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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雪封毒(古代架空)——龙山黄小冲

时间:2020-09-25 11:08:11  作者:龙山黄小冲
  郑听雪低低地应了一声,又不再说话,只低着头,看着藤影斑驳的地面,白衣被风吹起,柔软的发丝从肩头滑落。
  “以后别再这样了。”他说,“如果要去很远的地方,至少告诉我一声。”
  沈湛靠近他一些,才发现他在哭。
  泪水从他清澈的眼中落下,沾湿他的睫毛,晕红了眼眶。郑听雪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好像眼泪与他无关,悲伤和痛苦也不是他本意。如果不是沈湛一直看着他,甚至没人知道他在哭。
  沈湛抬手把郑听雪抱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似乎生怕郑听雪会推开他。他不断在郑听雪耳边道歉,哄他,温热的身体和跳动的心脏相贴,让孤独疼痛的灵魂终于找到依靠。
  “我哪里也不去了。”沈湛抱着他,“从今以后,都陪在你身边。”
 
 
第八章 皎若云间月(八)
  郑听雪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老旧的屋顶,同时一股熟悉的药味袭来。
  他还在孟燃的医馆里。郑听雪试着动了动手指,被毒素侵入身体的麻痹感已经消失,只剩下关节处传来的轻微刺痛感。
  他调息片刻,正要坐起来,就被一双手轻轻抱住。
  沈湛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别乱动。”
  郑听雪僵了片刻,还是放松身体,任沈湛把自己抱着坐起来。他的手和腿关节上扎了银针,腹部的伤口也被处理过,细心包着干净的纱布。孟燃扎针的手法不大温柔,郑听雪被几根针限制得活动不太方便,伸手过去想拔了针,半途被沈湛按住手。
  “小雪,怎么这样不老实。”沈湛将他搂在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等毒排干净了再拔下来。”
  沈湛的疯劲过去,又恢复成了温柔翩翩的模样。他将郑听雪散落的发丝整理好拢到背后,然后轻轻捏住他的下巴,轻声道:“张嘴。”
  郑听雪怔了一下,沈湛便说:“你中了美人香的花毒,毒素没有排干净的话,可能会腐蚀你的喉道。”
  他靠近郑听雪,哄小孩一般,“乖,让我看看舌头。”
  郑听雪被他捏着下巴,还是张开了嘴。沈湛按住他的嘴唇,拇指探进他的口腔,抵在柔软的舌尖上。
  “张大点。”沈湛说,“看不清。”
  他们依偎在一起,从背后看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但沈湛扣在郑听雪下巴上的手指力气很大,几乎生生掰着他,迫他张嘴。覆茧的指腹在温暖口腔里的湿润舌尖上摩挲,顺着尾部慢慢往舌根深处滑。郑听雪被抵得深了,忍不住轻轻皱起眉,想推开沈湛。
  沈湛便撤出手,指尖牵出一缕银丝,“很好,毒都干净了。”
  紧接着他低下头,吻住了郑听雪。
  他吻得又急又重,火热的气息喷在郑听雪的脸上,牙齿咬住他的嘴唇,舌头舔进口腔很深的地方,反复纠缠他的舌根,一副要将他囫囵吃掉的凶悍模样。唇齿相交的甜腻水声和呼息在静谧的房间中响起,郑听雪无论被沈湛吻了多少次,始终学不会跟上他的攻势。他的喘息急促起来,脸颊上泛起难受的红晕。
  沈湛终于放开他。不是因为吻够了,而是因为门外响起脚步声。
  孟燃端着一个瓷碗推门进来。他见郑听雪醒了,却被沈湛抱在怀里,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得喜悦,就先一步冷了下去。他端碗走过来,俯身将床边盛着黑血的碗拿走,换上装药的碗。
  郑听雪见他过来,想把沈湛推开,沈湛却纹丝不动,还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问他:“怎么了?”
  郑听雪只好不说话。孟燃过来拔掉他身上的针,说话时语气很平淡,“针都是按穴位扎下,动作幅度太大可能会让针挪位。扎错地方可是要出事的。”
  “是吗。”沈湛笑眯眯的,“幸好听雪乖,不喜欢乱动。”
  孟燃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僵硬。郑听雪开口很及时:“谢谢你,孟先生。”
  “……小事。”孟燃重新集中精神给他拔针。三人谁都不再开口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孟燃把收好银针,又将药碗递给郑听雪,“美人香的叶子熬成的药,专解美人香的花毒。以防万一,你还是把它喝了。”
  沈湛伸手将药碗接过来,笑着说,“劳烦孟先生了。”
  然后把药碗给郑听雪,“听雪,来。”
  他前一刻还红着眼非杀了孟燃,此时就客客气气地对他表达谢意,浑身杀意尽收,换上一副温柔优雅的面孔。孟燃黑着脸,没给他好脸色看,只对郑听雪说:“腹部的伤记得按时换药。”
  他冷冷瞥沈湛一眼,“毕竟伤口太深,好得没那么快。”
  郑听雪喝完药,说:“知道了。”
  他要下床,沈湛便扶着他慢慢站起来,伸手将搭在架子上的外袍拿过来给他穿上。郑听雪穿好衣服,对孟燃说:“我回去以后便将赔偿的银两送过来,若是丢了什么珍贵药材,请孟先生务必告知,我一定竭尽全力为孟先生寻来。”
  “不必。”孟燃看他刚醒就下床,脸上露出十分不赞同的神情,但碍于沈湛在场,他没有提这,只说,“不怪你。”
  他们离开医馆的时候,郑听雪想自己走,沈湛却执意要背他。郑听雪有点抗拒,沈湛就抓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你刚落下伤,怎么能自己走呢。”
  最终郑听雪拗不过他,只得别别扭扭地让他背着自己。好在此时已是半夜三更,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倒不至于有人看他们稀奇。
  无边月色笼罩下来,落在他们身上。莹白的月光照亮沈湛漆黑的发丝和线条分明的侧脸,郑听雪看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慢慢移开,去看路边缓慢向后挪动的墙和漆黑树影。
  “小雪。”
  郑听雪收回目光,脑袋轻轻侧过来,没有说话,却好像在问,怎么了。
  “伤口痛不痛?”沈湛问他。
  “……不痛。”
  “怎么会不痛呢?”沈湛很温柔地说,“哪有伤口不会痛的。”
  郑听雪于是不说话了。他趴在沈湛的背上,沈湛走得很稳,一点颠动没有,也不会让他滑下去。他走得很慢,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好像非常珍惜郑听雪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郑听雪说,“不是很痛。过一阵就好了。”
  这回却是沈湛不再说话了。
  他们穿过浓重夜色,一路回到郑家。沈湛把郑听雪放到床上,给他脱鞋,更衣,铺床。郑听雪想拦他,“别弄了,你去休息。”
  沈湛将床铺好,说:“陪你睡。”
  郑家如今只剩下郑听雪一人。偌大一个郑宅,除了沈湛派来负责基本他饮食起居的下人,再不剩下别的。郑听雪不结交朋友,又不是喜欢弄出动静的人,如果不是沈湛来找他,空旷的院子里就只剩下梅花从树上飘落的声音。
  沈湛脱掉外衣,拉起被子躺进来。床不算大,郑听雪受了伤,需要平躺着睡,两人都不是娇小的个子,如此一来沈湛只能侧躺在床外侧,稍一翻身就会掉下去。
  郑听雪看他没法睡踏实,说:“要么你去隔壁房睡吧。”
  沈湛给他拈好被子,“不想要我陪你么。”
  “怕挤着你了。”
  “你整个人压在我身上都没事儿。”沈湛轻笑着,温热的手指落在他的脸颊上,很轻柔地抚摸,“睡。”
  这个字像一道暗藏魔咒的指令,轻缓打入郑听雪的脑海。他的身上还带着沈湛给他的伤,那一剑直接贯穿身体,拉开一道一指多长的血口。如果不是在孟燃的医馆,他早就死了。
  可他依旧在沈湛的心跳和呼吸靠近的那一刻生出困意。那是身体和意识自发落下的锁,唯一一把钥匙叫做沈湛。无论这把钥匙上落下多少灰尘,藏了多少血垢,他都能在这无边的夜幕黑暗中安眠。
 
 
第九章 皎若云间月(九)
  自从受了伤以后,郑听雪短时间内不能练武,行动也不甚方便,沈湛便干脆在他家住下,一天到晚守着他,吃饭都是亲自喂,也不管郑听雪愿不愿意。
  “不是忙么?”郑听雪见他成天呆在自己身边什么也不干,问他。
  “交给家里人去忙。”沈湛端着一碗粥慢慢搅,让热粥一点点冷却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你。”
  他舀起一勺,吹了吹,小心递到郑听雪嘴边,“来。”
  郑听雪抿住嘴唇,想抬手接过碗,“我自己吃。”
  沈湛避开他的手,温和地说,“我喂你,不乱动好不好?”
  郑听雪于是不再反抗,让沈湛一点一点喂他吃粥。
  空掉的碗被放到一边,沈湛将盖在他腿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问:“还饿不饿?要不要再给你拿点吃的东西来。”
  郑听雪说:“不饿。想出去走走。”
  话音落下,两人谁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沈湛才抬起手,轻轻摸他的脸颊,“小雪,你受伤了,怎么能到处走动呢。”
  沈湛总是不想要郑听雪下床,就算郑听雪只是去院子里的树下坐着,沈湛也不会让他坐很久,没一会儿就要过来把他抱回房里。他连路都不想让郑听雪走,好像眼前这个所向披靡的剑客受了伤以后就彻底成了一个废人,得时时刻刻捧在手心,抱在怀里,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日晒雨淋。
  “等伤好了再出门,好吗。”沈湛捧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侧头吻了吻他的嘴唇,柔声说:“就在院子里呆着,不要跑到外面去。你每次跑去外面,我都要生气,你也不好过。”
  “小雪,答应我。”
  郑听雪低垂着眼眸,顺从接受他的吻。他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沈湛便很高兴地笑起来,“乖。”
  “那你去帮我买蛋黄酥。”郑听雪睁开眼,看着他,眼睛清清亮亮的,“要徐婆婆那家的,我嘴里没味道,想吃。”
  “好,知道你喜欢吃她家的蛋黄酥,给你买。”沈湛心情好,答应得也快,“还想不想吃别的?”
  “不要别的,就这个。”
  沈湛出门去给他买蛋黄酥了。郑听雪静静坐了一会儿,直到院子外面的脚步声彻底远离,他才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
  起身下床的动作将他的伤口牵扯得有些疼,但郑听雪不怕疼,也不在乎这种伤。他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一个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旁。
  “朱雀。”郑听雪开口,“说。”
  “江南那边来了信,说是见到了聂家的人。”唤作朱雀的男人道,“已经在家附近解决了三个,身手皆不一般。”
  郑听雪沉默良久,朱雀又说:“家里守得很严,他们进不去。”
  “一共多少人。”
  “查出来的有九人。”
  “父亲和弟弟最近如何?”
  “老爷几乎不出门,小少爷性子活泼,喜欢往外面跑,但我们都看得很紧,没出过差错。”
  郑听雪轻轻皱起眉。
  “这几天别再让他出门。”他说,“继续查,让他们活捉一个拷问,在我到之前不要弄死。”
  朱雀正要应下,忽然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郑听雪。
  郑听雪面色沉静,吩咐:“你去一趟河西,将之前收集到的沈家河西分铺的消息透露出去,之后依旧回来这里。我过几日去趟江南。”
  他们从不反抗主子的命令,因此朱雀虽然面有豫色,却依旧恭恭敬敬地答了一声:“是。”
  沈湛回来得很快。他给郑听雪买了蛋黄酥,还多拎了一碗小馄饨。回来见郑听雪坐在床上看书,笑着说:“小雪,看,我还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小馄饨。”
  郑听雪合上书,沈湛将吃食都摆在桌上,装馄饨的食盒掀开,冒出腾腾香气。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吃了一点。馄饨一如既往很香,皮薄肉嫩,放足虾米,青绿的葱花沾上油光,亮得引人食欲。但郑听雪只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馄饨不能剩,沈湛便把他吃剩下的全部吃完,将蛋黄酥都收好,有条不紊地整理桌面。
  在一般情况下,沈湛都是正常的,除了缠郑听雪缠得太紧,他甚至算得上是一个完美的恋人。可如果郑听雪想出门,或者哪怕有一点点惹得他不高兴了——这种不高兴也单单局限于郑听雪与外界产生的任何一点细微联系,他就会开始窜出一点疯的苗头。有时候郑听雪将这苗头压下去了,有时候压不下去。因为沈湛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真正的心思。
  郑听雪看着沈湛专心替他整理房间的侧影,看了一会儿,说:“想喝水。”
  沈湛停下手里的事,给他倒了水递过来,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怎么还撒娇起来了。”
  郑听雪冷着一张脸,一点表情没有,沈湛说这话不知是真看透了他,还是自己臆想过了头。
  “沈老夫人如何了。”郑听雪喝下一点水,问。
  沈湛答:“还是不像往常一样,听听小曲,做些刺绣什么的。”
  “家里的事不要紧么?”
  沈家如今家大业大,自从吞并大半个李家之后,俨然成为整片江北最富有的家族。沈湛政商野都吃得开,更是与正派其他几大家都相交甚好,坊间既有称赞他年纪轻轻就有雄图大略的,也有诟病他野心太大,心机太重。沈湛上头有几个哥哥,但这他们都不如沈湛有手段,也没有沈湛的脑子,因此整个沈家几乎由他一人操持,可想而知他有多忙。即使如此,沈湛还是成日泡在郑听雪的房间里,什么正事也不干,只上赶着伺候他一个人。
  颇有些君王不早朝的意味。
  “担心这些做什么?”沈湛笑,“就算家业被我糟蹋没了,剩下的钱养一个小雪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你吃得少,要得也少,比那些王公贵胄可好养活得多。”
  郑听雪知道他又打趣自己,便没再说话。
  沈湛照顾了郑听雪近一个月,沈家那边来了人三请四催,也请不回这尊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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