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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近代现代)——无虞

时间:2020-11-12 15:45:22  作者:无虞
  于是他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换了个自己更关心、眼下也适合问出来的话题:“我不知道……你喜欢的人要是知道你说要亲我,也会生气的。”
  “唉,是吗……”沈晗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似乎已经料见了他“喜欢的人”生气的模样,像只惹主人不高兴的大型犬似的,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下来,失落道,“那怎么办,我只能坦白从宽了。”
  “怎么坦白?”
  “去告诉他我只喜欢他一个人啊,”沈晗摸摸他的头,“为了他守身如玉很多年,连个多聊天的人都不敢有……”
  像是有一只讨人厌的手,把他不想看翻了篇的书页又翻回来,还加粗圈点了他讨厌的那一行,逼他再多看一眼。
  宋斯年皱了皱眉,看向他,仿佛心头始终藏着的那根小刺被人无意间辗了一下,疼痛之余,语气也不自觉冷下来:“你放屁……”
  沈晗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炸了毛,在心底里飞快地回忆了一下先前的对话,又将自己近五年与上至父母亲戚下至幼儿园同学所有同性异性的交往都简略过了一遍,还是想不出他到底干了什么,是哪一句话有问题,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接话:“嗯……这回是哪个屁熏着你了?”
  有点儿脏。宋斯年没想到他能这么说,临到嘴边的话也打了个磕绊:“你,你之前,刚搬进来的那天……不是还跟别人说,要和其他人跑了吗……”
  这种感觉很像被面试,他得精确地根据提示回想起某个知识点,然后完整作答,稍有不慎便可能被给个零分,又或者是上台演讲时候回答观众问题,不是满堂喝彩就是尴尬下台——沈晗倒是擅长这个,生平第一次庆幸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不算浪费时间,大致想了想搬进来那天他干了什么,能惹宋斯年生气。
  进门,上电梯……直到走到家门口似乎都没什么问题,之后他们闹了点儿矛盾,算是冷战了几个小时,期间他给宋斯年发消息也都没有回应,之后就是险些把他吓死的急性胃炎——自始至终都是独处,如果宋斯年真要站在第三方视角听见什么,除了他没事找事自言自语,大概也只有……他给蒋浩打了个电话。
  云霞渐晚,日色西沉,进入黄昏的时间长之又长,可夕阳一晃,又很快要没入黑暗。
 
 
第48章 甜
  如果换了别人,碰上这种事的第一反应大概是辩解,把当初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尽管那可能会把场景拉回当时,让人想起些不那么愉快的事情来。
  然而沈晗毕竟是能在计算机学院拿三年奖学金,以一己之力刷新学院最高绩点的人,即使看起来这是个天大的误会,而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当时在电话里和蒋浩说过什么,但他依然怀着“至少不可能真说出什么让小年不高兴的话”的底气,十分理智地回忆起那天的日期,把宋斯年一起带到客厅,找出手机,又从通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一通电话,把通话录音放了出来。
  虽然记不起细节,但他那天似乎只是和蒋浩诉苦,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宋斯年还是面无表情,在他身边坐下来,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不知在想什么——也许是想怎么原谅他,不过以他对宋斯年的了解,这位小朋友现在心里想的,更有可能是如果他真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该怎么送他上路。
  “我好像……惹小年不高兴了。”
  “不会吧,你都把他宠成什么样了,还不高兴呢——发生了啥?”
  “也没什么,就是一点儿小矛盾,我找你是为了别的事……之前那个竞赛到中期报告了,得有个人去答辩,虽然我去也行,但毕竟大三了,也不是负责人,你得问问他们的意愿。”
  “就这事儿啊,行,我回头问问——不出意外就是小陈去了,她挺积极的,不过没什么经验,PPT可能得让你替她把把关……”
  “你怎么不替她把关,就不怕人跟我跑了。”
  “跑不了,晗哥,隔着一堵墙说这话,你就不怕小年同学吃醋吗?”
  “我巴不得他能吃吃醋……说实话,二浩,你说等他能因为我吃醋了,是不是就离摊牌不远了?”
  “是啊,不喜欢你谁吃你的醋啊——不过你家小年又不太一样,敢让他吃醋,你就自求多福吧。”
  “他又不会吃了我。”
  “嗯,是啊,一口吃不下,但不是你说的吗,他随时会离开你……”
  “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我会一直缠在他身边等他开口……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行了,我得给他弄饭去了,竞赛那边你想盯就多盯着,不想就别管了,别老跟个老妈子似的什么都一手包办,自讨苦吃。”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去吧去吧,我也得吃饭去了——靠,晗哥,你是不知道,自打你搬出去之后隔壁寝那帮弟弟成天来咱们这儿串寝,连着吃了三四天烧烤,哥们这浑身上下都上火,吃不消吃不消,我现在就向往清汤寡水。”
  “外卖也能点粥……”
  “算了吧,海鲜味方便面就挺清淡了——拜拜拜拜,我下楼买方便面去了。”
  “嗯,挂了。”
  忙音三声,又开始了自动重播,沈晗没有去关的意思,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早知如此似的十分淡定,弯了弯嘴角,问宋斯年要不要再听一遍。
  “不听了,”宋斯年自己伸手暂停了重播,几不可察地皱起眉,看向他的眼神复杂,“你们……平时都聊这些吗?”
  沈晗以为他连蒋浩的醋都吃,连忙解释道:“这是蒋浩,我发小,纯直男,我对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要有早有了,真的,我不好他这口……”
  “嗯,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宋斯年给自己倒了杯水,低头喝了一口,问他。
  有点儿像高中做数学压轴题,写完一道还有一道,每个小题看起来毫无关系,实则又相互关联——沈晗迟疑片刻,决定依照以往的答题习惯,先把上一题写完:“等会儿宝贝,你先告诉我这个误会解开没有,我真不是爱撩骚的人,对你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从前当面说一句“喜欢”都要拐弯抹角,借着酒意半真半假地说出来,现在就已经这么明目张胆了……宋斯年抿着嘴,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笑了一下,学着他的样子靠进沙发里,看着天花板说:“知道了,原谅你了——下不为例,误会也不行。”
  “我会一直缠在他身边等他开口”这样的话,沈晗说出来了也做到了,他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耿耿于怀呢。
  至于是不是吃醋就离摊牌不远了这个问题……还是不予回答了,毕竟他第一次因为沈晗吃醋大概是在很久以前了,还不是硬生生拖到现在。
  “好,记住了,”沈晗这么说话的时候,总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被大哥哥摸着脑袋喂棒棒糖,温柔又纵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至于后面那个问题嘛……我喜欢你这样的。”
  如果放在三个月前,宋斯年大概会愣在原地无所适从,被这样突如其来的直球弄得耳朵滚烫,但他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往下追问:“我这样的是什么样?”
  尽管心跳还是乱了一拍。
  就像天花板一片昏暗,却又有一小缕光从纱质窗帘间透出,温和又猝不及防地亮起来。
  “你这样的么,”沈晗神情自若地从沙发那头挪到他这一头,伸手搂过他的肩膀,似乎非要和他黏在一起才高兴,“就是比我小三岁,冬天出生,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特别可爱的那种男孩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喜欢你的所有特质,又不是因为你身上的哪种特质喜欢你。”
  他很少说这样乍听富有哲理,实则过分深情的话,说完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没等宋斯年反应过来便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那你呢,喜欢什么样的?”
  这像是句废话。
  仔细想来,他似乎从来没有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真的开口去对沈晗说一句“喜欢”。
  他看着天花板上那一小缕光逐渐暗下去,被彻底晦暗的暮色取代,又想起某个曾经万分熟悉,却又逐渐被他淡忘的名字来。
  迟暮迟暮——暮色之后,是他天色将明的光。
  “喜欢温柔的,耐心的,肯听我说话不嫌我太消极太负面的,最好还能在我需要的时候告诉我下一步该往哪走,但又不会没完没了地想控制我……”于是他喝完了手上的那杯水,说,“我以前是这么觉得的,我喜欢这样的人。”
  “然后呢……”沈晗直觉还有下文。
  “然后……那个人暂时从我的生活里离开了,虽然后来他会回来,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宋斯年一讪,无声地叹了口气,“所以后来的初中高中,那三年里有人跟我表过白,大部分我都拒绝了,但有几个……她们也很温柔,很耐心,至少看起来是那样,我以为我可以移情,或者只是舍不得拒绝和他很像的人,所以我答应了。”
  “但是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这样的,我以为我是喜欢那样的人,但其实……我只是喜欢上他了而已。”
  “所以喜欢这件事,说实话,自始至终为了某一个人‘守身如玉’很难得,大概也很苦,”他抬起头看向沈晗,眼底像是有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缓缓写出无人能懂的古旧字迹来,“但离开了一个人却走不出他的影子,和很多有一点点像他的人在一起,就只是因为像他……其实也挺苦的。”
  “所以现在再问我这个问题,我就只能说,喜欢能让我那么不苦的人。”
  他心心念念的甜是柑橘味的,是沈晗名字里的光和身上的温度。
  “嗯……”沈晗犹豫片刻,还是暂时搁置了自己的醋意——和某些微妙的愧疚意味——低头亲了一下宋斯年的嘴角,手握话筒状煞有介事地凑到宋斯年嘴边,问他,“那采访一下,我甜吗?”
 
 
第49章 解释
  “那采访一下,我甜吗?”
  沈晗说这话的时候,另一只手还搭在宋斯年肩上——于是姿势猝然变得暧昧起来,像个将收未收,留有余地却也随时要得寸进尺的拥抱。
  以至于宋斯年恍惚了一瞬,以为对方贴在他耳边的那句问话是,那采访一下,你喜欢我吗。
  答案其实不言自明,摆在他心里三年四年,早成了比“一加一等于二”还要熟稔于心的定则。
  可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晗的呢。
  这个问题似乎要从三四年前,他偶然在网上认识“迟暮”的时候说起——尽管那时他满心依恋的似乎只是一个影子,或是一个人设,这个人设有着叫做“迟暮”的网名和永远温和耐心的好脾气,他像是一只囚鸟,而屏幕那一边的沈晗是笼外不知姓名的树洞,他看不见树枝如何繁盛阳光如何灿烂,只是向往树洞本身。
  那时候他安于做一只囚鸟,对着树洞叽叽喳喳,却从未想过离开笼子,去见一见树的模样,或是和树一起生活——如果哪天他的笼子被人提走,不再恰好放在树洞身边,他大概也不会歇斯底里地挣扎寻找,只会安静地留在笼子里,长久地想念住在树洞旁叽叽喳喳的鲜活日子,还有那个好脾气的树洞。
  他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做了,有一天他被连鸟带笼地提走,同树洞一别三年,他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后来树洞回来了,还是那么的温柔耐心,纵容他所有叽叽喳喳的小烦恼,可不同的是,树洞不再视他的依恋为天真,而是开始同他说些暧昧的半真半假的话。
  那短短几个月就像是一场梦,梦里树洞变成了他的同族,同样深爱着他一般与他朝夕相处——于是他终于慢半拍地不再安于现状,开始心生贪念,开始想独占树洞,想飞出牢笼去和树洞相伴一生。
  但就在这个时候,梦似乎醒了。
  树洞又变回了树洞,那个始终在那里听他说话、随叫随到也有求必应的树洞,却不再主动和他搭话了。
  他还是喜欢树洞,有满心青涩也柔软的心思想告诉对方,可还没等说出口,便被树洞的转变当头泼了冷水,再次缩回了笼子里,茫然地左顾右盼,一边想着自己是不是打扰了树洞,其实树洞也不那么想听他叽叽喳喳地吐苦水,或是陪他演什么同族相恋的戏码——树洞那么好,哪里会缺他一只寻常无趣又满腹牢骚的笼中鸟。
  于是他又想,也许就让这个好梦停在这里,不要再继续了。
  大概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看见了与树洞截然不同的风景。那是一簇被阳光照得闪闪发亮的青绿叶子,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看起来干净又明朗,让人心生温暖。
  枝叶伸到他的笼前,捧着阳光问他,为什么看起来不高兴,是不是笼子太狭小,或者一个人太孤单。
  叶子被风吹过,簌簌地响起来又吵又闹,在他素来安静的世界里突兀得出奇,从前他只觉得厌烦,偶尔在心底感激树叶投下的一小片荫蔽,可那一天不知为什么,也许是闪闪发亮的阳光实在很暖和,他居然鬼使神差地开了口。
  然后他发现,树叶对他好像也不错。尽管那可能只是因为这丛树叶在名义上是他的兄长,理应要对他好——至于一只鸟为什么能和树成为兄弟,大概是因为鸟笼的主人与守林人相恋了,这其实不重要。
  总而言之,树叶是很好的兄长,无条件地庇护他偏爱他……于是他也开始渐渐地接受了这层关系,怕打扰了树洞藏在心里的话正好能对叶子说——反正树叶间有风,听过便忘记了。
  但那时他就喜欢上沈晗了吗。
  似乎也没有,也许是成长经历所致,他对亲近的人似乎总是先心生依赖,之后才慢半拍地开始喜欢,更何况依赖的对象是他名义上的哥哥,兄弟之情,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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