲,让喻灵的那句诅咒如贴着姬少越傲骨划下的匕首,带来是刮骨剔肉的背叛。
 
现在在姬少越冰冷带霜的视线下,姬南齐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像是一张薄薄的纸,声音沙哑得像是能磨出血:“哥,不是的,是因为喜欢……”
 
“够了。”姬少越淡声打断他,“我给你安排了邵梁宇,但是你从来不肯信他,只是怕被发现你真正想要的事,对不对?”
 
除了小时候被虐待的时候,姬南齐其实是不会哭的,在记忆里他的眼泪总是聚成大滴大滴的泪珠,一眨就掉消失很快,只剩下打湿的眼睫和被洇红的眼角,现在堵住他喉咙的东西叫慌张、难堪、恐惧、惊痛。
 
姬少越看了一眼腕表,站起来把桌上的那份白色文件拿起来,说:“喻灵的转院手续已经办下来,新的医院没有问题,不会有看着她的人。你可以随时带她走。”
 
姬南齐盯着那份转院申请,接过来的动作像是慢动作,输血的心脏跳动得又沉又慢,全身陷入有一种缺血的冰冷。
 
姬少越松开手,彻底从这场低劣可笑的游戏抽身:“姬南齐,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
 
第八章  小笨鸡
 
姬南齐是一个不聪明,很迟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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