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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偷我裙子了(近代现代)——一勺彩虹糖

时间:2020-10-03 10:00:17  作者:一勺彩虹糖
  正逢周六,学校没课,卜奕赖在床上不动弹,握着手机给他妹回复。
  前面几十条,总结下来就是百转千回的少女心事,在少女肚子里盘亘几圈,全钻进了愁肠里。
  一:你真心觉得自己错了?
  顶天立地宝宝鹿:错了。但他们不应该打我,现在不提倡体罚儿童了。
  一: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儿童。
  顶天立地宝宝鹿:那当然了,我过儿童节都是名正言顺地过。
  一:正常儿童一般不拿零花钱去找黄牛。
  顶天立地宝宝鹿:黄牛叔人不错。
  一:万一是个拐卖妇女儿童的,你现在就在大山里当童养媳了。
  宝宝鹿沉默了,卜奕扔下手机,心想黄牛也是胆儿大,居然收了钱就真敢把几个小屁孩往里面领。
  昨儿晚上,黄宝鹿坦白从宽,把她是怎么找的黄牛,怎么谋划的出逃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果然,这事儿是她一手策划。为防一个人不安全,还拖了几个一块儿下水,说人多力量大。
  真是再鸡贼也没有了。
  不知道她是遗传了谁。
  一:你就没想过,一旦出什么问题,不光是你倒霉,跟你一起的小朋友也要倒霉,你忍心坑别人吗?
  黄宝鹿本质上是个非常善良的小妞,当然不忍心。可要是不戳戳她,只怕她认识得不够深刻。
  果不其然,黄宝鹿那边一时没了音。
  卜奕放下手机,听见外面客卫有水流声。
  耳尖一动,心想,是傅朗起床了。
  有了前一晚的兵荒马乱,两人关系无形中拉近许多。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样。倒不是说一定要窥探别人隐私,而是当两人之间为了同一个“秘密”而守口如瓶的时候,就有一根看不见的线,自然而然把人连接起来了。
  卜奕还是懒,卷着被子靠在一摞靠垫上。
  ——他对靠垫情有独钟,床上起码大大小小摆了五六个,乍一看还以为这间屋里有人坐月子。
  等外面没水声了,卜奕才从被子卷里面爬出来。
  他溜达出去,去客卫刷牙,叼着牙刷含着一嘴沫,在客厅转一圈却没看见傅朗。
  纳闷中,探头往书房瞄了一眼。
  接近正午的阳光从外面跃进来,傅朗背对着门,整个人沐浴在洒金般的光幕里……后脑勺饱满好看。
  头骨形状完美的人不少,但生活里似乎也不常见,反正卜奕从小到大见过的不多。所以偶然碰上一个头型圆润不崎岖的,就很稀罕,想拉过来做模特,画几笔。
  书房的一多半被卜奕的东西占据。
  画具、画架、颜料盒,成包的画纸,还有林林总总的一堆小玩意儿。斑斓的围裙被挂在画架上,旁边桶里还插着几只笔。这些年还看得过眼的油画被塞满了大大小小的角落,唯独一张结构复杂却未上色的铅笔画挂在墙面上,还表了框。
  傅朗正在看这幅画。
  卜奕的面皮忽然一烫,自己幼年拙作好似暴露了。
  ——昔日堪比城墙厚的脸皮现在却比纸薄了,很稀罕。
  “饿了,吃什么?”他一说话,牙膏沫子横飞,星星点点喷在门板上。
  傅朗转过身,面露惊讶,“又饿了?”
  卜奕瞪眼,又喷出一排小泡沫,“可不,都中午了。”
  傅朗不忍直视,挥手把他轰去漱口,自己拿出手机叫外卖。
  卜奕洗漱到一半,又想起来傅朗很穷这事儿,顶着满脸水珠回屋里拿上手机又冲到傅朗跟前,“用我的!”
  口气很硬,不容拒绝。
  傅朗看他,他挑眉,十分硬气。
  哒,水珠滚落在地板,碎成一个润泽的圆。
  面前这个水汪汪的人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简直要灼了人的视线。傅朗妥协,把自己手机放下,换了他的。
  “密码?”
  卜奕已经蹿到了门口,头一回,笑说:“X。”
  傅朗了然,在屏幕上点了六个数,解锁了。
  俩人谁也没提要回学校,窝在三室一厅里,各干各的事,话不多但也不尴尬。
  下午,卜奕接到段重山的电话。段神棍邀请他去滑滑板,说还是跟那一帮玩得贼牛逼的哥们,就在学校主楼下面。
  卜奕爱玩又爱热闹,一通电话立马勾起了他的玩兴。
  转头去问傅朗,“滑板,玩不玩?”
  傅朗眼都没抬,“不玩。”
  “那你一个人多没劲。”卜奕从沙发上弹起来,“去吧,反正都一个学校的。多认识几个人,累不掉你一块儿肉。”
  ……
  卜奕这人大概有搞□□的潜质。
  他背着个包,包里揣着傅朗的书,两边的小兜里还塞了两瓶水,一人一瓶。
  等俩人都进校门了,傅朗也没琢磨明白,怎么就被他连推带搡地弄学校来了。
  “奕哥!”
  “哥!”
  “卜!”
  人还离着八丈远,主楼下那群人就蹦着打招呼了。
  听着热情而遥远的呼唤,傅朗明确又清晰地意识到,他和卜奕是不同的。
  他缺的,卜奕都不缺。
  ——他们之间,应该隔了一条马里亚纳海沟。
  相对于大伙对卜奕的“随便”,到了傅朗面前,就一个个都拘着了,笑不露齿,极其分裂。
  傅朗在学校里出名,大多数人都知道,尤其男生们,私底下免不了酸一两句,拿自己比一比。但真到了对方面前,又乖成一窝猫了,没敢真上前勾肩搭背开玩笑,哪怕人是他们奕哥带过来的。
  段重山给卜奕推了一张板过来,卜奕踩着试了试,还行。
  “你怎么把傅神带来了?”段重山声音很小地问,眼睛还瞟着坐在树下长凳上的傅朗。
  卜奕踩着板子晃出去,“大伙熟悉熟悉,以后有活动都一块儿。”
  段重山感觉真是奇了,追过去,“之前不还谁看谁都不顺眼?”
  卜奕踩住了边沿儿一顿,“出了点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
  “看你这样子,我都想给你算一卦了。”段重山说。
  “对了,”卜奕干脆停下来,脚踏着板子,不让它乱跑,“上次老关找你聊那事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卜奕他们做民族元素的设计,有几稿总是不满意,和对方工作室沟通过,另一边倒是赞不绝口,恨不得立马投产。卜奕骨子里有些不甚明显的完美主义,不能允许自己手里出去的东西带着瑕疵,几经拉锯,要求对方再把时间放宽一个月,让他们在原有基础上再精细一番。
  于是,卜奕和关健就把主意打到段重山身上了。
  一开始,乔清渠不同意,说她认识的人里段重山的不靠谱能稳坐第一把交椅,但除了段重山,他们系里也翻不出来多一个能上他们贼船的憨憨了。
  段卷毛就这样成了被攻略目标,卜奕、关健、乔清渠仨人轮番上阵,敌人的碉堡已然摇摇欲坠。
  “啊!”段重山一巴掌拍上了额头,“你们烦不烦!”
  卜奕就笑,“加不加入,一句话。”
  段重山:“不加入你会打我吗?”
  卜奕配合他,咔吧捏了下拳,“看情况吧。”
  段重山的卷毛都塌了,“我□□的自由即将被资本家禁锢。”
  卜奕没理他,拿手机找乔清渠,让她把东西发给段重山,下午再来一趟学校,他们几个人碰头对一对。
  发完,又想起来他还带着个大号的人形挂件,抬脸往树下一看,只见挂件本人两条长腿交叠,一本书置在膝头,鼻梁上架着细金属框眼镜,特别斯文……败类。
  主楼下,小伙伴们踩着滑板哗哗地蹿,个别技术过硬的还玩起了花式,炫得不行。卜奕瞄了两眼,也心动,踩上板子试了两圈,感觉自己也过硬了。
  他观察着别人的动作,对自己平衡力相当自信。掂量着速度冲出去,在即将跃起前喊傅朗,见人抬眸,又冲人家吹个口哨,像个不正经的小流氓。
  哗,是小轮碾过地面的声音,流畅好听,又够酷。
  紧接着,卜奕就腾飞了。
  时间在那一瞬像被神奇地拉长了,他停顿在半空,甚至看清了傅朗的表情变化——
  他撑大了一双眼,从惊讶到错愕再到惊慌,一帧帧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像印在了胶片上。
  再接着,是下落的那半秒。
  一眼扫过随着他凌空的板子,卜奕脑子里闪过一个巨大的声音:完菜!
 
 
第27章 骨折
  卜奕飞起的位置很寸,落下的位置更寸。
  他一脚崴在板子的边沿上,在惯性作用下,一个趔趄跪了出去,以相当诡异的姿势结结实实摔在水泥地上——那是一个接近于瑜伽鸽式的动作,但他是一只类鸽的鸵鸟——右腿直接撇出一个人类无法达到的角度,垫在了屁股下面。
  卜奕发誓,他听见了骨头在肉里折断的声音。
  那种痛是言语无法传达的,如同刀劈筋骨的折磨。
  冷汗霎时就打湿了薄毛衫。
  汗湿的视线里,傅朗一张冷脸上却像燃了一簇火,火急火燎扑到他旁边,一把撑住他的腰,“怎么样?哪疼?”
  卜奕疼得倒气,手下意识攥着傅朗的衣襟,声音打颤,“腿……估计断了。”
  这时候,段重山他们也围了过来。
  段重山一头卷毛简直要炸起来,在旁边嗷嗷叫,却也不敢过来直接碰卜奕,生怕给他弄个二次伤害。
  “赶紧给奕哥弄起来,先去医院!”
  “校医院?”
  “傻逼啊,打120!”
  “对对,叫救护车。”
  “这我有经验……九成是骨折了。”
  骨折大概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卜奕手挂在傅朗的脖颈上,额角冷汗嗖嗖冒,抵着柔软的羊绒衫,濡湿了一小片。
  “扶着他。”傅朗叫来段重山,自己伸手抹了下卜奕的额发,蹭掉汗珠,又把大衣褪下给他罩上。怕万一冷风吹热汗,再着凉。
  然后又把自己的毛衫扬手一脱,只剩件衬衫贴身穿着。
  傅朗抬脸,看一圈人,“来帮忙,把他腿固定上。”
  主楼地下室正重新翻修,角落里堆着木材废料。傅朗跑过去捡回来两块齐整的,小心翼翼抱起卜奕放平,在其他人帮助下用羊绒衫和木条把他伤腿固定上了。
  其间,段重山也贡献了自己的毛衣,垫在木板和腿之间。
  卜奕面色如纸,嘴唇失了颜色,只有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让人知道他在苦苦地捱着。
  傅朗着急,可已经叫过救护车也做过固定,剩下能做的就不多了。
  “我背你去校门口。”
  知道他疼,就想着哪怕自己这边和救护车早一点碰上,起码卜奕能早点止疼。
  段重山耙了下自己杂乱的卷发,“能行么?奕哥也就是看着瘦,其实……”
  “行,”傅朗没多话,“扶好他。”
  周围的伙伴们统一瘦小又灵活,相较而言,也只有傅朗尚可一战了。
  傅朗在前面半蹲下,卜奕站不稳,单腿立着,手搭上段重山和另一哥们的肩,被俩人搀扶着趴上傅朗宽阔却又并不厚实的背。
  段重山怕走路一晃一晃把他奕哥腿晃出双截棍效果,赶忙在一旁把住了,帮着固定。后面的哥几个都跟上,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校东门走——东门离得近,段重山在电话里也是这么跟急救中心约的。
  卜奕咬着牙,自己脖颈上的汗咕噜一下,滚进了傅朗的衣领里。颈贴着颈,灼热的呼吸喷在对方耳廓上。
  卜奕后悔,悔不该装那个逼。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贴着傅朗,小声地玩笑,“沉吧?”
  傅朗双手拢着他腿窝,把人往上一掂,“你说呢,难不成哄你像片纸那么轻?”
  卜奕蔫蔫地、短促地挤出一声笑,不说话了。
  他实在说不出话了,再出声,估计就得捂着脑门喊痛了。
  卜奕这一下子摔得七荤八素,等救护车来,把人拉到医院里,在急诊照好片子,这一群人人仰马翻,坐在急诊的塑料凳上一个个沉默是金。
  从挂号、交费到跟大夫沟通,傅朗全程没假他人之手,一个人包办了。段重山在旁边看得直愣,偷摸跟关健通气,问:你们傅神跟奕哥什么时候这么铁了?
  关健不知道前因后果,发来一个大问号,段重山这才想起来没跟对方说,他奕哥腿断了。
  段重山这边一吆喝,关健那边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连带贺斯年、康芃都惊动了。一个小时后,医院急诊的塑料椅差不多被他们一伙人占满了。
  乍一看,像纠集了一群专业医闹。
  傅朗刚从诊室过来,被这壮观场面惊着了。
  “怎么样?”贺斯年过来问。
  “不严重,骨折位置基本没有发生位移,大夫建议保守治疗,打石膏固定六周,”傅朗一口气说完,又问,“你们怎么来了?”
  贺斯年往后觑一眼,“按卷毛形容的,我还以为小奕是踩着滑板飞上二层楼然后摔下来了。”
  看看,谣言,就是这么生出来的。
  后面墙角,关健和段重山正交头接耳,不知道嘀咕什么。见傅朗看过来,关健往前迈了一步,然后不晓得想起什么,又退了回去。
  傅朗纳闷,“他们是不是挺怕你?”
  “哪能,”贺斯年说,“怕也是怕你。你打小对谁都一张冷脸,要不是李方和,恐怕你我住对门二十年也说不上一句话吧。”
  他打趣傅朗,后者理亏,只好闭嘴不吭声了。
  ——主要对方说的也是实话。
  在场的人都眼熟,只有一个跟在康芃旁边的男孩不认识。
  那男孩又瘦又白,一双水灵灵的眼却透着怯懦,看谁都不敢直视,稍一对眼就低头了,好像别人的视线会咬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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