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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这话说了不过片刻,他见李濂的手还没有缩回去,便接下了那块点心。
  不对啊,李濂心想,我对你事事尽心尽力,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待对面之人慢悠悠地将点心吃完,他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少年却低笑一声,换了从未有过的冷峻脸色对他说:“你取我社稷、毁我宗庙、欺我囚我,竟还要问我为何生气?”
  可这些都是十年之后的事啊,李濂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念头出来的同时,他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梦境,而后立刻醒转过来,对着头顶正上方的黑色承尘看了几息,才唤宫人进来服侍自己穿衣。
  一个没什么道理而言的荒唐梦境而已,走出寝殿时李濂就将其抛之脑后了。
  三日前春闱结束,温乔知他重视,索性就朝他要了一个空的宫室——总归现在宫室多半空置——直接锁了门,由他与薛怀两人带着几个朝臣在内安心阅卷。
  好在这次士子不多,三天时间就足以做完一切,不然时日一长,中书令与中书侍郎都不在朝中处理政事,怕是会翻了天去。李濂边走边想,下次再开科时,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两个人同时主事了。这才三天下来,他就忙到头都大了一圈。
  温乔已将士子的答卷按照拟定的名次摆好,摊开放在李濂面前,只待李濂翻阅一遍后再最终决定。
  看前几份时,李濂还仔仔细细地从诗赋读到策论,到后来,也不知是不是看得不耐烦了,便只对着姓名籍贯,匆匆浏览一遍,微调了三四个人的位次。
  做完这些,他对温乔说:“先不急着发榜,前面几人,我见一见再定名次。”
  “陛下要见几人?”温乔回话,他倒是丝毫不意外。李濂登基后首次开科取士,取的必然是天子门生,既是自己的门生,那多见一见也是有必要的。
  “十五个吧……嗯,二十个也行。这些人应该都在京中,就让他们明日入宫。”李濂抬头看了一眼温乔的紧蹙的眉头,说道,“你要是太累,就先歇一阵,后面的事让薛怀去做就行。”
  温乔回他:“还是臣来吧,等事情都办完臣再歇也不迟。”温乔倒不担心薛怀会抢了他的功劳,代替他在士子前施恩。只是薛怀才气高,心气难免也有些高,对着举子的试卷甚至能说出“这种诗文,我连看他们一眼都觉得难受”这种话来。若非因圣命不可违,薛怀怕是早就出了殿门,回中书省待命去了。温乔实在不放心让薛怀去做着人告知士子入宫一事。
  李濂笑着打趣他说:“温相公日理万机、天下政务系于己身,果真是片刻也歇不得的。”
  温乔连忙躬身行礼,口称:“臣不敢。”莫说如今中书门下的宰相一只手都数不清,大半政令都不曾出自他手,就算是朝中上下只剩他一个宰辅,在皇帝面前。独揽政务这种话他也是万万不敢认的。
  李濂见他没有与自己开玩笑的意思,便轻咳一声,说,“修懿去忙吧。”
  ——*——
  “娘子走慢些,且等等奴。”山间小路里,绿衣侍女手扶膝盖对走在她前面两步的少妇恳求道,“奴实在走不动,要不让阿虎陪着娘子上山吧。”
  侍女话音刚落,守在少妇身边的护卫也赶忙点头附和。
  梁染停下脚步对她说:“也就两步路的事了,我们歇一歇再走。”
  “京中那么多佛寺,娘子怎么偏偏选了这么个僻静的寺庙来上香?”侍女坐在石头旁问道,“奴也是京城里长大的人呢,却从来没听过这缈峰寺的名字。”她家娘子明明是前几日才从清河入京的,却突然对她说要来这样一座没甚名气的小寺庙来上香。若不是问了府中住在这附近的人,她简直都要以为是娘子随口说来诓她的了。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梁染走到路边,随手从地上摘了一朵白色的小野花,簪在绿衣侍女的发间,说道,“听说这路上的美景与我家燕燕的美貌正配。”
  名为燕燕的侍女脸颊腾地一下变得通红,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地说道:“娘子,您,您怎么又作弄奴呀?”
  她又听见梁染轻笑两声,便说:“奴歇够了,娘子早些走吧,不然等下山回来时,天都黑了。”
 
 
第52章 
  缈峰寺的方丈一面将陈昭送出禅房,一边对他说:“逢八的日子寺内都有讲经,施主怎么不等几天再来?”
  “方丈又不是不知道,我又不是想哪天出城就能出得了的。”陈昭转身看了跟在他身后的虞文华一眼,不由感叹道,“外面天日都换过一轮了,方丈这里倒是一点都没变。”
  方丈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虞文华与方丈颔首致意。方丈即刻明白陈昭话中未尽之意,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答道:“老衲毕竟是方外之人。”
  陈昭也答了一声佛号,心中却想:“可怜我这个俗人还得在尘世里再沉浮一些时日。”
  他对方丈说:“我在这寺庙里随意走走,方丈不必作陪了。”
  待走出禅房几步后,跟在陈昭后面的虞文华说:“陛下没有禁秦公的足,只要报与陛下知,秦公想哪日出门都行。”
  陈昭低笑两声:“虞校尉便当我是没有佛缘吧。”
  他并不信释家,也没什么听讲经的打算,甚至就连这缈峰寺,还是多年前李濂带他来住过一段时间,他才能认得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取回寄存在方丈这里的一样东西。他与方丈只说过几句话,真正与方丈相熟的人是李濂。
  虞文华心里想的则是这荒郊野外的,说是讲经,又能讲与谁听呢?
  陈昭绕着禅房走过一圈,绕到了自己住过的院落旁,站在院墙外驻足一会儿,便顺着院墙走到了竹林间。透过苍翠竹影,他看到一个鹅黄色的背影,心想,这缈峰寺竟然还真的又香客。再仔细一瞧,那倩影竟是一妙龄女子,他便怕自己唐突了人家,转过身去不肯再看。
  听到脚步声的梁染下意识地转头去一探究竟。在看见陈昭的背影那刻,她便将人认了出来,对着自己的侍女与护卫说:“我一个人走一走,你们就先歇会儿,别跟来了。”
  燕燕与阿虎哪里敢让她一个人走在这里,连忙出声反驳。梁染却沉下脸来,道:“我说的话都不肯听了吗?”她平日里待下温和,燕燕从来没见过她摆脸色的样子,这一下竟是被她吓到了,讷讷不敢言语。
  梁染便对她笑了一下,温和了语气说道:“我只是想自己待一会儿,等下就回来。”
  “郎君?”陈昭听到耳熟的嗓音,回头一看,才发现方才见过的鹅黄色身影快步向他走来,竟真的是故人。
  待梁染走近,他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许久未见了,染娘。”
  梁染见他应下,立刻提裙欲拜。
  陈昭则赶忙上前一步,用手臂挡住了她,说道:“莫拜,地上都是泥,会脏了裙子的。”
  “郎君,”梁染生生地看着他,不多时,泪水便从眼中流下,“郎君……殿下啊。”
  梁染这声“殿下”一出,倒是让陈昭又忆起了许多往事。
  ——譬如当年他原本是不该经过京城的。在他几次上书恳求归京未果后,皇父下旨让他从西南直接到河东,并特意强调令他无诏不得回京。还是李濂见他离京太久,才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带他快马疾行一路,到了平日里香火不旺,却能在山顶隐约望见太极宫琉璃顶的缈峰寺中小住几日。
  那时候的李濂,在人前也总是一口一个“殿下”的喊着他。
  见梁染哭得厉害,陈昭便想着从怀中掏出手帕,递给她拭去眼泪。手刚抬出去,就被身侧的虞文华拦下。虞文华冲他低声告了句罪,从自己身上翻出手帕递给陈昭。
  陈昭接过后未在手中停留便转给梁染,说:“来擦一擦脸,别哭啦,再哭下去妆都要花了。”
  “谢殿下,”梁染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看着站在她眼前的陈昭,便不假思索地向前又走了两步,与陈昭只剩半臂之距。
  这时候虞文华却硬伸出一只手臂,插在了两人中间,冲她说了一句:“请夫人慎言慎行。”
  他这句话虽然是对着梁染说的,但话里话外对陈昭看管之意丝毫不加掩饰。梁染狠狠地剜了虞文华一眼,脚下不动,却因有所顾虑不敢出声反驳,只与虞文华僵持着。
  陈昭倒是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对她说:“虞校尉毕竟是李九派来的人,对他多礼待些,这样九郎也好做。”
  梁染不情不愿地垂头应了一声。待虞文华退开后,她又问陈昭:“殿……郎君近来可好?”
  眼睛看过虞文华的方向,她又自答道:“妾不该这样问的。”
  “别这样,我挺好的。九郎待我还算可以。”怕她不信,陈昭又多说了一句 “九郎不是刻薄之人。”
  梁染心知他是在安慰自己,李濂再宽厚,对旧日帝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一时半刻她就见识到了滴水不透的严密看管,剩下的自己没见到的还不知有多少。只是即便心中清楚,为了自家丈夫的仕途,她也不敢在虞文华面前维护故主哪怕一句。
  或是看出了她的窘迫,陈昭问她:“染娘怎么到京城来了?”
  “前些日子外子右迁入大理寺,妾也随着他进了京。”说罢她又垂下头去,不敢再看向故主。
  这时候升迁,梁染的丈夫该是从龙功臣才对。陈昭像是没想到这点一样,笑了笑说:“几年不见,阿染都成官家夫人了,是喜事啊。可惜成亲时我没能送上一份礼。”
  梁染却说:“妾只恨自己当年未能在郎君左近照看。”如今只能眼睁睁地看陈昭落到如此境地,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当年既然将已梁染遣出王府,陈昭自然是不愿她再来跟着自己淌一摊浑水的。如今梁染嫁为人妇,即便有了私心,那也是人之常情。梁染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十余年,他哪里能将人再拉下他这方泥潭来?
  此时此地显然并不适合叙旧,于是他安慰梁染几句,也就让人先回去了。
 
 
第53章 
  梁染走出树林时,看见自家侍女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便用轻咳一声,沉声说道:“今日之事,不许多嘴。”
  “可是……”燕燕看着梁染妆容不整又眼圈通红,分明是哭过的样子,又转头看了看阿虎,支吾着不敢应下。她怕梁染方才受了欺侮,更怕梁染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得报给家中主人得知,断不能自作主张替梁染瞒住。
  许是见她为难,梁染仔细净面之后,又补上一句:“我会同赵郎解释的。”
  主仆三人下山时,夕照已布了满天,梁染一眼看见家里的马车以及车旁站立的夫君沐浴在霞光中,她快步走去,被夫君搀扶着进了马车内才问道:“赵郎怎么来了?”
  赵诺看着她微笑道:“今日下值早些。何况你出城,说什么我也该来接你的。”
  梁染能看出来他对自己的关照爱护之情,放在往日她至少也会热烈回应几句,但此时却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答了一句:“多谢郎君”。
  这句话一出来,赵诺几乎是立刻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问她:“你今日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梁染低下头,靠到他肩膀上,过了许久才说:“我在山上遇上了故主……我眼见故主落魄,却没能为他做些什么,心里有些难受罢了。”
  赵诺知道妻子原来曾是前朝的宫女,年纪到了才被放回原籍的,并没有细想过她的故主具体会是那一个人,且新朝既立,旧朝宗亲便被主上安置到延福坊去了,与之前相比,可不就是落魄了。他只以为而妻子如今念旧情,却因害怕自己与前朝扯上关系而踟蹰不前,便安慰妻子:“如今我们还有不少结余,你想接济故主一些也没什么。我虽然官职不高,但也算是在陛下面前露过脸的人了,不至于为这事受牵连。”
  梁染还没想好该怎么答话,马车突然停住。赵诺下意识地护住怀里的人,一面问车夫遇上了什么事。
  “是中书省的车架,”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也不知道里面是哪位相公。”
  赵诺自己掀开帷帐向外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看起来却像是温相公。”虽自上次后他再未见过温乔,但他与温修懿相识多年,极为熟悉,也是能大概辨认出温乔的做派来的。
  听得这话,梁染立即坐直了身子,牵着赵诺的手对他说:“郎君去与温相见一见礼吧。”
  “现在么?”赵诺带了几分疑惑看向她。他知道妻子在为人处世上强于自己太多,于是他与人交际时常常会听从妻子的建议,“只是温相公现在该是有公务在身,我这样去不大好吧。”
  梁染像是完全恢复精神的样子,又飞快地替他整了整衣冠,说道:“见个礼而已,又用不了多久。何况遇上宰相车架,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赵诺也觉得有道理,在妻子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照她说的快步走出车架。
  ——*——
  陈昭进城时,天已是擦黑。他不经意间向外看了一眼,便皱眉问虞文华:“这又是到宫里了?”
  “刚过东华门,”虞文华答道,“陛下请秦公至武德殿。”
  “去做什么?”陈昭低声问了一句,也没指望虞文华能给他一个解释。闭上双眼,神色恹恹地说:“东西你就直接拿给李濂吧,从始至终也没经过我的手。”
  说完这句话后,直到武德殿前,他再未开过口。
  宫人通传时,忙了一整天的李濂才从公文中起身,走到殿门处等着陈昭。
  陈昭进来后,李濂先是打量他的一举一动,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他:“你……不高兴?”
  “是有些,”陈昭闷声回答。
  “抱歉。”李濂握住他的手腕,带他向屏风后去。
  陈昭倒是露出一个笑容:“你知道我为何不开心,就先忙着道歉?”
  李濂低声答道:“总归是与我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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