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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哦?”李濂挑挑眉,“那你是想去帮我推行政令?”
  赵诺点头:“臣正有此意。”
  “糊涂!”李濂却突然变了脸色,“就你这一无家世二无经验的人下去,还想替朕推行政令?人家凭什么听你的!小心哪天被人陷害了都不知道。若你再当个副职,上面有长官压着,每日竟派些琐碎杂事给你,到时候功绩全被上官拿去,而一旦有罪责,又立刻把你推了出来。你又能干得了什么?
  “但你在中书门下,办的是惠及万民的事,不比你在一州一县之地能做的多?又有温修懿看顾着你,你大可不必为其他事分去心神。”
  “可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赵诺又说,“正是难做,臣才要为圣人分忧。”
  李濂摇头道:“朕有办事的人选。你不行,至少当下没这本事。等你历练几年,才能谈外放的事。” 到时候当一个上州中州的刺史别驾,不至于有太多掣肘,才适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诺再去求外放也只能是徒惹李濂不快。他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方才也提了根基二字。但臣在京中也无根基,出身才学更是比不上京中权贵之家出来的人。即便让臣进了中书省,那些草拟诏书一类的活计,臣怕是也做不好。”
  李濂露出一个笑容来,眨眨眼冲着赵诺问道:“诶,你这话同温修懿说过么?”
  “尚未。”赵诺尚不明白圣人为何突然之间变了颜色,但也本能地知道定是没好事。
  “那你可千万莫对他说,”李濂啧啧两声,做出一个看好戏的姿态来,“这话你要是说了,温修懿没直接对你摔杯盏、唤人将你打出去,那都能被称一声好脾气。”他这话略显夸张了些,温乔一向以儒雅随和示人,即使怒火攻心不省人事八成也做不出摔杯碎盏的事情来。
  只是赵诺却还是一副不明所以地样子,睁大了一双眼睛说道:“臣不明白。”以他自己的看法,拒绝了温乔的邀请,顶多被私下里骂一句不识好歹。再加上他已经同温乔解释过了,自己实在是心不在此才不得已辜负温乔的栽培,并非有意不识抬举。温乔绝非是睚眦必报的人,即使昨日自己不小心说了温乔是“酸腐文人”,温乔也没太生气,这事温乔即便是有怒气,也到不了圣人口中的那种地步。
  “你也不傻啊,怎么就是看不明白。”李濂长叹了一口气,心道温修懿这可算是做给瞎子看了。还不如瞎子呢,至少瞎子是真看不见,不像眼前这人,看见了却当没看见,“我问温乔要怎么给你安排官职,他说让你先进中书待一段时间。我又问那之后呢,本以为他会答看你的表现,但他却立刻向我请罪,说可能日后对你的安排可能与我所想有冲突,在旁人看来也许是他要提拔亲信,要我相信他绝不会做结党营私之事。”
  赵诺没料到会有这样一说,只好小声道:“臣不知道此事……臣信温相不会结党营私。”
  “赵明其!”李濂没忍住,直接拍着桌子吼了出来,他恨不能将手边的镇纸扔在赵诺身上,也确实将紫檀镇纸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最终是觉得这事传出去了太不好听,便强忍着将其放下。只是放得时候没能控制住好轻重,还是在桌案上重重地砸出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
  赵诺心知李濂动了怒,连忙跪伏在地,请罪道:“臣万死,请陛下息怒。”
  温修懿真是好涵养,李濂在心又中默念一遍,同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吓人:“温乔想让你的官职、考评、升迁,全都由他亲自来决定,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这便是温乔将赵诺当做左右手来栽培。莫说普通的座师与门生之情,很多人便是对家族的子弟都做不到这个份上。
  “臣明白,”赵诺生怕再次惹怒了李濂,小声道。
  “你明白什么明白?”李濂讥问他,“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京中毫无根基?当朝宰相将你视作左膀右臂、亲力亲为地栽培你,为你日后尽心竭力,那不是你的倚仗是什么?温乔能不知道你才学如何,草拟诏书的事又需你多少文藻?他能让你被人看了笑话吗?再退一步说,你跟着朕这些年,朕不能做你的根基么?”
  赵诺仿若被李濂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敲醒,才意识到温乔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他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请罪道:“臣不知陛下与温相良苦用心,有负圣恩。”
  李濂到底不忍心把他磋磨地太过,便把人叫了起来,吩咐内侍召温乔进殿的同时又对赵他说:“真想明白了就对着修懿好好说,别寒了他的拳拳之心。”
  温乔到得很快,向着李濂问安行礼之后再转头看向赵诺时,神色就如平日对旁人那般,面上是温和有礼,可内里总是端着世家贵子、当朝宰相的风度——让人难以攀附接近。
  赵诺对着温乔一拱手,低眉顺眼地道:“下官见过温相公。”待温乔回礼之后,他才道,“下官有负温相美意,特向温相请罪,望温相宽宥。”
  温乔颜色稍霁,至少眼底再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李濂也乐得见此,然而他刚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心来时,赵诺又蹦出一句:“……然下官终不欲入中书。”
  合着今天我说了那么多,你赵明其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转而看向温乔,不出所料的发现温乔袖中的手指在捻动。
  “明其,”李濂出口打断了赵诺接下来要说的话,“朕与修懿还有事相商,你且先退下。”
  赵诺先是抬头瞧了一眼温乔的脸色,他虽从其上辨不出喜怒,却也能想到眼前这两个人怕是不愿听他再说下去,便礼数周全的告退。
  踏出殿门时,他还在想,自己这次将圣人宰相都得罪了,估计也不用再想什么“致君尧舜”这样的话了。
  “就该让他在家等吏部文书,等任命下来,哪里容得他说一句不肯?”温乔直到此时才难得的发了一句牢骚,语气中却没带几分怒意,“六、七品的官职,也本不该我亲自去管。”
  “没想到这么麻烦,后悔了?”李濂招呼宫人给赵诺上了一杯茶,“喝点茶,清清火气。今年的新茶快下来了,到时候再送些给你。”
  “不如先顺了他的意,让他在下面待两年。总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等他吃过苦头就明白了。”李濂想了想又说,“不过得把人留在京城,还等着他去教我儿呢。”
  温乔没答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草拟的文书,递给一旁侍奉的宫人:“吏部已经将大小官员安排得差不多,政事堂看过后呈圣人过目。”
  李濂一条条仔细地看过,右手拿了架上的朱笔,不时在上面批写。用了约两刻钟,才将批复完的文书发。
  温乔便在此时开口:“赵明其便拟大理寺正。”
  因之前应过温乔,李濂也不说反对,只点点头道:“加弘文馆侍讲,每旬与太子讲学两日。”
  “陛下对太子尽心竭力。”费心为太子延请三师不说,连下面的侍讲都选了好几个。
  “别急,”李濂弯起眼眉,促狭地一笑,“你也有份。”
  温乔摇头推却:“臣整日在宫里泡着,连自家的儿女都没时间看上一眼,哪里还有为太子讲学的精力?”
  “又不用你每日都去,难不成一旬之中连两个时辰的时间也挤不出来?”李濂不把温乔的说辞放在眼里,“政事堂内又不止你一人,等春闱完了,事务会比当下少些,便也没这么忙了。过些日子还可以给你多配几个副手,让你也清闲些。”
  这等话要是换了旁人听到,估计会思忖圣人是否要分他手中之权,胆子小的怕是当即便会脱冠请罪,言自己绝无揽权之意。然而温乔却像是没听出来弦外音一般,只谢恩了事。
  一旁的李濂突然转了话头,仿若刚才那句就只是听温乔抱怨后的随口一提:“这几日可有收到几份有意思的行卷?”
  “倒是有两份不错的,”温乔回道,“一份名为长孙盛——是前周襄邑县主的长子。”
  “是表姊家的孩子啊。”李濂一听到襄邑县主时,心中便有了底。他半仰起头夸赞道,“能入了你的眼,要不是文采斐然,就是见解独到。他才十六岁吧,该称一句年少有为。”襄邑县主曾嫁与广平侯,但长德年间广平侯战死,其后不久便因其弟获罪被抄家夺爵,靠着县主的封号才保下来几个孩子。前朝宗室隔代出仕,但长孙盛并不在限制之列。李濂乐意见到小辈才学上佳,更乐意见到这样的人能为自己所用。
  温乔自然早知长孙盛的家世,此刻见李濂这“与有荣焉”的姿态也不觉意外,只在心中低笑了一声,对他说:“臣明白了,臣会帮陛下留意的。”
  “行,”李濂此刻心情颇佳,“剩下的那份是谁的?”
  “这人陛下应当也听过,是张琼之孙张钰。”
  还真是听说过,李濂啧啧两声:“你既然知道昨日惹朕生气的人是谁,还敢在朕面前夸他?”
  温乔丝毫没把李濂这点情绪波动放在心上:“张钰才学上佳、素有令名,缘何不能再陛下面前提起了?”
  “这是没骂到你头上你便可以不在意了?”李濂心中不忿,赌气般地放言道,“便是他过了礼部试,朕也有办法能让他再蹉跎几年。”
  “他也没骂到圣人头上。但凡他有一句话对圣人、对朝廷不敬,莫说向圣人举荐,纵使您要以谤议朝政、心怀怨怼之故永不叙用,臣也决不多说一个字。”温乔挺直身子,“可张钰昨日说错了什么?
  “他只说了几句前朝的不是,陛下便要毁人仕途,传出去会教天下人心寒。”
  李濂抿唇不语,他自然知道温修懿所言非虚,张钰的家世摆在那里不说,他本身的才学在京城中也是称得上名号的,这样的人自然应该拉拢。昨日自己的行为已是一时冲动,此刻不该再冲动下去了。只是任凭这些人平步青云,未免有些对不起陈昭。
  温乔见他没有答复,话里又加了码:“以一己好恶行陟罚之事,实非明君所为。”
  这话用来评价李濂已经有些重了,温乔出口后也有些后悔,冲着一旁的起居注官使眼色,可惜勤勤恳恳的起居注官并未领会到温乔的眼神,依旧奋笔疾书。
  倒是一直不肯说话的李濂冲温乔一笑:“修懿说得对,是我考虑欠妥。日后还得仰仗卿多直言进谏。”
  李濂在心中唾弃自己,昨日张钰所言,难道不正是他想听到的吗?若是陈昭不在他身侧,听见那等言论,他没准还会为自己得了民心而开怀一笑。现在假惺惺地自认对不起陈昭,未免也太虚伪了些。
 
 
第39章 
  “卿真诤臣也。”李濂走到温乔近前,拍了拍他的肩头,对起居注官说,“如实记吧,无需避讳什么。”
  温乔心中尚诧异他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与以往的固执大相径庭。纵然心中不解,他却懂得先对李濂行礼称赞君王肯纳谏乃是社稷之福、黎庶之幸,同时把已经到嘴边的“圣人与陈昭交游过密”这一谏言咽了回去。
  李濂刚想开口解释一二,一声惊雷便自天边落下。他抬眼看了看殿外阴沉的天,转而对温乔笑道:“今年的第一场春雨,是个好兆头。”
  这句话仿佛对方才的事情下了定论,君主一时糊涂,幸而良臣直言劝谏,君主纳谏后上天及时降下春雨以示嘉奖。一场争辩,到最后却作为君臣相得的戏码被人记下。
  温乔附和几句后借口事务尚多告退,李濂在他离去后招来人吩咐道:“去甘露殿看看,让他不用急着走,小心别淋了雨。”
  陈昭果然还没走。他昨日情绪大起大落,耗费了许多心神,是以今日晨间醒后没多久又沉沉睡去,直到到辰时正才起身。李濂派人来时他方用毕朝食。
  不紧不慢地应下来人、将殿内众人遣退之后,陈昭心头忽然生出一阵茫然来。他想自己这算是什么呢,昨日在仇雠怀里痛哭一场不算,今晨还在那人榻上醒来,甚至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与敌寇同塌而眠。敌寇、仇雠,陈昭在嘴里将这两个词咂摸过一遍后摇摇头。但看近来他与李濂之间的相处,有哪一点像是仇敌相见的样子?更罔论昨晚虽是酒后行径做不得数,但他在那时也是真心将李濂当做故友来看的。
  春雨淅淅沥沥的落下,陈昭推开窗子,又从旁边拿了个软垫过来,坐在窗边听潇潇雨声。没过多久,李濂推门进来,快步走到陈昭身旁,俯下/身柔声道:“别坐在风口,小心受凉。”
  “我哪有这样弱不禁风?”陈昭颇为不满地抬眼看李濂,却还是站起来把窗子关上一半,跟着李濂走到了内室。他站在立柜旁,指了指屋子里他看过好几年的熟悉陈设,对李濂说:“你怎么都不找人收拾一下?”
  说着话,他顺手拉开柜门,里面摆放的东西与他在时别无二致,他叹了口气,假意指责道:“连里面的东西也不清,像什么样子。”
  李濂坐下后漫不经心地看了几眼,随口回道:“没顾上,再说我看你摆设不错,也不是非要换的。”
  这话实在是不合常理。江山易主,便将前朝宫室付之一炬也无人可指摘。李濂或是要入住才没一把火烧了太极宫,然而怎么能不将内宫的物品都清点一番、重新安置?单说他在这间屋子住了近六年,里面的东西与他关系太深,总也该束之高阁,怎能因一句没顾上就任凭这些东西堂而皇之地摆在天子寝宫,难道要天子来时,对着入眼的事物再想想前朝?
  纵观古今,哪里有这样的事。一转念陈昭又在心中想到,可纵观古今,也没见什么人能随随便便就进了甘露殿偏殿的内室,谁知道便没有这样的事了呢。
  他明显是不相信的样子,却也不再多提,顺势就坐在李濂身边,偏过头去问他:“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就这么闲么?”
  “想你了啊。,忙里偷闲来看看你。”李濂玩笑似的大方答道,见陈昭一脸不愿同他讲话的样子又说,“我刚看了一些任令,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人?”
  “黄靖仪,”陈昭不假思索地开口回答,又怕李濂觉得他回话太快会多想,便补上一句,“我只问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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