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被他摁在了外套之下,掌心就贴着他胸前乳尖。心跳和心意,全在那只手里了。他回过脸去望陆君山,满眼绵绵情意。
“这么说,还是决定哥哥来咯?”
闻言,陆澜的脑子炸开了。
双手握了握,虎口发麻——不止是手,他浑身都泛起一股恶寒,被戏弄和羞辱的感觉强烈得让他想不顾一切,现在就跟姓段的同归于尽。
回避多年,他已经淡忘被这个人玩弄戏耍,再深深捅一刀的感觉了。此时此刻,当下连同过往的恨意、嗔怨、愤怒,全都涌了上来。他真的想立刻杀了他。
就在这时,陆君山抽回了手,朝他这边一甩。
没等他看清,就听见金属落地的声音。是一把钥匙。原来段上锦真的把钥匙藏在外套里面,陆君山没有扑空。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对段总说。”陆君山吩咐道,示意陆澜给景辰开手铐。
仿佛在噩梦的边缘被拉了一把,陆澜清醒过来。朝兄长望去,但见陆君山面沉如水,眼神冷淡地看段上锦。
“哥……”
陆君山闻声扭头看过来,目光软了些,哄他:“去吧,没事儿。”
说罢,按动桌上的遥控打开最里面休息室的门,˙拽着段上锦进去了。
“澜哥。”办公室里就剩下两个人,景辰才开口。
陆澜回过头,他随即笑起来,然后转身将被铐着的手伸出来,要他开锁。这副面孔,跟先前比完全又是另一个样子了。
“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陆澜一面给他开手铐,一面低声自语。
手铐解开了,景辰揉着自己的手腕转回来,回答他:“陆爷第一次和我讲话的时候,就说,我和一个人很像,又很不像。他希望那个人像我一样野,又庆幸那个人没有。因为如果他真的像我这样,就意味着陆爷没有好好照顾到他。”
这答案竟是出乎意料的认真,甚而有些郑重的意味。
陆澜一时有些呆住。
景辰往休息室的门瞥了一眼,道:“放心吧,陆爷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我们去外面等等。”
第18章
“你是不是很……”陆澜迟疑地选择词汇,问,“崇拜我哥?”
董事长办公室占了半层楼之大,最外面的区域布置得就像个休闲咖啡厅。景辰就地取材,冲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递给陆澜。
笑了笑,坦然回答:“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但凡有可能,我也想喜欢他。”
意料之中的答案,但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直接,陆澜为此露出一丝讶色。景辰还站着,好像要等到前辈许可才敢坐下。
“坐吧。”陆澜指指身边的座位。
他果然应声坐下。大半年唱跳偶像系的训练,礼仪学得很到位。
两人各自端着咖啡,又互相沉默。陆澜不说话,景辰也不会打破沉默。
要不是刚刚知道他做过什么胆大包天的事,陆澜自认还是会被他现在这副乖巧的模样骗到。
按道理,自己已经说过师兄弟情分终止,就没必要再对人尽什么心了。可今天在这个情况下一见,一切好像又不应该那么轻易撇开。
至少,人是陆君山送到段上锦那里去的。
小家伙可能不知道陆君山打什么主意,但他多少能猜出来——陆君山送他去不是给他机会搞潜规则,也不仅仅是给段上锦暖床,而是希望他缠上段上锦。
又或者,相反。
这些年,陆君山养过多少小宠物,可自己用了还送人的,这是头一遭。
更惊人的是,一个送到段上锦身边的“礼物”,不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居然还闹出那么大动静,惹得段上锦上门来发疯。
略去那三人之间两两互相你来我往过的事实不究,陆澜此刻纯粹对这小孩儿的性情和手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景辰,你喜欢表演吗?”良久,他打破沉默。
“算是喜欢吧。”景辰偏头朝他看过来,“但没你那么痴,对艺术也没你那种虔诚——对了,有件事,我还得跟你道歉。之前明知道你讨厌,还是拿你炒了CP,对你很冒犯,对不起。”
顿了顿,又补充:“真心的。”
陆澜听罢,摆摆手:“一开始我确实很生气,但跟你没什么关系。气的是我哥,我嫌他糟贱我。我这辈子在事业上,就这点痴心妄想,希望自己这条路干净,诚实。结果别人没怎么我,他来撒了一地脏东西。”
景辰轻轻“嗯”了一声,没接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作?”这种问题,陆澜从来没有问过别人,现在忽然想听一句真真切切的旁观感受。
景辰道:“你有条件做作,应该的。”
“那就还是做作。”真听到了,陆澜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反感,不过莞尔相对。
景辰又摇摇头:“也不算是,做作只是我这种人肚子里的酸话,不代表所有人的看法。还是有很多人,比如你的影迷,会认为你有风骨,你不必在意不喜欢你的人。”
“你不喜欢我?”
景辰抿唇,讳莫不言。
陆澜倒也无所谓:“你是嫉妒我。”
“算是吧。”小男孩摊手承认,忽然抬起视线,望向会客室的门,“……他们要出来了。”
陆澜也扭过身看去,那门正好被人从里面推开。出来的只有陆君山一个人。
明明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在外面也没有听到任何动静,陆君山看起来却颇为疲惫,目光微微低垂,不太愿意说话的样子。
两人都站起来,景辰没出声,陆澜迎上去:“哥?”
陆君山抬起视线,对他抿抿唇角,提起个勉强的笑:“不用担心,没事。”
“他……他呢?”
陆君山十分耐心,但语气冷淡:“在里面休息,不用打扰他,让严焕给他秘书打电话,等他歇好了带他回B市。”
陆澜满心忐忑犹疑:“他怎么了?”
“没什么,我吓了他一下。他该真生气了,估计这阵子都不会想找我们。”显然是不想多透露,他转而看向景辰,对陆澜道,“趁你没走,再带带你师弟吧。”
这意思,就是让他把景辰塞给他了。
这波操作算什么路数啊,又骚又坦荡。
“哦。”陆澜半情不愿地回。
“我出去一趟,你们也忙自己的去吧,不用理姓段的。水儿,把周末的时间留出来,带你去个地方。”像是赶时间,陆君山瞥一眼腕表就匆匆走了。
人走远后,景辰跨步并上来,冲陆澜鞠了个躬:“谢谢师兄。”
“别叫那么快,我只是随口答应他。”
“才不是。”景辰满脸卖乖,“陆爷下任务之前,你就打算帮我了,我是谢你这个。”
“……”陆澜不语。
将他看穿,并且说穿,似乎令景辰很快乐。小男孩儿一双眼睛变得敞亮有神,好像得罪了段上锦也丝毫不在乎,不惧怕。
这天分开之前,他还留给陆澜一段话。
“澜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和段总一样,喜欢陆爷,也喜欢你。陆爷识人,你善良。世界上需要你这样的善良。”
话在陆澜脑子里回荡了半天,摸不准它的意思和景辰说它的心境,单单就是觉得迷人,比收到的所有赞美都迷人。
他认了这罐甜言蜜语,便托梅媛亲自去给景辰要一个试戏名额。
即便那戏是段上锦投的,试试总没有坏处。姓段的一时一个样子,还不见得真有闲心去把控一部戏的用人。
梅媛很快将名额要到,时间定在周末。
这之前还有三四天可准备,景辰把不重要的工作都推了,请陆澜教自己演戏。那戏的原著他们都看过,两人捋了所有可能适合他的角色,一一揣摩。
早年陆澜刚出道的时候,被吹了很久的天赋异禀。但天赋总容易掩盖努力,他至今没有出过烂角色,多半还是有赖于认真。
这么多年,他领悟和体会过的所有方法技巧,这次都毫无保留地拿出来教了景辰。
周末把人送去试戏的时候,不禁有种送孩子高考的感觉。他希望景辰成功,就算是拿掉他的角色也无所谓。
送走了人,正好接到老林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过来接他。
半个小时后,陆君山的宝马停在他面前,人在里面,显见也是刚结束工作。他钻进后座,大剌剌地坐在中间,有些挤着陆君山了。
陆君山岿然不动,笑道:“听说你这几天教得很上心。”
“大老板交待的任务,我不敢不上心。”
陆君山不接这讽刺:“你不喜欢当明星炒流量,以后离开我了,可以考虑去学校当老师。那样你可以继续学,又可以教,还纯粹。”
闻言,陆澜有些怔忡。
大半个月过去了,陆君山终于肯跟他直接聊这个话题。他反而没有了在会议桌上的理直气壮,莫名心虚起来了。
“我不是想离开你,我是……”
“梅媛跟我说,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意志,我对待你的方式不对。可能她说得有道理吧,我试试她的建议,以后安排你的事,尽量先问问你的意思。”说到这里,陆君山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臂揽过陆澜。
“今天就当是第一次吧。”
“啊?”陆澜一脸不解。
车直接开出了市中心,前往S市南部郊区,最终在一个景区附近的小山林停下来。
那山林间只有一条石板路,人工修建而成,别致而幽雅,逶迤入深林。车自然开不进去,他们就在小路前下车。
陆澜心中顿时浮出一个预感。
陆君山不动声色的面孔在他眼中裂开一条小小的缝隙,透过这条缝隙,他看到兄长许多年不曾轻易示人的紧张。
两人沿小路而行,走了近半里路,忽然在林中发现一栋房子。人越往它靠近,越发现它身后藏满珍宝。
河流、湖泊,一一现身。湖边上屋檐旁,还修了一个花圃。深秋了,花圃略显冷清,但可以想象到了春夏之季,它能有多精彩。
这里里景区不远,这些景致无疑都是借了景区的便利建成,非得是十分有心又万分有力的人,才干得出来。
“喜欢吗?”陆君山看着陆澜,用询问的语气,“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搬过来。这里比老房子方便,安全,绝对不会被人打扰。”
见陆澜光瞪眼不说话,他那条缝隙下的紧张更浓稠了,表面却还要装作淡然从容的样子。
“我正经谈过的对象很少,你都认识,也基本清楚开始和结束。我的性格,恐怕世界上没人比你更了解。我对你做了错误的事情,以后还将一直错下去。我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是一个好恋人,和我在一起,你会经常感觉被控制、被安排,很不舒服。我年纪还大,大你很多,可能很快身体就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你说不定会戏拍到一半的时候被叫去医院......”
陆澜猛然捂住他的嘴,把后面的话堵住,盯着他的眼睛。
“没关系,我们在一个户口本上。我可以给你签手术同意书,可以动你的财产。就算你死了,我都可以把你的骨灰带回家。”
手心的温度被呼出的气息点燃,很烫。
即便在床上,陆君山的呼吸都没有那么紧过。紧得连一句简单的回应都攒了半天力气,才从腹腔送到喉咙再送到嘴边。
“那就好。”
第19章
房子里面已经装修好,一眼望去,非常规整。从家具到装饰,都是同一个风格。像个样板房,但又比样板房用心、丰富得多。
陆澜一看即知,他哥八成是把装修的事交给了专业团队去做,从设计到施工一条龙服务。
陆君山不是讲究仪式感的人,能暗中备下这样的房子,就已经足见决心和多情。
陆澜别无他求。
里里外外楼上楼下巡完一遍后,他将自己摔在宽阔的主卧大床上,盯着天花板,脸上是没有表情的表情。像发呆,又像放空。
“喜欢吗?”陆君山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他闻声缓缓扭过头,仰面注视兄长的脸。
比起先前深藏紧张期待的模样,陆君山现在看起来又回到了习惯性掌控一切的状态。居高望下来的眼神根本没有真的在问他喜不喜欢,而是就等着他说一句喜欢。
他偏不想说,转而提起别的话题:“哥,你说,如果我们一个小时都没有出去,老林会不会想到什么。”
话音刚落,他便感到哥哥的气息骤然一紧。
接着,陆君山单腿跪到床上,整个人压过来,用一种忍耐的声线说:“不会,他不敢。”
陆澜短促地笑了一下,用腿勾住哥哥的膝弯,轻轻地磨蹭:“你说这里安全,意思是不是不会有狗仔拍到,也不会被其他人发现你在这里藏了个我?”
“嗯……”陆君山享受着他的挑/逗,答得语焉不详。
交叠的两条腿很快纠缠难分,陆君山爬上床,手伸进陆澜衣服里。很凉。陆澜打了个颤,光滑的后腰皮肤被哥哥的凉意紧贴包围。
他想躲,又不想躲,陆君山的手便在他的衣服下肆意游走。
哥哥一向很会摸,手法撩拨。
他被他摸得浑身发痒,却说不上具体是哪里在痒,饿和渴的感觉慢慢涌上来。情难自已,迎着身上人的动作扭动身体,舒服得阵阵呻吟,半闭着眼睛索吻。
陆君山又用自己的下/体撞他的,他被顶得闷哼一声,因为猝不及防而显得有些尖。
“水儿想了?”哥哥咬着他的耳朵问,换成膝盖顶进他腿间,有些粗暴地重重揉弄他。
陆澜颤声回“想了……想”,双腿攀上哥哥的腰,靠着对方胯部的力量吊着,再努力夹紧,仿佛要把陆君山锁在他两腿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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