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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痒(ABO)——阿鲸

时间:2020-12-13 09:34:56  作者:阿鲸
  叶嘉听到隔着被子传来模糊的声音,小女孩的声音怯怯的,带着抱歉,“舅舅,对不起。但是……打雷了。”
  像是要为了佐证小女孩没有撒谎,轰隆的雷声应景的响起,连叶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颤了颤。
  “妈妈说,小可要学会独立,但是小可害怕……”小女孩似乎十分懊恼,她无条件的服从母亲的命令,想用这样的方式获得更多的温柔,但是孩子的天性困扰着她,她还没有办法做到母亲要求的那般坚强。
  被子里闷热难当,叶嘉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坐了起来,从被子里伸出了头,看到许瑞白正背对着他正蹲在地上,耐心的倾听着小女孩的恐惧。
  小女孩看到他,像是找到了说服舅舅最有利的武器,原本泫然欲泣的小脸一下子有了神采,两眼放光道,“星星,我可以跟舅舅一块睡吗?”
  叶嘉心下动容,下意识的便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自己哪里有资格帮许瑞白做决定?
  但得到肯定回答的许可已经像一颗小行星一样穿过许瑞白,降落到了叶嘉床上,为了表示感谢还亲昵的搂了搂他的脖子。
  许瑞白站起身来,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眼神柔和的看着他们说道,“我去帮你们拿杯牛奶。”
  待许瑞白消失在门口,许可才转过脸来,“星星,你跟叔叔刚刚是在做那种事吗?”
  叶嘉一下子涨红了脸,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了,他不知道该用怎样委婉的方式来向一个五岁的孩子解释这件事。他没有这样的经验,只是觉得怎么说听起来都有些罪恶感。
  “星星,你脸红了。”小女孩咯咯的笑。
  “星星,是所有人都会做这种事吗?我长大以后也会做这种事吗?”小女孩眼神清澈的望着他,仿佛这只是教科书上一页最普通的问题。
  叶嘉思索了一下,尽量找到最恰当的回答,“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是相爱的两个人情不自禁,才会做这种事。”
  他跟许瑞白是例外,不过许可不需要了解这些。
  希望她也不要有机会了解这些,最好不要。
  “相爱?那叔叔跟妈妈也相爱吗?”
  叶嘉一愣,虽然并不知道许可怎么会用叔叔和妈妈来举例,但显然小孩应该是误会了他说的爱。他有些头疼,他并不知道该怎么用对方可以理解的方式来解释“爱情”这样的字眼,只能揉了揉眉心,干巴巴的说道,“不是这样的爱。”
  “那他们为什么也做这样的事?”
  “……”叶嘉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许小可的表达有问题,还是自己理解出了差错,愣愣的问道,“哪种事?”
  许可眼神疑惑,语气却是理所当然,“你跟舅舅做的事啊!”
  生怕他不能理解,小孩还贴心的加了一句,“这个家里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叶嘉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说不出话,只能呆望着许可。
  “舅舅以为我不知道,每次都带我去画室看欧泊。但我知道的!”刚说完,许可便像是泄露了惊天的秘密,连忙捂住了嘴,眨巴了下大眼睛,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嘴巴上,“星星……不要告诉舅舅好不好,小可还想去画室。”
  叶嘉的眼神从许可停留,又飘到了门口,看到许瑞白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他走了进来,把手里的热牛奶放到了小可的手里,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了出去。
  “瑞白。”叶嘉喊他,他却像是没有听到。
  关门声响起,室内又是一片温情,但窗外的雷鸣还在继续,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扇门可以真的隔绝掉所有风雨。
  叶嘉摸了摸许可柔软的头发,尽量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轻轻的说道,“小可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我去看看瑞白舅舅,很快就回来。”
  “好。”许可乖乖的点了点头。
  叶嘉跟了出来,顺手把门关好。
  他看到许瑞白抵着墙站在长廊的尽头,“为什么。”
  “瑞白…”
  “你不用可怜我。”许瑞白的侧脸和阴影融为一体,惊雷炸过,一闪而逝的光又描绘出一座苍白的雕塑,他的声音冰冷又讥削。
  叶嘉隔着一条长廊望着他,心里想着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有人用拒绝来表示渴望呢。
  叶嘉自嘲的笑了笑,他有什么资格可怜许瑞白,可怜?一个被施暴者对施暴者的同情?他面上露出冷笑,由衷地疑惑许瑞白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但他也做不到冷漠以对,那是一种发自人性的东西,他终究无法做出许瑞白曾经对他做出的事情,尤其是看着这样的许瑞白——
  他沉默地站在雨夜里,一言不发,但这份额外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空气逐渐凝固。
  就像许瑞白五岁时躲在柜子里时那样。
  他沉默地站在雨夜里,一言不发,但这份额外的痛苦,已经超越了一个人所能承受的极限。
  空气逐渐凝固。
  就像许瑞白五岁时躲在柜子里时那样。
  这是长达二十三年的时光里,许瑞白把自己活成了沉默的虚假人形。
  那是夏季的某一个下午,闷热异常,也是这样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父亲母亲全都去了公司,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没有像许可那样幸运,尚且有可以依靠和撒娇的亲人,他无法向这栋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展现他的恐惧,也不敢向任何人轻易说出“我害怕”这样的字句。
  他只能躲进母亲的衣柜里,这种被父亲和母亲的信息素围绕的时候可以让他产生正被他们拥抱的错觉。像过去的每一次那样,这一次他也可以安然度过,然后在风平浪静之后,得到父母亲只字片语的夸赞。
  直到他听到了不属于他父亲的调笑声。
  【完整版在微博,不是车,是相关剧情。】
  事隔经年,那个留在一个不满五岁的孩子的记忆里的衣柜,经过时间的侵蚀和风化,尽管早已变得恍若梦境,甚至坍塌成废墟,但那一道道令人可怖的惊雷和那一声声脸红心跳的呻/吟,却依然在他的耳边回荡。在那之后的岁月里,在每一次午夜梦回的时候,那些声音都像是梦魇一般缠绕着他,毫无忌惮的入侵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对每一个Omega的排斥和反感更深一步。
  白竹虞对他说,“所有的Omega都是这样的。”
  “这是上天赋予他们的权利,也是他们抗拒不了的天命。”
  “Omega没有资格说爱。”
  她说,“Omega永远都不会爱,他们只会接受。”
  ——如果意识是可以改变的呢?
  他们长年累月的向每一个孩子灌输这些观念,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当人们沦陷于情欲交合时,他们会放弃思考。
  人类永远感受舒服,那他们便也没有心思反抗了。所有人都会耽溺于欢愉的白日梦中,渐渐被驯服,渐渐与这些思想共存。
  当然,也许有人没有,但是谁知道呢?大家都学会了伪装着生存。
  因为大家都明白了,没有人有能力反抗。
  他远远地,和叶嘉保持着距离:“这对于你来说是荒谬的,但我却无数次思考,他们也许是对的。”
  他在挣扎中绝望,他努力维持着清醒,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沉沦。那种清楚自己每一个死亡瞬间的感觉比死亡本身来得更加恐怖。
  叶嘉轻叹了一口气,他有些不忍心地走近,摸了摸许瑞白的脸颊,这并不因为他是许瑞白,如果是一只狗,叶嘉也会如此。
  “瑞白,这个世界是有客观规律的,有些显而易见的东西是不容置疑的。不是所有人做爱都是因为本能,更多人是因为爱。”
  “我因为爱你,所以从A市赶到G市只为见你一面;我因为爱你,所以进W社做我并不喜欢的工作;我因为爱你,所以来了第一次发情期;我因为爱你,所以甘心为你注射B类抑制剂。我干干净净,我的爱也清清白白。”
  ——我爱你的时候,清白且勇敢。[2]
  许瑞白没了声音,像是无法理解叶嘉嘴里说出的这些字句,眼神里只有一片空白。他想过所有的可能,却没有想过叶嘉也许真的爱他。
  叶嘉说这些时,竟然感觉无比的平静,他感觉不到青春逝去的懊悔,也感觉不到被人误会的憋闷,他的心中升腾起一种伟大的情感,那是一种怜悯。
  那是懂得爱情的人对无爱者的怜悯。这种感情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
  许瑞白蹭了蹭叶嘉的手掌心,他几乎就要徜徉在这样缥缈却温暖的幻觉里,迷迷糊糊的仿佛听到雨滴拍打树叶的婆娑声,和远处山丘上传来的鸫鸟的鸣叫声。
  “叶嘉,我们就当过去一笔勾销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许瑞白无助得像一个小孩,他知道他全都错了,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对着他生命中的流星乞求,乞求一切重新开始,如果可以,从那个衣柜开始。
  叶嘉摇了摇头,他捧起了许瑞白的脸,用指腹轻轻的抹过他脸上的泪痕,“瑞白,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痛苦着,这世上有六十亿人,就有六十亿种痛苦。没有人会因为你的痛苦就原谅你的过错。”
  “瑞白,无论之后还会发生什么,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永远都会记得。我会永远恨你。”
  许瑞白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眼睛却执拗的流出泪,他说——
  我不信。
  我不信你爱我,我也不信你恨我。
  [1]摘自《基督山伯爵》
  [2]改自伊恩.麦克尤恩《赎罪》:我与你相爱时,清白且勇敢。
 
 
第54章 
  自那晚后,一切又恢复了寻常,仿佛那晚所有的故事都随着消失的雷雨也一并消失在了天际。
  午餐过后,严谨的Beta女佣像往常一样帮他端来了摆放得无比精致的水果,旁边金属的叉子闪着冰冷的光芒。叶嘉已经忘了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了,三天?一周?或者是半个月?时间对他而言变得毫无意义。
  不过是今日重复昨日,明日又抄袭今日的循环罢了。
  许瑞白对他变得更温和了,会在清晨送他鲜花,会在傍晚为他读诗,会在夜晚抱他安眠。许瑞白像是要用这样过分的温柔来弥补他失去的自由。
  被人戴上枷锁的小孩,此刻也学会了凌虐者的手段,他将无人可见的枷锁,温柔地套在叶嘉的脖子上。如同他母亲对他做的那样,他也如此对待叶嘉——
  企图用金丝打造的囚笼来诱骗天空的飞鸟放弃自由,他说,我会给你最优渥的生活,免受风雨之苦。
  或许他也明白了,幸福的来源便是学会热爱无法逃避的命运。
  叶嘉想,是不是以后都有这样过下去了呢?他对离开这里不抱希望,即便离开这里又如何?许瑞白有一万种方式让他自己走回来。
  叶嘉拿起叉子想要把盘子里的水果叉起来,可是那水果偏要和他作对,三五次也没能叉起来,最后更是直接从桌面一跃而下,掉到了地毯上。叶嘉攥紧了叉子,闭了闭眼,一种类似于无聊的感觉涌了上来。
  ——要不,就这样吧?
  ——要不,去死吧?
  其实细想来,他的人生似乎也没有特别想要完成什么事,特别想要得到什么东西,又或者特别想要成为哪种人。一路被时代推着长大,随波逐流的学习,考试,工作。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后来发现难以实现,便退而求其次,退了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回头发现已经无路可退。
  他尝试寻找生活的意义,可是到现在也没找到定论,连最高明的作家也只能得出“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这样的结论,毕竟没有意义的东西你怎么能找出意义呢?
  既然本质上做什么似乎都是在浪费时间,那么离开这里,又或者被禁锢在这里又有什么区别?
  ——为了这点小事就决定要去死吗?
  人们常说,这点煎熬都忍受不了,还怎么活下去?可这点煎熬都已经难以忍受,接下来的痛苦他又该怎么面对呢?
  叶嘉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散的片段,是母亲为他做的饭菜,父亲对他说的支持,妹妹偷偷塞给他的礼物,是白小雨在他家的耍赖,还有沈清川每一次的礼貌却真挚的表白。都是他爱着的人和爱着他的人啊。
  ——为了这点小事就决定活下去吗?
  “死”这样的念头一旦在脑海中出现就永远也挥之不去了,就像最有效的药物,日日准时服下,以便可以缓解心的疼痛。
  真的好痛苦啊,死掉是不是就不用承受这些了呢?
  “叶先生!”
  Beta惊惶的声音将叶嘉拉回了现实世界,感官慢慢恢复,掌心传来刺痛,他低下头才发现尖锐的叉子已经插进了自己的手掌,鲜血涌了出来,滴在白色瓷盘的边缘,触目惊心。
  “去拿药箱。”许瑞白快步走了进来,一边冷静的命令着Beta仆人,一边按住他的伤口。
  旧伤刚好,又添新伤,许瑞白仔细的帮他包扎伤口,叶嘉看着许瑞白的头顶,却生不出任何的情绪。
  包扎完,许瑞白站起身,把手机递给了他。是他的手机,但从他醒过来以后,便再也没见到过。
  “给你妈妈回个电话。”许瑞白说。
  陈静打电话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她高血压的药快要吃完了,要叶嘉再帮她买几盒。以往都是叶嘉定月在网上买了然后送药上门,这个月叶嘉似乎忘了这个事。
  父母到了这个年纪,多少也都会有些毛病,并不是什么恶疾,只是些琐碎生活日积月累后留下的痕迹。他们渗透进骨节,流淌进血液,侵蚀着生命的活力,让他们变得苍老,变得摇摇欲坠。
  像是以命换命一般,在孩子越发茁壮的时候,他们却越来越脆弱了。
  他们好像平常一样絮絮叨叨地聊着生活琐事,叶嘉尽量做出毫无异样的语气。
  “妈妈。”在说了再见后,叶嘉突然出声,“下辈子我们还做亲人,我做哥哥,你做妹妹,我走你前面,换我宠你好不好啊?”
  以往,陈静肯定会把叶嘉骂一顿,问他在瞎说什么,但这次陈静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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