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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11-12 15:45:22  作者:无虞
  比如沈晗那一头卷毛刚洗完,乱蓬蓬的有点儿炸毛,也没沾发胶发蜡的时候,看起来蓬松又柔软,像是什么大型犬的尾巴,摸起来手感应该很好。
  再比如这个人的轮廓真是好看得挑不出毛病,只是躺在那里,被窗帘外的一点儿微光勾出个隐隐约约的轮廓,都让人心动。
  宋斯年是真的心动了一下,那种心口一慌,回过神来摸着胸口才发觉自己心跳加速的心动。
  这是他喜欢的人。
  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同一张床上,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五月过半的天气,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孩子挤一张床,也省了盖被子,次卧床就这么一点儿大,他动一动胳膊就能碰到沈晗,倘若再翻个身贴近一点儿,大概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他不确定沈晗有没有睡着,这样出格的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偷看人家睡觉就已经够不对劲了,他要是再趁人之危偷偷摸摸地干点儿什么,和耍流氓有什么两样。
  虽说他和沈晗站在一起,身高差体型差摆在那里,大概不会有人觉得他是主动耍流氓的那一方。
  他想到这里,思绪便不自觉地发散开去,又想起沈晗的身材来——以前还不觉得有什么,沈晗腰腹上的肌肉他摸过无数次,也早知道这人穿衣显瘦,遇到他之前是个三天两头去健身房、每晚定时夜跑的主,根本没有外表那么阳光明朗甚至人畜无害。
  然而现在沈晗表过白了,再想到这些话题,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就不仅仅是对方的腰摸起来有点儿硬,或者要是替他去考引体向上能拿满分,这些天真且平和的话题了……
  其实几年前,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似乎喜欢同性的时候,他还迷茫过一阵子,尽管凭着天生的早慧和理性,这种迷茫没有转变成焦虑或是困扰,但在他上网搜索相关信息的过程中,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倒不是震撼于所谓的性取向认同或不认同,他对自己向来十分认同,也不太在意无关的人是否认同他……
  但还是有些与性相关的科普,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当时他还只是惊讶,然后本着“自己迟早得了解”的想法,客观地、理性地了解了一些有关的知识——毕竟那时候他和沈晗也只是网友,连照片都没见过,不会想象得那么深,看过的东西留在脑子里,却也不会花过多的时间去回想。
  但新世界的大门始终为他敞开,带来的影响就是在他见过沈晗——初三毕业那年,夏令营里短短几天的缘分——之后,也许是因为这人亲了他,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对方和自己想象中的“迟暮”很像,他偶尔会做一些以沈晗为主角的,旖旎且暧昧的梦。
  有了知识的铺垫,这些梦,都异常具体,且真实。
  不过也就这么寥寥几次,尤其是和沈晗住在一起之后,也许是见得多了,他反而不会梦到太过分的剧情,更多时候止于亲吻——尽管醒来之后他还是不好意思,看见沈晗本人的时候脾气就格外差些,走两步呛一句,总把青年弄得一头雾水。
  现在想到这里,他又久违地想起“新世界”的知识来,偏偏思绪混杂,一边又隐晦地想到了对方分明的腰腹肌肉……他一愣,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大脑过载的滋味,“轰”地一声,耳根就烫了。
  有时候想象力太强,或是记性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一边腹诽着自己没出息,一边却还是遵从本能,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借着窗外那一点儿微光,认认真真地打量沈晗的脸,睫毛似乎很长,鼻梁高挺,略微张着嘴,嘴唇看起来很好亲……
  他看着看着,又出神地想,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
  一晚上的坦白局,对方已经把心思放到了台面上,话里话外那句“我爱你”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他自己呢,留下来一起睡当然不会是因为沈晗的床软,现在这么小姑娘似的偷偷看人家,也不会是闲得失眠……
  说暧昧,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那条线,但倘若说已经是恋人关系,最关键的流程却还没有走——更何况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个流程不是可有可无的过场,“喜欢”二字从宋斯年嘴里亲口说出来之前,他们始终不算真的交往。
  有实无名。
  他不太想去考虑这个问题,至少不是现在,就算看起来万事俱备只欠他点头了,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以前他以为,原因十有八九是不确定沈晗的心思,如果能用自己的办法试探出对方心里他的位置,别的都不是问题,但现在不用他试探,沈晗都把一颗真心捧到他面前了,问题也还是没有如他所想一般,自然而然地解决。
  十有八九——剩下的一两成,关于他性格里对稳定关系的不信任,他对长久陪伴激情耗尽后无疾而终的恐慌,或者创伤……依然不能一笔带过。
  迟早得逼自己做个选择,但至少不是现在,或许得等他真的平静下来,找个时间,用他习惯的方式,用纸笔和逻辑思维将因果条分缕析地列出来,然后理智地分析评判,说服自己……也许等到高考之后,盛夏的某一天,或是明天下午那几节接连的自习课。
  不过“有实无名”这个说法,却不知为何,很合他的心意。
  都有实无名了,再得寸进尺一点儿能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迟早是他的人……宋斯年这么想着,略微撑起身子,往沈晗那边挪了些许,然后低下头,做贼似的碰了碰对方的嘴唇——尽管他内心坦荡,烧得一片空白。
  他还是单纯,碰一碰嘴唇便心满意足,然而对方却没给他浅尝辄止的机会。
  本该睡着的人不知为何还醒着,在他打算起身离开的前一秒伸手揽下他,动作温柔又不容置疑,将他摆弄成个尴尬又暧昧的、与自己面对面相贴的姿势——宋斯年一惊,几乎是整个人压到了他身上,额头贴着额头,沈晗的呼吸就落在他嘴边。
  “这次我没喝醉。”他听见对方低声说。
  宋斯年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半是尴尬半是害羞,又贪恋着不肯挣扎。想象中更深的亲吻没有降临,沈晗似乎也没有趁机对他得寸进尺的意思,只是看他紧张,安抚似的又蹭了蹭他的嘴唇,手臂交叠,以一种圈占意味极明显的方式搂着他的肩颈——太近了,连心跳声都难分彼此。
  沈晗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过了许久,又问:“想好了吗?”
  说得含糊,寥寥几字指向的意思却明白。宋斯年僵着脊背,连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沈晗说话时候嘴唇开合,气息扑落在他嘴角,牙膏浅淡的味道都甜得他心痒。
  他说不出话,只能紧闭着眼,摇了摇头。
  “那就接着想,”沈晗也不说什么,摸了摸他的头发,又顺着后脖颈往下,顺着脊背轻轻地摸,像在安抚什么小动物,“我等你说。”
  他太喜欢沈晗这个样子了……
  宋斯年闷闷地“嗯”了一声,被他摸得受不了似的,本就僵硬身体更加绷紧了,沉默半晌才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语气别扭,带着点儿强装出的恶声恶气,声音却已经哑了:“你别摸了……”
 
 
第41章 缘分
  少年的身体是烫的,骨架单薄,压在他怀里一点儿也不重,只是硌得慌,他的手顺着宋斯年的肩胛骨一点一点地摸,每移动一寸,怀中的人就战栗一下,喉咙底里发出猫似的“咕噜”声,闷闷的,像克制的呜咽。
  宋斯年让他别摸了,松手,嘴里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挣扎反抗的意思,僵硬的脊背渐渐软下来,没了脾气似的一歪脑袋,脸埋进他颈窝里,脸颊蹭着脸颊,是热的。
  人都向往美的东西,沈晗也不能免俗。他每一次看见宋斯年害羞,或是像现在这样被他欺负得浑身发软,便忍不住得寸进尺——即便他现在看不见,却也能想象出小孩子耳廓通红、眼底缠着雾气的可爱样子。
  宋斯年这个人,看起来多冷淡又恶声恶气,都不过是一层壳,卸下壳来还是那个内里柔软的小孩子,满心满眼都是喜欢他,自己还不知道……这样的柔软他见过多少次,依然觉得金贵又鲜活,越看便越喜欢。
  小孩子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惯常发冷的手现在温温热热,手心还有些烫。他终于收了胳膊,拢住宋斯年的手十指相扣,又不那么正经,松松地抓着垂在床上。
  要是能让他的手一直这么温热,就这样牵下去,也许也不错。
  零点过半,月亮慢慢悠悠地爬进他窗里,隔着棉麻质的浅色窗帘,毛茸茸一团白光。于是他能模糊地看见怀里人的轮廓,那一条胳膊白得突兀,细伶伶的手指缠在他指间,略微蜷着,一握就能弄碎似的。
  手的主人慢慢放松下来,挡不住困意,已经要睡着了,姿势有点儿好笑,就这么趴着,一半身子压在他身上,另一半陷进床里,手臂伸长了搭在他身上,倒像是搂着他。
  有篇推文说,情侣一块儿睡觉要想保持甜蜜,就得有一方醒着,否则两个人眼睛闭上,要还是缠缠绕绕搂搂抱抱地睡,梦里总要打起来,第二天睁眼一看,床是床被是被,心上人已经翻去了另一侧床边。
  翻不翻他不知道,毕竟跟宋斯年同床共枕那么久,有肢体接触的睡还是第一次。以前挤在吴安南路那张小床上的时候,逼仄得翻个身都勉强,宋斯年也总能找到办法跟他保持距离,自始至终不碰到他——至少现在他看着宋斯年睡觉的模样,就觉得心满意足,觉得要是能让他好好睡一晚,自己通宵到天明也无所谓。
  爱情使人头昏脑胀,违背生理机能。
  这让他想起一件陈年旧事来。确实是陈年旧事,微不足道的一小段经历,他从没对谁提起过,自己也快忘记了——其实在初三夏令营之后,他和宋斯年还见过一次。
  当时离夏令营过去将将一年,他爸沈思学在一家培训机构上课,替人打工的,从托管到奥赛班什么都上,一天到晚也回不了家,他那时候大一刚结束,折腾了一年总算闲下来,隔三岔五地也会去替他爸盯盯班,上两节课,不拿工资,就是让沈思学休息一会儿,不用那么连轴转。
  那年夏天很热,培训班的空调好一阵坏一阵的,总是开在十六度,冷气呼啸着吹半个小时又停下,温度一点一点回升,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有个教室的人格外多,似乎是个什么奥赛竞赛班的试听课,面向初高中生开的,统共上了不过五六次,大多数孩子也不是奔着学习来的,有些还有家长陪着,手机也不知道静音,一堂课下来效率寥寥,后来索性改成了当堂做题,临近下课时候对一对答案,有问题的自己留下来,去找沈思学讲题——也有找他的,不过都是些高一高二的女孩子,题目也读不通,非要缠他半个小时。
  就是这么个玩笑似的班级,居然也有认真的孩子——不是态度认真,而是他做出来的试卷总能将近满分,偶尔有几道不会的,也是因为学校的知识没教到那儿,他能自己想出些思路,再去找沈思学一点一点掰扯,直到弄懂为止。
  那可是奥赛题,对一个高一的孩子来说,已经很晦涩了。
  他见过那个男孩子两次,第一次是下午的课,教室闷热,窗外蝉鸣,教室后面将近一半的学生都趴下了,这个小少年却还坐得端正,不骄不躁地做那张试卷,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做完大概还检查过一遍,试卷“哗啦哗啦”地翻了两回,脆生生的,在教室里突兀地响。
  当时他坐在教室角落的空位上,斜前方就是这个男孩子,便百无聊赖地观察人家做题,发现这孩子不简单,这么一路看下去,选择题似乎都是对的。
  结果一张试卷做完也检查完,还没等他找到机会夸夸对方,就看见这小孩干脆利落地一合笔帽,回头看了一眼时间,转身便趴下了。
  他瞥见小少年的脸,觉得眼熟便又多看了两眼,既远也近的记忆缓缓回溯——然后他想起来,这小孩他认识,叫宋斯年。
  按理说以他的性格,再见面也是缘分,总会自然而然地找人聊两句,但当时他们之间的“缘分”实在有些尴尬,亲过一次不说,还有请他吃冰淇淋的那一茬……他直觉觉得宋斯年不会想跟他再见面,闲聊也是尴尬,便没有自讨没趣。那天下课前五分钟他提前走了,没让宋斯年看见他。
  这是第一次。
  第二次是补习班快结束的时候,他还是来替沈思学盯班,不过当时教室里多了一个女老师,比沈思学这个好好先生有脾气得多,听见家长手机一响就皱眉瞪眼,也不准学生在课上睡觉。
  当时宋斯年看着一身黑、戴个棒球帽,一副目中无人的冷淡样子,倒也不给人添麻烦,说不让睡便真的没有趴下,做完了试卷便安静地低着头,想没做出来的题——最后一题,要用他还没学到的不等式规则做,没有头绪也无可厚非,他一整题都空着。
  沈晗默默地观察了他一会儿,难得尽了一次补习老师的义务,找了张白纸,把那题的答案和解析清清楚楚写了一遍,还有些涉及的知识点——幸好他高中毕业没多久,这些知识都还大概记得。
  他还是提前五分钟走,离开之前路过宋斯年的桌子,顺手把那张白纸给了他。
  这件事实在太平静了,两个人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眼神交流,像是他们之间那个漫长故事里,一个不起眼的小过桥——他能想起这件事来,还是因为前两天他给宋斯年写答案,对方拿到纸的时候嘀咕了一句,这个感觉有点儿似曾相识。
  不过他也不打算再多解释了。
  久别重逢两次,兜兜转转还能走到一起,连父母都帮了忙……在世间稀缺的缘分里,他们这样的,大概算是月老格外关心,缠了密密匝匝的红线了。
  “小年,”他偏过头,看着早已睡熟的少年,嘴角扬起个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弧度,轻声感叹道,“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他不会再松手了。
 
 
第42章 赖床
  宋斯年其实不是个多喜欢赖床的人。
  相反,多数时候他总能理性地克制自己的情绪,包括困倦懒惰,包括起床气——原因很简单,没有别的什么人会来替他分担这些糟糕的情绪,他得自己消化,怎么想都不太值得,纯属自找麻烦。
  于是久而久之,他已经渐渐习惯一醒来就起床,并且平静且面无表情地度过一个早上。尽管睡醒后的那几十分钟里他的思维都十分迟滞,清晨第一缕阳光也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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