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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鸟(近代现代)——南诏情人

时间:2020-08-26 09:22:48  作者:南诏情人
  我看着老妪笑,伸脚,“奶奶好啊,我是关淼淼。”
  在某些方面,爸爸像巴普洛夫的狗,准确接受到了信号。他蹲下给我脱鞋,又把居家鞋给我换上,“他就是上次跟你们说的那孩子,今天正好有时间,带他来和你们认识认识。”
  老妪低头看着我的脚,嘴角垮到屁股上。我故意动了动脚趾,她抬头,嘴角又揪到耳边,“哦哦,原来是他啊,快进来快进来,奶奶今天做了不少好吃的。”
  说罢,老妪嘴里叫着老头子,一步三回头地上楼。
  爸爸给我换好鞋,拉着我穿过玄关,我趁机四处打量这栋房。
  老式黄花梨家具随处可见,挑高的大堂顶是欧风的水晶吊灯,电视墙后挂着一副花鸟画。整体风格不中不洋,不伦不类。
  画很精美,大片大片的红色牡丹,枝头站着两只杜鹃,其中一只在画面中央。鸟的眼睛没有眼白,透过沙发后的玻璃鱼缸,大得像一口井,幽幽地盯着我。
  “淼淼?”爸爸拉我,“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收回目光,“奶奶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因为我把吴倩吓到了医院。
  爸爸说没有,我那么招人喜欢。
  我扑进他怀里,正想说些什么,吴父撑着拐杖出现在楼梯口,拐杖下一阶,他下一阶。
  老头不紧不慢地下来,手腕挎着吴母,郑辉叫他爸,他点点头,审视的目光把我从头扫到脚。
  “淼淼。”爸爸撑着我的背,“叫爷爷。”
  我叫爷爷,老人从鼻腔里哼一声表示知道了。
  我看到自己把那只杜鹃的眼珠子和牡丹花抠出来一把塞进老头鼻子,老头被牡丹花深喉,嗬嗬着说不出话。我说爷爷你好,他挂着满脸血对我低头哈腰,我抽了他的拐杖,叫他一屁股跌到地上摔成一只蠕动的蛆。
  爸爸问我笑什么,我说没什么。
  两只蛆蠕到沙发上坐下,留下一地黄浊的粘液,我绕过粘液坐到爸爸身旁。
  “你帮倩倩带来的东西我已经叫人帮她理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吴母说。
  “等下就去看,她精神状况还好吧?”
  “不错,汪医生正陪着她呢。”
  “汪俊吗?”我抬眼,正巧看到爸爸皱眉,“他和阿姨关系很好啊。”
  吴父斜我一眼,“汪医生过会儿就走了,你去打个招呼。”
  我意思是吴倩这个婊子给你带绿帽了,但很明显郑辉没有听出来。他只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别插嘴,乖。”
  借着茶几遮掩,我一脚踩在爸爸脚背上,他攥紧我的手腕,“好。”
  三人开始交谈甚欢,我插不上嘴,靠着爸爸的背昏昏欲睡。
  话题渐渐被吴母引到吴倩身上,“倩倩天天待在娘家不是个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接回去?还有郑驰,这孩子一向是他妈在哪他在哪儿,这几天把我老太婆折磨得呀,皮猴子,今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我一下竖起耳朵,下巴搭在爸爸肩头,直勾勾看着吴母,她对我熟视无睹。
  爸爸不置可否,“嗯,医生说她要待在尽量让她感到安全的地方,所以我才想到您家,毕竟是她长大的房子,总比我那里好些。至于郑驰。”他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大了,我也管不了他,既然他想他妈了,就让他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妈,您嘴上这么说,还不是好吃好玩地供着他,我看他都乐不思蜀了。”
  三言两语把老太婆哄得笑不见眼,我暗中掐了一把郑辉这个颠倒黑白的老东西的腰。他一只手伸向后把我擒住,手指曲着搔我掌心安抚。
  老变态一本正经地收了微笑,“对了,爸、妈。我这次来,也是有事要跟你们说。”
  拐杖在地一敲,吴父抬眼,“什么事?”
  “不急,晚上我再慢慢跟您说。”
  “肚子饿了吧?我进去帮忙,你们爷俩儿接着聊,啊。”吴母站起身,拍拍郑辉肩踱进了厨房。
  吴父曲着眼移向我,“多大人了?”
  我一愣,“16。”
  “嗯。”他点头问爸爸,“就准备这么养着了?”
  爸爸把手放在我的后颈,“他就是我儿子。”
  “一个两个,就知道胡闹,她收一个你也收一个?没点分寸。”吴父睥睨的眼神把我和郑辉打个对穿。
  郑辉不卑不亢,却意有所指,“我和小倩不一样,他和郑驰也不一样。爸,有什么事咱私底下说,别当着孩子面。”
  “你们年轻人的事我管不着。”拐杖顶起一只肥蛆,它盘踞在杖顶,躬着身子往外挪,“汪俊要走了,送送他,我上去了。”
  我转头,客厅后面的偌大落地窗外是房子的后院,一个白大褂正从后院穿过,往落地窗方向走来。
  爸爸叫我在这里等一会儿,然后往客厅和后院相连的门外走去。
  整个后院都是平整的草地和灌木丛,花丛,草地长度没不过鞋跟。白大褂站在一棵灌木后停留了一会儿,在我的方向只看得见他的侧脸,看不到他看的东西。
  郑辉穿过后院,和白大褂握手,他们在原地寒暄了一会儿,随后向大门口走去。
  我看着那丛灌木出神,它饱满的形状与男人的龟头类似。
  “在想什么?”
  爸爸在我身旁坐下。
  “在想你。”我靠近爸爸怀里,被他撑起来,“坐好。”
  我又不死心地去摸他腿间,爸爸抓住我的手腕,“别闹。”
  他不懂,我摩挲着他的大腿内侧。他不懂我不是想做爱,我只是想隔着裤子问他还疼不疼。
  我问不出口,伤疤也没有嘴。这是个无解的命题。
  我收回手,轻轻钻进他胸膛里,偎在他垂眼的阴影中,“爸爸。”
  “嗯。”
  “爸爸。”
  “嗯。”
  “爸爸,我的脚还有点疼。”
  他脱了我的鞋,大掌揉着我的脚踝,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待在别人家里,待在我和他的家里。
  “那阿姨在哪里?我看到后院好大啊。”
  “在旁边那栋房子住着,郑驰和他外公外婆住在一起。”
  “旁边那栋?”
  他又告诉我,吴父为了清净,把这栋房子和旁边那栋房子也买了下来,然后将两边的后院打通,只围了一圈半人高的围栏,中间开一扇木门。
  “他们的后院挺漂亮,等下我去看她的时候你要是无聊可以去那逛逛。”爸爸说。
  我扭头,夏末的风间温间凉,那株灌木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好。”
  ......
  吃饭的时候,吴父又下楼来。爸爸拉着我走进饭厅,让我紧紧挨着他。我偏不,坐到他对面去,和老太婆并排,吴父坐在主位。
  吴倩不愿出门,阿姨就把饭端到她房间。
  爸爸给我夹了一只鸡腿,“郑驰在哪?”
  吴母扫过我的碗,“那孩子啊,不知道野哪儿去了,到现在也不回来。”
  我脱了居家鞋,伸直脚,像一条小蛇拨开爸爸的裤腿。筷子夹沿着鸡腿根部打着圈往上游。
  爸爸淡淡地看向我,“叫他回来,我有事跟他说。”
  鸡腿处理得很干净,麦黄色的皮肤毛孔细腻,筷子几乎都要打滑,它软得像蛇,陷进鸡腿皮肉里。温热的冰凉的...筷子、皮肤。
  吴母有些为难,“这,放假了,有什么事等他玩完再说吧。”
  “那我打。”爸爸又给我夹了一只鸡腿,“我的话他都不听了吗?”
  一只鸡只有两只腿,现在都在我碗里了,我怀疑郑辉根本不把这俩老东西放眼里。
  吴母讪讪,不再说话。吴父开口,“你别插手了,郑辉管他,天经地义。”
  吴母转头,“你和我们驰驰是一个学校吗?”
  “嗯。”
  吴母开始对我嘘寒问暖,我心不在焉地应付着,筷子上上下下抚摸着鸡腿,它毫无反应。
  我知道爸爸在看我,筷子于是更加肆无忌惮。
  蛇游上岸,欢愉地喘着粗气,忽然猛地被腿弯扼住了喉咙。它想走,又无处可逃,爸爸用膝盖逮住它了。
  筷子彻底戳进鸡腿肉里卡住,我索性将肉戳个稀烂。
  “怎么了?”吴母侧头,“菜不好吃吗?”
  我嘻嘻笑,“没事呀。”
  “淼淼。”爸爸皱眉,“好好吃饭。”
  我拔了拔筷子,纹丝不动。
  ......
  “限你一个小时,马上回来。”
  爸爸撂了电话,“我去看阿姨,等我回来。”
  “哦。”我说,“那我去后院转转。”
  二老一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个逗弄鱼缸里的锦鲤,那只眼睛晦涩不明地越过鱼缸看着我。
  我跟着爸爸转身就走。
  爸爸进了隔壁那栋房子。暮色四合,房子只有二楼亮起了灯,我踩着草地,站到那株灌木背后。
  我沿着汪俊刚刚的目光抬头远眺,只看到对面云雾缭绕的山包,灌木晃了晃,一只蝈蝈钻进暗处。
  我不死心,沿着这个方向往前走,一直走到两个后院相连的围栏前,撑着身体直接翻过去。
  两个后院的景色毫无二致,外围一圈灌木和花丛。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个后院种了一些树,树的排列没有规律,乱七八糟地横亘在院子里,像是故意排的。
  我抬头看向亮灯的房间,房间有窗帘挡着,就算我就站在它脚下,也看不清里面的人。
  收回眼睛,我继续朝刚刚的方向走去,穿过几棵不大不小的树,正对我的是院子尽头,尽头也种了树,三株。
  最高的那株是桃树,长得枝繁叶茂,根胖得戳破土地,盘根错节地露出身体。
  风爬过枝头,树叶哗哗作响,我仰头去看,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升到了半空,叶子把它割得支离破碎。
  我伸手摸了摸树干,踩在被根撑起的土包上。
  脚下冰凉,一只蝈蝈埋进土里消失不见了。
  ......
 
 
第38章 洪水
  我在后院待了很久,久到二楼的灯灭了,爸爸从后门出来,走向树下的我。
  我扶着树干站起来。
  “爸爸,阿姨怎么样?”
  “精神状况不错,睡下了。”
  “我们要走吗?”
  爸爸揽过我,“你在这玩一会儿,嫌无聊就回去看电视,我找他们有事要聊。”说罢亲了一口我的额头要走。
  “爸爸。”我叫住他,“这棵树是这里长得最高的,它是不是偷偷施肥了?”
  桃树在后院里鹤立鸡群,脑满肠肥的枝干环抱着月亮,我有一种怪异的直觉。
  爸爸敷衍地嗯一声,让我乖乖带好别乱跑。
  我看着他穿过后院,落地窗可以看到半个客厅,他和吴父吴母说了几句后往楼上走。
  那棵桃树正是结果期,挂着大大小小青红色的桃,我仰着头数桃,第56颗挂着虫,肉粉色的。桃是最熟也是最好看的那颗,我把它取下来咬了一口。
  汁液喷进嘴里,虫子掉到腿上,我听见一声沉重的闷响。
  我丢开桃狂奔,翻过小围墙三步并两步跑到后门一把撞开。
  那个夜晚并不十分愉快,甚至可以说有些混乱。到后来我都分不清爸爸是在和谁说话,或者说是我根本不愿意去分清。
  我看见一个说不上材质的墨色砚台倒在客厅中央,鱼缸破了一个洞,洪水从洞中喷薄而出,锦鲤泡在地上水渍中苟延残喘。
  堤坝中央站着郑辉,他的下半身都淹没在湍急的洪流里。滔滔黄水混着泥沙,前浪后浪叠荡在他身上。
  “胡闹!说离就能离吗?!”
  “我说呢,今天说那句话就不对,他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
  洪流向我转来,我低头去躲,看到墨黑的砚台中央积了水,倒映着吴父竖起来的眼睛,那只眼睛划开一条断崖,洪水从崖顶倾斜而下,兜头浇在郑辉头上。
  “淼淼,车上等着去。”爸爸摸出车钥匙递给我。
  我说我不。
  洪水淹到膝盖,我走不了了。
  “爸、妈,当初我和吴倩在一起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他捡起砚台放到桌上,“而现在我们分开,是因为不再合适了,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郑辉站成一块石狮子,洪浪束手无策,只能在他身上粉身碎骨。
  “郑辉啊,有什么矛盾不能大家坐下来好好解决的。”吴母拍着丈夫的背,“你看你爸都气成什么样了。倩倩有做的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今晚留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嗯?”
  “这不是有谁做得不好的问题。”爸爸捏了捏山根。
  洪水平静下来,暗暗流淌着。我觉得无聊了,索性躺进它身体里,将它腐烂变质的脏器一股脑儿全拉出来,“吴倩得病很多年了吧?你们瞒着郑家让她嫁给我爸,非但没觉得不好意思,现在还拦着他离婚,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也是以前婚前检查没有这项,不然你们家那疯子,熬到死都嫁不出去!”
  它吐了一地松软腥臭的肉,正蓄了力要掷向我,爸爸一把拍在我后背,“关淼淼!滚回车上去!”
  撕裂般的锐痛在背上炸开,我一脚踢在这不知好歹的老东西腿肚子上,扭头就跑。
  我跑到玄关拉开门,额头一下砸到墙上。
  “你瞎啊?”
  下午刚揍了我的杜鹃竖着眼睛扯开我,居高临下的鼻孔,和那只老蛆如出一辙,“瞪着我干嘛?听见你卖屁股,小女朋友和你闹掰了?”
  “你还不值得我为你生气。”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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