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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11-12 15:45:22  作者:无虞
 
 
第44章 向往
  同大多数考生相比,宋斯年其实从未尝过“被学习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滋味,也许因为他聪明,理智,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比旁人更多的事,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犟着一口气,像棵不太服输的苗,闷头长给别人看,按着日升日落与自己的规划,一步一个脚印。
  但高考一天天变近,黑板旁那块简陋的倒计时纸板牌一天天地翻,等到开头的数字从二变成一的时候,他终于还是尝到了些许迟来的紧张。
  紧张里掺杂着些许兴奋,像跑了成百上千天的一场马拉松,终于看到了终点模糊的红线。他原本就沉默的校园生活变得更加沉默,与周遭同学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一天到头都不会有什么交流——因为他不交作业,不习惯与人闲聊,从前的交谈也仅限于最基本的沟通,而身边的沟通对象在高考的宏压下,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沉默。
  每个人都在熬,熬过最后的十几天,或积极或消极地熬一个结果。
  宋斯年大概属于积极的那一类,至少他临近高考,也没有什么紧张或焦虑一类的负面情绪,依然按部就班地复习,只是时间变长了——以前在学校复习到晚自习下课,也很少把作业带回家去写,然而现在哪怕白天安排得满满当当,他也还是会带些文科的课本回去,背一背考试范围里的课文。
  于是除了吃饭和上下学,他每天同沈晗接触的时间也只剩下抽背课文的半个小时——尽管他觉得晚上一起睡也不是什么问题,偶尔心绪涌动些,折腾到困也就安稳睡了,但毕竟临近高考,沈晗出于成年人基本的责任心,以及热恋中青年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还是咬了咬牙,没答应这个隐含着万千可能的提议。
  他说这话的时候,宋斯年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下,问他,那索性连抽背课文都免了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容易擦枪走火。
  “那不行,课文是课文,”沈晗看一眼那首要背的诗,卷起他的课本,又慢慢地展开来,靠在椅背上煞有介事地说,“我得对你的成绩负责,既然你选择了我,那我就要从一而终地替你抽背课文。”
  我选择你只是想趁机独处一会儿。宋斯年默默想着,突然觉得冠冕堂皇要求沈晗替他抽背的自己挺过分,人家公事公办,自己却满怀私心——毕竟这玩意儿他也不是记不住,比起机械地背诵,还不如抽空默写两遍来得靠谱,至少能找出些错字来。
  然而沈晗的下一句话就替他卸了担子:“别高兴太早,也不是免费的,加上以前给你讲的题和知识点,考完一起报答我吧。”
  宋斯年大概是咽回了一句脏话,懒得理他,清清嗓子指着他手上的书问:“背哪首?”
  沈晗替他做的那些事,如果要论报偿,十个他都还不清,尤其是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他坐在书桌前啃每天最后的几道难题,这个人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把写好的答案解析和一杯热牛奶一起放到他手边,摸摸他的头让他早点儿睡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份好他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今晚已经背到最后一本语文书,也只剩下几首古诗词,没花二十分钟便背完了。沈晗撑着下巴听他背完最后一句,点了点头,合上书还给他,也不怕他骄傲,顺带夸了两句:“一字不差,比我当初强多了……我高考语文默写还错了一句呢。”
  “嗯……”宋斯年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心想该回房间去做题了,可今天结束得早,总觉得原本就屈指可数的独处时间又少了一截,便还是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沈晗见他没有像以往似的“用完就走”,还有些受宠若惊,暗暗感慨今天小年同学终于没有把他当成抽背工具人,嘴上却还要皮一句,“今晚不做题了?”
  “做,带了去年A省的竞赛模拟题回来,有几题的题型和高考压轴题一样,打算看看,”宋斯年实话实说了半句,起身朝沈晗的方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皱了皱眉,继续坑蒙拐骗道,“但是我有点儿不想写了……”
  “怎么了?”
  少年低头看着他,长而直的睫毛垂下来,眼底的情绪半遮半掩,似乎在犹豫些什么,过了片刻才斟酌着开口,轻声抱怨道:“最近每天早上得早起半个小时,背英语,到了学校学一天,晚上回家还得接着背书做题,很晚才能睡……我昨天梦到自己在考试,试卷有二十几张,下课铃一直响,做到天亮都没做完……”
  两个人一站一坐,沈晗抬头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安安静静地听着。
  宋斯年先前还不觉得有多累,只是寡淡,然而这些半真半假的抱怨说着说着,他又真的觉得有些累了,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现在有点儿不想写了。”
  他很少说“累了”一类的词,偶尔服软都难得像褪一层壳,最多最多,也不过是一句“不想”——但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只高冷惯了的猫,有一天突然跳下墙根,走到他脚边来蹭了蹭他,不知是饿了还是觉得寂寞,这时候他才发现,猫咪的尾巴毛茸茸的,肚皮摸起来柔软又温暖,也会撒娇似的要他抱一抱。
  “嗯……”于是他一伸手,把宋斯年拉到自己近前,借着一站一坐的姿势圈过小少年的腰,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差这么几分钟的。”
  这个拥抱最初没有什么黏糊情爱的意思,沈晗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影响宋斯年小朋友复习——然而这个年纪两情相悦,灵魂都还滚烫,再平常不过的触碰都能擦出些火花,更遑论直白的拥抱。
  更不要说这个时候他心心念念的人抓着他的胳膊,闷闷地抱怨他太敷衍,都不认真抱自己,惯常清朗干净的嗓音有些哑,像一汪终年平静的寒潭,因为他起了涟漪。
  “哪敢敷衍你……”于是沈晗站起身来,张手抱住他,用力得有些失态,甚至能隔过单薄的衣料,握住对方骨骼下滚烫的心跳。
  这次宋斯年回抱了他,胳膊环着他的脖颈,露在短袖外的手臂分明是凉的,却无端让他觉得热——然后他在那样微妙的燥热里,听到了耳边传来宋斯年放低的、隐隐带着骄纵的话音:“你敢敷衍我试试……”
  沈晗不敢敷衍他——眼下他倒是敢干点儿别的。
  “好了,”沈晗低头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哄小动物似的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不想写就不写了,今天早点儿睡,黑眼圈都熬出来了……乖。”
  宋斯年最受不了他说“乖”,听了更不想松手,只想一直这么赖在他身上——尽管他只给自己十分钟的时间偷闲耍赖,也不会因为沈晗一句话就打乱原有的计划,该做的题还是要做,该熬的夜也还是要熬。
  但有了沈晗这一句话,他又觉得日复一日的熬夜做题都不那么累了。
  他像是一个行走在漫漫沙漠里的人,夜以继日地走,看不见起点也看不见终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踏进这片沙漠里,然而这一刻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居然看见了漫天璀璨的、散落宝石一般的星空。
  于是的一切跋涉都有了意义,一切的迷茫也有了答案。
  “嗯,我回去了。”他点点头,松开手,略微同沈晗拉开些许距离,看着对方的眼睛,像是看见了臆想中漫天的星辰——然后他踮起脚,在对方茫然的注视下,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晚安,”他说,“明天见。”
 
 
第45章 明朗
  直到回了房间,在书桌前坐下来,宋斯年的耳朵还是很烫。
  接吻不是第一次,主动亲沈晗也不是第一次,比这更过火更出格的也不是没有,但唯独这一次,是他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没有蓄谋已久也不是后知后觉,主动地直白地跨过了那条线。
  他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一刻沈晗看他的目光——像是低头远行的人乍一撞见星海,千灯百盏,万顷波澜,都只敢当作罅隙梦境,半刻也不敢久留。
  宋斯年揉了揉耳朵,低下头,翻开常用的笔记本,找出张圈点过不止一次的纸来——字迹清晰有力,是他先前写给自己的进度表,由浅入深地试探沈晗,试图用这种办法看透对方心里自己的地位。
  然而计划总跟不上变化,纸上的十几条内容还没有达成过半,沈晗就已经直白明了地跟他摊了牌,把他们之间本该单向的、若即若离的进度条向前拉了一大截,变成了心照不宣的黏糊暧昧。
  他看着纸上那句“问他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又忍不住想起高考倒计时牌子上十位数从“二”变成“一”的那个晚上,沈晗给他送了牛奶,讲了一小截他想不通的题,过了半个小时又来敲他的门,问他睡了没有。
  当时他正好整理完当天的题,正在考虑第二天要不要早起背单词,闻言便随口答应了一句“睡了”。
  沈晗隔着门“嗯”了一声,倒也没有多问,同他道了晚安。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收拾完书包后他走出房间,打算去厨房倒杯水,偷那几步的懒没开灯,路过沈晗房间的时候居然被人截住了——对方自然而然地拦腰抱住他,仗着身高把下巴搁在他头顶上蹭蹭,懒洋洋地问他,不是睡了吗。
  也许是因为四下黑暗他看不清,视觉以外的感官便变得出奇敏感,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居然也让他耳根一软,过电似的顺着骨骼直激灵到指尖——他实在有点儿受不了沈晗压低声音说话,那种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既懒倦又温柔的性感总能让他念念不忘。
  上辈子大概是个收音机,这辈子才会被人这么吃得死死的。
  “睡不着,”宋斯年清了清嗓子,反问他,“你呢,怎么不睡觉?”
  “我也睡不着,”沈晗松松地搂着他,往墙上一靠,睡衣布料单薄柔软,像是一只裹住他的温暖又好脾气的熊,或是什么毛绒绒的大型犬,“想抱抱你,结果你就送上门来了……”
  倘若真要论力气,两个他也不会是沈晗的对手,但不那么较真的时候对方总会纵容他的小打小闹,包括转过身来反客为主,撑着墙“壁咚”——沈晗高他不止一个头,搭在他腰间的手也没有松开,这样的姿势便显得有些滑稽,但在黑暗里借着那一点微光对视的时候,他眼里只剩下对方,也无暇再顾及什么姿势。
  然后他撑着墙的手慢慢下滑,圈住沈晗的脖颈,贴进他怀里问他:“沈晗,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话音很轻,没有丝毫逼问或调侃的意思,似乎只是由衷地好奇,想要个答案。
  沈晗似乎愣了一下,才抬起手,揉小动物似的摸了摸他的头,像是某种变相的安抚,答非所问道:“以前是网友关系……”
  “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被沈晗一把抱起来,拐卖似的带回自己房间了。
  沈晗把他放在床上——与其说是放,不如说是不容置疑地推——俯下身来,按着他的肩膀贴在他耳边用气声儿说:“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
  悄悄话似的,温热的吐息扑落下来,在他耳廓最敏感的地方拂过,说一个字他就没出息地抖一下,脊柱都软了。
  在他对沈晗的全部贪恋里,“声控”能占百分之三十。
  他扭过头,试图躲开对方存在感极强的呼吸,从喉咙底里挤出几个字:“暧昧对象……”
  “行,”沈晗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也不为难他,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耳廓,意味深长道,“暧昧对象。”
  宋斯年无声地叹了口气,拿过笔,在“问他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前打了个勾,没再看剩下的条目,有些烦躁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远远抛进了垃圾箱里。
  还试探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现在足够安静,神志也还清醒,他倒是想像以往解题一样,把沈晗为他做过的事说过的话和他自己的所思所想都列出来,从中分析出个逻辑通畅的结果,说服自己少犹豫些,索性捅破那层窗户纸——然而事实是他根本懒得再思考这些,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和念头都叫嚣着过程从略,直白指向同一个答案。
  他就是喜欢沈晗,全心全意地相信他依赖他,有和他建立亲密关心的贪念,也有为了他放下创伤的决心,就算结果可能不尽如人意,他也想试试。
  高考之后就表白吧。
  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他居然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像是长久悬在心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清晰明确,有迹可循。
  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通的,也许因为是某天早上沈晗替他做的早饭,分门别类标注好时间和次数的小药片,又或者拥抱时候对视的眼神,贴在他耳边说的某句话——刻意的试探似乎也不是那么必要,尤其是当他缺乏安全感,对方又在时时处处想方设法地给他安全感的时候。
  宋斯年仰起头,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几个月,甚至几年来所有的顾虑和不安也一并吐了出来——灯明路远,他总要走出来。
  离高考还剩十五天,半个月,他能在这半个月里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
  不过现在还是想想眼前这几道题吧,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不能辜负沈晗对他的感情——也不能辜负这个人不辞辛苦给他写的解题过程。
 
 
第46章 心疼
  “小年,以后想不想养只猫,或者养条狗?”吃饭的时候沈晗突然这么问他。
  天气转热,考前的最后十几天学校怕学生吹了空调乍冷乍热地感冒,规定统一停了冷气,于是三个小时的晚自习变得格外难熬,就算跑到自习教室也于事无补,宋斯年没有办法,还是选择了傍晚放学回家。
  于是晚饭也在家里吃。几天来沈晗的厨艺堪称突飞猛进,主菜已经从鸡蛋煮鸡蛋或鸡蛋炒鸡蛋变成了他喜欢吃的糖醋里脊,荤素搭配,还带一例汤,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像是把家常菜馆经验老道的师傅请到家里来做的。
  不过经验老道的师傅也不会知道他的口味,特意在糖醋里脊里多放一倍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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