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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薄(古代架空)——朕心甚累

时间:2020-08-16 06:11:13  作者:朕心甚累
  “这不是‘醉卧美人膝’么,”李濂笑嘻嘻地答,“反正人都在岸边,也看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
  陈昭气道:“我又不是美人!”
  “怎么不是?所谓灯下看美人,”李濂抬手一指船头挂着的灯笼,说道“你看这灯都有了,你还说自己不是美人。”
  “油嘴滑舌。”陈昭被他这歪理邪说逗笑了,又说,“你太沉了,压得我腿麻。”
  李濂却说:“我收着劲呢。”说完后他抬头一看陈昭脸色,才恍然大悟道,“你不愿意啊!”
  而后连忙起身坐好:“你不愿意就直接说,你不说我也不知道。”
  见他这般坦荡,陈昭反倒认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道:“也谈不上不愿意,只是觉得你方才太过轻浮。”
  “那我以后多注意些。”李濂应道。
  他方才确实是存了私心的。或者说今日从邀请陈昭出席琼林宴开始,他便有私心。
  琼林宴中宴请的新科进士里,之前在茶楼中诋毁过陈昭的张钰也赫然在列。殿试后定名次时,他因答应过温乔不能因私废公,便只将张钰的名次向后挪了两三位。
  但他尚有口气一直盘桓在心中,却也实在做不出待张钰入仕后还为难他的行径。便想到要带陈昭一同列席,让张钰看看陈昭并不像传言那般怯懦不堪。
  但被陈昭拒绝几次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莫说如今,就是放在十年前,他都做不出这种赌气的事来。
  这样一想,他更觉对陈昭不起,想要与陈昭多亲近些,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两人在湖上又坐了一会儿,见小舟被风吹到岸边芦苇丛中,就顺便上了岸,一同回到卧房里。
  临睡前,陈昭才想到,别苑内不止有一个院子,正如武德殿内也有数间偏殿。
  立朝后的第一科天子门生,乃是李濂与新朝的脸面。
  礼部操办琼林宴之初,就被李濂提醒过要让天下人都知新朝重才,因此这场宴会声势极为浩大。
  张钰躬身站在席间等皇帝落座,二甲第二名的成绩于他而言算不得差。但他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前几日殿试时,他记起了自己与皇帝不甚愉快的相遇,强忍着才没让自己御前失仪。如今又要面圣,可谓是难上加难,只好暗自祈求上苍保佑陛下日理万机,早忘了自己这号人。
  李濂扫视全场,最后将目光定在张钰身上一瞬。正低着头的张钰不知道,只听见皇帝叫众人入席。
  席间李濂还以流水为题,令诸位进士赋诗,并请宰辅萧元礼将这些诗赋定个名次。萧元礼当场将诗一首一首地唱出来。李濂边听边拊掌赞叹,并赐下财帛书画若干,在听到长孙盛的诗句时,还冲他点头示意。
  最后评定张钰为首。李濂挑眉,赞道:“少年英杰、文采斐然。”
  直到谢礼时,张钰才松了一口气。
  李濂倒是真没想过当场为难张钰。莫说应过温乔不会因私废公,就算没应过,琼林宴这种场合,他若是给新科进士难堪,岂不真成了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传出去叫人该怎么看新朝这一场科考。
 
 
第59章 
  宴至夕阳西斜方散。虞文华随扈圣驾回宫,从宫中下值出来时天色已晚,等他回到自己的院中,已是繁星漫天。
  一进院门就发现自己院中的小厮侍女都被人击倒在地,虞文华连忙走至离自己最近的小厮身旁,伸手去探这人的鼻息与脉搏,一连探了几人,都是被人敲晕,于性命无碍。
  也不知是哪个贼人如此大胆,敢在越郡虞氏的宅子里行凶。
  他举着灯笼试图找到贼人留下的蛛丝马迹,果然看见间隔不远不近的一串血滴从院墙处蜿蜒至自己屋内。虞文华把灯笼挂在门口,抽出腰间佩刀,猛地一推房门。屏风处光影一闪,他便提刀走上前去。
  “我非歹人”,那人特意压低了声音说,“公务在身,暂借贵地一用。”
  虞文华脚步一滞,入室的贼子先是将自己院中众人打晕,后又躲在房内,说出这等话来,他本不该信的,然而这声音却由不得他不信。
  “原频,”虞文华收刀入鞘,转身点燃屋内灯烛,“你做什么?”
  “是你啊。”原频从屏风处走出,长舒一口气。
  虞文华看见他苍白的脸色,想到在院中见到的那些血迹,也不追问他如何会出现在这里,直接问道:“你受伤了?”
  “不小心中了冷箭,”原频答道,“一路被人追踪,我怕入城时行踪暴露,不得已躲到此处。怕有人出声引来贼人,便出手将他们敲晕,还望见谅。”
  虞文华隐约知道他是被皇帝派出办事了,甚至前几日原频还给他带了信,说自己即日便归,却不知道原频具体是去做了什么,以至于在京中还被人追踪。
  虞文瞥到原频还在渗血的臂膀,立即转身,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去为你请个大夫来。”
  “这个不急,”原频拒绝道,“你先带我入宫。”
  “现在?”虞文华反问。
  见原频轻巧地点头,虞文华皱眉,这个时辰宫门早已落钥,他今夜又不当值,自己都进不得宫禁,哪里还能带原频进去?
  原频也非是第一天在禁军当值,总不能连这个规矩都不懂。
  像是知道虞文华心中为难,原频说道:“用你家的车架带我到玄武门就行。我自有办法入宫。”
  虞文华见原频这架势,就知道兹事体大,立刻跑到外面喊人备了马车,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带着原频直奔宫禁。
  在车上他也不敢细问原频,生怕自己知道些什么不该知道的。倒是原频笑了笑对他说:“我翻墙时只知道这处是虞氏所居,没想到落到你院子里去了。我还以为你是自己单独在外。”
  虞文华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原频为何有此印象,便对他解释:“我又没被逐出家门,肯定还是住在大宅里的——你要是在别人院中会怎么样?”
  “没什么差别,也是让人送我到宫门。”他答道,丝毫没提自己藏了匕首在袖中,若是有人不从,便以兵刃胁迫,“你们虞氏的车架走在街上,没什么人敢查的。”
  虞文华听出一丝不对,问他:“你有官职在身,还能怕人查?”
  “自然不怕,”原频笑道,“不过我急着入宫,这身伤在,被人问起了还要解释一番,太麻烦。”不过这个理由解释不通原频为何还要在虞文华的屋子里等到虞文华进来,若是急着入宫,应该尽早向宫中走去才对。
  好在虞文华没再追问。原频便转移了话题,说:“你帮我看看,我现在仪容如何?别等下被治一个御前失仪。”
  虞文华仔细看了看,指着原频还在渗血的衣裳道:“你这身衣裳也不换一换?”
  原频刚想开口说话时,马车停了下来,宫门已近在咫尺。原频便直接从车上跳下,对虞文华谢礼道,“今日多谢虞校尉了。天色不早,虞校尉还是早些回去吧。”
  他在心底叹了一声,或许不出半天,京城就会传出,有人乘着越郡虞氏的车马入宫,而后——天翻地覆。
  李濂一点一点地翻看原频带来的东西,脸色越来越沉,看到最后怒极反笑,令人召来右骁卫上将军裴闻,对他说:“带上右骁卫,去将太原王氏的府邸围起来。”
  “敢问陛下,师出何名?”裴闻并不领旨,而是跪在地上问道。
  李濂冷笑一声:“师出何名?”
  而后一拍桌案,愤而道:“你裴闻所领右骁卫皆是朕的私兵。朕让私兵出动,还需给个缘由吗?”
  “臣出兵不敢问缘由,”裴闻叩首道,“臣只是怕来日青史上将留陛下恶名。”
  这时原频又从殿外进来,跪在裴闻身侧,道:“臣已将圣谕送出,快马行进,两日后晋州刺史与温将军便能接到陛下调兵的旨意。”
  “朕知道了,你去找个太医治伤吧。”
  原频退下后,李濂转向裴闻说:“你也听见了,朕还要派兵围王氏太原的府邸。朕的恶名已留,也不在乎再多一桩。”
  裴闻只好咬牙领命。
  李濂又对内侍说:“派人去请诸位宰相,请他们全都入宫来。”
  天子登基以来,还未有过宵禁后召见臣下的前例,更遑论是同时将朝中宰臣集聚。一路上温乔心跳地都有些快,来传口谕的内侍只说圣人心情不佳在前,裴闻觐见在后。单这两句他尚无法推测究竟是何等大事值得皇帝这样兴师动众,是南边军情有变,还是甸服叩边。
  他在宫门处碰见了薛怀,本想互相通个消息,却见萧元礼低着头走至他二人之间,只好作罢,让脚下步频再加快,赶在两人前面进了武德殿。
  李濂和颜悦色地坐在上首,命内侍将原频带来的文书分发给众人传阅:“诸位先看着,看仔细些,不急。”
  温乔面前那份正是甸服可汗手书,大约是写与太原王氏家主的。他面色一变,又匆匆去翻下面的几份文书,不出所料,概为太原王氏所藏。除却交通外敌,还有结党营私、弄权擅专等不一而足。
  终于要对王氏下手了,温乔心想,陛下自进京后还未开过杀戒,肃清朝政当是自王氏始。
  但这些远并不够让所有宰臣齐聚一堂,温乔照旧翻着文书,目光却挺住在了落款年岁上,不出半刻便翻到了长德三年间的几封,并在其中仔细找寻。其上与陵州相关的仅只言片语,却也不难推断出,当年李濂长兄被害之事,背后有太原王氏推动。
  李濂等下方众人将一众文书传阅完后,看了一眼殿中滴漏,低声说:“朕已经遣裴闻围了王氏府邸。”
  在座的几人都能听出皇帝语中未竟之意,下一步无非是要抄家灭族。
  “裴闻说师出无名,”李濂一笑,“按律是该待中书发函门下复核后朕才能抓人。但——”
  他话锋一转,“王全鹤为一己之私,害朕兄长、伤朕宗族、毁朕家庙。朕如今就是要报私仇!”
  “诸卿要拦朕吗?”
  要阻拦皇帝吗?下面坐的要么是浸淫朝堂多年的前朝老臣,要么就是从陵州起便跟着李濂的从龙旧臣。谁都知道李濂行事不合规矩,却也明白李沅被害一事是李濂心结,谁也不肯当出头的椽子,对君王开口。更何况真论起来,主忧臣辱主辱臣死,王全鹤毁了皇帝的家庙祖坟,他们做臣子的哪里能拦君父报仇。
  “修懿,”帝王突然出声叫了温乔,“卿家与王家郡望俱在太原、多有姻亲故旧。卿有什么想说的?”
  温乔想也不想地跪伏于地,道:“臣追随陛下多年,深知创业之艰。今天下初定、兵戈暂休。”
  “修懿,”李濂轻声打断他,“朕只问你,今日要不要劝谏于朕?”
  皇帝的用词已从阻拦变成劝谏,温乔依然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道:“陛下所行之事合情合理,臣无可谏。”
  听他说完,李濂也稍展颜。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说话,他便知今日几位宰辅都不会再反对他行事了。便对薛怀说道:“朕便不宣中书舍人了,怀礼,你来拟诏。拟完后给各位相公都看一看,都定好后,待到朝会时再念与百官听。”
  “辛苦诸公。”李濂令内侍给众人上了一份宵夜,说道,“怀礼构思尚需时间,诸卿往返不易,不如就在宫中宿下。”
  ——
  原频趴在偏殿的软榻上,侧脸看着太医院的小徒艰难地脱去自己与上衫,笑道:“索性这衣裳也坏了,要不您还是拿把剪子直接铰了吧。”
  一旁正在配药的太医听了,觉得有理,点头道:“也行,就按原校尉说的办吧。”
  原频本想去太医院找当值的太医拔箭,不曾想还没走出两步,就遇上了从偏殿中出来的何太医。这位何太医是曾随李濂出征过的军医,最擅疮疡外科,识得原频。谈话间知道原频尚未拔箭,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回到偏殿要给他拔箭。
  原频哪敢无旨擅闯帝王寝宫,推辞之下何太医的小徒请了暂居内殿的陈昭出面,才将原频带了进去。
  不过寝殿是进了,但李濂不在,原频是断不敢登御床的。要不是趴在地上实在不方便太医操作,陈昭怀疑他就连软榻也不会上的。
  陈昭为避嫌向来不碰利刃,却也不好在两位大夫热火朝天地治伤时袖手旁观,便站在榻边把剪下来的衣衫扒到两侧,以免等下妨碍太医动作。
  原频刚露出一点肩头,陈昭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再往下些,就见纵横交错的疤痕遍布其上,密密麻麻遮住了原本白净的肌肤,与他那艳丽的面庞相比,显得尤为可怖。
  原频心知自己身躯吓人,此时观陈昭动作,只说:“贱躯残陋,污了秦公双目。”
  “抱歉,”陈昭自觉失礼,定了定心神,与原频对视道,“原校尉勇武。”他以为原频是因沙场对敌才得了这一身的伤。
  原频一笑,心想陈昭果然是贵胄出身,并不知只有用刑同时又吊着一条命,才能留下此等可怖疤痕。他又想,陛下出身同样尊贵,却不似这般天真。
  太医那边还在准备刀械,陈昭没话找话地说道:“我观原校尉面目,不大像汉人模样。”
  原频不想直答,便敷衍道:“家母为汉人。”
  陈昭倒是听出了他言外之意是父亲为胡人,却也没放在心上。北方长期为胡人所据,包括陇西李氏在内,朝中的几家勋贵,多少都带了些鲜卑胡血。
  他不知对于原频来讲,方才的问话已算失礼。
  何太医或许也听不下去这两个人的尴尬对话,终于将器械药物一应备好,对原频嘱咐道:“等下有些疼,你要实在忍不住,就喊出来。”
  “那可不成,”原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正殿的方向一努嘴,压低了声音道:“陛下正议事呢。我要是一喊,您这边或是没事,陛下该找我事了。”
  陈昭本想说李濂不是刻薄之人,不会因此降罪手下,话还没出口就听原频又说:“您给我根木棍咬着就行,我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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