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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封毒(古代架空)——龙山黄小冲

时间:2020-09-25 11:08:11  作者:龙山黄小冲
  但是等真的长大以后,他们又都不再提这件事了。
  他们直到大半夜才睡。床单上沾了血,郑听雪也没管,只蜷在被子里不动,眉头不大舒服地轻轻皱着,一副睡得不很安稳的样子。沈湛坐在床边看他很久,才掀起被子躺进去,将人抱进怀里,叫他:“小雪。”
  他叫了几声,手摸到郑听雪的腰用力揉。郑听雪被他扰醒,睁开眼看着他,神情有些倦,却没有生气。
  “后山的茶园都快荒了。”沈湛说,“你这么懒,也不知道打理。”
  郑家的茶园从前都是孙老派人打理,如今孙老不在了,郑听雪又从不管这些事,加上家里早已没有下人要养,偌大一个宅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无论院内院外都愈发萧条起来。郑听雪一点讲究没有,不需要穿得多好多暖,对吃的也没要求,每天两顿能饱就行。院里落了叶子,家里积了灰,他也懒得清理。
  但沈湛提起这件事,郑听雪便说:“明天雇个人来。”
  “雇什么人?”沈湛没轻没重地掐他的腰,“我不喜欢这里有别人。”
  郑听雪便不说话。又听沈湛柔声说:“我帮你打理好不好。”
  “家里家外,都交给我。你什么也不要管,乖乖呆在家里等我来见你。”
  郑听雪靠在他的怀里,半晌,“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率先被同一个人发盒饭的孙老和李成治在片场外握手寒暄。
 
 
第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清晨,城中白雾弥漫。青石板路上沾着露水,周围商铺稀稀落落打开店门,更多的大门还紧闭着。
  郑听雪走进一条小巷,长靴踩在石板上,一点声音没有。他穿过淡淡的晨雾,来到一家不起眼的黑色木门前。门上挂一旧得看不清颜色的牌匾,上书“青冈医馆”。
  医馆还未开,郑听雪敲了敲门。不过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医童打扮的小孩探出头来,见到是他,便拉开大门,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郑公子。”
  郑听雪问:“你师父在吗。”
  “在的。”小孩推开门,“郑公子请进。”
  医馆里昏暗无光,弥漫着一股经年不散的药草味。郑听雪走在小孩身后,穿过空无一人的药堂,走上嘎吱作响的狭窄楼梯,来到一处木门半掩的小院门口。小孩敲了敲门,朝里面说了一声:“师父,郑公子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应,小孩便替郑听雪推开门。郑听雪朝他道谢,走了进去。
  小院里杂乱得很,大大小小的瓶罐和盆栽摆得毫无章法,有的草盆倒了下来,里面的土洒了一地,也没人去捡。郑听雪见怪不怪,跨过一路障碍,往院子深处走。
  “别碰了那片红色的花簇。”一个声音低低传来:“毒性重。”
  郑听雪走到那人面前。坐在院子角落的是个瘦削俊朗的男人,穿一件简单的靛蓝袍子,束袖,手里剥着一杆茎上的叶子。
  “孟先生。”郑听雪唤他。
  孟燃依旧低头剥手里的叶子,身下的草篓里攒了薄薄一层细叶。他头也不抬,“郑公子无事不登门,有话就直说吧。”
  郑听雪便直接道,“还请孟先生移步。”
  摘叶的手一顿,孟燃转头看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还是站起身,拈掉手里残留的籽,朝门里喊了一声:“书离。”
  那小孩噔噔噔地跑过来,孟燃说:“继续摘美人香的叶子。”
  名唤书离的小医童点头应下,孟燃整理了一下衣襟,随着郑听雪离开了。
  他们到郑家的时候,晨雾才刚刚散去,露出一点迷蒙的天光。
  郑听雪领着孟燃走进卧房,床上安安静静躺着一个人。
  孟燃扫过去一眼,平静开口:“沈湛。”
  “喂了点流魂散,正睡着。”郑听雪轻声说,“不过药效淡得快,半个时辰后就会醒。”
  “稀奇了,沈公子也会受人摆布。”孟燃看向他,声音平淡,“大概也只有你能让他毫无戒心。”
  郑听雪不接他的话,“还请孟先生帮个忙。”
  “你说。”孟燃盯着他,身体绷得笔直,“反正我拒绝不了你。”
  郑听雪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说:“沈湛的心口处有一道疤痕,我原本以为是外伤,但是如今又不能确定了。思来想去,还是请孟先生来确认一番为好。”
  孟燃没说什么,上前拨开沈湛的衣领,视线落到他胸口上的疤痕。
  郑听雪抱着白梅剑静静站在一旁。
  “不像外伤,像是缝合过后的痕迹。”孟燃在沈湛的心脏处轻轻按了按,微微皱起眉,接着二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探了很久,眉头皱得更深。他从随身携带的腰包里取出一卷牛皮展开,里面插着无数银针。他取出其中一枚,针尖对准沈湛的心脏,极轻地刺了进去。
  那一瞬间郑听雪握紧了剑,孟燃却淡然道:“放心,他不会有任何感觉,醒不来的。”
  过了一会儿,孟燃取出银针。停在沈湛身体外的针尾依旧雪亮,可没入身体里的那一部分,裹着黑红的血。
  两人望着这枚针不说话。孟燃把银针收进皮卷,站起身,低声说:“先回医馆。”
  两人再次回到医馆时天已大亮。馆里陆陆续续来了人,孟燃让书离坐在堂前看病,自己与郑听雪依旧回到二楼的小院子。
  他们站在潮湿泛苦的花草之间,头顶屋檐落下晨雾凝成的水滴,啪的一声落在叶子上。
  那枚银针被丢进一瓶盛了不知名液体的瓷碗里,黑色的血丝弥漫出来,像细细的虫蜿蜒盘绕。
  “寄生蛊毒。”孟燃说。
  “蛊种在他的心脏里,但我不能确定是什么蛊。毒素已经蔓延至他的全身,融入他的血液。”
  郑听雪沉默听着,问:“能否医治?”
  “若我说不能呢?”
  “孟先生是当世无出其二的神医。”郑听雪看起来很平静,“若孟先生都不能医,想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孟燃捏紧手指。他沉声道:“郑听雪,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糊涂?”
  他走近郑听雪,“你为沈湛费心费神,还特地找我为他看病,可你知道他在你背后都做了些什么吗?”
  郑听雪与他对视,目光清澈稳定,带点一如既往的冷。孟燃看着这样的他,平静的外表裂出一条缝隙,“你莫不是真以为是那李家的废物杀了你的管家?那种草包,就算再给他一百条胆子,他也不会真的碰到你头上来。”
  “你以为三年前刘家为何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孟燃逼近郑听雪,“因为刘家是沈湛第一个下手的正派世家。他们察觉出了沈湛的心思,却没有意识到沈湛的手段,一群迂腐文人明着反抗沈家,因此刘家次子连十二名护卫全部被杀害。”
  “刘,何,李,王,上官,百里,包括你们郑家,郑听雪。”孟燃说,“他要把你们正派世家全都吞了,官府里如今全是他的人!你与他成日待在一起,别说你不知道这些!”
  “沈家前家主沈大老爷,我见过他的尸体,他不是沈湛对外所称的病逝——他是被毒死的,郑听雪。”
  流泻的浅淡日光之下,屋檐将光线割成两半,一半温暖地落在郑听雪的发丝,一半留下黑暗淹没他的鞋尖。郑听雪站在无声的光影之间,像一幅与世无争的水墨画。
  “过段时间,或许还要劳烦孟先生。”郑听雪自顾自说起话,好像没有听到孟燃方才道出的惊人真相,“他心口上那道疤,想必与那蛊毒有关。届时找机会剖开看看,说不定能得出些结论。”
  孟燃愕然:“你——”
  “他会害了你!”孟燃显露出薄怒,“这次是孙老,下次说不定就是——”
  郑听雪轻轻抬起手,止住了孟燃的话头。
  “多谢孟先生相助。”郑听雪朝他行了个武礼,“叨扰了。”
  “师父,师父。”
  书离急急跑上台阶,推开小院的木门。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稍散,一齐看向小孩。书离扶着门:“沈家那位公子找来,一定要见郑……”
  话未说完,门便从里面被推开。书离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沈湛站在门里,一身黑衣如鬼魅融进暗角。他看着他们两人,脸上慢慢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原来你在这里。”
  他闲庭信步走进院子,神情仿佛游园赏花:“孟先生养这么毒的花,不怕毒了自己么?”
  孟燃冷冷回他:“多谢沈公子关心。”
  “不必多谢。”沈湛笑眯眯的,径自走到郑听雪身边,专注看着他,柔声问:“小雪,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见他。”
  郑听雪答:“有些事。”
  “你与孟先生有什么事?说来听听。”沈湛依旧笑着,“可不许骗我。”
  郑听雪抿住嘴。孟燃看不下去,冷声道:“难道听雪事事都要与你报备?”
  沈湛依旧看着郑听雪,“小雪,别惹我生气。”
  “回家。”郑听雪终于开口,“回去与你说。”
  “噢,要回去才与我说了。”沈湛笑得一双蕴着水波的桃花眼微微弯起来,“是舍不得我对他动手了。”
  孟燃下意识绷紧身体,那是人在预感到危险来临之际的本能反应。然而还未等他做出任何动作,沈湛腰间长剑已出,剑光直指孟燃。
  沈湛出招极快而狠,一剑取向孟燃咽喉,竟是直接要他的命。可郑听雪的动作比他更快,利刃离孟燃的脖颈还有一寸距离时,被斜刺里攻来的白梅剑生生挡开。
  沈湛的剑名唤怜人,以黑铁铸成,剑身通体透黑,锋利无比。郑听雪的父亲在郑听雪十二岁的那年送给儿子一把白梅,郑听雪得了生命里的第一把剑,又央父亲给沈湛也送一把。郑听雪极少有要求,父亲便答应了。没过多久,沈湛便收到了来自郑家的礼物。
  那把以黑色玄铁锻造的剑,被郑听雪的父亲命为“怜人”,赠与沈湛。
  现在沈湛拿着这把剑,与郑听雪兵戎相见。如雪的白梅和漆黑的怜人碰撞在一起,撞出铮然刺耳的兵戈之声。
  沈湛的眼中刹那间烧起恨与快意的烈火,“郑听雪,你护着他。”
  郑听雪抵着他的剑刃,不让他前进分毫,“他不可杀。”
  “他不可杀。”沈湛神经质地重复一遍,笑容渐渐扭曲,“你心疼了。”
  他挥剑斩向孟燃,剑法极为阴狠诡谲,且招招致命。郑听雪只守不攻,拆掉沈湛的剑招,回手将孟燃一推:“进屋!”
  “郑听雪。”沈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陷入癫狂,“不许看他,不许碰别人!”
  怜人的目标转向郑听雪,沈湛阴冷盯着他,挂在脸上的温柔面具彻底落下,露出他阴狠无情的本质,“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准喊你的名字。”
  “否则我会把他的嘴割开,切掉喉咙,把他的心脏挖出来,尸体切成一块一块。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沈湛一字一句说着,忽然嘴角又勾起一个瘆人的弧度,“让我杀了他,不要拦我,好不好,小雪。”
  郑听雪不退不让,沈湛便彻底发了怒。他们在狭小的二楼小院里交上手。瓶罐被踩碎一地,花盆倾翻,毒花药草混在一处,被剑风扫至空中。郑听雪的武功按说远胜于沈湛,但几回下来,郑听雪却落了下风。他动作颇有掣肘,只一味防着沈湛,连剑锋都避开沈湛的身体。可沈湛却满身杀意,一副真心要取郑听雪性命的模样。
  乓啷一声,又是一片药罐被踢碎。郑听雪避过沈湛横扫至胸口的剑锋,开口道:“沈湛。”
  “回去与你说。”他皱起眉,难得泄露出一点情绪,“别在这打。”
  沈湛笑起来:“怕弄坏了他的宝贝药草?”
  他随手挥出一剑,几步外一株半人高的树苗瞬间被削成两半,内劲同时掀起无数草叶。郑听雪敏锐地嗅到空气中传来一丝不寻常的气味。那是带着剧毒的植物被割开之后,汁液洒落出来,从里面分泌出的甜腻毒素味道。
  郑听雪终于露出急色:“让开!”
  沈湛却贴上来,剑光随之而至,郑听雪不得不往后撤。沈湛此时显然神志已陷入疯癫,他狰狞笑起来,“郑听雪,你躲什么?”
  孟燃的院子里藏了数不清的药与毒,有能救命悬于一线之人的药,也有一滴就能杀人的毒。除了孟燃本人,没人能真正分清哪些是药,哪些是毒,哪些毒一碰就倒,一闻就丧命。
  郑听雪在嗅到甜味的一瞬间就闭了口鼻,然而他没料到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毒性子极烈,他几乎立刻感到指尖传来轻微的麻痹感。只是这一点差错,就被沈湛踏破了防卫。白梅被怜人一剑挑飞,紧接着怜人来势未消,避无可避地没入了郑听雪的腹部。
  那一瞬间沈湛微微睁大眼睛,脸上露出一点错愕的表情,好像根本没有料到郑听雪会露出破绽。紧接着郑听雪整个人被冲来的力量猛地甩上墙,血溅了一地。
  一只温暖的手捂上沈湛的口鼻。
  “别呼吸。”郑听雪轻咳一声,咳出点点血迹,声音又低又缓慢,“空气里有毒。”
  作者有话说:孟燃:赔钱!
 
 
第五章 同居长千里(五)
  三月,江北春意正浓,道路两旁纷扬的桃花与柳叶摇曳,春日当头,落下万千淡金光点。
  八岁的郑听雪刚从学堂走出来,就被叫住,“雪。”
  脆生生的一声,郑听雪扭头,看到郑莞莞站在墙边,笑着看着自己。她穿一身翠绿长裙,头发简单挽起,插一支粉白的流苏簪子,看上去清秀稚嫩。女孩在一树春桃下等他,笑得明媚,“我来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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