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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黄谅黄靖仪……你让我想想,”李濂闭目沉吟,看起来像是回忆草拟文书上的内容,实则想到陈昭对他果然关心,不愧为天子近臣第一人。
  过了一会儿,李濂才睁开眼睛说道:“黄谅拟任谏议大夫。虽比不上他之前的中书舍人清贵,却也没差多少。”黄谅自中举后只在翰林院待了两年,便直接被擢拔至中书舍人一职,可谓是一步登天,升得太快难免会有些不足。只是此前陈昭一直护着他,再加上时日尚短,弊端未曾显现出来。他既然有心重用黄谅,必然得先把他这官职降一些再慢慢提拔,却又不好降得太多,以免寒了人心,就选了谏议大夫这个正五品上的官职——这样一来,说不准以后他又要被黄谅骂了。
  陈昭应该也是想到了这点,对这个答案颇为满意。李濂看着他的表情故意问道:“不问其他人啦?”
  陈昭摇头,他刚说了只问靖仪一人,哪里能即刻就出尔反尔,只道:“总有机会知道的,我又不急于这一时。”
  “那可不一定,没准到时我就不这样轻易的告诉你了。”
  这话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陈昭的一个白眼,或许陈昭是觉得此时的他太过幼稚索性把半个身子转离了李濂。他这一转身,李濂恰好透过他身后的空隙看见了角落里的沙盘。
  他指着沙盘问陈昭:“还有其他与这个类似的沙盘么?”
  陈昭跟着站在了他身旁,仔细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你找人在库房里点点吧。这东西也有些年头了,不一定能找出第二个来。”
  “要是这个沙盘能再做大上几倍,把各处关隘标出来,或是更大些——有一间屋子这样大,这样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向导就更好了。”李濂手指从太行山上方拂过,叹道,“我也曾想过命人做一个这样的模型,可惜手里有的地图不全,甚至有好些地方的舆图连我一看都知道是错的。”
  陈昭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记得你曾经记过不少地方的地形水文,该是能用的吧。”李濂与他在外游历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一路上连写带画的不知记满了多少本子。
  “可惜啊,都找不到了。”提起这个,李濂也面露惋惜地说道,“连年征战在外,早不知道丢在何处了,连一张纸都没留下。”
  陈昭伸手轻轻拍上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李濂也只失落了一刻,转头看见琴架上的一张琴时眼睛又亮了起来。他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一番后,回过身陈昭说:“你这琴真不错,焦尾绿绮无出其右。”
  “我不大懂,看不出来。”陈昭心想,帝王寝殿里的摆设当然不会差,虽不至于像李濂说的可与焦尾绿绮这等名琴相媲美,总也该是存世的上上佳品。
  “音华?”李濂看了看琴身上的铭文,点评道,“名字有趣。”
  他随手一拨琴弦,却又在未落的铮铮琴音中摇头道:“太久没人弹过,音调偏了不知多少。”
  陈昭一耸肩,至少他住着的那五六年里,日常都没有抚琴的雅兴,根本一次都没碰过。他看着那边俯着身子、认真地拨弦调音的李濂,随口对他说:“你既喜欢这琴,不如弹一曲给我听?”
  “好啊,你想听什么?”李濂一口应下。
  陈昭方才只是随口一提,没想过李濂会答应,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曲名来,只说:“你随意吧。”
  那边李濂终于调好了音,信手弹过几下后奏起了《折桂令》。一曲毕,他不太满意的摇头,坐回陈昭身边说:“技艺生疏,暴殄天物。”
  陈昭安慰他:“没有没有,阿九弹得极好,分明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见他没反应,便又撺掇着说,“怎么不接着弹了,我还想听。”
  李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是把我当琴师了?”一曲接着一曲,是不是最后还来个打赏?
  “是啊,”陈昭理直气壮地点头承认,“阿九真聪明的,连这都能看出来。”
  他就知道,陈昭一叫他“阿九”,对他异常热络的时候准没好事。
  “你便欺压我吧,”李濂听了他这大不敬的话并不生气,反倒朗声一笑,附在陈昭耳边柔声道:“等雨停了我送你回去,音华你也拿去,想听就叫乐师弹给你听。”
  我又哪里是真的非要听琴不可?不过是找个借口看你做些事罢了。回到永昌坊后,站在院子里时陈昭还在想,故友便故友吧,至少李濂对自己的关心爱护做不得假。
  突然一人闯入他的视线。陈昭凝神看去时,这人也不顾雨后泥泞径直跪在他面前,俯身道:“陛下。”
  陈昭霎时变了脸色。
 
 
第40章 
  陈昭与人会面不过半日,武德殿内就得了消息。
  “就这些?”李濂听完堂下之人的回禀,把手中文书向桌案上一扔,长叹一声,紧皱眉头问,“那人你认识吗?”
  前来回禀的虞文华回话:“他一直低着头,臣没太看清楚脸,但看身形应该是臣没见过的。不过秦公看起来像是认识那人。”这话说出口他便觉得不妥,在他看来,陈昭与人勾结,认识才是应当的。
  “单看身形能看出什么?”李濂被他这回答气得一笑,又问,“也没听到他们谈的内容?”
  虞文华垂手答道:“臣怕打草惊蛇,不敢离得太近。是臣失职。臣找了原校尉帮着查,只是原校尉那里现在还没动静。”他奉命监视守在秦国公府,为的就是监视陈昭的言行,如今陈昭明显是与前朝旧臣在谋划些什么,但他竟没能听清内容,是实打实的失职。
  “罢了,你下去吧。以后不用事事来报。”李濂摆手让人退下。虞文华告退之前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帝王阴沉的脸色,不过想来南边还在打仗,这京中前朝余孽还在蠢蠢欲动,帝王如何能开颜?
  李濂嘴唇开合,仿佛下一瞬怒火便要从唇齿中倾泻而出,只是碍于自己一言一行都可能给陈昭招致祸患,他硬是将抱怨斥责的字句关在了口中,大殿内只余茶盏接触桌案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上元节才刚过去几天,这些人竟又找上了陈昭,还明目张胆地在御赐府邸内行事,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密谋呢?李濂气归气,却并不认为陈昭会做些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要他来说,破绽露地这样明显,陈昭最多是这些人推出去以探虚实的石子罢了。他只是担心陈昭会被波及罢了。
  他正想着,清脆的少年嗓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半是抱怨的说道:“虞校尉退下了许久,陛下还不肯召见臣吗?”
  李濂冲着屏风说了一声出来,又问:“你们两个人前后脚过来,是不是故意的?”
  “是臣先到的,陛下要问也该问虞校尉。”非是受宠信之人不敢这样用这样的语气与李濂说话,可原频到李濂面前后却十分规矩,低着头一五一十地对君王禀报,“与秦公见面之人是王月枫,前周中书令王全鹤的孙辈,之前在东都留守。大军进洛阳时,他趁乱逃了出来,近日才回到京城。他与秦公所谈一字一句,臣都记了下来,不敢有遗漏。”还从怀中掏出写满字的丝绢,双手呈上。
  李濂挥退了准备前去取物的内侍,走到那人面前亲自将东西拿上,却是看也不看一眼便放回桌面。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倒是查得清楚。”虞文华蹲守了半天,连自己之前见没见那人都没能认出来,更别说这两人的交谈内容了。原频可倒好,半天时间里非但把人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还能直接把言语记录呈上。两相对比之下,饶是内心不同意李濂也要赞上一句。
  一直低着头的人没能看见李濂的一番动作,也没听出来君王语气中的嘲讽,乖巧地答道:“虞校尉拜托臣做事,做的还是陛下给的差事,臣自然要做好。臣可没有虞校尉的家世,所得的一切都不过是仰仗陛下恩宠。若是连这等事也做不好,臣怕自己失了圣心。”
  “派你们俩个去,只说看顾陈昭,可没说过是让你们做这个的。”李濂语气中不由自主地带了几分怒意,“妄自揣度上意,朕倒是没看出来你有何处怕的。”
  原频一句不为自己辩解,将请罪的姿态做了十足,俯身叩首道:“请陛下降罪。”
  李濂不满他们两人自作主张,但也不好真的去罚他们。思索片刻便下了决断:“这么有本事,朕身边是留不下你了。”
  原频骇然,也顾不上听他下面的话,立刻抬起头,眼中泛出水光看着他恳求道:“臣知错了,以后绝不敢再犯了,陛下莫要赶臣。”
  李濂却似没看见他这哀求一样,慢悠悠地说道:“你揽的这事,自己查清楚。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接回来当职。”
  原频咬紧嘴唇一声不吭,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对着他看,雾气似乎下一刻就要从眼眶中泄出来一样,看得人心生怜惜。
  李濂却坏心思地问他:“怎么着?不合你心意你还要在朕面前哭出来不成?”
  ————
 
 
第41章 
  “臣不敢。”原频闭上眼睛,像是把泪水硬生生给憋了回去,“臣领旨,谢陛下开恩。”
  “你啊,”李濂叹了一声,换了种语气对他说,“把抬起头来吧。”
  原频听话地仰起头直视天颜,露出一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崇敬地看向座上之人,小鹿似的大眼睛对着李濂一眨一眨的,湿漉漉的惹人怜惜。李濂素喜美人,看到这样一幕,心情又好了些:“这几年你的胆子倒是养得大了,都敢朕我面前编排同僚了。”
  原频跟随他的时日不短,听他这样说话就知道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可怜巴巴地说:“臣哪里有?”
  “还不承认?”李濂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你与虞文华同在一处,却明里暗里在朕面前说他办事不利,算不算编排同僚?”
  站起之后的原频只到李濂耳下,依然需要仰着头才能直视李濂的眼睛:“臣那是照实回禀,何况虞校尉自己也跟陛下说了,是他主动来求的臣。” 虞文华家世优越是事实,办事不利亦是事实,他对着主上说出来,怎么就成了编排同僚。
  “好一个照实,”李濂伸手拍了他脑袋一下,“若是哪天虞文华对朕提起你的时候,张口不离朕对你的宠信,你也觉得他是实话实说?”
  见原频竟点头承认,李濂觉得自己被反将一军,只好说道:“你有今日的官阶靠得不是朕的恩宠,是你自己的军功。虞文华靠得也不是他的家世,是他千里奔袭的军功。”虞文华出身越郡虞氏这等簪缨世家不假,可你原频还是朕一手带大的呢。虞文华有家世办不好事能有个退路,你难道就没有吗?
  “别不服气。再看看你办的事,朕当初派你们去陈昭那里的时候只对你们说,要你们将人看顾好,莫让他出事,可没说过让你们盯住他的一举一动。现在可好,陈昭见了人,虞文华还只是与朕说一声有这么个人,你则是直接就把他们交谈的一字一句都记了下来。”
  原频不敢出声,只能在心底想道:“他见的那可是前朝余孽。”虞文华心里想法肯定跟自己一样,不然怎么会求到自己面前?要不是虞文华没有这样的本事,肯定早就逐字记下再拿到帝王面前邀功了。
  “先别管他见的是谁,”李濂轻咳一声,仿佛看透了他心中所想,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反驳,“朕知道你们忠心,但天牢里看犯人可都没这么看的。陈昭是归顺的前朝君主,不是阶下囚,朕又赐他府邸、待以宾礼,你与虞文华办的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在告诉世人朕对还防备着前朝?朕要如何继续招揽前朝士人?何况今日能监视陈昭,明日就可能监视朝中其他臣子,后日就可能是天下百姓。长此以往,必致人心惶惶,朕还怎么收拢人心?”
  原频对这话颇不服气,小声嘟囔着:“若是持正守节,又何惧被人看?”
  “朕只要他们把事情办好就行,他们言行不合法纪之处自有御史台上奏,有司责办,朕一直圈着他们盯紧了他们的一举一动干什么?”李濂看着原频,说道,“何况你们两个是朕的侍卫,怎么能行鹰犬之事?”
  原频低头应了一声,又听见李濂接着说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道理你总该是听说过的。”
  他是听说过,却不大明白其中含义,懵懂地望着李濂。
  李濂十分有耐心的对他解释,说到最后,还用手轻拍原频的后脑:“不懂也没事,先照着朕说的做,等你再长大些就懂了。听话。”
  原频感到自己发间在李濂手中动了些许,含着水汽的眼睛又眨了两下,说:“陛下哄孩子呢?”
  李濂直接笑了出来:“你可不就是个小孩?朕难道哄错了?”
  “臣不小了。”原频当下便出口反驳。
  “是是是,不小了。十七,不对,过了年便有十八了。”李濂放下手,盯着他的脸看了片刻,忽然生出岁月倥偬白驹过隙的感慨,认真地说,“一眨眼小郎君都到可以办冠礼的年纪了。”君子二十而冠,但当下很少有人是真等到满二十岁才加冠的,大多数人家的孩子过了十四岁便会着手准备冠礼了,像李濂自己也是在十六岁时行的冠礼。原频今年十八,年纪已然是够的。但他没有长辈,再加上前几年战事繁忙,也没人替他操心此事,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那陛下可否为臣取字?”原频忽然问道。
  李濂失笑:“你还真是,什么要求敢提。”君主赐字是多大的荣耀原频不可能不知道,他还是第一次碰见有人敢直接这样对着帝王提这样的要求。
  原频低头笑笑,答得理所当然:“臣的姓名是陛下所赐,表字当然也得要您来取了。”
  “行,朕应了。”李濂对他向来没什么原则,又想到这小郎君说的也确实有些道理,便应了下来。
  原频道了声谢之后又请求道:“那臣加冠那日,圣驾可否亲临?”
  李濂斜觑了他一眼,笑骂他:“得寸进尺。”
  “冠礼需得长辈在场,臣哪还有什么长辈在世?”原频抬头恳求道,“臣只有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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