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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封毒(古代架空)——龙山黄小冲

时间:2020-09-25 11:08:11  作者:龙山黄小冲
  郑听雪没想到她会这样激动,他眼看着雾月一边颤抖着手摸得自己满脸血痕,一边愤恨地指责他,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说,“划了一个小口子而已。”
  “我的脸不能碰!不能碰!”雾月尖叫着,她捂住脸上的伤口仇视地盯着郑听雪,“我杀了你这小畜生!”
  她一手扯下颈上项链,断裂的细绳散开,无数翠绿**飞散开来,被她以内力催动爆开,大片青绿色烟雾在雪中砰然升起,郑听雪判断不出这种毒,只得远远拉开距离,屏息观察着雾月的动作。
  但雾月看起来很怪异。她跌跌撞撞走向台阶,甚至差点摔了一跤。郑听雪皱眉看着她挣扎着取下一堆手环,挂饰,金银红绿地掉在雪中,像蜿蜒细小的花草藤曼。
  “小畜生,小畜生,我杀了你......”雾月爬跪到地上捡起她的饰品,她几次作出想抬手的动作,手臂却似乎软得动不了。紧接着她像个疯子一般丢下所有东西,伸手捂住自己的脸,哭哭哀哀地叫起来,“怎么办,我的脸坏了,聂踏孤,你快来补好我的脸......”
  丝丝血迹从她指缝间漏出,滴落在雪地里。郑听雪终于觉出不对劲,他谨慎地等到半空中的绿色烟雾全数散去,才不动声色地靠近雾月,隔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从她骨瘦如柴的手指间,郑听雪分明看到她原本细嫩到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上生出病态的褶皱,那是属于老人的、象征岁月流逝与生命步入晚暮的皱纹和斑痕。从那一道小小的切口开始,逐渐爬满她的一整张脸。她的眼皮,嘴角和鼻头慢慢垮塌下来,就像一张精美的人皮在她脸上被高温熔化,呈现出一种诡异狰狞的画像。郑听雪看着她跪在地上,捧着自己的脸又哭又叫,华美的饰品和裙摆散开一地。
  “带我去见聂踏孤,他可以修好我的脸!”雾月伸长鲜红的五指意图去抓郑听雪的衣摆,她捂着自己斑驳脱落的人皮,身上落满了白雪,“快......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
  “你不是想知道长落在哪儿吗?他就在聂踏孤那里!聂踏孤抓了他又要去喂他心脏里的蛊,然后让长落杀人,杀你!你带我去见他,就可以找到聂长落了!”雾月疯叫道,“快点,快点,不然我就要老了!”
  郑听雪问:“聂踏孤在哪里?”
  “药房,他肯定在药房,就在东南边的那个小屋子,他肯定正在里面养蛊!”
  “知道了。”郑听雪点头,接着以剑尖对准她的后脑勺,一剑捅了下去。
  他下杀手快而狠,雾月甚至没来得及尖叫,便趴在雪地里死了个通透。郑听雪抽出白梅时,血便从雾月的脑袋里涌出来,浸入茫茫雪地中。
  女人像是一块被戳破了皮囊的脓肿血包,深红液体浸染开来,尸体上的皮肤蜷缩皱起,从中流出腥臭的黄色脓液。但是在鹅毛大雪之下,气味和尸体都很快被冰冷的寒霜所掩盖。
  郑听雪没有多看雾月一眼。他随手甩掉沾在白梅剑尖上的破碎血肉,微微抬起头,孤身一人站在洁白无垠的小院中。
  这片方寸之地不知何时已经被团团围住,以郑听雪为中心的四面八方黑影重重,屋顶上下,房内房外,聂家全数精英倾巢而出,身配长刀与厉毒,在尖啸的暴雪中如静默鬼魅,伺机要将那孤立无援的白衣剑客拖下地狱。
  作者有话说:本来想写雾月哭着说“孤儿,你快来补好我的脸”,但是仔细想了想,感觉有点不对.....
 
 
第三十四章 骤雪封毒(三十四)
  天井之下,满地横尸。
  郑听雪跨过一地尸体,长靴在雪地里踩下带血的脚印。他短时间内杀了太多人,白梅的血槽里都难得积起一层血垢,寒风挟着冰霜覆上冰冷剑身,将那一层薄薄的血水封住,像一片冰凌中蔓延的深红蛛丝。
  郑听雪默然离开天井。他在十七岁的时候杀百名聂家人而毫发无损,如今三年过去,那一身雪白衣袍上沾到的依旧是别人的血。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郑听雪的剑法已进入何种境界,只有他身后那血肉横飞的尸堆,昭示着下手之人的可怖力量。
  等郑听雪终于找到厨房时,他意料之内扑了个空。
  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连灶里的柴火都已经全数烧成了黑炭,只有锅里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郑听雪走近看一眼,锅里的汤圆早就煮化了,里面浓浓的黑芝麻和糖水流出来,混了一锅。
  地上还洒着几块枣糕。
  他转身离开,往东南方向去。
  雪已经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越往东南走,房屋越稀少,入眼尽是漆黑的杉木。
  东南边的地势偏高,沿着坡往上,路越来越陡,林木也愈发茂密。郑听雪渐渐远离聂宅,走进一片衫林之中,徒步越过一条陡峭的坡路之后,总算踏上一片还算平整的土地。
  那又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苍青色的天地下被淹没成一片雪海。而在不远处一片山崖背风处,正立着一个小屋。
  郑听雪迎着寒风走过去,走近一看,门锁没栓,抬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房里很小,也很暗,迎面涌来一股奇异厚重的香味。郑听雪在门口稍一顿步,调整内息,还是走了进去。
  “哦?就这么走进来了?”聂踏孤的声音在异香缭绕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点笑意,“小白梅可真艺高人胆大。”
  郑听雪调动内力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圈无形但坚韧的墙,在短时间内可以抵抗毒素的入侵。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古来江湖上都屈指可数。
  “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聂踏孤道,“杀了竟是觉得可惜。”
  郑听雪环视一圈室内,除了聂踏孤再没有别人,便问:“沈湛呢?”
  “他啊......去找你了吧,你们没有碰见吗?”聂踏孤笑着说,“我重新给他喂了点毒,养他心脏里的蛊,然后让他去杀了你。他出了门以后,便不知道去哪了。可惜你们没遇见,不然我也少不了一场好戏看。”
  郑听雪看着黑暗中的聂踏孤:“你给他喂了什么毒?”
  “嗯?自然是他从前常吃的,放心,他死不了,我只不过是想把他心脏里的蛊再喂大点,不会毒死他的。”
  郑听雪握紧白梅,手臂肌肉隐隐爆发出蓄势待发的线条。
  聂踏孤察觉出他的意图,却依旧悠哉笑道,“你要在这里杀了我么?我劝你不要动手,毕竟这间屋子里全部——都是我亲手制的毒,你只要稍微一不留神放松呼吸,它们就会钻进你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让你瞬间暴毙,或者浑身溃烂、断肠而死。”
  郑听雪纹丝不动,目光紧盯着他。
  “我的毒和蛊,我全都了如指掌,只有我才知道如何用它们,怎么用才用得好。不过......”聂踏孤话音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郑听雪,“我一直不明白,我亲手炼制的幻蛊必然不会出错,那只蛊虫在长落的心脏里也活得好好的,可长落为什么就没有杀了你呢?他甚至变了一个人,变得这么听你的话,这根本说不通......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本该早就把你们郑家人杀了个干净,他不该像个正常人一样说话,走路,吃饭,奇怪,奇怪。”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朝孟家那小子讨来了什么药,专门来解我的蛊?我知道你们两个认识,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郑听雪说:“我没有什么药。”
  “不可能,你一定有,你瞒着我解了长落的蛊,一定是这样,否则他绝不可能反抗我——”
  郑听雪冷冷看着他,“这个世界上你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聂踏孤。因为你只是条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见过的也只有老鼠和阴沟里的臭水。”
  聂踏孤的眼皮一跳。他仿佛听到不知哪里来的天方夜谭:“你说什么?”
  “沈湛没有堕落成一个杀人狂,是因为他和你们不一样——他不想杀我,单只为了这个念头,他就能和心脏里的幻蛊斗争十二年。”
  “你不配做他的父亲,聂踏孤。”
  沈湛从出生起就活在一滩烂泥里,别人干干净净,他满身脏污,并且在一天又一天活下去的岁月里越来越脏,身上的泥越来越重,心被腐烂吞噬成一块滴着黑血的烂肉,灵魂被刻进恶鬼地狱。他在疯的时候要失控,连在清醒的时候都找不到自己的真心。聂踏孤拿着尖锥日日夜夜凿进他大脑的仇恨与薄情拖着他的梦尖啸着坠入无边深渊,而加诸在他心脏里的蛊最后大笔一挥,将那深渊永远地合上了裂缝。
  即使如此,有人从天上飞向地狱,有人在泥地里伸手朝天。
  而沈湛没有杀郑听雪。
  那道“必须杀了郑听雪”的咒语自他离开鲜卑山的那一刻就萦绕在他的脑子里。如果聂踏孤所料不差,这道咒语在蛊虫的滋养下终有一日会发挥效力。但它失效了,沈湛在他的操纵下走完了复仇的大半路程,却在最后一步止住,再一寸也不肯往前。
  “我不配做他的父亲?”聂踏孤一副听到天大笑话的样子,“我聂踏孤不配做他的父亲?那谁配,郑暮州吗?哈哈哈哈哈!”
  “你什么也不配做。”郑听雪如此说着,手中剑芒一闪。
  他持剑攻向聂踏孤,聂踏孤早有预料,举起长刀的同时一拍手边木桌,登时桌上无数毒粉震荡飞起,刹那间飞满了整个屋子。
  郑听雪屏息凝神,调动全身内力穿过毒雾,凛冽双目中杀机毕现。
  郑听雪真的想杀一个人的时候,无论精神还是身体都会进入极度集中的境界,他仿佛一只暴烈的鹰隼在空中高速移动,爪牙皆直指猎物。浑厚的内力将每一颗意图触碰他的毒粉震开,接着他一步跨过与聂踏孤之间的距离,一脚便将聂踏孤连人带刀踹得坐椅翻转,撞破窗棱,整个人在墙砖和木块倒塌的声响中飞出屋子!
  那一脚极重极狠,聂踏孤原本以为他要出剑,没想到他竟然虚晃一招后直接一脚扫来,当即踢得他肋骨发出断响,嘴里呕出血块。紧接着他高大的身躯直飞出去,同时郑听雪一踩桌角,旋身跃出了窗户。
  药房后紧靠山壁,聂踏孤被郑听雪那猝不及防的一脚扫得内脏破裂,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猛地撞上石块,身体硬生生将其砸出一个坑。聂踏孤咳出一口血,眼睛余光捕捉到一个身影飞快袭来,多年来身体累积出来的本能令他架刀防御,接着便是“锵啷”一声,两把锋利的杀刃撞在了一起!
  聂踏孤了解郑听雪的作风,若是与郑听雪对上生死局,最忌讳的一点就是拖延。因为郑听雪出招太快,且招招直扼咽喉,他不被任何节奏打乱,所有跟不上速度或者试图拖住他的人全都不会有好下场。
  聂踏孤深知这一点,当即迎面一抖长刀,紧接着剑柄上弹出一方暗盒,盒中突射|出漫天毒粉。郑听雪才与聂冬闻和雾月交过手,见惯了他们聂家人的出手方式,当即熟练后撤,聂踏孤抓住时机扑上前,同时袖中再次飞出无数毒针,郑听雪知道他浑身上下都藏了暗手,便以剑锋封住他四面来势,同时卸掉全部毒针的力道。
  “郑听雪!”聂踏孤武功不俗,甚至能与郑听雪一战,“你以为我是为什么坐上聂家家主的位置?你以为我只会使毒吗?!”
  郑听雪冷冷回他:“不关心。”
  两人在狭小的山壁和后院墙间刀剑相见。风雪狂啸,聂踏孤借狂风声不断觑机使毒,郑听雪近不得他的手,几次三番下来便冷了脸,一剑挡开聂踏孤弹射而来的毒钩后踏上后院墙壁,目光注视着聂踏孤。
  “呵,怕了?”聂踏孤已近强弩之末,他本就断了肋骨破了内脏,强撑到现在全是靠身上数不尽的毒。他站在漆黑的山壁前喘息看着郑听雪,“我倒要看看你的内力还能护你多久,郑听雪。”
  他话音刚落便一甩刀锋,一阵异香扬起,郑听雪瞬间飞身跃起,他借力踩在山壁上,身体轻巧如燕子般登时拔高飞起,他恰好避开毒香范围,在半空中一翻身,聂踏孤猛地抬头看向他,两人视线相触,郑听雪的目光比漫天大雪还要静。
  “你的毒能护你多久?”郑听雪说出这句话,手中白梅挥下,一道强悍的剑气冲出,转瞬之间撞上聂踏孤的右臂,顷刻便撞碎了聂踏孤的骨头,将他的手臂扭曲成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角度。
  “你这——”聂踏孤手中长刀应声坠落,他瞪大眼睛,紧接着郑听雪落下,一剑利索斩掉他左臂。
  聂踏孤痛吼起来,郑听雪恍若未闻,剑锋继续向下,又是一挥,将他的双腿沿着膝盖位置齐齐斩下。
  竟是手起剑落,面不改色地将聂踏孤的四肢全数削去。
  “啊......”聂踏孤宛如一个人彘倒在雪地里,鲜血从他的四肢喷出,他先是一瞬间的茫然,再是痛到发疯发狂,仅剩的躯干在地上不断扭动,接着他开始真正的陷入癫狂,“郑听雪,郑听雪!原来你也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哈哈哈哈!你也是个疯子,你和我一样,也是个疯子!”
  他一下狂笑,一下大哭,郑听雪却始终站在他身后,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神明,注视着人世间一切肮脏苦恶。
  “除你四肢,是为了不让你放毒。”郑听雪走到他面前,弯腰正要去提他,忽然聂踏孤张大嘴巴,竟从他的喉咙里钻出一条蛇出来!
  郑听雪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那毒蛇窜得极快,眨眼间便咬住了郑听雪的手臂,郑听雪虽然反应很快,在毒蛇的獠牙刺进皮肤的一瞬间就抬手捏爆了蛇头,但毒液却不可避免地渗入他的血液。聂踏孤侧着脸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不断溢血的口齿大张着发出咯咯笑声,“你要死了,郑听雪,你马上就会死,你会死得比我还难看!”
  郑听雪的手臂迅速蔓延出青斑,他直起身,依旧平淡地看了聂踏孤一眼,说,“是吗。”
  接着他举起白梅,以剑刃对准自己的手臂,刺了进去。
  他面不改色地将被毒蛇咬过的地方连着手臂上一大片皮肉以白梅剜去,鲜血淋漓流出,剑刺得很深,几乎将小臂侧边整块肉都割下来,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他下手没有一丝犹豫,也正因如此毒素还来不及往他的大臂上蔓延就被连根削去,一截发青的血肉落在地上,很快便萎缩蜷曲了。
  聂踏孤愣愣看着他,像是死了一般张着嘴。
  郑听雪微微喘着气。他的瞳孔有片刻的涣散,却很快再聚集起光来。他废了自己的一条手也不在乎,只随手扯下衣袍一角粗略将创口包起,以免血流得太厉害。接着他继续伸手将聂踏孤提起来,往外拖。
  “郑听雪......呵呵,呵呵,真是个疯子,难怪长落会栽在你手里.......哈,你不是要杀我吗,杀我啊,快点,快杀我,我好痛,快杀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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