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闻如许像个战士,眼睛里烧亮了一把火,参加一场场会议,又周旋于各种各样的人。回头见到他,突然悲哀地笑了笑,说好想回家。
梦里他带着人离开,一直紧抱着细瘦的闻如许,而车开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像是前路没有尽头。
然后他在闻如许耳边说了一句话,闻如许抬起头,他对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结婚吧。”
裴赢州惊醒,冷汗已然将额发打湿。
林萝开灯,体贴递给他一杯水,问他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并说,“打通关系就行了,别太担心。”
裴赢州一口一口抿着冷水,侧脸眉是眉,鼻是鼻,棱角分明,双眸更显深沉。
推开靠过来的林萝,他放下水杯下床,“我洗个澡,你再睡一会。”
腾起的热气里,玻璃上倒映出一道颀长的身影,湿淋淋的地砖上光影扭曲,结实笔直的长腿一转,将怀里的人压在了玻璃上,一声难耐的鼻音溢出。粗长紫红的阴茎抽出又送入,将刚刚洗干净的小穴撑开填满,肉体相撞的声音清脆又急速,最后掐着撞红的屁股紧紧抵着跨。
无处不在的热气里,悬空的粉白足颈发颤蜷缩,有浓白的体液从磨得艳红的穴里流出。
早上八点四十五分,韩在野带着他出门时,闻如许双腿还是软的,要紧紧抓住韩在野。
韩在野开车到他们公司楼下,给他拉上衣服拉链,说:“下午来接你,别让我上你们办公室找你。”
闻如许下半身还麻着,两片唇鲜红,胸口颤抖着:“你混蛋!”
韩在野脸上纹丝不动,左右给他挂上口罩,“去公安厅告状。你知道我的编号。”
末了,他又笑笑,“可能不管用,你得去纪委。”
闻如许知道,韩在野这样嚣张,就是自己真的那么做,他也是不怕的。
在公司一天,闻如许站或坐都不对劲,中午去买了一个软垫放在椅子上。
正在工位上喝着稀粥,组长来找他。
易源手里捏着一份文件,问他愿不愿意去一趟美国。
这份工作委派得实在随便。闻如许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我吗?”
“是你。但不是你一个人,一个学习小组。”易源说,“公派的,签证办下来就去那边公司。挺不错的机会,就是远了点。小许考虑考虑。”
闻如许说:“我一个人,多远都不麻烦。只是去多久?”
易源一顿,说:“一般是一个月,你要是想回来,说一声也行。”
闻如许接过文件看了看,下午便找易源答应了。
五点下班,闻如许多待了半个小时,才慢吞吞走出写字楼,见到韩在野的陆巡。韩在野坐在驾驶位,搭在车窗边的手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烟。隔着一条街看闻如许,吸着烟。
等闻如许走到车边,他弹了烟灰,说:“坐这里。”
闻如许坐上副驾,韩在野启动了车子。
刚到吃饭的餐厅,闻如许在车上就看到了何诗睿。
坐在玻璃窗后面,漂亮明丽,今天带着一对小巧又端庄的翡翠耳环。
车停好,韩在野让闻如许下车。
闻如许看他沉肃的脸,摇头,“你想说什么就在车上。”
“我想干你。”韩在野看了眼他抓着安全带的手指,“不是和她吃饭。”
韩在野要请人吃顿饭,而何诗睿做他的女伴。至于为什么带上闻如许。
和冯连朝吃着饭时,闻如许凭着对韩在野的了解,猜想这男人大概是怕他去找裴赢州。
韩在野这样的家世,都有些贪心不足的毛病,有了一,就要有二。韩在野也不是胸无城府的二世祖,既要自己舒服,也要不怕会有意外脏了自己的麟角。
被他选中的闻如许要是不那么怕他,或者有点所持,也不至于被他如此拿捏。
那边结束得不算太晚,吃了一例甜品,何诗睿就和他们“偶遇”了。
闻如许捏着咬了一口果梨,抬起头,见到何诗睿挽着韩在野,笑吟吟朝他们走来。有一个漂亮的女伴给足了面子,韩在野的脸色也比白天好许多。
当他们面对面坐下,闻如许感到了些许无措,也无法直视何诗睿的双眼。
他想离开一下。
韩在野却站起来,冯连朝也跟着出去吸烟。
“你们等一会。”
“去吧去吧,小许你抽么?”
闻如许摇头。
何诗睿尖尖的十指抬着下巴,说:“真好,那我俩聊天。我就喜欢和好看的人呆在一起。”
到了吸烟区,冯连朝从韩在野那里分了一支烟。
他没什么烟瘾,就是搭韩在野的话,跟他过来聊聊今天请市政的人吃饭什么意思。
但韩在野看着不着边际,实际心思深不见底,又是块天生当卧底的料,嘴紧得像个蚌,都不怕晚上说梦话会说漏嘴。
冯连朝看他是不需要自己帮什么忙,便没再问,抽了两口,说:“你怎么抽苏烟了?”韩在野这种老烟枪,苏烟劲儿就太小了。
“戒烟呢,慢慢来。”韩在野看了看还剩半截的烟,碾灭扔了。
冯连朝说:“嚯,还真的要戒了。”
“今天抽两包了。”韩在野倒了两粒口香糖扔嘴里,“他和你说了什么??”
冯连朝一言难尽看他一眼,说:“小许?话少得很。也没说今天找我做什么,兴许就是和我吃顿饭。”
冯连朝说:“挺好的小孩,一直记着恩,还以为是我给他找到律师。”
他一个检方,就是于心不忍也不能做这样不合情理的事。
而且红圈所的律师哪里那么好请。
抽完最后一口烟,冯连朝说:“你不想说,我就没提。你怎么想的?就喜欢小许怕你,这样觉得倍儿有面儿是么?”
韩在野手插裤兜里,不作意道:“他没谢别人就行了。”
韩在野开了车来,喝了酒,就让冯连朝送人。
“你呢?”
“他送我就行了。”
韩在野没看人一眼,使唤人却很顺口。
冯连朝知道他是有分寸的人,不好开口,又看闻如许:“小许,你是送诗睿,还是在野?”
闻如许说:“我开车不稳,你送何小姐吧。我给他找个代驾,自己打车也可以。”
冯连朝说行,带着何诗睿坐上自己的雪佛兰离开。
闻如许正在找代驾,手机就被抽走,韩在野往前走,“去你家。”
陆巡像只黑豹,车灯闪闪,韩在野把钥匙扔给他,在副驾放下椅子,闭上眼躺着。
闻如许上次开车是四年前,在车上略坐一会,韩在野都无动于衷睡着。
闻如许硬着头皮启动了车子,引擎启动地刹那,心头微微一热。
他也是男人,不会不喜欢驾驭这种硬派的座驾。
在发现自己横冲直撞的爱车被他开得像老头儿老太太的代步车,韩在野就醒了。
闻如许仔细盯着路况,没注意韩在野睁开眼,更没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
一路没刮没蹭,最后顺利倒入车位,闻如许松了一口气。
熄了车,转过头,韩在野还在睡,鼻息间有淡淡的酒味,唇形有点薄情寡义的意思。
闻如许想,要是何诗睿大概会过去吻他。
以韩在野的性格,醒来,就是一场让人尖叫的车震。
闻如许为自己低俗的猜想笑了笑,而后又觉得对不起性格很棒的何诗睿,嘴角垂了下去。
韩在野这个时候醒了,看了眼周围的环境。
“送到家了?上去坐坐。”
说罢,打开车门,径直站在电梯口。
闻如许只得走过去,还了车钥匙,要拿自己的手机。
韩在野跨进电梯,对他晃晃手机。
闻如许伸手去拿,被猝不及防裹在韩在野的大衣里。
叮——
高级公寓电梯性能太优越,就这两三秒,已经在一楼接上其他住户。
闻如许埋在韩在野的气息里没敢动。
韩在野进屋就抽了领带,解开衣扣,倒杯水给他。
闻如许没要。
韩在野也没废话,抱起他回了房间。
闻如许色厉内荏地骂他,韩在野说:“最后一次让我爽爽。”
闻如许一口气没喘匀,就像对待用完按摩棒推开韩在野,又被掐着大腿不让动。
他一张脸被汗水打湿,鼻尖发红,张口结舌着要威胁:“还有谁不知道?我不怕你,应该怕的人是你。”
“哦?我怕什么?”韩在野深不见底的眼睛笑得让人胆寒, “除了你这个洞,你还有什么?告我收了你的性贿赂?”
闻如许目光一晃,牙齿深深切进了肉里,:“和一个杀人犯纠缠不清,你就应该滚回去当你的小警察。”
“看不起警察,可是你很喜欢警察的几把。”韩在野发力的肌肉都压在他身上,将滑出来半截的阴茎重新塞进去。
从浴室出来,窗外已经有了矇昧的天色。
韩在野从侧后提起他的腿,闻如许喃喃说:“我还要上班。”
“不上了。”
闻如许一抖,韩在野就重新进去,而他像躺在一张频繁接客,永远潮湿的床上。
第18章
当久了下面的那个,闻如许走在路上都觉得自己越发像个女人,下意识低下头,没多想下车前韩在野那个笑容,脚步匆匆。
韩在野难以琢磨的心思让人害怕,他也不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闻如许很快就向使馆预约了面试。
一周后拿到自己的美签,他就在当天订好了机票。
晚上收拾出一个背包的行李,闻如许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对自己急于逃跑的样子有后知后觉的懊恼。
但他不得不怕韩在野。
揉了揉脸颊,闻如许去浴室冲澡。现在天气都有些暖了,闻如许仍穿着高领毛衣。脱下衣服,他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还没有消,都褪成斑驳的淤青。
从浴室出来,闻如许有些胸闷,按着胸口静坐一会也没有好转,吃下药,又因为副作用躺下,那种恶心头晕才渐渐消失。
闻如许生病的经验丰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还是出狱后,他的身体确实更差了。
因为两个月前在雪天里冻狠了,也因为没有了规律的出操锻炼。
现在又是在春寒交替的季节,他更容易犯病。就两月的时间,闻如许已经去过七八次医院。
闻如许没有那么怕死,只是不想是现在。所以他很认真地比对纽约几家价格昂贵的医疗中心,挑选一家适合自己的,以及自己存款的。
找了一阵,闻如许心里有了一个大概,便退出搜索引擎,准时准备休息。
编辑一条短信发送出去,闻如许将手机静音放在了床头,规整躺好入睡前,静静看了一会房间里陪着他的那幅字,“晚安。”
第二天闻如许看到裴赢州给他的回信。
最近裴赢州很忙,今晚在圣菲酒店还有个政商名流齐聚的酒会。但他将地址发给闻如许,也将要不要过去的问题抛给了闻如许。
下午下班后,闻如许便打车去了圣菲。
最近的财经新闻报道里裴家因为旗下的公司违规,接到了政府好几张过亿的罚单,并将他们说得十分惨淡。
但见到裴赢州本人,便知道那些都不过是局外人捕风捉影的猜测。
不过裴赢州现在的确是需要人情的时候。一晚上,闻如许都没怎么见到他,却是见到其他眼熟的人。
作为燕市蒸蒸日上的新贵,韩在野自然也来了。手臂挽着靓丽的何诗睿,高猛的个子在围簇中心露出上半张脸,游刃有余。
韩在野那天把他狠操一顿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
今天突然见到,坐在不起眼角落的闻如许手里正百无聊赖摆弄一颗樱桃,白皙优美的指间旋着樱桃梗。
心头一惊,还未收回乱看的视线,韩在野就似若有若无看来,闻如许眼睑一颤,那颗红得发黑的樱桃突然从樱桃梗上落下。
闻如许站起来,暂时离开了自己格格不入的宴会。
还没走出去,意外见到贺家的几个人,闻如许掉头走向卫生间。
身后那几人不知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在他几步后,也朝这边走来,笑谈声停在门口。
闻如许预感不好,硬着头皮打开隔门出去。一只手从外推开门,接着整个人跨进来,男人厚重的麝香气息里带着淡淡的烟酒味,瞬间极带侵略性地充满了整个逼仄的空间。
闻如许眼珠一动,眼中的慌乱是比见到贺家的人更甚。
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就被捂住半张脸,压在墙上。韩在野冷淡看他一眼。
闻如许后脊激起冷意,飞快地想自己惹到他的地方。
有不少。
就在他们分开那天,韩在野问他,是不是很后悔遇到他。
他只说希望韩在野说到做到。
韩在野当时笑了笑,他现在也没明白那个笑的意思。
再面对韩在野时,这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让人畏惧。
韩在野目光寡淡,仍旧控制着他,但注意力在外面的对话上,“别动。”
闻如许摇头,短促呼吸的热气弄湿了韩在野的手掌。
韩在野两颌骤然一紧,松开了钳制的姿势,半抱着闻如许,从他口袋里摸出气雾剂,掐起他的下巴。
闻如许胸口急促起伏,终于喘过气。
——他进来就看到了门口和墙壁花瓶里那些饱满的鲜花,本想快点出去,但身体敏感地做出了不适的反应。
而此时外面关于他的奚落戛然而止,闻如许没顾上仔细听到底还有几个人,按住发紧的胸口想要赶紧出去,却被韩在野抬起下巴,吻住了张合着摄氧的嘴唇。
瞳孔睁大,闻如许耳中灌满了潮水,彻底听不到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卫生间门口。
几个颜面无存的表哥堂兄们被贺川不客气送了一个“滚”字,门口只剩他和裴赢州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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