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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风过野(古代架空)——云端夜火

时间:2020-12-27 09:28:23  作者:云端夜火
  他手中的酒杯,“彭”的一声就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  琅泠:炸毛.jpg
无意识吃醋最为致命hh~
又到了暑假啦,从今天开始日更,小天使们多多留评呀~
 
  ☆、第二十四章 柳家宴(四)
 
  这一声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至少离得近的柳家的几人全听了个分明。
  柳观山和柳青松都下意识地望去,却只见琅泠低着头,拿了个帕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额前的碎发挡着脸,叫人看不清神色。似是察觉到有人看来,他略显茫然地抬起头,与柳观山对上了视线,便笑道:“抱歉,抱歉,琅某人一时喝得兴起,竟把这杯子捏碎了,下次定给柳庄主赔个更好的。”
  什么样的一时兴起,能让一个城府深沉的人失态到把杯子捏碎了?
  柳观山虽是醉得有些厉害了,但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听他这么说,心下便平添两份怀疑。只是琅泠姿态做得足,又有个客人身份,他也不好发作,只得放了手坐好了,僵硬地笑笑:“一个杯……杯子而已,谈什么赔不……赔的,琅阁主客……客气了。”
  琅泠与他推脱两句,“迫于”他的坚持,不再提起此事,只是装作不经意地转移了话题:“听闻柳庄主前几日得了把宝刀?可是巧了,琅某人这次送的礼,也是一把刀,就是不知这两把刀比起来,哪个更好一点了。”
  柳观山倒真是个爱刀之人,听闻琅泠送了他一把宝刀,顿时有些喜笑颜开的样子,连酒都醒了一半似的,把其他事情都抛在了脑后,连连道:“嗨呀,破费……破费了!那无名小卒献上来的刀,怎么能跟琅阁主送的比呢?”
  琅泠谦虚道:“也不能这么说,俗话说‘高手在民间’,我琅某人比不得的人多了,未必没有庄主口中的‘无名小卒’。柳庄主不若将两柄刀都取出来展示展示,好叫我们也开开眼界。”
  “自然!自然!”柳观山吩咐小厮下去拿琅泠送的那把刀,自己哈哈笑道:“琅阁主有所不知,那刀原本就是要拿来展示的,现在又多出一柄,真是甚合我意啊!”
  琅泠笑着应和,举杯敬酒。
  柳红杉旁观全程,不禁暗叹琅泠真是只狐狸——瞧他那好父亲,一颗心全扑在刀上,再没看过那姑娘一眼了。
  他又瞥了一眼他的大哥,见那家伙只看了一眼这边,就又漠不关心地转回去寻欢作乐了,眼中的鄙薄之情更重。没想到柳观山突兀扫来一瞥,他一惊,掩饰般低下头去,抿了一口酒,遮住了眸中狠意。
  真希望那“鬼蝠”能把他的好父兄一并送去见阎罗。
  柳观山到底是喝多了酒,醉眼朦胧的,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柳红杉而已,并没有看见他眼中的阴狠。他与琅泠聊了几句,便觉得琅阁主果然也是爱刀之人,一时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起来。
  琅泠并不需要多话,只用在恰当的时候应和两句,营造出一种自己在认真听的氛围,柳观山就能自顾自地说下去,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这两人是相知多年的好友,就差桃园结义,做个拜过把子的兄弟了。
  一直到跑腿的小厮将琅泠所赠的短刀取了来,恭恭敬敬地奉在柳观山面前,他才恍然似的,连连笑着道歉:“哎呀,一不留神,便与琅阁主说了这么些有的没的……这便是琅阁主所赠的宝刀吧,果然是好刀,好刀!”
  正好场下的歌舞结束,双胞胎姐妹谢幕行礼,很快又回到了主座旁。上一回好事被琅泠搅和,柳观山憋着一股邪火,见美人归来,当即不客气地揽在怀中啃了一口,这才对场下高声说道:“诸位!诸位!柳某人前几日有幸得刀一柄,今日在此与琅阁主所赠短刀作比,还请各位帮我柳某人瞧瞧看看,辨辨这刀是好还是不好!”
  在场的宾客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即起了兴趣,乱哄哄地叫柳观山把两柄刀都摆出来看看。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柳观山满意地点了点头,反手抽出一直摆在他身后的那把黑柄长刀,扔给旁边斟酒的那姑娘,随意地吩咐到:“去,捧好了,跟阿福走一圈,让诸位贵宾都过过眼。”
  阿福便是那取了短刀来的小厮,此时在主座下老老实实地立着,闻言忙道:“是,庄主大人。”
  柳观山瞥了那斟酒的姑娘一眼,见她害怕似的微微发抖,似乎有点腿软得走不动路,忍不住怒道:“没用的东西,连刀都捧不好?!若是这刀摔了碰了,仔细你的皮!”
  那姑娘像被吓到了,这才强撑着虚软的步伐,小心翼翼地捧着刀一步步走下台阶。阿福本来被庄主的怒气吓得大气不敢喘,此时见那美人终于走了下来,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以眼神示意她走前面,想着若是她摔倒了,自己还可以扶上一把。
  全场的宾客,包括柳红杉的注意力都被那两把哪怕远远看着就觉得不似凡品、寒光逼人的刀吸引了,只有琅泠右眼皮跳个不停,暗自在心中拉了个长长的警报。
  他看着苍耳扮作的娇柔女子捧着刀慢慢走下台,几乎嗅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的意味。
  然而这个时候他更不能直接盯着苍耳看。警觉的毒蛇一旦受了惊吓,大概就会直接缩回洞里去了,而于情于理,他都不愿破坏苍耳等来的这个大好时机。
  因此他只能装作在看阿福手里的短刀,实际上却拿眼角余光不住地瞥向苍耳,看着他一步步从高台走下。
  一步,两步,三步……
  倏然站定。
  琅泠心中一紧。
  下一刻,苍耳握住了长刀,抽刀的那一霎那,寒光乍现! 
  那一点寒芒在他手中如臂使指,第一刀便先割裂了拖在地上的碍事的裙摆。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脚踹向阿福,将阿福远远踢开的同时借力上窜,连跨数级台阶,最终踏着最后一级台阶高高跃起,凌空下劈!
  他的身后,短刀坠地,发出一声哀鸣般的脆响。
  琅泠此生未见过那般孤绝的刀光,仿若走投无路后的孤注一掷,押上了全部赌注砝码,只为拼一个非生即死的结果。
  他不由自主地屏起呼吸,瞪大双眼,生怕错过了一丝细节。
  无数的宾客跟他做出了同样的反应。这件事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以至于人们震惊到懵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雪一样的刀光凌空斩落。
  那一刀的目标,是柳观山。
  刀刃临头,生死危机前,柳观山竟爆发出巨大的潜力。他大喝一声,猛地抬起双臂,双掌一拍,爆起内力,竟是将凌空劈下的刀刃生生夹住!
  刀刃停滞在空中,离柳观山的额头只有寸许,凌厉的刀风刮下来,在他额上切开一道细细的红线。
  有一滴血渗出来,悬在那条线的最底部,像是凭空多了一道额饰,配上柳观山那棱角分明的硬汉脸,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但也仅此而已了。
  柳观山人高马大,力气远非苍耳能比,如今架住了长刀,死咬着牙关,浑身青筋暴起,再加上苍耳去势已尽,哪怕借内力滞空,也已显出了坠落的态势,只听得柳观山长啸一声,竟硬生生地将刀刃一寸一寸向上抬起!
  而离得最近的柳青松此时也已反应过来,推开怀里的姑娘,大喊一声:“贼人,速速受死!”
  琅泠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凝。
  这是要失手啊。
  心念电转之间,他已想出数个不动声色地把人保下带走的方法,只是都一一按下了。
  若说普通的杀手就此失手被擒他是信的,但这个情景放在苍耳身上,就不得不让他多想了。
  他隐隐觉得,那个沉默寡言、一身藏青衣袍的家伙一定有后手。
  只是眼见着柳青松已经踏着案几一掌击向苍耳胸前,而苍耳竟仍与柳观山较着劲,连躲都不躲,似要生受他一掌一样,琅泠不由暗暗提起心神,随时预备着出手截下柳青松。
  虽然柳青松一幅纨绔子弟模样,又是个私生活放荡到为人不耻的地步的人,但谁都不能否认,论起武学造诣,他也算个中上的。更遑论柳家庄的血叶掌法一向阴毒,苍耳那羸弱的身子骨要是硬挨上一掌,得有几个月好受的。
  然而就在柳青松的掌风将要印上苍耳胸口,他绷紧了神经准备出手的时候,他敏锐地看见,苍耳手下隐蔽地转动了那柄长刀的刀柄。
  琅泠愣了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苍耳已经一改之前要硬抗的姿态,猛地一扭刀柄,在机括发动的“咔嚓”声中松手后翻,脱离柳青松的攻击范围的同时,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力。
  柳观山没料到他突然松手,一时没刹住力,长刀刀尖猛地抬起,刀尾划过一个扇形,重重敲在自己腹部。他疼得脸色扭曲,丢了刀弯下腰去,吸着气愤怒地嘶吼道:“抓住她,给我……抓住那个贱女人!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然而没有人动。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苍耳利落地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握上了之前落地的短刀。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拔出短刀来,身形一闪,寒芒已直指宾客席上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
  那男子直到苍耳逼至近前才恍然回神,当即大惊失色,连连后退,直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眼睁睁地看着苍耳踩着他的案几飞掠而过,破窗而出。
  不是没有人想拦他,只是他动作太快,离得远的来不及赶来,离得近的被他的凌厉杀气所慑,一时踌躇,他便已不见了踪影。
  ……值得一提的是,那扇窗子在琅泠斜对角,正是有限距离内离他最远的一扇。
  彭然巨响惊动了弓着腰的柳观山,他忍着痛抬起头,刚要发怒,却听见旁边飘过来一个虚弱的、难以置信般的声音:“父……父……亲……”
  柳观山猛地扭头,看见柳青松捂着腰,瞪大的双眼里满是不可思议。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可惜一张嘴,黑红的血便从喉间泉涌般溢出。
  他的表情最终定格为惊恐万状的扭曲,就在柳观山面前,一点点、一点点地瘫倒了下去。
  “松儿!”柳观山凄厉地大吼一声。
  他不顾疼痛,忙蹲下来,将自己儿子抱在怀中,愕然发现柳青松左胸到右腹深深钉着三枚飞镖。那飞镖一半已没入血肉,另一半暴露在外,沾满了飞溅的鲜血,却还能看得出是半只蝙蝠翅膀般的模样。
  柳观山当即赤红了眼,呼哧呼哧地喘着,嘶哑地咆哮道:“‘鬼蝠’……哈!‘鬼蝠’!”
  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鬼蝠”专有的蝠形镖形如一只半边翅膀向上回旋,半边翅膀向下回旋的暗黑蝙蝠,刃上淬着无人可解的剧毒。每一次刺杀成功,无论他有没有使用蝠形镖,最终都要在现场留下至少一只,因此后来这镖也成了辨别“鬼蝠”身份的标志之一。
  见了这样三只蝠形镖,柳观山哪还能不明白是谁要取他们父子俩性命,只是那毒发作的很快,柳青松的气息肉眼可见地衰落下去,黑血从七窍向外涌,很快就奄奄一息,眼见着快要不行了,他只得含恨按捺了想把凶手千刀万剐的心思,急急呼和道:“快,快去叫大夫!”
  大厅里这才像解冻了一样鲜活起来,怒骂者有之,质疑者有之,哭闹者有之,慌慌张张去叫大夫者有之……场面眨眼之间混乱了起来,人声鼎沸,嘈杂一片,吵得人头昏脑胀。
  一片群魔乱舞中,琅泠悄无声息地松了口气。
  他就说那家伙不应该那么傻的,果然是有后手。
  他身边的柳红杉脸色阴沉了一瞬,没叫人看出端倪,转脸就挂上了一幅焦急之色,急急向前扑去:“父亲!大哥!”
  他扑到近前,看着柳青松的惨状,当即就落下泪来:“大哥啊,是哪个害得你如此!待我抓到那贼子,定要将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来替你报仇!”
  他凄凄惨惨地哭着,却被柳观山一巴掌抽在脸上:“孽子!还不快去找大夫!”
  柳红杉跌坐在地,怨毒之色自眸中一闪而过。只是他很快就垂了眸,捂着脸,像是备受打击一样哭得愈发厉害,嘴唇微颤着,却是以传音入密阴恻恻地冲着柳观山说:“老家伙,你这么宝贝他,就没探探他还在喘气么?”
  “你!”柳观山瞪着眼睛,瞳中血丝密布。他自是感觉到柳青松冰凉下去的体温,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忍受柳红杉的这种挑衅。
  只是人群已经渐渐围拢过来,宾客们都以为柳观山是悲痛得糊涂了,窃窃私语半晌,终于有一个瘦削的中年人站出来,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两步:“柳庄主节哀……”
  琅泠站在人群外,在这一刻忽地察觉到什么。他猛地抬头,正看到人群上方,一道身影如大鹰般扑落!
  琅泠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那是苍耳!
  他居然没有逃跑,而是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再次从房梁上摸了进来!
  这摆宴席的大厅建得奢华,梁架得极高,离地有七八米的距离,众人在底下惶惶不安、不知所措的时候,没人还能注意到房梁上一闪而过的黑影,于是苍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摸到了柳观山头顶。
  随后,一跃而下!
  柳观山此时正陷在痛失爱子的悲伤、被挑衅的愤怒和对喧嚣人群的烦躁中,他的眼底布满血丝,周围的吵闹声震得他脑袋里“嗡嗡”作响,一股邪火在他胸中燃烧,叫他忍不住想撕烂周围人喋喋不休的嘴。
  然而他还没疯,他不能这么做。越是如此,他就越强烈地憎恶起那名为“鬼蝠”的杀手来,恨不得生吞活剐了那家伙。
  只是他不会有机会了。
  就在柳观山赤红着眼,准备放下柳青松的尸体,召集人手搜索凶手的时候,他忽地感觉到一种致命的危险感。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瞥见一截飘飞的衣角在他视线中一闪而没。
  他甚至都没有看见刀光——苍耳对准的是他的心脏,而不是眉心。
  利刃穿透血肉的感觉异常鲜明,柳观山清晰地感受到他近乎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短暂地凝滞后从背心迸发而出,顺便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心中满满的惊愕甚至一瞬间压倒了从心口泛上来的剧痛。
  他用尽了力气想回望一眼,却只是从口中吐出几口血沫,头慢慢地坠在了地上,双目圆睁,四肢痉挛,几近咽气。
  琅阁主送出的礼物,果然不是凡品。那带血槽的短刀切入血肉,就仿佛切开一块豆腐那样简单,再加上苍耳坠下的冲击力,这柄利器毫无悬念地贯穿了柳观山的身躯,将他连同柳青松的尸体一起死死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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