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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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是小马黏黏糊糊的预备恋爱(?)
第9章
Part 16
邵骏最终还是成功劝服岑凌跟着他走了——岑凌压根就没想抵抗。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初夏时节,没有聒噪的虫鸣,路上遇见的人多半在匆匆忙忙往宿舍赶,因为再过十分钟就要熄灯了,岑凌以为自己睡了一小觉,实际上也不过是半个多小时,他们十一点半熄灯。
他思索该不该提醒邵骏回宿舍,但见邵骏没主动说,就也不打算提了,毕竟这或许是最后一个邵骏能送他回家的晚上。
岑凌走的有点慢,宽松的裤子时不时擦过膝盖上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刺痛。他看了眼走在斜前方比他快半步的邵骏,昏黄的路灯照在他脸上,印得他干净锋利的颌骨线条和紧抿的嘴角不甚明了。
邵骏没有说话,岑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通常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邵骏炒热气氛打开话匣,现在话匣没开,岑凌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走。
走下有两排路灯的坡道,再穿过被夜灯照亮的操场,他们来到了长长的林荫大道,这段路上没有灯,只能借着不远处操场的亮光看个大概。
邵骏忽然蹲了下来:“上来吧哥,我背你。刚刚你睡觉的时候我就看见了,膝盖上磕破那么大一块,你……赶紧上来。”邵骏咽下去责怪他不小心的话,勾了勾摆在后面的手。
岑凌愣了一下,说:“不用了,马上就到家了。”
“快点上来。”邵骏的语气突然变得有点凶巴巴,“忍着没下楼的时候就背你我已经到极限了,前面那些狗路又有那么多灯,你肯定也不愿意,反正快点上来。”
岑凌:“……”敢情这小子还替他着想了不少,怕他脸庞薄自尊心高,不肯让别人看见?
岑凌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从地趴到邵骏背上,男孩子宽阔的肩膀结实又可靠,背着他站起来连晃都没晃一下。岑凌小心翼翼地圈住邵骏的脖子,他尽量放平心情,只在那双灼热的手把住他膝弯时轻颤了一下。
最近天气比较暖和,岑凌穿的是条中裤,被背起来时裤沿能堪堪盖住膝盖,于是邵骏的手便伸进去贴在了他的腘窝上,这几乎是他身上最软的肉,软,而且敏感。
而邵骏在背着岑凌走了两步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的脸一瞬间变得又红又烫,幸好这条路上没灯,而且岑凌趴在他背后,看不见他的脸,不然他就要露馅了。
他竟敢胆大包天地——虽然邵骏发誓,他把手从岑凌的裤边里伸进去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就是觉得那不长不短的一截搭在那儿很碍事,可能还会硌着他哥,于是直接抓住了岑凌的膝盖窝,肉碰肉的抓法,直到这软糯糯的腘窝染上他掌心的高温,他才猛然惊醒。
越是在意越觉得手里的软肉滚烫灼热,柔软的皮肤细腻地贴合着他的掌心,没有一丝缝隙,它像梦里一样敏感的不可思议,稍微抓得紧了,就会轻轻发抖。当然,梦里他用来照顾它的东西是舌头和鸡/巴。
明明只是摸着岑凌热乎乎的膝盖窝,邵骏却觉得口干舌燥,更不满足。
他能感到自己对岑凌的性/欲从见过他做/爱开始就一直高涨不下,甚至他再做起两年前的那个梦——那场可能会让他铭记一辈子的爽到头皮发麻的性/爱——时,身下人全部都是岑凌。
他在梦里疯狂沉沦,因为当他醒来时,脑子里只会剩下岑凌冷静的像无机质玻璃珠样的眼神,还有他的那句话:“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幼驯染,哥哥,还有我的家人。
像是为了弥补那天他没能答上来一样,他一遍一遍在心里对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然后明白了自己当时说想当岑凌的纾解对象这句话有多自私。
岑凌是他的家人,他应该保护他,爱护他,而不是为了自己爽就拉岑凌下水,他是直男,但岑凌是gay,他不能这样欺负他,这是不负责任的。想到这儿邵骏又冷静下来了,旖旎的心思也渐渐没了。
以前岑凌心情不好的时候他常常会讲一些搞笑的事——多半是揭一些自己的老底,然后搏岑凌一笑,或者一打,今天也不例外,邵骏想了想,想起来一件事,没提过的。
“哥,你还记得初中时我摔断腿那次么,我爸当时说这是我的问题,不肯接我上下学,我气的扔了拐杖,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当时咋想的,可能有点憨吧,扔了拐杖,然后你为了哄我就背了我几次,其实我没告诉你,因为我初中就很高了嘛,每次你背我的时候我的脚就在地上走……”
邵骏正讲的高兴,忽然感到肩上滴了一滴湿凉的液体,他猛地怔住了。
岑凌……哭了?
邵骏从没见过岑凌哭,就算见过,也应该是极其久远以前了,以至于第一时间他甚至不确定那是泪水。然而它刚开始是一滴,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然后慢慢浸透了他肩上的那一小片地方,原本圈在他脖子前的手不知何时揪住了他的T恤。
岑凌哭得很压抑,无声无息,只有揪着他的手指在发抖。
邵骏突然慌了,岑凌只说今天过得很糟,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能糟到这种地步,邵骏十分后悔刚刚没有拉着岑凌问清楚,一般他很少会问岑凌工作上的事,因为他知道这些事岑凌总会处理好的,问东问西反而会让他烦,他不想让岑凌烦,但他更不想看到岑凌哭啊!
邵骏想把岑凌放下来:“哥……”
“别,”岑凌嘶哑着说,“别看我,你走着就好。”
岑凌也没想到自己会哭,直到眼泪滴下来,他才发现他哭了,而且收都收不住,他的泪腺像在跟他作对似的,酸胀着不停往外分泌泪水。
他听不了回忆,因为以后他也只有回忆了,而这全部都是因为他的自私。
邵骏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岑凌发抖的没那么厉害了,他才说:“我能问问原因吗?”
岑凌安静地趴在邵骏背上,林荫道上几乎没有亮光,让他有种身在黑暗的感觉,而黑暗同样也是保护罩,保护着他廉价的真心不被发现。
“我做了一件坏事。”岑凌说。
“有多坏?”
“很坏,很坏。”岑凌垂下眼帘,“我利用一个人的不知情,对他做了很自私的事,整件事只有我从中获了利,他之前以为自己也获了利,以为我对他很好,实际上却是我骗了他,如果他知道了真相,就会发现是一场噩梦。”
邵骏的喉结动了动,心脏像被绞起来似的发疼。
这不就是他吗,他利用岑凌的不知情,在脑子里极尽下流地意淫强/奸他,如果岑凌知道他那天是怎么看着自己跟别人做/爱来打飞机的,又是如何在梦里干他的,那一定是一场噩梦。
邵骏艰涩地开口:“不要让他发现不就好了。”
岑凌摇摇头:“他快要发现了。”
“那就,那就……那你就想,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是从中感受到了快乐的,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让他觉得自己有过一段快乐的日子,能获得快乐也是一种……获利,不是吗?”邵骏艰难地做着假设,如果岑凌发现了,如果岑凌知道了,他会认为自己也从中获利了吗,他会认为有一点点的快乐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
“因为有过快乐,所以他不会讨厌你的。”
——如果岑凌知道了,他希望不要被他讨厌。
他们心思各异地沉默着,一直到岑凌家门口,邵骏把岑凌放下来,挠挠头说:“那我就先回了?”
岑凌说:“太晚了,你们宿舍有宵禁吧,今晚就睡我这里吧,你可以睡……卧室,我睡沙发。”
邵骏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我睡沙发,我睡沙发,你好好休息。”
岑凌没再跟他争,事实上他确实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上床睡觉前,邵骏找来了纱布和碘酒,帮他处理了一下膝盖,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都爱参加对抗性运动的缘故,邵骏很擅长处理伤口,他利索地包扎好岑凌腿上的伤,甚至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等他再抬头时,岑凌已经半阖着眼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了。
他想起岑凌今天趴在他背上哭,还有他说的那些话,仿佛每一个字都扎进了他心里,让他感同身受地疼着。但岑凌和他还是不一样的,岑凌至少认为这是坏事,可他却只认为是可以偷着干的事,只要岑凌不知道,就与岑凌无关。
他把岑凌扶起来放平,让他躺好,拉过旁边的被子给他盖得严严实实,岑凌下意识抓了他一把,稍微清醒一点后又放开了手。
“包好了?”
“嗯。”邵骏把他的手也放进被子里,“睡吧哥,别想那么多,就算万一那个人知道真相后不原谅你,刁难你,我也会替你去收拾他的!”
岑凌迷迷糊糊地笑了,这可能是他今天听过最可爱的话,傻的可爱。
——
高总脸色煞白地被保安架出去后,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墙上的表针已经过了转钟,此时还待在办公楼里显然不合时宜,但在场却没一个人敢吭声。
直到俞迟说:“那今天先到这里吧。”所有人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韶洲中心其实是俞氏集团旗下的一个商业中心,名义上分管给俞迟,但是这些高层此前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俞家老二,毕竟一提起俞氏,所有人想到的都是他家老大俞元儿,而老二一直都是个不管事的,谁知他今天突然过来说要开会,还挑的是临下班十分钟这个极其恶心的时间,导致这个总那个总的都不得不刹住归家的车,半路掉头。
而整个会开下来就更莫名其妙了,俞迟根本不关心他们营业额如何、新产品如何、活动企划是什么,但他还是漫不经心全程走神地听完了他们的汇报,然后直接点名高总,让他来说说。
“跟A大签的赞助额是怎么回事?”
开始高总还能淡定地摆出理由解释,可随着俞迟脸上的嘲讽之意明显加深,他便开始磕磕巴巴了,等俞迟说出“下午跟你过来约谈的不是他们学生会主席,而是陈舒云吧,怎么,讲了半天连重点都没讲出来,你是怎么干到这个位置的?”时,高总终于流下了冷汗。
之后在场人员全部被迫听了一段狗血到天外去的家庭伦理故事,是俞迟亲自讲的,但是他们这个老板讲故事不太行——大家都这么觉得——一个地摊文学被他冷嘲热讽的口吻讲出来变得十分“鲁迅”,重点不是狗血而是讽刺现实。
当然大家也都不敢说,因为珍惜饭碗。
俞迟当场开掉了高某,至于高某提到的赔偿金,俞迟只温和地告诉他:“之后会有律师联系你的。”
他的态度很明确,想动歪脑筋索要赔偿就别怪被彻查,至于最后查出什么,可就不是你高总说了算了的。
高某被保安带走后,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老板不是好惹的,他不管事则以,一旦要管,手腕和强硬程度绝不比他姐姐俞元儿弱,而且最关键的是,俞迟对公报私仇这种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在座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要这都看不出来他们也离滚蛋不远了,他今天就是为了搞高总来的,只是不知这姓高的触了他什么逆鳞。
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坐在俞迟旁边的王总满脸堆笑地说:“俞总,那我明天就给小岑打个电话?”
“嗯,”俞迟哼了一声,隐隐有些不知是嘲讽还是无奈的语气,“这么低的赞助岑凌应该要气疯了,让我来讨他个欢心吧,啧,真是生活不易。”
“哪里哪里。”王总说,“那我就先回了。”
俞迟摆摆手。
本来事情应该没什么问题,岑凌说能办到的肯定就能办到,结果没想到下午林蔚一个电话打过来,对着他口吐芬芳陈舒云半个小时,他才知道赞助毁了。
一想到岑凌可能因为这事气成河豚,俞迟就有种不合时宜的笑意。但他还是打了一个两年没打过的电话给俞元儿,告诉她自己要以董事会成员的身份去韶州中心,俞元儿一句多余的话都懒得听他说,当场让人发了份转让他手里部分股票债券的合同过来签,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俞迟对俞元儿唯一的价值就是他手里的东西。
之后他又找人查了高某和陈舒云的关系,没想到查出这么个地摊文学故事出来。
现在他才有时间重看俞元儿发给他的合同内容,当然,他已经签了,现在只是来看看他都给掉了什么。
俞迟一边看一边感叹:“岑凌啊岑凌,你真是欠了我不少东西。”
说完后他又自言自语地纠正道:“但你也给了我不少东西,也没差,我不计较。”
俞迟很快浏览完了合同内容,准备关电脑时,屏幕左下角忽然跳出来一条警告消息,这是个拦截系统,因为有段时间俞迟被派去负责管理学校论坛,当时论坛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他为了省事就找人做了个拦截系统,把那些被抓取到存在不和谐内容的东西都拦截了进行审核,而主系统就装在他自己的电脑上。
不过他本身就是个中立邪恶的人,拦截尺度很大,一般能让他拦住的,警察也该找上门了,所以他很少看到警告消息,除非发东西的人用了虚拟IP,这个管的比较严,为了防止什么深网暗网里的东西不小心出现在论坛。
于是他点开那条消息,紧接着被拦截的内容就跳了出来。看清视频画面的一瞬间,俞迟的瞳孔骤然缩小。
暖橙色的灯光下,有一个人正跪伏在地上被人操干,画面里没有别人,只有这个人在随身后人的冲撞起伏跌宕,嘴里流出支离破碎的呻吟,揪在地摊上的手指发着抖,整个人被操开到一种快要散架的地步。
这个呻吟声俞迟也听过,他也这么操过他,知道他这个模样有多迷人。
暴怒猩红的血丝渐渐爬上俞迟的眼球,搭在桌上的手紧紧捏成了拳,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电脑砸烂,可他只是如石雕般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看着眼前只有三十秒的视频,从头到尾再到头。
从浓稠黑夜到黎明时分,他一直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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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Part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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