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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星河(近代现代)——九尾叶

时间:2021-01-02 10:23:57  作者:九尾叶
  讲完之后才想起,她有两个孩子。如果去照顾其中一个,另一个怎么办呢?
  “妈你去吧,不用管我。”段星河避开她歉疚的目光。
  段小优促狭地笑了笑:“哥哥在谈恋爱,你又看不惯两个男生腻歪,呆在渔州他们不舒服,你也不舒服。”
  真新鲜,梁迁头一回发现段小优还挺顽皮,牙尖嘴利的,他故意抬杠:“什么看不惯,阿姨适应得好着呢!特别喜欢我!”
  所有人都笑起来,一场悲伤的离别,突然变得轻松欢快,充满希望。孙娟面露羞惭,连声说:“是是是小梁是个好孩子。”
  目送段小优和姚许云进站后,剩下三个人也动身回家。孙娟可能是受了段小优的启发,一个人在前面走的飞快,给梁迁和段星河制造空间,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梁迁说:“回头让小优给我出一份委托书,后续不用她出面,我去跟检察官和法官沟通。”
  “嗯,”段星河有些迟疑,“能判死刑吗?”
  短暂沉默后,梁迁许诺:“我尽力。”
  一阵寒风吹过,卷起银杏叶,吹落冬樱花,粉黄交错,翩翩起舞,跳累了,就 安然地扑向大地。
  两人不约而同地被吸引了注意,停下脚步欣赏。段星河突然说:“你觉不觉得时间长在树梢上?”
  没得到回应,抬头一看,梁迁像个吃不到糖果的三岁小孩,表情憋屈。他奇怪:“怎么了?”
  怎么了,当然是郁闷!梁迁可算知道自己当年为什么考不过段星河了,敢情分都扣在作文上!
  段星河无奈莞尔:“怎么还在比较,你就不能放过我。”
  梁迁蛮不讲理:“不放过,我很记仇。”
  而且要记一辈子。
  时间长在树梢上,滴滴答答地转过又一个轮回,脚步声中,新的一年来临了。
  新年新气象,孙娟节俭了一辈子,但临去鹭江之前,狠花了一笔钱,给段星河屯粮食,买衣服,做酱菜,把公寓打扫地一尘不染,每天忙得满头大汗。
  至于段小优那边,更是去心似箭,每天打电话嘘寒问暖,恨不得长翅膀飞到鹭江,亲自照料女儿的饮食起居。
  姚许云一回渔州,孙娟就把她请到家里吃饭,顺带捎上梁迁。席间详细盘问那个公益组织的规模性质,资金来源,志愿者数量,还有同事们好不好相处,工作压力大不大。
  姚许云耐着性子依次解答,告诉孙娟不用多虑,没人敢欺负段小优。孙娟近来总是爱流泪,握着姚许云的手不停道谢。说小优很喜欢她,欢迎她以后常去鹭江市做客。
  姚许云笑着答应,承诺过年的时候去看望她们,又转告孙娟一个好消息,段小优买的沙发床已经到了,她可以随时动身。
  一个晴朗的周六,孙娟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那天梁迁醒得很早,天刚亮就在别墅里制造噪音,梁宴杰起床晨练,揶揄道:“不得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拆家呢?”姚南冬也问。
  梁迁容光焕发,笑眯眯的:“收东西,今晚我就搬到锦艺嘉园去了。”
  “瞧这急的,”姚南冬感叹:“还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怎么不中留了?明天我带段星河回来,陪你两个打麻将。”梁迁一通甜言蜜语,哄得姚南冬眉开眼笑,下厨给他做蒸蛋去了。
  孙娟乘坐的高铁是傍晚六点那班,梁迁吃过午饭,睡个午觉,四点出发去锦艺家园接母子俩,放行李的时候,孙娟瞟到后备箱,讶异地问:“小梁,你要出差啊?”
  做贼被抓了现行,梁迁难得打磕巴,支吾着说:“是,那个,最近比较忙,今晚去玉川市。”
  段星河在后面偷笑,他可都看到了。
  “行了,你们回去吧。”孙娟推着拉杆箱,站在渔州北站巨大的钟表之下,两厢对比,衬的身材越发瘦小。
  临别前,照例要叮嘱几句,可她大约是想起了同性恋的问题,欲言又止,愁眉不展。 她盯着梁迁和段星河,几秒后撇开视线,然后再看他们,再撇开。如此反复几次,气氛突然伤感,孙娟泪眼朦胧,自暴自弃地重叹一声:“唉!你们两个……”
  “好好过吧!”
  她说完就要进站,段星河却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抱住她。孙娟呆呆地站着,脸庞涨成了红褐色口中发出一串埋怨似的、听不清的语气词。
  梁迁紧接着抱了她,说:“阿姨,一路平安,到了打电话。”
  “诶,好。”
  孙娟仓皇地走了,梁迁搭上段星河的肩膀,有点使坏地摇了摇:“那我们干什么?”
  段星河说:“吃饭吧。”
  梁迁噎了一下,虽然不是他心目中的最佳答案,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他们就近选了一家评分高的餐厅,店里灯光迷离,气氛暧昧,空调开得很足,暖得人想打瞌睡,段星河受环境影响,也有些懒散,撑着脑袋欣赏墙上的装饰画,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他看画,梁迁看他,看到段星河突然屈起手指,孩子气地蹭了蹭鼻尖,梁迁心口一麻,不知不觉就笑了。
  “这是什么餐厅,这音乐放的……”一对中年夫妻从他们的卡座旁经过,男的声音有些熟悉,梁迁闻声抬头,下意识地问候:“老曾?”
  “梁迁?”老班主任面露惊喜,再看对面那个人,下巴都要掉了,“段星河?这是段星河吗?”
  段星河迅速摆脱神游状态,恢复成端庄的三好学生状,起身朝曾梁利致意:”曾老师。”
  “你,你你,”曾梁利激动地抛出三连问,“什么时候回渔州的?听说这几年都在沧市?现在在研究院工作吧?”
  梁迁有些日子没见他了,只觉得曾梁利的啤酒肚不减反增,头顶的地中海又扩大了一圈,健康状况令人忧心。
  段星河沐浴着老师充满期待的目光,既难堪又惭愧,无言以对。
  “曾老师,坐下一块吃吧,”梁迁殷勤地为曾梁利的女伴拉开椅子,奉承话张口就来:“这是师母吧,这也太漂亮了。”
  二人世界变成四人聚餐,服务生记下新加的菜品之后,曾梁利迫不及待地继续刚才的话题,询问段星河的工作单位。
  梁迁抢着说:“他现在当律师,和我一样。”
  “律师?”曾梁利困惑不已,“你不是学物理吗?”
  “嗯。”段星河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窘态,他言简意赅地向曾梁利解释,自己因为家庭问题退了学。重读时选择了法学专业,现在在律师事务所工作。整个叙述过程从容而流利,甚至可以说游刃有余,好像演讲比赛上随便举的例子。
  曾梁利却惊呆了,嘴巴大张着,好半天才咽下一口空气。她太太也很震惊,不住打量这个听过许多遍的优等生。
  “怎么了老曾,你瞧不起律师啊,”梁迁嬉笑着打岔,“我告诉你,我们两个包揽了全班43个人的离婚官司。”
  曾梁利看他一眼,笑了,不过笑得有些勉强:“梁迁,这么大了还是调皮捣蛋。” 服务员开始上菜,酒也端上来了。梁迁给段星河跟曾梁利各倒一杯,说自己要开车,今晚就不奉陪了。
  曾梁利心情沉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试探地问段星河:“你家里的事,严重嘛?”
  不严重也不会退学,他自知多此一问,继续说:“你当初,怎么不来找我呢?啊?”
  段星河叫了声“曾老师”,突然失语,有些狼狈地低下头。
  “师母,你知道那会老曾怎么整我们吗?”梁迁向曾梁利的太太告陈年旧状,鸡毛蒜皮的小事被他讲得绘声绘色,成功逗乐了满桌的人。 酒过三巡,曾梁利微现醉意,眯着眼回忆当年,感慨地对太太说:“我告诉你,他们是2013届高三五班最优秀的两个毕业生。”
  梁迁品味着这句话,明明没喝酒,却觉得胸腔炙热,仿佛有一颗未曾熄灭的火星,在这一刻骤然腾起烈焰。
  “曾老师,你少喝点吧。”曾梁利的杯子又空了,段星河端起酒瓶,犹豫着不想给他倒。
  曾太太也埋怨:“你不要命了是吧?”
  曾梁利推了推眼镜,竖起食指说:“就一杯,就一杯。”
  最后一杯酒,他品咂得很仔细,边喝边问他们的工作情况,律师行业累不累,赚的多不多,还说以后要找他们两个立遗嘱。末了,靠在沙发上,笑着摇了摇头,轻叹道:“人生呐。”
  桌上杯盘狼藉,菜冷了,夜也深了。梁迁结完账回到卡座,看到曾梁利和段星河正在互加微信。
  曾粱利殷殷叮嘱:“以后有空,你们两个多来陪我喝酒。”
  段星河点头应下,梁迁说:“别喝酒了,还是喝茶吧。”
  送别夫妻俩,梁迁让段星河在门口稍等,他去停车场取车。段星河说好,突然又叫住粱迁,从他衣服上摘下一片无意间粘到的碎纸。
  节假日的原因,商场人山人海,停车场堵了几条长龙。梁迁卡着出不去,于是给段星河发微信,让他先找个暖和的地方休息。
  半小时后,汽车终于爬上地面,沿着公路缓慢行驶。
  月色朦胧,段星河站在广场的雕塑旁边,花里胡哨的灯光落了满身,却没沾上俗艳。依旧清雅绝尘,沉静温和。
  过了一会,大批顾客涌出商场,占领空地,渐渐将他淹没在人潮之中。段星河担心粱迁看不见自己,踮起脚跟,朝驶来的汽车挥了挥手。
  其实他不这么做梁迁也不会迷失的,因为段星河永远熠熠生辉,永远在梁迁的视野中闪耀。
  梁迁笑了,朝他的心上人按了一下喇叭。 (完)
  作者有话说: 一直想写一个有关生活与苦难的故事,总算在《秘密星河》里实现了。感谢大家
  弟肛也俗礼臊糜罐痴A符。闭骂痘羹篇陪示檬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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