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麓生笑了一声,摸了摸辛慎言的脸,温柔道,“哪里有鹰?看花眼了吧。”
“是啊,这里没有鹰。”
辛慎言也对着他笑了一下,季麓生却敏锐地察觉出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辛慎言转身坐到小几旁为他倒了杯茶,后者观察着他的脸色,端着茶杯想了想。
“是朕不好,本想着带你去草原散散心的,没想到发生这种事。你喜欢鹰的话,朕叫他们寻只海东青放在宫里。”季麓生说。
辛慎言心下叹了口气,无奈地一笑,“海东青怎么能关在宫里。”
季麓生看着他这样不咸不淡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十分烦躁,他不知辛慎言为何不高兴了,也不知该怎么讨好他,便皱紧了眉头思索。
辛慎言看他这样子觉得十分有趣,“我怎么会怪你?不用为我费什么心思了,你还是把自己的伤快点养好吧。”
“今天觉得胳膊如何了?”
季麓生靠在榻上,随手挥了挥受伤的一臂,不耐烦道:“早就无事了,说了你们都不信。”
辛慎言看他仿佛在看一个不愿吃药的孩子,赶紧按住了他的手。
“再坚持半个月就可以拆掉夹板了,到时候随你怎么乱动。”
季麓生看着他莹白的手按在自己裹得不像样子的手臂上,再看他担忧和低声细语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去秋围之前二人的氛围,他突然觉得再这样病一个月也不错。
“……其实朕还是有一点痛的。”季麓生试探道。
辛慎言果然瞪大了眼睛,担忧地观察他那伤了的手臂,“是不是睡觉磕着了?我去叫太医……”
季麓生扯住他,坐不住似的往他身上靠,“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半边身体有些使不上力,想来是气血有些凝滞,有人替我按摩一下兴许会好很多。”
辛慎言看着他古怪的表情,再听听这话中有话,瞬间懂了。
“这种事还是得寻会推拿的太医,臣这就去您稍微等等!”说着便忙从季麓生不安分的手下溜跑了。
*
第13章 爱别(上)
且说辛慎言被他羞跑了,可独行到偏殿这一路上他又隐隐有些气恼自己,从前什么样的事都做过了,现在不过是往他身边凑凑,这又有什么好害羞的了。
话是这样说,他心里却也淡淡地察觉出来季麓生现在对他这样,是与以前格外不同的。可刚起了这个念头他便连忙叫自己打住,辛慎言暗暗告诫自己,从前因这样想而吃的亏可不少,虽然季麓生为了救他受了很重的伤,可平心而论,若换了自己,也是愿意舍了性命去救他的,不说二人之间有没有情爱,只凭他们做了几年同窗,又认识了这么多年,也是不可能弃对方于不顾的。
他只以为,自己愿意救季麓生,和季麓生愿意救他的理由是不同的。
辛慎言想,纵使皇帝已经将一颗心系给了他,那他现在就会感激涕零地收下,老老实实地呆在他身边一辈子吗?或许从前会,但现在不可能了。他胸中那片山河,在无数次地被他藏在心里描摹,又叫外力打断,如今再被重新勾勒了线条上好天光水色,现在已经格外艳丽多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心里拿去的了。
再者说了,季麓生身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永远在宫中和一个男子厮混,日后他还要立皇后,设四妃九嫔,到时候满宫佳丽又哪里还有他一个男宠的容身之所呢?便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跋扈起来都叫他吃不消。他不走,难道要留在这里看季麓生和别的女子一个又一个地生孩子?
如此想通,辛慎言便觉得宫里已不能再留了,待季麓生全然无碍后就可以着手准备离开了。从前对他来说季麓生就是他留在宫中的唯一理由,可现在他心里又有了另外可以追求的东西。人心无法琢磨,但苍茫的天地与温柔的山水却始终在那里,只要他过去就会为他展现最磅礴与柔美的姿态,又怎能令人不心动呢?
那之后辛慎言虽待季麓生未有过怠慢,甚至可以说是又更加妥帖和细心,但季麓生发觉他好像有哪里不同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来,只是再故意逗弄他时辛慎言已不会害羞得躲躲闪闪不好意思了,他会淡定地应下他那些无理的要求,或者主动替他操心一些生活琐事,百般顺遂,无一例外。
季麓生虽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见他如此温柔体贴,事事为自己着想,这几个月来的笑容比他认识辛慎言这么多年来还要多,因而也顾不上想些有的没的了,只是一味地更加心安理得地沉湎于其中。
入了冬的日子过得虽然不快,可眨眼却也到过年了。季麓生养好了伤便立马除了夹板,虽然被辛慎言事无巨细地照顾很是熨贴,可却也没理由和辛慎言真刀实枪地干一场,只能互相用些治标不治本的方式泄泄火,已是憋得不行了。
这天晚膳季麓生叫德寿摆了好些辛慎言爱吃的菜,又拿了壶地方进贡的佳酿斟了两杯,准备与辛慎言好好把酒言欢一番,后者亲自料理了两只小东西的饭食净了手,回去便发现季麓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里有一抹柔情。
殿内只有他们二人,烛火不甚明亮,光影交错间显得季麓生平时阴沉冷硬的轮廓格外朦胧柔和,加上他嘴角那一抹盈盈的笑意,辛慎言觉得他这样的气质终于和那张俊逸潇洒的脸格外相称了。
他收回神,徐徐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眼竟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心中又不免动容。
“既然陛下都倒好了酒,那臣便敬您一杯吧,以贺陛下龙体康复。”说罢仰头便喝了。
“喝这么急做什么,这酒闻起来绵软,后劲却大得很,你不常饮酒还喝得这么猛,明早宿醉要头疼的。”季麓生不悦,只再给他添了半杯。
“今夜没有君臣,只有你我二人,莫再说些扫兴的话了。”季麓生为他夹了块肉,催他吃些东西。
这酒果然如他所说,初觉不出什么,过了一会儿便开始上头,辛慎言很容易得便有些醉了,迷离之间看着季麓生今日一袭白衣,墨发如洒,便也顾不得饮酒了。
他略有些晃悠地起身,向季麓生扑去。
季麓生看他酡红着张小脸向自己走过来,心内软了一片,他张开手把辛慎言抱了个满怀,后者还在他胸前上下其手,扯他衣襟,这要能忍也别做什么男人了,于是将他腾空抱起把人放到了床上作势要亲。
“别!别!”
辛慎言突然叫起,把他推开,季麓生罕见地露出迷茫的表情。
接着辛慎言坐了起来,摸索着揪住季麓生的衣领,把他推到在床上,低头便亲。
季麓生感受着略带点酒香的唇瓣在他嘴唇上啄来啄去亲得啵啵有声,没奈何地笑了。
“心肝儿……”他低叹一声,温柔地含住了辛慎言柔软的嘴唇。
二人唇齿交缠了一番,辛慎言已被吻得呼吸急促,脖颈泛红,他胡乱地扯开自己上衣,露出白/皙的胸膛,又去扯季麓生的衣服,扯了几下却没扯开,有些急躁。
“我帮你。”季麓生哄道,把着他的手除去了自己的中衣。
辛慎言双眼含着水光,呆呆地看他。季麓生剥去了外衣,只松散地披着一件雪白的里衫,露出大片的白/皙肌肉。辛慎言忽地伸手摘下了他的玉冠,乌黑的长发松散地搭在肩头,衬得他肤色胜雪,口含红脂。
“我早就想说了,你……你是神仙吗,还是妖精,不然怎么这么好看?”辛慎言痴痴地问着,倾身去含他的薄唇。
“言儿才最好看。”
季麓生笑了,热切地回吻他。与看着清冷俊美的外貌不同,他亲热起来最是粗鲁和凶狠,若不是那粘腻的水声,看起来真是仿若要把辛慎言吞吃入腹一般。
他的大手探进辛慎言的里衣,沿着辛慎言的背中曲线一路抚摸到臀下,双手狠狠揉/捏了几把就迫不及待地想挤进那紧闭的一点。
季麓生把他放倒在床上,探过身要去拿油膏,却被辛慎言缠着找了半天都没拿到。
“听话,不替你滋润好等下要受伤的。”季麓生低头亲他,辛慎言却还是不肯。
他只好倾下/身,一边吻着辛慎言的嘴唇一边用手抚慰他,所幸辛慎言也积得太久,没片刻便低吟了一声泄了。
季麓生捞过他泄出来的那些抹在辛慎言后庭上,继而借着那润滑把颀长的手指挤了进去,抽/插顶荡了一会儿那谷道内便有淫液自出,又不知是碰到了哪一处,辛慎言惊叫了一声挺起了腰身,季麓生便一边嘬弄他胸/脯上一小点软肉,一边多加了两根手指专在那令他死去活来的那一点大力抽/插,两重刺激之下辛慎言高高叫了一声便泄了。
伺候好了身下的人,季麓生也无法再忍耐,把着他的手在自己硕大的龙根上撸了几下便抵住了那已被他捅得可见缝隙的小洞。
辛慎言又推开他坐了起来,双眼迷朦地看着他。
“别闹了,心肝儿。”季麓生去吻他,却被他推倒在了床上。
辛慎言喘息着坐到他身上,扶着那狰狞的肉/棒便往下坐,一边往下抽/插还在喃喃自语。
“反正……睡你也不吃亏。”
季麓生被他念叨得险些破功,暗道果然是喝醉了。既然今日宝贝如此主动,那他也不客气了,见辛慎言插得艰难,便伸出有力的手臂按住他腰侧往下压,胯下迫不及待地往上一送,那阳/物便完全楔进了辛慎言紧热的体内,身上的人被他撑得吟叫了一声,季麓生也无法抑制地低低粗喘。
继而便是狂风暴雨一般地抽/插,辛慎言的腰身被他顶上去又压下来,胯间的拍打在他雪白的臀间留下一片红痕,辛慎言被他顶得泪花泛起哭叫不止。
“嗯……啊!啊!慢些!太快了啊!”
季麓生坐起,面对面地操/他,一边亲吻他绯红的眼角一边在他耳边面不改色地说上些浑话。
“叫谁慢些,嗯?该叫我什么?”季麓生放慢了速度顶他。
“啊!郎君!麓生哥哥,再快些……”辛慎言被他干得神志也不清楚了,胡言乱语了一通,叫得季麓生埋在他体内的东西又胀大了几分。
季麓生狠狠地顶弄了几下,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把他推倒在床上,掰着他腿根快速地肏弄穴眼里那一点,插得辛慎言脚尖绷起,无法抑制地大声呻吟,颤抖了几下便射了。季麓生被他穴内高/潮时狠狠一绞,也猛顶一下交代在了他体内深处。
纵是射了一次季麓生那物也未软去多少,拔出时他射的那一大股便从辛慎言臀中那一点被操得合不拢的小口流出,季麓生看着他粉白臀上的痕迹,没消片刻便又硬了,想也没想就又插了回去,压着辛慎言又来了一轮。
“嗯啊……不行,我不行了……”辛慎言伸出双手去推拒他不停贴住自己下/身的腹部,却摸了一手坚硬与汗腻,任他如何使力也推不开季麓生打桩似的干自己。
季麓生干得兴起,邪肆地笑道,“今天可是你先招我的,哥哥郎君的胡叫些什么,叫夫君。”
辛慎言恍惚地摇头,被干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他们做了四次,直至辛慎言的小腹被射的微微凸起,自己前面再也吐不出东西,季麓生方插在他体内从背后紧紧抱着他睡了。
那日之后季麓生对辛慎言更是无不疼爱,心下已决定要和他厮守一生,原先还时常不好意思多做些亲昵之态,现在却已无所顾忌。只恨不能把命给他,夜里抱着他时也常说他们会一直如此相好。辛慎言只是笑笑。
这一年的除夕无疑是这几年来最为和谐的一夜了,想到能回寝殿和辛慎言这般那般,便连这宫宴也看着顺眼了许多,他的反常却吓坏了朝臣,只以为他现在这和颜悦色的模样是想到了什么狠戾的招数对付那些做了亏心事的臣子。
辛慎言一如既往地默默饮宴,自从先前他喝多了主动和季麓生欢好之后,他明显地察觉出季麓生已对他生出了千般的情意,他也欣喜,可欣喜之后却觉得怅然,这一切都来得太晚了。
需得早早准备离开了。
正月里他便写了封信递到宫外,现在季麓生既不关着他也不限制他的活动,他成了这宫里最特殊的存在,想送些信给什么人也不算难事。前次叔父送信来已说明了若他要出宫,便托帝师府告老的老管家去安排,原先还要顾及宫中季麓生的眼线,现在却已不必,于是他便叫退了人自己收拾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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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别(下)
辛慎言不慌不忙地整理出一个包裹,在殿内转了半天也没整理出多少东西,只带了两件贴身衣物,几本书,还有那个装满了信件的匣子。这几年来季麓生是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可临要走了他却发现,竟没什么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在殿内收拾东西也未特意避着人,林照儿在一旁看着,实在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言哥儿,你真要走何不夜里再收拾?到时有我替你看着门……”林照儿凑到他身边咬耳朵。
辛慎言笑了笑,把包裹放在一边,“我原也没想着能这么容易就走的了。我把信递出去,陛下一时不知,可这宫里还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等下他就得来了。你先回屋歇着吧,别在这儿了。”
林照儿看着他,神色复杂,“你要走我自然支持你……”
她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走了。
辛慎言静静地坐在他常躺着的榻上,看着大殿出口的方向。夕阳缓缓没下宫墙,琉璃瓦上映出一片刺眼的金色光芒。今夜他忙着收拾,没顾得上叫人掌灯,他便像一个等着行刑的死囚跪在法场上,等待黑夜的降临,又或者等待一场彻底的解脱。
静静地,太阳落下了。
在最后一丝光亮隐去之前,殿门口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影子,那黑影颤抖地投到地面,仿佛随时会破碎一般。
季麓生缓缓走过来,“怎么不点灯?”
他在黑暗之中摸索着找出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盏烛火,火光跳动着,虚虚地映着他苍白的侧脸。
辛慎言沉默,过了一会儿他说:“我要走了。”
季麓生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揉搓着。
“为何?”他平静问道,语气中却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我不能再留在宫里了,因为……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辛慎言低头,不去看他。
季麓生冷笑一声,攥紧了辛慎言的手,道:“究竟又是什么重要的事,非得离开我才能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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